第十章 睿智的分析者

　　“开始战斗你就发慌，刚才你的魔力运行乱透了，连正常术阵一半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虽然在一片莫名中获得胜利，但攻略书对吴烦的发挥很不满意，“战斗中要保持冷静。”
　　“你说着容易，冷静是我说保持就能保持吗？”吴烦的手还在抖，他已经休息好一会儿了，但看着身着黑衣的教徒将那些生死未卜的身体从高台上担下，心中的震颤实在难以停歇。
　　“你现在做不到也无所谓，你这条命死不足惜，反正命多，死亡的痛苦会教给你冷静。”攻略书显然不愿争辩。
　　“自言自语什么呢？”
　　陌生的声音让吴烦抬起头，他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之前与自己同台的异界人，最后被弹飞的那位。
　　吴烦一眼就认出对方，因为他摘下兜帽露出的长柔的银发太过显眼，柔弱的面部一度让吴烦觉得他是一名女性，而且吴烦从攻略书的唠叨中得知这家伙是典型的面善心恶，一开始装不上弓弩被证实是他演技。
　　“哦你是塞……塞厕斯！”吴烦发挥了他记不住名字的本领。
　　“赛尔泽，谢谢，如果你再念错，我就会认为你是故意的。”赛尔泽保持着面容上的良好礼貌，他淡淡微笑的样子必定能俘获大多数人的好感。
　　“没错，赛尔泽，我这次一定记着。”吴烦郑重点头，他一开始也差点被对方的笑容骗过，不过攻略书不会让这事发生，在赛尔泽对吴烦打招呼的下一个瞬间，攻略书就开始系统介绍起赛尔泽这个人物的生平喜好性格及惯用手段，通篇吴烦听下来就只了解到一句话：面善心恶，手段残忍，自私自利，并喜欢自作聪明，而且还是史诗级渣男。
　　“现在你能跟我说说连续施法的事情吗？之前你答应我会说的。”赛尔泽盯着吴烦的眼睛，带着某种伪装出的诚意，吴烦不得不承认赛尔泽的眼睛是他目前见过最易蛊惑人心的眼睛。
　　“倒也不是不能说，不过你知道了没任何用处。”
　　赛尔泽居然是一个二阶法师，在之前的战斗中显然是想藏私，却不小心栽到了吴烦手里，不过这次栽得不冤，毕竟吴烦体内积存的那点羸弱单薄的魔力，竟然可以连续两次释放同一个魔法，这简直可以颠覆本世界魔法概念的认知，这是属于本世界奇妙的魔法规则。
　　短时间内第二次释放同一个魔法，所耗费的魔力是上次释放的数十倍，对这件事的原因魔法的研究者们尚无定论，最盛行的猜测是释放魔法会现在体内构建法阵，而释放魔法之后法阵会在体内残留，这时再释放同样的魔法，残留的法阵与新建的法阵会因轨迹相同而互相贴合，贴合的结果就是导致魔法师体内魔力的迅速消耗。
　　通常那些低阶的魔法师经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消耗，会在重复施法的瞬间将自身魔力耗尽，陷入魔力枯竭的瘫痪状态。
　　这个世界的魔法师们给出的对策，就是将两种以上不同的法术交叠有序释放，完全不同的魔法在体内构建的法阵也不同，而新的不同法阵启动时，引动的魔力会将体内的残余法阵抹去。
　　吴烦则完全没有这个烦恼，他的术阵综合这个世界东方与西方的两种体系，他在体内引动魔法，构建的法阵却是直接与外界元素沟通，魔法的发动并不会消耗自身魔力，他所消耗的魔力只是构建法阵所用到的那一点，之后的消耗会由外界元素代劳，天地间元素的力量何其庞大，自然不会因为重复施法的阵法贴合而元素干涸。
　　换句话说，吴烦施法唯一的限制就是自身用于构建法阵的魔力，而这种魔力的消耗简直就是毛毛雨。
　　所以在吴烦看来稀松平常的重复施法，在赛尔泽看来可以说是惊世骇俗，在赛尔泽心中眼前这个黑发的小子重复施法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隐藏了真正的实力，实际他是一个五阶以上的强大法师，另一种是他用了某种奇怪的障眼法。
　　赛尔泽心中趋向于第二种猜想，毕竟五阶的法师太过难见，每个都是凌驾于常人的存在，怎么会参与到指尖教会这种小小的异界人对战中。
　　“其实你用了障眼法对吧？”赛尔泽自作聪明的毛病开始发作。
　　“嗯？”吴烦正准备照着攻略书的教导开始回答，但赛尔泽突然来的一句话让他有些懵。
　　“其实你根本没有释放两次魔法，而是你的这个魔法是分两段释放的，对吧？”赛尔泽眼中含光。
　　“这……”说实话，吴烦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吴烦对魔法的理解能力尚且缺失。
　　“让他说呗。”攻略书在吴烦心中插话，“人帮你圆过去，你自己不用费劲不是挺好的。”
　　“我以前只在古籍上读过类似的手法，就是将法阵的释放段切割，让体内继续的魔力分两次释放，而第二次释放的时间是可控的……两次都能用出相似的效果。”赛尔泽看着吴烦的双眼渐渐放空，心想自己可能说对了，其实吴烦是在听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时，就开始忍不住走神了。
　　“你先用出一段，诱导我接近，等我踏入足够的距离，才将第二段释放……是这样吧？”赛尔泽很激动地分析。
　　吴烦回过神来，笃定点头道：“没错！”
　　“果然是这样。”赛尔泽锤一下自己手掌，同时秀丽的脸上显得有些失意，“这么说我输得不冤，完全上你的当了。”
　　“其实我当时也蛮慌的，差点就输了。”吴烦没听对方说话，现在又见他有些失意，心里不免过意不去，加上吴烦战斗的时候确实在心中慌成一团，还差点因此出了事故，于是安慰道：“我能赢只是个巧合。”
　　“当然只是巧合，我可知道你积蓄的第二段法术不能维持太久，如果我当时谨慎一点，不去贸然近身，谁输谁赢就真不一定了。”赛尔泽脸上的失意只是一闪而逝，这之后马上就又换成了自信。
　　“对对，没错。”吴烦点头认同，毕竟自己只准用防御术阵，如果对方一直不接近确实挺麻烦的。
　　这时刚才那位眼神不好的神官走过来，吴烦惊讶地看到在他身后不远处，之前在对战中那些受伤倒下的对手都已经完好无损地站起来，虽然他们看上去面色极差，而且衣服上还沾着血迹，但显然已经性命无虞。
　　“别惊讶，这个世界治疗重伤的人并不算什么难事，但骤然杀死一个人更简单，死人是无法救活的，魔法也不行。”攻略书说道。
　　“胜者是你吗？”年迈的神官走向赛尔泽，微笑着朝后者说话，吴烦怀疑这个神官不止视力不好，记忆力应该也不太行。
　　“是他。”赛尔泽指向吴烦。
　　年迈的神官慢悠悠迈步前往吴烦的方向，神官即将错过吴烦走向他身后的时候，吴烦实在看不过去只能上前扶住老人家。
　　“你去下一阶段的场地参赛吧。”神官露出和蔼的微笑。
　　“好的，谢谢。”吴烦现在所怀疑的不是神官的视力有多差，而是他到底有没有视力。
　　“我这场败了，可不意味着我被淘汰。”赛尔泽离开前说道，“我已经知道你的伎俩，下次遇见我你得加倍小心了。”。
　　“嗯好，下次一定。”吴烦没太在意赛尔泽说了什么，因为在赛尔泽说话的同时攻略书也在说话，心中直接发出的声音显然更加响亮。
　　“下场你可就遇上老朋友了，我推荐你先去买一副太阳眼镜，毕竟对战的时候被对手脑袋闪瞎了可不妙。”攻略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