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界人测试

　　“不会，菜店还白白损失了萝卜白菜。”吴烦叹息，因为自己也是萝卜白菜的一员，可能以后会被逼着跳进绞肉机里。
　　“这么说来我们的处境很艰难啊。”吴烦发出感叹。
　　“艰难不艰难暂且不论，你与我的存在即是破开这片绝望帷幕的关键所在，我已经有一个完整而漫长的计划，不过现在不是我们讨论这个的时候，你有客人到了。”
　　“客人？”吴烦看向门口，果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如果我是你，就会在听到我上一句话的时候马上出门去迎接对方。”攻略书小声比比。
　　“为什么？客人来头很大吗？”
　　“不是，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攻略书话音刚落，敲门的声音响起，旋即吴烦看到黑压压的门板整片向自己垮过来，缩进被子里刚刚捂热的双手完全来不及抵挡袭来的门板，“哐”一声巨响，吴烦觉得自己刚吸进肺里的空气被压在身上的门板一丝丝挤出来。
　　“温馨提示，出门迎客对身体有好处。”攻略书的声音在此刻尽显嘲讽。
　　震惊的山栗看着吴烦从门板下面狼狈地挪出来，急忙歉然道：“对不起，我只是轻轻敲门，没想到……”
　　“没，咳咳……没关系！”
　　吴烦请山栗进来，小心翼翼将门板扶起固定回原来的位置上，山栗对吴烦所处的环境没有过多的惊讶，而是将自己拎在手中的深色衣服放在吴烦床上，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双厚重的靴子。
　　“这是御寒的衣服，你的衣服很单薄，在德莫克严寒的气候中会受不了的。”
　　山栗依然如之前一般身穿白色金丝边的长袍，长发垂在脑后，一双有着如秋叶般淡黄的瞳仁看向吴烦，吴烦注意到她的白色长袍上浅绘着不显眼的淡金色纹路，只有在近距离才能清楚看到。
　　“我叫山栗，召唤阵的操纵者。”山栗说道。
　　“多谢，帮大忙了，我叫吴烦。”吴烦回答。
　　“我必须道歉。”
　　山栗很严肃地低头道歉，吴烦忙摆手道：“房间的门本来就这样，它掉下来完全和你没关系。”
　　“不是因为这道门。”山栗摇头，赧然道，“当然门的事我也很抱歉……”
　　“门的事你完全无需抱歉，你道歉是因为？”吴烦不禁有些好奇。
　　“我的召唤可能出了点小差错，不知是阵法的问题还是咒语的问题，总之你身上没有契约。”山栗目光霍霍道，“你千万不能把自己身上没有契约的事情告诉别人，如果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你就会很危险。”
　　攻略书的声音在吴烦内心插播：“这姑娘当然是为了你的安危，完全没有那种‘如果别人知道这事会让她作为召唤师的评价降低’的私心，没有限制的召唤物不管对哪个世界来说都是一种危险品，而清除危险品无可厚非，不过你身上没有契约并非因为山栗召唤术的纰漏，这种事情我就不必详解了吧。”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吴烦点头回答，自己身上没有契约自然是因为攻略书之前教自己念的咒语。
　　“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山栗严肃地重复一遍，放松道，“明天开始的异界人测试也要加油。”
　　“异界人测试？”
　　“就是对受召唤而来的异界人能力的测试，主要针对你们的身体素质与魔力天赋。”山栗详解道。
　　完蛋，这两项好像都没有准备，攻略书完全没提过这事。
　　这一刻，吴烦回想起学校中考试临近的恐惧。
　　但他还是保持着笑容说出：“好的，明天我一定加油。”
　　山栗没有多做停留的打算，通知完明天测试的时间就马上道别了。
　　送走山栗，换上她送来的衣服，吴烦踩着崭新的长筒靴子，摸摸身上材质不明的深黑色厚重长袍，重新感受到温暖的吴烦惬意无比。
　　“你把帽子戴上。”攻略书的声音响起。
　　“这样？”吴烦把垂在身后的兜帽套在头上，帽子太大有点挡视线，不过还挺舒适。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那种会在漆黑古堡里进行恐怖活体祭祀的邪恶狂信徒，要是再柱个火把发出嚣张的狂笑就完美了，吔哈哈哈哈哈。”攻略书发出示范性的恶笑。
　　“说起来之前把你带过来的家伙穿着也和我现在相似，他也是指尖教会的人吗？”吴烦想起那个出现在自己卧室的可疑面具男子。
　　“他的事我得保密，你只需要知道那家伙就是送我来的工具人，胸口不会被匕首划伤就可以了，换个其他问题吧。”
　　“好吧。”吴烦放下帽子，“明天就要进行那个‘异界人测试’了，你没什么建议吗？”
　　“能有什么建议。”攻略书不屑道，“那个劳什子召唤物测试分三个阶段，身体测试阶段、魔力测试阶段和Servant大乱斗，前两项只是单纯地收集数据，实际并无卵用，重要的是最后一项对战，你要是把其他人都干趴下前两项数据再惨都无所谓。”
　　“还得和人对战吗？”吴烦大惊，以前他连架都没打过。
　　“你当这是企业招聘，笔试和面试完就可以安安心心在家里等电话了吗？老兄你搞清楚点咱们身处异界，兵现战刀见血的异界！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种程度的对战，即使是最高战力，在我看来也是草履虫之间的互殴，他们用光浑身解数用出的招数，也只是草履虫的纤毛攻击，人需要怕草履虫吗？”攻略书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自信。
　　“这么说他们都不强。”吴烦心中稍定。
　　“当然不强，不过那是在我眼里，他们在我眼里是单细胞生物草履虫，你的实力综合一下在我眼里只能勉强够到病毒的门槛，还是那种无法复制自己的残缺体，顺带一提这种评价已经是我对你带有老父亲般的法外开恩了！”
　　“……”
　　吴烦扶额，听完攻略书的评价他心里完全没底了。
　　“不过——无需担心。”攻略书的声音突然一改急促的风范，变得温和起来，“我的存在就是让你用最便捷的方法，去击败那些长满纤毛的草履虫，请安心入睡吧，测试将持续一周，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精神，然后听从我的命令。”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吴烦和衣躺在床上，望着千仓百孔的破烂屋子顶棚，看着来自西方的霞光一丝丝收敛，天空陷入完整的黑暗，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然后完全睡不着。
　　“话说我怎么能看到外面的天？屋顶怎么缺了一块？还有我家那地儿现在还是中午啊淦！”
　　翌日，吴烦将攻略书夹在胳膊与腰的缝隙里，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走在通往测试地点的石板路上，越接近目的地周围的人就越多，大多穿着与吴烦款式相同的长袍，但也有平民模样的人从旁边经过，昨日引他去住处的士兵笑容灿烂。
　　“又见面啦小哥，怎么你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
　　“没事。”吴烦挤出笑容，“倒时差，不碍事。”
　　“现在你的脸色更符合那些歇斯底里邪教徒的样子了，快听我的命令！戴上兜帽去吓唬那些路过的妹子。”攻略书适时给出建议。
　　“命令个鬼。”
　　吴烦没理他，径直走向测试场的大厅。异界人的测试场是一座巨大的白色圆顶建筑，入口的两侧皆是布满精美花纹的圆形白色承重柱，建筑中央巨大的空地站着一小群人，有一小部分人在小声说话，但大多数人的距离都隔得很远，气氛莫名尴尬。
　　大厅周遭有全副武装的守卫环绕，几个穿着教会高层服饰的神官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中央那个神官胡子拉碴目光倦怠，棕色的头发却一丝不苟梳向脑后，个子很高，周围的几人看起来很尊敬他。
　　吴烦走进人群中，但因为服饰的原因没引起多少注意，大多数人都穿着与吴烦服饰相仿的黑袍，从远处看起来真的很像某种邪恶的集会仪式，吴烦不禁有些担忧如果一会儿真要进行什么血腥的祭祀自己会不会受不了。
　　吴烦来的时间算是很晚了，刚好卡在测试开始的时候，军训培养出的技能在这一刻得到完美发挥，虽然吴烦因为这个问题没少挨教官的训。
　　“咳咳。”为首的粽发神官咳嗽两声，不少人立刻露出奇怪的目光，神官看起来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声音却穿透人群的嘈杂直达每个人的耳中。
　　吴烦尤为惊异，在他的感知中，神官发出的声音与攻略书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声振术，一阶魔法，在一共九阶的魔法金字塔结构中只能算是垫在最下面的那块砖，用来唬某些没接触过法术的肉体修行异界人比较好用。”攻略书声音显得不屑，“我和你构建的联系比它不知高级了多少倍，声振术无法选择声音传达的对象，只能当做扩音器用。”
　　“我能学吗？”吴烦目露精光。
　　“当然可以，学会了你就是一阶法师，这里的法师阶层是由他可以释放的法术来定的，能释放几阶魔法就是几阶法师。”
　　“那你可不可以直接教我一个九阶魔法？”吴烦眼中精光更甚。
　　“也可以，你甚至可以释放它，不过结局通常是你体内那丝丝微薄的魔力冲突暴走然后自我毁灭，这种事在这个世界没少发生过。”。
　　“那还是算了吧。”
　　吴烦瞬间失去了兴趣，不过原本他也明白直接学会最高阶的魔法是不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