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苟住才是王道

　　对于天网，姜晓凡了解的并不多。
　　但对于天网上的这些直播、魔音、微语等平台，他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因为这些平台简直就是现代文化与这片洪荒的兼容结晶。
　　他严重怀疑各大天网平台的幕后缔造者，其实都是和他来自同一世界的穿越者。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这点。
　　此时，他高度重视自己的直播间，神识上传了自己的声音以及听觉，虚心请教道：“各位道友，神晶是什么东西？请问为何相当于灵石？”
　　这个小小的直播间，第一次响起主播的声音，诸位‘热心’观众有些激动。
　　“沃潮，果然是你。”
　　“哈哈哈，都说了是他，你们还不信，我的确是火眼金睛吧。”
　　“露脸露脸，强势跪求露脸，我要祈福。”
　　……
　　好几道神识弹幕飘过，姜晓凡顿时黑了脸，提起戒心。
　　这些人知道自己是谁？
　　不应该呀，自己如此谨慎，直播从来只露手和花园，没暴露过其他信息，怎么会被人认出？
　　难道是认错了？
　　姜晓凡一阵沉默，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还不知道自己那个号称独孤情圣的三师弟何以沫是一个对手相深有研究的大师，且还有记人先记手的古怪本事。
　　何以沫早就通过他的手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还不敢百分百肯定。
　　当他开口暴露自己的音色后，何以沫才确定这就是自己记忆中的大师兄姜晓凡。
　　“他们都得意忘形了，本姑娘来回答问题。”
　　“如果说神识是一种能量化的有形意识，本质是意识与灵气的道法结合。”
　　“那么神晶便是一种暂时失去了意识载体性质的固化神识，神晶只有米粒大小，这是它维持自身稳定的基础结构，若把神晶相互溶解，它们便会彻底失去意识载体的性质，化作修炼所需的灵石。”
　　“这么说师兄应该就懂了吧？看在人家这么认真讲解的份上，能加一下微语好友吗？”
　　抚琴姑娘在传说级吉祥物面前很是积极，连发一大串神识弹幕，只求一个好友位。
　　“琴琴，女孩子家应该矜持一点。”
　　“新来的，你又暴露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刚才好像有人骂师兄沙雕来着，怕是会被打死哟。”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更不是我。”
　　一群师兄弟见势不妙，赶紧发言甩锅。
　　言尽于此，姜晓凡算是看出来了。
　　原来这群在直播间里水了半天的观众，竟是自己在人皇殿的那几个同门师弟。
　　自己在诸位师弟面前，究竟都播了些什么啊？
　　种花、除草、浇水施肥、懒散悠闲得像一条咸鱼？
　　没救了，作为人皇殿的当代大师兄，好不容易保持了一百多年的神秘感与英武形象，怕是都已经崩塌了呀。
　　姜晓凡仰头望天，又是一阵无语，忽然感觉好羞耻。
　　然而事实比他想的更加残酷，他其实早就只剩下神秘感了，好几十年前就被已经当成吉祥物，哪还有什么英武形象。
　　“嘻嘻，人家就是口直心快嘛，各位师兄莫怪，眼熟我就好了。”
　　顾琴琴干脆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又道：“大师兄怎么一直望着云彩不说话？难道是不喜欢我们看你直播？生气了？对不起，直播间是四师兄发过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沃潮！原来你是这样的小师妹。”
　　……
　　师弟师妹们在直播间里水来水去，气氛正嗨，姜晓凡却只想静静，倏地断开了与天网联接的神识。
　　他下播了，天网直播间只剩一片黑幕。
　　原本看热闹的公子周武顿时觉得无趣，神识跳转去看别的主播了。
　　而‘不愧是我徒弟’这位大佬的神识则继续挂在直播间里潜水。
　　“要完！偷看果然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你们惹怒大师兄了。”
　　“王某某！不要推卸责任，就是你牵的头。”
　　“直播间都关了，我们为什么还用神识弹幕交流，回到现实说话不是更方便吗？”
　　“……”
　　人皇秘境。
　　那高度仅次于主峰的第二峰便是当代大师兄姜晓凡的山头。
　　只见第二峰外仙云缭绕，云间仿佛有一口琉璃屏障倒扣而下，将整座第二峰护在里面。
　　这只是姜晓凡故意显露于外的防御阵法，就算被人破了去，若想降临到第二峰也是千难万难。
　　因为等待来犯者的，将会是更多稀奇古怪的防御大阵，没有超凡脱俗的修为实力或阵法造诣，根本别想冲进第二峰，更遑论是见上姜晓凡一面。
　　对此，当代人皇便深有体会。
　　他老人家反正是已经服气了，真不知道自己这位大弟子在自家秘境之中布置这么多阵法，究竟是要防谁？
　　是防着他老人家夜半到访清理门户？
　　还是防着其他师弟弑兄上位？
　　这厮真是太谨慎过头了！
　　当代人皇为此曾训导过姜晓凡多次，却都被当成耳旁风，姜晓凡依然坚持自我。
　　他的坚持在人皇眼里就是固执，这固执不仅体现在过度谨慎方面，还体现于个人形象上。
　　身为人皇殿的大师兄，常年一副奇装异服短发刘海的形象，这成何体统？
　　说多了都是无奈啊。
　　现如今，当代人皇都放弃改变自己这位大弟子的想法了，反正这厮只是古怪又不是祸害，由得他去吧。
　　此时。
　　被自己师尊视作怪胎的姜晓凡刚下了直播间。
　　他在自我反省中，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谨慎，漏了破绽，所以才会被师弟师妹们盯上。
　　还好都是同门的师弟师妹，应该没什么威胁，无需杀人灭口，若是敌人，那可就另说了。
　　“直播虽是一条可以发家致富的路子，但也要有命能播下去才行。”
　　姜晓凡喃喃自语：“走上这条路，就相当于将自己置身于公众的视野之下，若真火起来了，必然会沾染因果，招惹是非，引来诸多麻烦。”
　　身处洪荒世界，苟住才是王道，这是姜晓凡的处世哲学。
　　直播这条路必然是与自己的处世哲学相违背的。
　　姜晓凡犹豫了。
　　记得曾有过一段时间，自己每天都会自省自问：“今天，你苟住了吗？”
　　但今时不同往日。
　　前期苟住的目的，终究是为了后期的崛起，否则就只是一味的怂而已。
　　“今天，是时候崛起了吗？”
　　苟了一百多年的姜晓凡不禁扪心自问，陷入了沉思。
　　权衡再三考虑长远之后，他做出了决定。
　　一颗熄灭多年的心，终于重燃斗志。
　　只见他解开乾坤袋，掏出一副青铜妖姬面具戴上，又取出一身红袍穿好，然后才以神识联网，重新打开自己的天网直播间。
　　至此，他终于准备好踏出这入世争渡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