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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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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上是厚厚的积雪层,零下温度的雪山上寒风侵肌。
  天苍苍地茫茫,惨白的一片中偶尔夹杂着矮小的灌木丛,知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积雪。
  周围的风声像是鬼哭狼嚎,耳膜在刺耳尖声中微微发疼,耳朵即使掩盖在棉帽中依然冻得通红。
  只有手掌大小的禧从衣领中冒出半张脸,精致的小脸儿在爆冷的温度中没一会儿就冻得通红,阵阵凌厉的寒风吹在脸上像是刀片刮过,即使是冰系妖怪也不能承受这里的温度。
  知尚把禧按回御寒服里,蜷缩在毛绒绒的内袋里的确感觉温暖如春,但是禧性格总是很倔强,总是会悄悄地拍动手指大小的羽翼偷偷从衣领冒出半张脸。
  在灵族妖王的所有孩子中,只有禧拥有天使羽翼,知尚和其他孩子一样没有翅膀。但或许知尚是传说的天命之子,在他出生的时候那场持续百年的战争结束了,从未停过的鹅毛大雪再没有坠落。
  ……
  知尚出现在午夜的某一时刻,冷得刺骨的产房里满是婴儿的哭声,天使绝美的瞳仁中是不远处的两个孩子。男孩正常大小,而女孩只有男孩的手掌大小,是灵族历史上第二次双生子。
  每次有皇子出生时,妖王都会出现在妻子身边。
  但这次他没有出现,他站在灵族主城的城墙上,持续三百年的鹅毛大雪停了,灵族和人类的战争也就此结束了。
  城墙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人类损失惨重,成堆的尸体中尽是人类和马匹。而灵族这方只损失了一只白磷巨蛇,那只白磷巨蛇被斩了首。
  浓腥的蛇血如同瀑布般泄落了满地,一柄长刀刺穿了巨蛇的颈部的动脉,一直没入到刀柄,巨大的蛇头因为刀柄支撑着地面,不能完全落地。
  蛇鳞的断口光滑如镜,这蛇鳞的硬度堪比铝合金,却被一柄刀简单地刺穿了,还斩下来蛇首。那绝不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刀,而是一柄血脉绝对纯正的妖刀。
  他没有去理会那柄妖刀,也刻意去猜测谁能操控这柄妖刀,因为他早已听说在人类的军队中混迹着一只半妖。
  他在寻找老友的身影,那是他从出生以来唯一还活着的朋友,他已经活了太久了。那些深交的老友早已经死了几十年或者几百年,从这场战争开始噩耗接连不断。
  他不想失去这最后老友,他自认为自己是除了那位老友的弟弟之外最了解他的妖怪。他知道如果此时他再找不到老友的身影,那只能是离开了,带着他一生最疼爱的弟弟,一起离开。
  那天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友忽然和他说:“我想去一个不遥远的地方,墨绿色摇曳的树荫会倒映在窗面上,会有如同鹅毛大雪般的樱花坠落满地,会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妖怪住在一起……我会教我的孩子各种妖术,如果第一胎是儿子,那我就乞求第二胎是女儿,因为我要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谁看着都想拐走的那种,若是真有哪个家伙敢,老子把他肩胛骨都拔下来……如果第一胎是女儿,那我就乞求第二胎是儿子,因为我要把我会的所有妖术都教给他,如果敢有小兔崽子欺负他姐姐,老子带着他一起把那小兔崽子的膝盖骨都给捶碎……如果是龙凤胎,那我,只能乞求不是双生子吧,双生子所要面对的不单单是怎么处理肩胛骨和膝盖骨啊……”
  那天他和老友发酒疯砸桌子,时而面目狰狞声色俱厉,时而异想天开天马行空似的谈论着未来,最后两个满脸通红的醉鬼勾搭着对方的肩膀,口齿不清地唱着灵族古老的民谣……
  他们碰杯,一饮而尽后,摇摇晃晃地出了店门,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灵族最重要的两个妖怪。
  那天出门时空中飘着蒙蒙细雪,一顿酒喝完就已经入了冬,眼中的整个世界都仿佛是白茫茫一片。
  那天是夏天,好像所有的遗憾都发生在夏天。
  那是灵族第一次夏天下雪,也是第一次不知情地被人类夺了一座城。
  老友在那一夜忽然拔了刀,刀光在黑夜里挥舞成圆像是破空的天青色闪电,明亮得让人眼中发光。
  他拔刀,收刀,行云流水。
  他挥出清水般的刀弧快得看不见。
  他是用刀的好手,以一刀的时间劈出八刀。
  他的速度快得让妖王自愧不如,你以为他制造了八个分身,他只是以超越时间的速度同时挥出了八刀。
  劈开腰椎,贯穿内脏,刺穿肾脏,断开骨骼,切开肌腱,破开肝脏,豁开肺部,劈下颈椎。
  八刀,每一刀造成的都是致命伤。
  他说,只要速度够快,刀刃够狠,再强的自愈能力都恢复不了。
  也许是想去梦想中的地方,他急得差点带着弟弟和刀去前线,两妖斩十万精兵。那天若不是妖王和他刀刃相逼,他也不会再等上三百年。
  妖王看得出来他眼中只有沧桑,他每天盘膝坐在主城城墙上,好像可以看到前线激烈的战争。但最后等来的永远都只有被夺了一座又一座城,原因是人类队伍中有一只快到极致的半妖,快得让妖怪们看到那只半妖就想起了他。
  他早已经跃跃欲试,那只老手恨不得拔刀破开空气。
  弟弟用冰凉的嘴唇亲吻他的眉毛,“哥哥,我们会死吗?”
  他伸手抚摸他细软的冰蓝色长发,“不会的,哥哥可以一刀劈开十万人的心脏,快到让他们以为心脏病发作了。”
  弟弟蜷缩在他的长袍里,就像小时候那样,像只温顺的猫咪。
  但弟弟强得可以单手贯穿白磷巨蛇的身体,他们和灵雪山的极北蛇王签订了契约,随时获取蛇王的妖力。只要有战斗,蛇王足下的每只白磷巨蛇随叫随到。契约时间是他们的一生,但蛇王还是被将了一军——这对双生子都是不死鸟之身。
  他们等了三百年,终于还是等来那天。
  雪花随着灰尘交汇上下纷飞,密密麻麻的黑线从远方汇集而来,仿佛没有尽头,亮得发光的黑盔甲中混杂着一袭天青色轻衣,墨黑的长发中隐藏着一柄黑鞘长刀。
  他和他四目相对,那是弟弟三百年来第一次见哥哥眼中亮得像是燃烧的火焰。隔空的对视中,仿佛有两只燃烧着鬃毛的雄狮,咆哮,撕咬,扑杀。
  只需要对方有一个失误,就能咬断对方的喉咙。
  那是真妖和半妖的第一次相见,却如同似曾相识一般。
  曾经有人说过:男孩子看到好看的女孩都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次双方都是男性,他们的血液像是融合在一起燃烧,他们又像是在血液里加入乙醚、无水硝酸、浓硫酸、浓硝酸——他们的血液在翻腾在爆炸,他们都忍不住想要拔刀高速逼近对方。
  但是谁先动手,谁就会死得更快。
  他们要同时动手——这是他们从对方眼神中读到的。
  拔刀的声音如同滚滚的天雷,出鞘的刀光如同脸旁吹过的寒风,刀弧美得如同女孩裸露的漂亮脊背。
  恶鬼般的骨翼在飓风中扬起,恶鬼般的利爪在空中留下破开的痕迹,恶鬼般的獠牙在血肉上留下深可见骨的血洞。
  就像想象中那样,他们劈开对方的腰椎,贯穿对方的内脏,刺穿对方的肾脏,断开对方的骨骼,切开对方的肌腱,破开对方的肝脏,豁开对方的肺部,劈下对方的颈椎。
  他们爆裂燃烧着妖血和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自愈身体。
  刀刃相切,摩擦出爆炸的火花,刀刃如同划破空气,对方燃烧的妖血让两柄长刀更加兴奋,刀面上生长出恶鬼的白骨和血肉。两柄刀像是恶鬼,不,本就是两只恶鬼撕咬着对方白骨和血肉,它们从未像现在一样战得痛快。
  他们擦肩而过,再度归于平静。
  两只恶鬼被对方切断了身体,血肉和白骨一起粉碎,断裂的刀刃随着白磷巨蛇一起落地。
  半妖血液燃烧殆尽之际,就是真妖拔刀斩首之时。
  ……
  妖王没有看到这场激烈的战斗,当他来到城墙上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今天是三百年的最后一天。
  他也永远失去他的朋友。他想,他如果那次拦住想要去前线的老友,是否这三百年他的老友会过得更加开心,他们是否还会有机会一起喝酒……
  他抬头看天,大雪已经停止了,温度也会渐渐升上去。迎来灵族三百年不曾有过的温暖如春,那或许会是全族最开心的时候。
  那也会是他最失落的时候。
  正当他思虑万千时。
  大片的铅色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向推过来,汇集在主城的上空,天空几分钟之内就黑了下来。
  雷声滚滚,一声声暴雷充斥着整个天空。
  只有雷声和阵阵寒风,迟迟没有雨水坠落。
  他被一股强烈的妖力从思虑中拉了出来,苍穹中充斥着毁天灭地的妖力,在铅色云层汇集的同时渐渐聚集,如同刀刃般的狂风仿佛要撕裂他的身体。
  他能感受到这股妖力强过了他认识每个妖怪,甚至包括他自己。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抬头看天窃窃私语,像是自问自答一样,“我想我知道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拔刀,这次刀刃的确够狠,但是这次的速度未必够快了。”
  他的身后展开漆黑如墨的恶魔四翼,漆黑中混杂血红色的羽毛均匀排列在羽翼上,他毫不犹豫地从空中坠落到蛇头上,握住刀柄。
  他拔刀而出,蛇头像是被打开了闸门,漆黑的血液喷涌不止,染黑了他大半的衣裳。刀光光呈现出妖艳的紫色,刀弧如同完美的日轮,那一刀仿佛豁开了空气,在空气中留下灿烂的紫光。
  刀面像被是无意间打翻的墨水,刀身和刀柄都是漆黑的颜色。
  一股紫色的气息在空中汇集,形成张牙舞爪的巨型鬼魅的模样,紫色气体的身躯越来越厚实,颜色渐渐接近了黑色,让人看不出当初这本是紫色气息。
  鬼魅伸出暗紫色的爪,朝着城中心的建筑物挥去,那是妖王居住的古宅,已经有了几千年的历史。而且此时妖王的爱妻还在古宅里生产,城里大大小小的妖怪都惊恐地看着这只暗紫的鬼魅。
  他们不知所措,也无可奈何,这股旺盛的妖力压得他们站不起来。
  酒家的老板单膝跪在地上,爆裂的妖气像是释放了威压想要他跪下来,但是他才不会服从。
  “我族妖王都没让老子跪过,你算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让老子跪下,还有啊,那啥玩意儿你的手特么离那家宅子远点……”他嘶哑着嗓子咆哮,这股妖力压得他张不开口,那些话差点疼得毁了他的嗓子,“妖术·酒酿瀑布!”
  他双手按住地面爆发出他全部妖力,他满脸涨的通红,像是快要喘不过气一样,肉眼可见的实体化气体从他身上冒出。
  他正在释放自己全部的妖力压制对方的妖力,被一直压制着起不来怎么能显示出身为男妖的尊严,“全灵族算老子酿的酒最好喝,今天不给那老家伙喝了,全部免费送给你!”
  一道冲天的水柱冲开了古宅附近的酒家的屋顶,那是囤积在酒家地下室的万罐好酒,他能够酿成全灵族最好的酒的诀窍也在于此,他能控制最好的酒,自然也能酿出最好的酒。
  如图瀑布般厚实的冲天水柱狠狠地灌在鬼魅的身上,酒香肆意,浓醇的酒水中混杂着大片大片的樱花花瓣,樱花酿。
  酒泉打偏了鬼魅的挥爪的轨迹,把古宅旁边的酒家捶地粉碎,这是酒家老板想得出最好的办法,即不会让老家伙的家遭到破坏,也不会打扰那老家伙绝美的妻子生产——酒家老板也时常为这件事生气,“我长相不比那老家伙差,为什么我就娶了个肥婆在家里供着……好像是我喂胖的……”
  鬼魅的爪在酒家的废墟里拔不出来,一道道酒水像是白蛇一样蜿蜒爬上了鬼魅的手臂,紧紧地缠绕着不放开。酒水还在不断向上蔓延,酒家老板的目标是鬼魅的脑袋。
  “大家伙的,快呀,趁现在……”酒家老板还没有说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连着阵阵带血的咳嗽,像是要把肺部咳出来一样。
  鬼魅完全挣脱了酒水的束缚,像这种小妖怪的妖术,想要挣脱对于它实在是太容易了。
  鬼魅再次扬起利爪要拍碎这栋古宅,却又再一次被打断了。
  无数的岩石般大小的火球密密麻麻地朝着鬼魅轰过去,就好像地面上摆放着无数架的炮台,一个接着一个的火球在它身上爆炸开来。
  一次接着一次打偏了它的轨道,它发怒了,发出了高亢的咆哮。
  这次它变聪明了,巨大的利爪朝着妖群的方向挥去,在利爪下的正中间是酒家老板,他是这一次次意外的发起者,在鬼魅的意识中他必须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酒家老板怕得要死,他家里有个早上下了床就要吃饭的老婆,还有个在他眼中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有他最近新研制的酒酿。
  他称之为:在春光明媚的买酒路上看到喜欢的女孩站在樱花飞舞的樱花树下看着我看着她的眼中只有她。
  他不想就这么死了,也舍不得就这么死去,酒家的小黑板上还记着三百年前某个老家伙的酒钱没换。但他也不曾要过,当个摆设,好让外地来的妖怪知道——灵族妖王这吃这家的酒。
  不换老板会更高兴。
  何况妖王这千年来只在他家吃酒,光让他盈利的钱也够还几百次,甚至几千次了。
  酒家老板虽然害怕死亡但是他有直面死亡的勇气,毕竟他和妖王混了那么久,没有千年也有百年。他当初本是在妖王身边担当侍卫的身份,后来因为娶了妻子有了女儿,被妖王差遣回了家。或许除了酒酿得好的原因,这也是妖王经常来吃酒的原因。
  正当鬼魅的利爪要摧毁灵族大片土地时,一刃紫色刀光划破了暗紫色的气息,漆黑的刀刃在空气中挥舞出紫色的日轮。
  一个完美的圆周。。
  他身后绽开恶魔四翼,美得无与伦比,像是黑暗中堕落的天使。
  纯洁柔白的羽翼最终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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