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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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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只小猫蜷缩在被窝里。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愣愣地看着那只狮子猫,那只猫用力地咬着一面窗帘,龇牙咧嘴地向身后拉去,窗帘如同幕布般徐徐展开。
  猫会拉窗帘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就像那天她会舍身救猫,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柳下是程爸爸派去学校屠妖的执法者,还是出差这段时间的保镖,表面上说是保镖,但看起来更像是……男保姆。
  从来的那一天开始,不管是准备早餐,还是刷洗马桶他都全都揽下,但毕竟是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尴尬。
  就比如昨天早上,她爬下床去洗手间洗漱。推开门时,看到一个大男孩正背对着门手洗衣服,洗衣的速度和手法堪比家庭主妇。
  柳下把衣服放在搓衣板上洗洗搓搓,程然家一直都是有洗衣机的,那块搓衣板是柳下连夜逛街买到的。
  程然拿着电动牙刷凑近一看,他正在搓洗一件女式的白色内衣。
  程然涨红了脸,那是她昨天晚上换下的衣服。
  她恶狠狠地踢倒了洗衣盆,那块连夜买来的搓衣板也起到其他用处。
  ……
  “小白在么?上早饭啦。”有人拍了拍巴掌。
  狮子猫从沙发角落里一跃而起,叼着小板凳风风火火地往门边跑,它后脚直立在小板凳上,牙齿咬住门锁里的钥匙转动。一切完成后,它又蜷缩进沙发角落里。
  小白是柳下给狮子猫取得名字,没其他意思,就是单纯觉得这猫挺白。
  门无声地开了,长相英俊的大男孩推着银光闪闪的餐车进来,男孩长着一副没心没肺的眉眼,他一本正经地穿着厨师服,戴着法国厨师的高帽。
  柳下。
  程然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刚好看到着神奇的一幕,她捡来的猫一旦会拉窗帘还能开门,也不枉她差点葬身在大街上。
  柳下帮把银质的扣盖揭开,虽然是和法国餐厅一样的餐具,但扣盖下是楼下饭店买的鱼块炒虾仁。
  猫之所以喜爱吃鱼和老鼠,是因为猫是夜行动物,为了在夜间能看清事物,需要大量的牛磺酸,而老鼠和鱼的体内就含牛磺酸。虽然猫十分喜欢鱼肉的腥味,但是鱼的营养对于猫,远远不如常见的禽类、啮齿类。
  程然瞥了它一眼,直鼻梁,下巴强壮,饱满面向和狮子相像。小白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狮子猫的毛发本就比普通大白猫稍微长一点,这些毛发不但显得累赘,还让它显得蓬松可爱。
  尤其是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猫眼,更是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狮子猫又称临清狮子猫,至今已有五、六百年的饲养历史,起源山东省临清,早在明朝嘉靖至万历年间,当时地处大运河和漳卫河交汇处的临清逐渐形成了鲁西最大的手工业、商业城市,大批欧洲商人和传教士纷至沓来。他们带来的波斯猫有了与鲁西猫交配的机会,于是就出现了中国临清狮猫。
  还有另一种说法,说它是发源于中国新疆一带的土耳其安卡拉猫的后代。
  “张大爷家的甜豆腐脑,刘阿姨家的豆沙包,还有王大叔家的油条。”笑意从他的瞳仁中荡漾晕染开来,像是在献殷勤一样,“这里还有考鹅肝酱、海盐花生酱、黄芥末酱、香辣牛肉酱还有泰式甜辣酱。”
  “谁吃油条和豆沙包会刷芥末酱。”
  虽然昨天闹得的确不愉快,还让男生感受了婚后可能会遭遇到的酷刑,但是事后不到十分钟,程然对这件事就已经不以为然了。上一秒和闺蜜闹得要死要活,下一秒坐在一起吃着薯片,讨论着男主和男二谁更好看。
  有时候,就算是去年发生的愉快事情,今年想起来还是会笑出声来。
  程妈妈从小就说她是个神经大条,行为大大咧咧,不顾及后果,不细心,不对某些应该认真对待的事物在意。虽然没有像小女生那么心思细腻,很大咧咧的,但是很直率,没有心机,很多问题也不会太往深处去想,虽有些鲁莽和草率,但却单纯洒脱。
  “太过分了,拿点路边摊买来的早点冒充法国大厨。”程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手没有停过,在油条上刷了一层又一层花生酱。
  “只有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还有豆沙包。”柳下从小白旁边坐下,“另一半是我的。”
  程然抓起油条一口咬下去,火候刚刚好,油条口感蓬松,表皮酥脆,再配上花生酱咸香的味道,让人嚼着嚼着就忘我地咬到舌头。
  端起热得冒气的豆腐脑,吹了吹,一大口豆腐脑下去,丝滑清甜的口感在嘴中蔓延开来。
  相传汉高祖刘邦的孙子,淮南王刘安不满足只当一个有名无实的王,总想谋求一个更显赫的实职,还醉心于长生不老之术,急于寻求灵丹妙药。于是,他召集术士门客于八公山下,燃起熊熊的炉火,别出心裁地叫他们用黄豆和盐卤来炼丹……结果不出意外地炼出了豆腐。
  小白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吃点豆制品就能幸福成那样。柳下像是看出了小白的想法,一大勺豆腐脑塞进了它的嘴中,一股辣意在唇齿间渗透出来,感觉下一秒能像喷火龙一样用出喷射火焰。
  它头也不回地往洗手间跑,也顾不上后脚踩前脚踩过的地方,后脚绊前脚差点儿飞进洗手间里,中国人称那种姿势叫“狗吃屎”。
  “我差点用命换来的猫,你就这样对它?”程然对他翻了个白眼,轻咬了一口豆沙包,皮薄馅足,里面的豆沙还冒着热气。像极了以前在城北的京津豆沙包吃的,那是一家专门卖豆沙包的店铺。味道棒极了,每次买早点排队都能排得老长的。但是也因为只卖豆沙包,终于在几年前关门了。
  “要不是我,你也带不回这只猫呢。”
  满意的笑容在柳下脸上绽开,艺术般美的颧骨微微扬起,嘴角随着笑意被牵动起来,下颌处轮廓分明的线条也一起被拉出了柔和的弧。
  他吃饱喝足地往沙发上一躺,摆出了春睡晚起的法国贵妇倚在枕头上的姿势,沙发舒服得仿佛自己悬浮在空中。
  程然气的把枕头摔在他脸上,那张精致的脸上皱起眉头,像是在踏过清水的白鹿,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它的脸上,瞳孔中是灵动的颜色。
  女生的嘴唇渐渐凑近男生的耳朵,看得见的白色雾气在口中呼出,在男生耳旁缭绕带着微微的痒,在清晰度所剩无几的视野中飘飘扬扬。
  樱桃般的红唇在男生耳畔微微张开,美得像是血红的玫瑰。
  “把这都收拾一下,然后去学校屠妖!”
  声音像是暴雷一样在柳下耳边炸开,刺痛的耳膜仿佛被贯穿,被吓得坐起的男孩顶着红晕的脸,头也不回地推着餐车走了。
  漱口的小白被吓得头撞到龙头,从水池里窜了下去。
  ……
  时间回溯到昨天下午。
  那时候还没有下雪,阳光透过熙攘的云在程然脸上留下暖意。
  因为冬天没有人买冰淇淋的原因,奶茶店的冰淇淋已经开始第二个半价了,但是总有人会去买的。比如那个叫程然的女孩。
  当她终于买到了冰淇淋,想把另外一只给爸爸时,突然想起爸爸出差了,还带走了妈妈。他们现在或许会在圣潘克拉斯火车站。
  在英国伦敦的St'Pancrasrailwaystation,欧洲之星的出站口有一家很老旧的钢琴,或许有些年份了。那些路过的外国佬们,有德国人、有美国人、也有法国人……他们路过那架老旧的钢琴时,偶然也会有几个外国佬或者中国人坐下来弹奏一曲,路过的人会绅士地听弹奏者弹奏完钢琴曲,不吵不闹,安安静静。
  某位英国老绅士拄着文明棍,悄声无息地在钢琴旁安静地坐下来,老绅士穿着并不是很讲究,但却很节俭,上身便装牛仔夹克配着下身简简单单的蓝色牛仔裤,反倒像是个小伙子。那位老绅士坐在钢琴旁弹奏一首钢琴曲,嘈杂的车站和往常一样变得很安静,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听着老绅士弹奏的这首钢琴曲。
  程然相信那首钢琴曲一定会是《Thetruththatyouleave》,中文译名叫做《你离开的事实》。
  男人可以在附近的餐馆点两份皇家奶油鸡或者炸鱼薯条,和女人一起吃完后可以再选择英国司康饼和约克郡布丁作为甜点。
  男人会带着女人去PrimroseHill,那里虽然不大,但是胜在风景优美,而且晚上去可以远远看到整个伦敦的夜景,夜拍的好去处。这里的灯光也非常漂亮,可以当灯光秀看。晚上还会有表演。适合小情侣去谈情说爱,是个非常浪漫的好去处。
  虽然伦敦的景点并不是特别多,但城市的建筑物大多都十分的有感觉,傍晚的时候风景会比白天好一点,这个时候大本钟也亮起来了,夜色中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带着几分的不真切。
  为什么要带你去那么多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你。
  ……
  虽然他们也会经常吵架,但男人会一如既往地拿着搓衣板回房间。爸爸告诉她,世界上不可能有不会吵架的家庭,但一定会有主动认错的男人,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连互相磨合都做不到,那连喜欢都谈不上。
  她记得小时候,妈妈会抱着她去菜市场和老板讲价,她会逞强地帮妈妈拎回家,但是妈妈会趁她不注意将她轻轻抱起。
  开了门,会传来炒菜的香味,还有那句“老婆,你回来啦。”
  窗外是万家灯火,窗内是刚才擦的灶台。
  ……
  午后三点的阳光总是很好,带着让人倦怠的慵懒,灿烂而不耀眼。枯黄的树叶落了满地,环卫工人低着头扫了一片又是一片。
  是立冬的气息了。
  那个好看的男孩混在人群里跟着她,或许因为是长相惊艳,扔进了人群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实在是不适合跟踪这份工作。
  手中一直拿着一只冰淇淋,在街道上走着,拿着。吃了伤身,扔了可惜。在六月的那种天气注定它的结局,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像程然这样的人,手中一直握着甜不到自己的甜筒,直到流泪。
  到最后,她都没有问柳下要不要吃冰淇淋。
  虽然,可能会有点冷。
  ——你会吃吗?
  ——只要是程小姐吩咐……
  ——但是我会问吗?
  一切都归于平静,很久。
  在柳下眼中,那件在风中扬起来的上衣下摆,像是一朵盛开绽放的洁白花朵。
  在柳下眼中,像她这样好看又温柔的女孩子,总归都是和花联系在一起的吧。
  在柳下眼中,她只是比西施活泼一点。
  但最后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那只狮子猫献殷勤似的蹭程然的小腿,被撸了两把就被放过了,狮子猫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
  其实程然也想过要不要问柳下,但是柳下事先和她说,他的任务是暗中保护程小姐,不能让想图谋不轨的妖怪接近小姐。
  程然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扬起头说:“你是想让我当诱饵吧,把妖怪吸引出来。”女孩的瞳孔澄澈得像是一面湖水,骄傲的气息像是湖面扬起了风。
  柳下急忙想解释什么,但是程然却笑了出来。
  她本就不不太擅长伪装,但又很擅长伪装。
  ……
  暴雷般的声音在耳畔炸开。
  逃婚的新娘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沉重的头盔压不住她飘扬的辫子,婚纱裙摆一直裸露到大腿根,那条亭亭玉立的长腿美得像是春天扬起的柳絮。
  或许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场景——只要不发生在自己的婚礼就好。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骑着快车的姑娘,姑娘的身材好得没话说,那脸可以是初恋的模样,也可以是在地铁上一见钟情的小姑娘。
  姑娘一如既往地开着快车,你坐在她的身后搂着她的细腰,那辆狂野的摩托车像是发怒的公牛,一路上颠颠簸簸。即使如此,你也梦想地搂到了姑娘的腰,如果手不安分,那上面就是姑娘的胸口。
  但是姑娘会将你一脚踹下车,不留情面地骑车走了。和来时一样风驰电掣,只是车上少了个人,但是路人在乎只是骑车的姑娘。
  那是那姑娘作为你的大姐头,你作为她的小弟,她还是会来接你。
  但那姑娘最终要嫁的人,是你姐夫啊,是那个可以比她还要风驰电掣的男人,是那个和她一起骑车从山坡上飞跃而下的男人,是那个……男人。
  而不是那个衰小孩。
  比起晨间的一碗清粥,姑娘或许更喜欢轰轰烈烈的公路片。
  ……
  手持死神镰刀的天使划过天际。
  留下翅膀拍打过的痕迹。
  身后是闪着华贵光泽的披风,每个女人都想要那样一面披风,在清晨时盖在裸着的身体上,身边是酣睡的男人。
  程然觉得天使似曾相识,或者说是死神。
  天使从新娘的上空翱翔而过,像是伸出双爪的鹰,想将猎物直接扼杀。
  他想直接拦下那辆摩托车,或者说,他想简单一点——车毁人亡。
  新娘并不是会听话的小女人,要不然她也不会穿着婚纱逃婚。
  新娘双手离车,腾空跳出,那辆狂飙的摩托车继续轰鸣着,朝着人行道的方向,引擎发出暴雷般的咆哮,像是被鬣狗围住的雄狮,雄狮发出这一生最高亢的怒吼。
  它想好好战一场,鬃毛像是燃烧的火焰,扑击,撕咬。
  但是雄狮扑去的地方没有鬣狗,也许是雄狮老得太彻底,那里只有一只沐浴阳光的狮子猫,一边舔净自己的爪子。
  就连它的驯养员都不要它了,穿着婚纱逃婚去了。
  那只狮子猫像是没有意识到危险一样,一遍又一遍地舔着自己的猫爪。
  程然就在不远处,她想救那只无辜的猫咪,但是……她害怕。
  害怕父母回来找不到她,害怕再次见到辰相是在自己的葬礼上,害怕枕头旁的那只卡比兽没有人清洗。
  像是有一只温暖的手轻抚着她的脊背,但那只手似乎对她平庸的身材不太感兴趣,一心只想把她推向狮口。
  身材平庸又不是我的错,不至于下如此毒手吧。
  她抱住了那只狮子猫,纯白的毛发挠得脸颊微微的痒,她脸上还粘着没有擦净的冰淇淋。眼泪无意识地落下,她哭得梨花带雨,这个女孩还是会惧怕死亡。他扭头看见那张笑得春光灿烂的脸。
  风吹起落下的枯树叶,树叶被星星点点的火花席卷。
  手持死神镰刀的天使,像是劈开了落日的余晖,程然眼角的眼泪里混杂着夕阳西沉的光辉。红的耀眼。。
  那只狮子猫轻吻她的脸颊。
  姑娘,你的脸颊我舔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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