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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神光之裔 / 第七章 虎口余生

第七章 虎口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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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生死塔中,我面临着既精疲力竭,又不能使用法术,同时还被猛虎猎杀的情形。
  我唯一的希望是山顶的炊烟,如果那里有人,那么或许能够对我施以援手。反之,我几乎确定自己会命丧猛虎之口。
  人类的极限永远不可估量,在死亡的威胁下,我竟然仍能在疲惫的状态下以超越平时状态良好时的速度,在树林里左闪右避,穿越一处处狭小的灌木丛缝隙,延缓并躲避老虎的袭击。
  穿过林中矮灌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条八九米宽的山间河流。河水湍急,如果贸然下水只会被激流冲走,丧生在某个地下阴河里。然后前有激流,后有猛虎,我必须快速做出一个选择!
  幸而,在河岸这一侧,我发现有一棵倾斜向河中的柳树,大概有十多米的高度,我赶紧奔跑过去,往树上爬,以图后计。
  我刚一上树,猛虎就顺着我的气味追踪至此,在树下咆哮。
  这棵树有四五个侧枝,足以承担我体重的只有三个,而其中两个的高度又太低,极其容易被猛虎扑到。唯一剩下的可以暂时安身的侧枝伸张河中,似乎可以借助它跳到河对岸。
  我正栖身于此,并在大脑中迅速估计自己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值不值得冒这个风险。
  猛虎并没有放弃攻击我的意图,而是不断围绕着柳树,似乎在盘算怎么猎捕我。
  我估计了一下,能跳过去的可能性大概有三分之二,因为此处树枝距离对岸约有四米,稍微蓄力跳一下应该问题不大。而河对岸正好有一处没有太多碎石的草地,可以作为我掉落的地点。
  可是猛虎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它看准柳树的几个节点,借助自身的反应速度和弹跳能力,从地上在几个树枝间跳跃,一跃至我的眼前。
  我是又惊又苦,心想:“天呐,是哪个造谣说老虎没有从猫那里学会全套本领,所以不会爬树,他给我站出来我非得打死他。”
  老虎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也一步步往树梢退却,突然“咔嚓”一声,树梢被我踩断了!
  在慌乱中我急忙乱抓一起,拽到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树藤,悬空吊在河中间,脚下不到两三米就是湍急的河水。
  我往猛虎看去,它距离我只有一米远,树梢已经断了,它不能太过靠近于我。不过我也不能从树藤爬回去,否则一定会被这只两眼放光的凶恶猛兽撕咬成碎片。
  吊在空中,我以双腿盘住树藤,以减轻双手的压力。然而就算如此,我还是感到这么吊着很是吃力。
  祸不单行,正当我发愁自己究竟能坚持多久之际,在我头上不过一尺的距离,有两只老鼠正在用它们那锋利的牙齿疯狂撕咬着树藤,用不了多久就可能会把树藤咬断。
  树上怎么会有老鼠?我仰头往上面看去,一滴蜂蜜掉入我的嘴里,让人颇感美味。原来这棵柳树有一个蜂窝,蜂窝里正往下一滴一滴淌着溢出来的蜂蜜。有的蜂蜜掉落进水里,有的掉落在我的身上,而最为可恶的是有一些就正好淌在我吊着的这根树藤。
  命悬一线,我想不如反正横竖都是掉下去,与其在这里空耗时间,不如直接跳河算了,兴许运气好,还可以被冲到岸边。
  不过我并没有如此幸运,正当我准备松手跳河之时,我看到河里竟然浮着好几条蛟龙!
  这真的是龙!和画里的一模一样,看起来像蛇一样的身子,但有鳄鱼般的皮甲覆于其上,头则是长着角且有些类似于马一样。当然,让我一眼就分辨出它们是蛟龙而不是蛇的最典型特征,就是它们都有爪子!
  蛟龙们在河流里翻腾,我则苦不堪言,上有猛虎,下有蛟龙,中间还有一只随时可能置我于死地的老鼠,这是何其的悲哀。唯一值得欣慰的只有这时不时滴落的蜂蜜,让我偶尔感到一丝甜蜜。这真是苦中作乐,以苦为乐,乐在其中。
  不行,我不能这样沉沦下去、束手待毙,一定要逃离这个困境!此刻树藤已经被老鼠咬得只剩三分之二了,我决定以生命冒险一番!
  借助自身的重力,我开始以树藤荡漾起来,我不知道在自己荡第几次的时候它会断掉,但我心中已经想好,在荡第三次时就使劲所有力气跳到河流对岸。至于能不能树藤坚持到第三次,以及能不能顺利荡过去,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了。
  我在口中默念:“一……二……三……跳!”以极大的力量将自己甩了出去,刚一脱手,树藤“嚓”的一声断裂,两只贪吃的老鼠掉到水里,瞬间被河中的几条蛟龙抢食一空。
  而我则幸运地跌倒河岸上,只是有一些擦伤而已。回头看着水里的蛟龙,以及已从树上下来的猛虎,我仍然心悸不已。我想,如果那根树藤再牢固一些,可以坚持数天、数月甚至数十年,那也许我就不会冒这个险了。因为我可以靠偶尔滴落的蜂蜜活着,而置生死危险于不顾。至于几十年后会发生什么,在蝇头小利的诱惑下我自然不会去思考。
  一棵树就能让我差点变得麻木不仁,这简直太可怕了,惠和尚到底要我历练什么!我对生死塔的危险性不禁担心起来。
  此刻却不是让我可以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的时候,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会有生命危险,我必须尽快从塔中逃出来。
  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我朝山上的炊烟走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可以借宿的人户。
  就这样机械地走了半天,山上的炊烟离我越来越近,当我抵达时,高兴地差点哭出来,这里果然有一户人家!
  我稍微打量了一下,虽然房子是茅草盖的,但并没有任何破败之感,看来主人时常整修。门外有一些家养的鸡,正在草地上觅食。而我看到的炊烟,是茅屋一侧一座土窑在烧着什么东西,散发出阵阵香味。
  茅屋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秀气的年轻姑娘搀扶着手持拐杖、满头白发的老太婆走了出来,老太婆笑道:“我就说今天有人要来,看吧,今天的汤料没有白熬。”
  姑娘低着头道:“娘,晚上我……”话还没说完,就害羞地把头埋得更低了。
  老太婆大笑不止:“哈哈,姑娘家就是害羞,来吧,我们好好招待这位客人。你不用管我,继续去熬汤,老太婆我亲自来接待咱们难得的客人。”
  对她家所说的话,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们怎么知道我会来?熬汤是要给我喝吗?老太婆是什么人?这年轻姑娘提到“晚上”在害羞个什么?
  我在心里先试着自己回答了一下这四个问题。第一、是惠和尚告诉她们我要来的;第二、由于有主持的吩咐,她们先准备好晚餐招待我;第三、老太婆就是这家要招待我的主人;第四、姑娘之所以提到“晚上”会害羞,难不成是……嘻嘻,她晚上会陪我睡!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一阵激动,没想到弘福寺是这么个不正经的地儿,竟然安排年轻姑娘和客人睡。
  不过也罢,日本和尚还娶妻生子呢,若是这姑娘人品不错,我把她娶了就是,一不违背良知,二不违背天理,一举两得,何其乐哉!
  “喂!小伙子,这么开心,是在想什么呢?”老太婆用拐杖杵了杵地,打断了我美好的幻想。
  我回答道:“刚刚听老人家和那位姐姐的说话,想必是从惠和尚那里知道我要来,在熬汤招待我吧。能有如此待遇,我既高兴又感激。”
  老太婆表情颇为奇怪,似乎对我的话不那么明白,不过可能这只是我的错觉而已,因为她立马笑容满面道:“对对对!我们就是要招待你的,快随我进屋来,好好休息一下。”
  我跟着她进了屋,姑娘大概还在土窑里熬汤,没有一同进来。我打量了一下这屋中的布局,却是别有乾坤。和茅屋朴素的外形完全不同,屋里有着各种奇珍异宝,用于点缀这不是很宽敞的屋子。桌椅都是以金箔贴成,而地板无不是一块块光滑的乳白色之物,就像城市里贴的地板砖一样。我用手摸了摸,这种地板有些如同骨头的手感,必定是象牙无疑!最为厉害之处在于,屋中用的灯具都是以夜明珠镶嵌而成,达到既不用电又光明如白昼的效果。
  这样奢华的布置令我很是诧异,老太婆看穿了我的心思,笑呵呵道:“都是些身外之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
  我向老太婆行礼道:“我是惠和尚安排到塔中的修行者,您可以叫我小古,请问老人家怎么称呼?”
  她回答道:“哦,你叫小古啊。我没有名字,不过我和我的女儿都喜欢熬汤,以前曾经有一位在这里住过的客人,称呼我为‘汤婆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就一直这样叫了。”
  我奇怪道:“咦,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她说:“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一直住在这里,后来收养了英子,母女俩相依为命,所以我也不知道原本叫什么。”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那位过客还真是起了一个好名字,因为您喜欢熬汤所以叫做‘汤婆婆’。若是他以后遇到一位喜欢做饭的婆婆,那就可以叫做‘范婆婆’了。如果是喜欢炒菜的,那可以叫‘蔡婆婆’,哈哈哈哈……”
  汤婆婆并没有觉得我的冷笑话感到好笑,而是冷冷说道:“恐怕他再也没那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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