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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居者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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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雨季,这雨已有许多天没有休息了,它肆意的蚕食着这座城市,交通乱作了一团,城市乱作了一团,秩序乱做了一团,无时无刻都能听到汽车间相互争吵的鸣笛声和人们焦急前行的踏地踩水的“啪啪”声,这一切形成了这座城市紊乱的节拍,每一个音符都在刺痛着这座城市中每一位地球寄居者的耳膜和心脏。终于,天上的神仙终于忍无可忍,先是劈下一道闪耀的白斑,再是轰下一声惊雷。但这一切都无动于衷,混乱依旧。
  这惊天动地的动静让白无恙清醒了,他还记得上一秒还在为新的小说构思框架,可下一秒他却趴倒在了书桌上……房内任冷风渗透的窗不知被谁关上了,而自己的身上也被披上了一件厚重的黑色皮大衣。仿佛是梦游了,但他却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恶习”。
  白无恙重新拿起了钢笔,将注意力重新凝聚在了自己的小说上,可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稿纸,而是一张小纸条。“酒在冰箱里,每天少喝些,早睡早起,不要熬夜,注意身体。”一声轻柔的女声在他的耳中响起,不禁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暖了许多。
  “唐凝……”唐凝是白无恙的女友,是一名记者,他们是高中时的同学,白无恙写了三年小说,唐凝也看了三年,她也喜欢文字,便常常找白无恙去交流,日久生情,二人就相互产生了好感,高中毕业,二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不到两年,白无恙退学,在这座幽暗的城市的角落租了一间小房子,开始了自己的作家梦。如今唐凝从大学毕业,开始工作已有一年,而白无恙也成为了一位很有名气的作家,交往了近十年,可他们认为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在外人眼里,他们仍然有刚谈恋爱时的那种青春,令人羡慕。
  白无恙笑了笑,将纸条夹入了一旁的随记本内,此时,眼前便只剩下了刚刚开头的稿纸。这篇小说是白无恙的第四部小说,是一个重新的开始,小说名叫做:《驳》,这简单的小说名,其实透露出了白无恙对社会的恨,他经历过黑暗的几年中,因为退学,被父母无情遗弃,连租房子的钱他都是找唐凝和他的师傅借的。他也曾经被怀有恶意的网络喷子恐吓过,他害怕,可他只能自己一个人蜷缩在角落之中。他也曾对人们脸上形形色色的面具手足无措过,他也……
  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叫白瀚,一个以他自己为原型所创造出的人物,他想接这部小说好好的骂一骂这个世界,驳,驳什么?他驳的就是黑暗。但是,他太想写好这部小说了,让他有点无从下手,感觉怎么写都不是最完美的。
  “要不然,就直接引出白瀚吧……可恶,钢笔被堵住了。”白无恙刚刚下定决心,就迎来了这一变故,这让他立刻pass掉了这个开头,随后,大脑又变为了一片空白,他提起笔缓慢的走到了卫生间,冲洗笔中的墨水,他一抬头,看到了蓬头垢面的自己,他的头发乱成一团像是小区楼下花坛的流浪者,再看自己的脸,跟“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眼圈是黑的,眼袋红肿,像是刚刚大哭了一场,白无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愣住了,他开始有点不认识自己了,他放下钢笔,捧起一弯清流,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捂着脸,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轻声叹了一口气,自己最近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做的梦又多,又长,仿佛他的夜比别人的多出几个小时似的。他也总会梦见高中时候的事,而且无一例外的会出现一个总是面带微笑的男生,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个人是他整个高中时代最要好的朋友,但自从高三下学期失踪后,白无恙便与他彻底失去了联系。而这记忆,却只如闪电一般匆匆忙忙,只在某一瞬间从脑海一闪而过,又成了记忆的空集,虽然存在,但却飘渺。白无恙只记得,那是一个和他一样大的男孩,有着和他一样的肤色和发色,有着和他相同的爱好,甚至是和他爱上了同一个女孩……但白无恙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听到恶魔一般的低吟,只能感受到一种无边的寒冷,无边的疼痛,无边的无助。
  白无恙走出卫生间,走到餐厅,从冰箱中取出了一瓶红酒,红酒瓶的寒冷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打开带有轻微红木香气的软木塞,于是,一股葡萄香气扑鼻而来。白无恙却没有心情去品味这醉人的香气,他无力的举起酒瓶,让瓶中清凛的红色液体充满在高脚杯中的每一个角落。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万一,他已经去世了呢……这并不是无端的猜测,他的学习不好,因为自己的带动爱上了写小说,家人和老师都给了他很大的压力,甚至写的小说被没收、撕毁。杀鸡儆猴,他当过太多次被杀的鸡,但也是他,一直在扮演着儆不住的猴。这种压力,白无恙都看在眼里,也明白他帮自己挡下了无数刀,只因为自己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也许他一直很恨我,也一直很恨这个世界……
  白无恙想不下去了,红酒就像鲜红的血液溢出酒杯,爬到桌沿,无声的降落到了他的裤子上。
  白无恙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感觉自己像是病了,为何一下子又会想起这些事。一个不知所踪的人,步履蹒跚,一步一步,就这样踏入了他的记忆,和他说笑,和他打闹,对他哭诉,对他挥手……但是,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又究竟叫什么……
  白无恙又被惊醒了,这次是无知的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发现是编辑部的编辑李牧,同时也是白无恙的助理。他是一名大学在校学生,在编辑部找了一份不要工资的工作,说是为了社会实践活动,他和白无恙相差六岁,但是和白无恙聊天时没有一点拘谨的样子,无时无刻都带着一副笑脸,而真正感染到白无恙的是,他有一种乐天精神,愿意做编辑部里最累的活,也愿意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所以,编辑部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编辑部中有一个这样善良的小伙子,于是白无恙便主动找到他,聘请他当自己的助手,可白无恙没想到,对方开出的条件是:工资一分不要,不然就不当。这让白无恙也没了办法,只好被迫同意了。这时一个月没见到的李牧一下子出现在了他面前,他还真的有点认生。这时,他才猛然想了起来:今天是交稿日,而他却连开头都没有写完。
  “您别担心,我今天不是来催稿的。”李牧察觉到了白无恙面部微弱的抽搐,连忙说道,“我这里有一封信,本来编辑部不让给您,但是被我给偷出来了,现在我老板正全城通缉我呢。”
  白无恙接过那厚重的信封,那信封的表皮已被刻上了时间的痕迹:皱皱巴巴,略微发黄,开口处的胶早已不起作用,被他轻轻一撕便撕开了,他发现里面不仅仅是一封信,还有一本笔记本,本里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但是白无恙没有去看内容,而是先打开了那封信。
  “这信……”
  “是几天前编辑部大扫除找出来的。”
  这样啊,白无恙心想,一封只有在大扫除时才能被找出来的信,信的主人,恐怕已经等不及了吧……
  (2014年8月7日)
  一封来自五年前的信,白无恙还记得那一年他刚刚出名,他将自己高中时写的小说重新编写整理出版,用一本《孑城》触碰到了许多人的内心世界,那一年,他是最忙的一年,他根本忘记了一切,只懂得了欢呼,因为他是背负着家人们的指责而背井离乡的,“医生”“老师”“院士”……这些名号,全都是家人给他安上的,他太关注这些了,因为他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那时他没有得到任何期待者的帮助,他把自己浸泡在了黑暗与孤寂中,一下,就是八个月。
  直到八个月后,他成功了!他摆脱了这些名号,也寻回了久违的自信,而那封信,可能就是那时被尘封起的吧……
  白无恙:
  兄弟,你过得还好么?我们,应该有一年没有联系了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字体了,如果忘记了,就在读这封信时顺便猜猜我是谁吧。
  但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在你读完这封信后,你再也找不到我了。但你不用着急,我会藏在一个很快乐的地方,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我们毕业了,分别了,你和唐凝都考上了厦门大学,而我只去了一所极其普通的大专苟活。我猜你没有忘记,你说过长大后,我们都要成为伟大的作家,你看不惯这个世界,我也看不惯,我们约定好用文字去改变这个恶劣的世界,我看了你的《孑城》,发现你真的成为了一名很伟大的作家了,可我呢……像是一条败狗一样的活着,那时我觉得我需要做些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曾经和唐凝聊天聊到你患有遗传性的失忆症,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在记忆中总会断档,或者是出现不完全记忆的情况,然后我下定了决心,用一年时间将我们三年的青春写成了一本书,那本书随着这封信一起寄给了你,那么快乐的时光,我真的不忍心让你忘掉啊!
  另外,我要澄清,虽然我爱唐凝,但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你,你把我带上写作这条路上,让我的三年青春过的很充实,让他没有白费。而我也衷心我希望你可以带上我的意志,在写作这条路上坚定的走下去。至于我本人嘛,你就当我隐退了好了……
  :)
  2014年8月7日
  你的战友:陈若生
  白无恙把李牧送出大门后,怀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情坐在了书桌前。
  “陈若生……陈若生……”白无恙一下子不知所措了,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信,这个名字,正好和一直出现在他梦中的那个人的形象相匹配,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的从他迷茫无神的眼神中勾勒出来了。
  “哎!无恙!你说,那朵白花,它叫彼岸花吗?”
  ……什么意思,白花,哪里有白花,眼前明明只有一个许久未出现的混蛋罢了。
  陈若生,陈若生,陈若生……白无恙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个名字,他企图想起些什么,可他还是什么都无法想起来,太痛苦了,徘徊在脑海的记忆却怎么也无法抓住,就如卡在嘴边的“我爱你”却无法吐出而看着她渐行渐远一样痛苦。
  他不会是忍不住痛苦,去看彼岸花了吧……
  白无恙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怎么会,陈若生是一名乐天派,父亲还是一个大老板,虽然人品不太好,但是毕竟他是他的亲儿子啊,他会养他的吧,陈若生他怎会有这种轻生的念头。
  白无恙在将自己说通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怎么会,怎么会,他一遍一遍在心里重复到。
  不!白无恙太想回想起哪段时光了。别说陈若生,他对自己也感到太熟悉而又太陌生,他的手颤抖着打开了那本书,他要从这本书中找回一点自我……
  白无恙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压在了书上的每一个字上。
  那晚的夜,也感受了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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