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面对刺来的长剑,狼天棋闭上眼睛,脸色平静。
他已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气,他知道下一刻自己将永别这个世界,但他却一点都不后悔,他只是在这一瞬间忽然想到:“爷爷和小蝶,嗯,对了,还有哑儿,他们知道我死了之后大概会伤心吧,除了他们,还有谁会为我伤心呢?镜月师太?或者我那没有见过面的爹娘?他们大概不会伤心吧。”他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三个人,已经不少了吧。”
他已经知足。
只是下一刻,长剑却并没有刺入他的咽喉,只是诡异的停在那里,甚至没有刺破他的肌肤。
陈天豪呆在那里,谢鱼欢也满脸呆滞,两个黑袍人微微一愣,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他们只看见长剑在接触到狼天棋肌肤之后,便再没有前进一分一毫,却没有看见在那一瞬间,一道青光在剑尖处一闪而逝。
狼天棋在长剑接触到他皮肤的一瞬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流忽然自左脚脚腕处生出,须臾便流至他的咽喉,挡住了那一剑。
狼天棋睁开眼,原本平淡的眼神慢慢生出光彩,直至神采飞扬,因为他忽然想到,如果爹娘不在乎他的生死,如果他们真的是狠心将他抛弃,又怎么会把这天下至宝留在他身上?
谢鱼欢回过神来,以为是陈天豪又在卖弄道法,怒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
陈天豪顾不上回话,全力催动长剑,可不管怎么运转真法,长剑仍是难进分毫,他额头已渗出汗珠,转头对谢鱼欢道:“仙师,他这是什么古怪法术?为何我的剑竟伤不了他?”
谢鱼欢此时也已看出古怪,他只知道两人法力相差悬殊时才能做到这一点,可狼天棋虽然修为深厚,却也不能如此轻描淡写便挡住陈天豪这一剑,他想不透其中原因,冷笑一声道:“小兄弟,看不出来你还身怀绝技,这是什么法术?能否说出来让哥哥我长长见识?”
狼天棋不去理他,轻轻闭上双眼。刚才天眷帮他挡住这一剑时他忽有所悟,此时按照心中所想缓慢运行真法,由左脚脚腕注入天眷,流转一周后缓慢引出,果然,一股暖流自天眷生出。他心中一喜,用真法引导这股暖流流向腿上伤口,一股麻痒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谢鱼欢看见这诡异一幕,脸上骇然变色,他强自镇定心神,向陈天豪使了个眼色。陈天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慢慢向后退去。
狼天棋身上伤口就这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在他们注视之下全部愈合,肌肤完好如初,丝毫看不出曾受过伤。
狼天棋睁开眼,他没想到竟因祸得福得知天眷妙用,心中欢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他把长剑从喉间拿开,站起身来,对陈天豪道:“你杀不了我。”
陈天豪瞠目结舌,心中害怕,但想到自己还留有后招,便又放下心来,说道:“那又如何,难道你能杀的了我?”
狼天棋道:“我杀不了你。”他看向谢鱼欢道:“但是我杀的了他。”
陈天豪强自镇定,大笑两声道:“你既然杀不了我,难道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看着你去杀他?”
狼天棋盯住他道:“你若挡在他面前不动,能挡住我全力一击么?”
陈天豪一愣,说不出话来。谢鱼欢忽然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狼天棋道:“若不杀你,你又要去杀害无辜,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失去性命。”
谢鱼欢似乎已放弃抵抗,低声下气道:“你今日若不杀我,我便改邪归正,从此闭门思过,再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如此,你能放过我吗?”他紧紧盯着狼天棋,再没有先前的猖狂和狡诈,眼中流露哀求之意,配上受伤之后惨白的脸色,看去十分可怜。
狼天棋对上他目光,一时不再说话,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忽然眼前一暗,身前多了两人,却是那两个黑袍人。
原来趁着方才这一番打斗,姓王的黑袍人已冲破情网,又救出了自己同伴。
姓刘的黑袍人向前一步喝道:“姓谢的,老子原来以为你还有几分骨气,没想到如此无耻,为了活命竟然对一个后辈花言巧语,呸!如今老子在这,还想保住你这条狗命吗?”
谢鱼欢本来全部心神都在狼天棋身上,不料这两个黑袍人这么快便破了自己的“情网”,脸色更加惨然。
陈天豪更是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两步,似乎已吓得双腿发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骇然道:“你……你……你们怎么逃出来了?”
姓刘的黑袍人看他如此怯弱,不屑道:“小小伎俩还想困我们一辈子么?废话少说,与你等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多说一句也嫌脏了老子的嘴,还是乖乖的受死吧!”手中枯木泛起黄光,下一刻便要脱手而出。
陈天豪似乎害怕至极,挣扎着往后退去,一只手却不露痕迹在身后一处位置拍了下去。
他的手刚刚拍下,就见身前地上的石板忽然向下打开,漏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两个黑袍人正站在上面,猝不及防之下,双双掉了下去。
与此同时,陈天豪飞身而起,趁变故突起狼天棋愣神之时,一掌拍在他后背,狼天棋不及防备,向前扑倒跌入洞中,他身形刚刚隐没,石板便啪的一声又合在一处,竟看不见一丝缝隙。
姓王的黑袍人反应极快,在身体下落时便屏住呼吸强运真法,本想借此向上提纵攀住洞口,不料真法尚未凝聚狼天棋便砸了下来,带着他一起掉下洞去,等再做反应时洞口已经关闭。
三人一齐跌落洞底,姓刘的黑袍人祭起手中枯木,借着枯木泛起的黄光打量四周,见是一个长宽约莫各有两丈的方洞,四周光可鉴人,不知是什么材料,向上看去,大概有三丈来高。
他运转真法,身形飞起,一掌拍在洞口上,只见洞口红光一闪,由无数红芒织成的网状光影一闪而逝,将他这一掌挡了回来。他落回洞底,驭使枯木向洞口击去,那网状光影再度闪现,挡住他的攻击,他犹不死心,又在四周洞壁上试了几次,奈何四面八方都有那种光影护持,似是某种禁制。他无计可施,靠着洞壁坐在地上,盯着狼天棋,恼怒道:“你这小子也太没用,明明站在洞口,不拉我们一把不说,还兜头兜脸砸下来,这不是坑老子么?”他刚才掉下来时,看见姓王的黑袍人身形凝滞,知道以他修为,有极大可能翻出洞去,不料在那紧要关头却被狼天棋砸在头上,此时越想越气。
姓王的黑袍人道:“刘师弟,你少说两句,以谢鱼欢的狡诈,既然做下这处陷阱,必然还留了后手,即使没有方才那一下,恐怕我也出不去。”他看了狼天棋一眼,又道:“何况之前要不是这位小兄弟拖延,我们早就没命了。”
姓刘的黑袍人哼了一声,说道:“那有个屁用,修为明明比那姓陈的高了一大截,却还是打不过人家,简直是个废物。”
姓王的黑袍人斥道:“刘师弟!如今大家都这样了,你还要逞口舌之快么?”姓刘的黑袍人怒哼一声,不再说话。
狼天棋满脸通红,讷讷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洞中一时有些安静。
谢鱼欢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下来,有些沉闷,带着几分戏谑道:“三位在下面可还舒服吗?哦,对了,小弟之前说过吃了一次亏便学了一次乖,好像是说错了,应该是吃了一次亏,便学了两次乖,小弟不光把那些女人都杀了,还留了这么大一个后手,是不是很聪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得意忘形之下牵动伤口,咳了几声,又道:“小弟先去疗伤,就不陪你们了,等明天伤势好一些,让你们试试小弟近来小有所成的‘干柴烈火’,到时这洞中就如那蒸馒头的大锅一样,不知你们能挺多长时间。”说完又大笑起来,不过他顾忌伤势,笑声没有那么畅快,听起来有些诡异。
洞中狼天棋三人只听他声音越来越小,片刻间便去的远了。
姓刘的黑袍人对着洞口破口大骂,他破锣般的声音本就沙哑难听,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又放大了数倍,震得狼天棋双耳嗡嗡作响,难受至极,但他又不敢堵住耳朵,怕把黑袍人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到时难免拿他出气,只好苦苦忍耐。
姓王的黑袍人道:“他们早已走了,你骂的什么劲,难道还能把这洞口骂开不成?”
姓刘的黑袍人又骂几句,见没人理他,悻悻收了声音,坐在那里呼呼喘气。
姓王的黑袍人向四周打量片刻,运转真法,向洞口攻了几次,却也没用,只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