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发.

　　公元二十八年，一月三日，未时。
　　伊洲出使长安的使团从辰时出发一路未曾停歇的到了未时距离瓜州还有几十里地，根据他们现在的行使的速度来看，两天后才能抵达瓜州。
　　在伊洲与瓜州的主干道上，伊洲使团中的出使人员三十二人，马车八辆，十马夫三膳夫还有随行的瀚海军二十人。这场大雪从出发开始它的威力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路面上展现了出来，虽还未到过膝的积雪但足以让马车开始有些难以前行。马夫们都纷纷给马匹带上衣物并且做好都给它们做好御寒措施。正在马夫给自己的马匹穿衣服的时候，周围的戏子在原地纷纷讨论着。无非就是为何选在这般天气出行？大家都沉浸在有可能见到圣上的兴奋当中都忘了提出这天气的情况。不过更多的则是这些戏子都是被淘汰下来的人，他们在戏团中的实力都远远不及艾尔克在郭虔瑾府中听到那两人的实力。可不知为何出使名单中却出现了他们的名字。总而言之，从传出长安活动、选择人员到最后开始出发整个使团都在其乐融融。只是所有人和上层都心领神会的忘记了天气之事，还是故意没提？从张贴告示到出发，一周不到，来得也快，去的也快。
　　郭伊一行人因为出发时在路上耽误了时间以至于他们落后使团的距离大致需要一个时辰才能赶上。
　　“艾伯父，为何要给马匹披上这些衣物？”郭伊把自己的大氅递给艾尔克说道：“幸好母上还给我的包裹中还有一份怀炉，不然这天气我双手定是发冷难受。”郭伊走出车厢蹲在厢前盯着前方看着，第一时间就把头缩了进去。
　　“这都未时了，为何天如此的亮？”郭伊躲进车厢不敢再探头。
　　“老天都知道这般天气不宜远行。”艾尔克解释道：“马上就要天黑了。冬天很容易就会在下一刻让我们看不见任何东西。”
　　“艾兄，我们原地休息？”萨热问着。
　　“万万不可！伊洲城附近是有野狼存在的。”艾尔克提出自己的方案，道：“在这附近有个张家村。我们现在赶过去能在天黑之前赶到。”
　　“艾伯父那我们就快去那个张家村。”郭伊嚷嚷道：“我这怀炉都要熄了。”
　　“好，说不定使团他们今日会在张家村等我们一起前行。”艾尔克敲了敲车厢提高了声音说道：“小娘子，我们到了张家村你切记不可喊我艾伯父，喊我艾马夫即可。”
　　“这是为何？”郭伊疑问问道。
　　萨热也是颇为纳闷，也跟着说道：“啊伊的姐夫的孩子，艾兄与姐夫又是挚友。她本应对你喊有尊称。”
　　“正是这些尊称才容易惹祸上门。”艾尔克朝着萨热解释道：“我们一路东行，要是被人知道我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容易遭歹徒惦记。我有一次经过肃州就口出狂言惹来祸端。我仔细想了一番后。主仆身份更好掩藏自己，如今使团在前方，我们就说使团在我们后方没过多久就会赶来。如此行来我们可保护自己安全东行。”
　　“我们一同人东行用家中称呼不好更好吗？”郭伊在车厢内反驳道。
　　“啊伊，你是没有明白艾兄所言。”萨热听到郭伊的话忍不住的笑了。
　　“为何？我怎么可能听不明白？艾伯父是担心尊称容易引起祸端所以才让我们用在家内对下人的称呼。”说到这里的郭伊突然恍然大悟道：“噢，原来如此。如此只是改变的称呼而已，加上职务称呼罢了。哎呀，艾伯父，不对艾马夫，你早这样讲出我就能够听明白，弄得我一只半懂的。”
　　“现在你能明白我刚刚所言了？”艾尔克问郭伊，郭伊回复道:“能了。”
　　“驾！我转入小道后，再行三刻钟就能赶到张家村了。开元三年我曾路过一次，只是不知如今成了何种模样。”艾尔克提醒旁边的两个人说到。
　　郭伊还在车厢中玩弄着自己的怀炉，听到马上就要到张家村立刻敲了敲车厢上沿说道：“现在外面还亮着吗？”
　　“待到黑夜压下我喊你便是，如今雪色还是刺眼。”艾尔克拉着缰绳控制着方向回应道。
　　大雪掩盖的大地被傍晚的昏光压的溢出了色彩，前方是黄昏，近处是的白蜡，身前是棕马。一个梦想着能做出大唐最好吃的膳食，一个是带着老友的秘密前行的人，还有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为了好玩而出发的少女。这样的一行人就这般赶往着张家村，寻找他们此行的第一个住所。
　　当天随着使团出发的郭伊在陈公公的小屋前等了一刻钟有余等不到陈公公归来便进入拿起纸墨写下了自己要出行的纸条：奴家已随使团赶赴长安，交待奴家的事情定会完成，这些时日再无陈公公讲的故事想是会更加枯燥无味，奴家回来之时容我讲给你......
　　“如今的长安是何样？我看这小娘子是回不来了。”赤尔卡布拿着信纸说道。
　　陈公公和艾尔克交换之后，陈公公就已经赶快奔回家中，没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赤尔卡布。赤尔卡布让他所带的兵将陈公公给绑了起来，等到郭伊离开之后赤尔卡布就将陈公公带进了屋内。
　　“你这是何意？你想做什么？为何郭伊回不来了？”陈公公想要挣脱将他束缚的兵。
　　“你可知罪？”赤尔卡布将信件丢在陈公公的脸上说道。
　　陈公公下意识的扭头问道：“吾有何罪？早些年郭虔瑾就想嫁祸于我，可吾不可能被你栽赃！”
　　“在你屋内我等可找到了军刀上面还有天山军的印记，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赤尔卡布让人把军刀丢到陈公公面前说道：“私藏军物，你可要好好交代天山军里谁是你的同党？至于你交待那小娘子是何事如今我也不在乎。”
　　“你这宵小！居然敢诬陷吾！”陈公公呐喊道：“你快放开我，你究竟想对郭伊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在路上给她留了礼物。”赤尔卡布走道陈公公面前说道：“她们和使团是到不了肃州的。你还是担心你自己为上。”
　　陈公公在赤尔卡布身上的闻到了发臭的鸭蛋味道，回想起艾尔克说在郭虔瑾书房中的味道一下子便知道此人便是私会郭虔瑾之人！
　　“你是那里人？”陈公公突然来着一句把赤尔卡布问的摸不着头脑。
　　“吾是唐人。”赤尔卡布眼神有些躲闪，不知陈公公这一问是何意。道：“有何不妥？”
　　“你是吐蕃人！你与郭虔瑾谋划着何事想对我大唐百姓做什么？”陈公公咬牙切齿怒道：“你们还束着我为何？快快给我松手！他可是吐蕃人，手上不知有我大唐百姓多少热血！”
　　赤尔卡布一脸愤怒。脑海中不断思考着还有何人会知道这件事，眼前这位老人和郭伊说过此事没有。杀！此人不能留！
　　“你在宫中当了那么久的奴都不知祸从口出吗？”赤尔卡布朝着下人挥挥手道：“杀了，随意找个地方埋了。”
　　“你敢！”陈公公不敢相信为何眼前这个人怎么会如此大胆？还想感化束着他兵道：“尔等没听到刚刚我所言吗？他是吐蕃人！”
　　赤尔卡布一巴掌盖在了陈公公的脸上道：“聒噪，埋了！”
　　兵们将陈公公带了出去后，赤尔卡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仔细回忆着和郭虔瑾私会究竟被何人察觉过？每次前往都处处小心，理因无人见过！越想越不明何处出来纰漏，气得只拍桌子。
　　“军师，已处理妥当！”一位兵走了进来通报了一声道：“那老奴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赤尔卡布揉揉脑袋想了一会后抓起笔墨写了两份信，其中一封交给眼前的兵道：“将此封飞鸽告诉埋伏肃州旁的匪兵看到使团尽快下手，他们看到信件自会明白如何行事。”
　　接过信件的小兵正要离开的时候，赤尔卡布起身说道：“事后回来把这烧了，我去一趟郭府。”
　　郭虔瑾书房内
　　“此话当真？”郭虔瑾皱紧眉头说道。
　　郭虔瑾深知赤尔卡布是吐蕃重臣，文韬武略刀枪棍棒样样精通。早年间还去过东瀛学过一种名为忍道的武学，以他的实力潜入府中根本不会有人察觉。他也知道陈公公留着是个祸患，如今就算埋入了黄土可他还留下了一个祸端。郭虔瑾想到郭氏还将一份包裹交给了郭伊，那份包裹好像就是陈公公给的，而且还提到过圣上。烦，闹心！
　　“当着！我以安排好了一切。那小娘子到不了长安。”赤尔卡布还是躲在那块帘子后回道。
　　“此事绝对不能再出错了。还有一事，那小娘子物件中还有一份包裹记得带回来。”郭虔瑾提醒赤尔卡布道。
　　“我以吩咐妥当。此事就等好消息便是，安排你要做的事也要尽快提上日程。”赤尔卡布回应说道。
　　夜色终于舍得遮住了喧嚣的唐朝，陇右道的各处都不知暗藏着什么诡计。可黑色中每有一点光亮都会为那一处带来一点生气。而月亮是最亮的，看到她就能让人想起家。。
　　“今天的月亮为何看起格外的温暖？”郭伊在听到艾尔克说到了之后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说道。
　　眼里似乎还有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