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不了头

　　“妈的。”苏狰一边收起猩红鬼面一边骂道，这面具出现的真的不合时宜啊，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不久前，他根本没有带上面具。
　　叮咚～
　　苏狰的QQ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慕雪婉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苏狰的屌丝心理作祟，隐隐有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征兆，他硬是回了句：你狰哥能有什么事。
　　而一头的慕雪婉儿翻了个白眼，忽然不再回苏狰了。
　　毕竟女神始终是女神，而屌丝永远是屌丝，你可以不理屌丝，但屌丝永远只能对女神好声好气。
　　苏狰心理怎么没底？当慕雪婉儿声称“我看得见你眼底的传奇”的时候，苏狰就知道了——“戏耍”。
　　“如果一个女神级别的人物忽然和你联络起来，你应该第一想到你有什么价值可以被她利用。”
　　人家永远高高在上，圈子大的可怕，而苏狰这屌丝，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在哪里，因为他的表现除了电竞天赋真的就一无是处了，什么眼底的传奇？游戏超神又怎么样？你仍然是个屌丝。
　　不过，苏狰竟然还想着利用自己的利用价值和女神攀上关系。
　　苏狰多大了？可还是没能脱离中二少年的范畴，这个“中二少年”的称号，是屌丝的魔咒，也是屌丝的特权。
　　“反正我中二到这地步，还能咋滴？”苏狰想到这，只能发送窗口抖动，和“你在吗？”。
　　……
　　杰罗亚特以考古学教授的身份在永明高中里大概对这个地方一知半解了，寒门子弟得不到这里的教育条件，豪门子弟在这虚度光阴。
　　“教育的失败啊。”
　　杰罗亚特·卡索用标准的英文洋腔说道。
　　……
　　慕雪婉儿看着QQ上的备注“苏狰”的好友发送的抖一抖和“你在吗”，才动作轻柔地打上“我去洗澡了”。
　　苏狰才缓缓地从树杈上爬下来，望着嘈杂的学校路道上几群学生的嬉戏。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啊，讨厌！”
　　“喔！！”
　　忽然爆发的哄笑声直达天际，原来方才是一个男生表白成功了，那个男人带着他的瑞士金表，大众车以及九十九朵红玫瑰抱得美人归，方向是豪华的校门外，一处灯光醒目的四星酒店。
　　苏狰摇摇头，在街头显得孤独。
　　“看啊，他好像一条狗。”
　　这段大话西游的经典语录从附近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嘴里说出口，让苏狰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苏狰心中却期待着：“如果自己真是齐天大圣那种狗，也值了。”
　　“还真的诶。”
　　桂树下的一对情侣中，那个面容清秀的女生坐着的男生附和道。
　　叮咚～
　　苏狰心中划过一道想法：女神？
　　点亮屏幕，显示的是一个备注为“锤子”的信息：“苍穹网吧264号机子，快点来，通宵走起！！”
　　苏狰带着一抹笑意，划开化为的屏幕锁，尽管心中还是有点小失落。
　　随即苏狰拨通了叔叔的电话，几声嘀嘟便接通了。
　　“苏狰？你小子没在上课吗？”
　　苏狰的叔叔问道。
　　苏狰一想到空无一人的教室，以及像野鬼开派对一般的学校路道，这哪里是贵族虚度光阴的地方，简直是贵族横行无忌，肆意妄为的地方，谁能管？几个教导主任都被打到带薪休假了，几个班主任带着高一高二的希望火种在临时的地下室和租的写字楼进行教育的传承。
　　苏狰看着仍在“狂欢”的高三学生们摇了摇摇头，这群人还没有到大学，却已经有了上大学的生活条件，松散的制度，和只需要在狂欢中度过的最后几天。
　　不过，现在谁不是呢。
　　苏狰缓缓地在一处矮墙停下，忽然想起一个老头子，这座矮墙是以前一户人家的屋子，从刚入学的那几个月，苏狰就是经常被这户人家的老头给吊着打的，他们家的老头是个文盲，也是个法盲，以前在山里当过土匪，那时候估计老年痴呆比较严重，因为当苏狰从这处矮墙头落下时，老头便会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如同受惊的毒蛇，随即他会捡起一块砖头，在苏狰面前桀桀地笑着，然后说一句带感的话：“啪啪——”
　　现在这户人家的老头已经死了，因为学校有一个学生翻墙做贼，盯上了老头藏在院子的赃物，因为老头晚上老是讲梦话，那句话到现在还在流传：“老刘啊，我的赃物就在我家院子的矮墙前三寸左右，以后我的赃物你孙子一半，我孙子一半，你就放心的去了吧。”学生夜里听见，自然起了贼心，
　　老刘是永明高中的老校长，曾经和这老头有生死之交，现在的校长就是老刘的孙子。
　　苏狰当时没被老头的“砖头枪”打死，却被吊住一天一夜，直到苏狰爷爷匆匆赶来，才知道自己的爷爷以前当知青的时候为了考古上了山，正巧遇上那老头被几个反草的山贼给追杀，苏狰爷爷二话不说，掏出仿制的手枪，指着他们说，放老头走，不然都别走了。
　　苏狰不知道的是，那锈剑就是老头在带领自己的人翻山越岭摸出来的，通知了苏狰爷爷，苏狰爷爷却连那把锈剑的历史年份都无法确定。
　　这也成了老头的遗憾。
　　以前那老头总是问苏狰：“你爷爷的脸呢？”
　　苏狰愣了一会才问道：“啥剑？”
　　老头一拍苏狰脑袋，笑骂道：“淫剑！”
　　……
　　时代在变化，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两次，苏狰不可置否。
　　只见QQ又弹出几个窗口。
　　“锤子”：你他妈怎么还没来？老子给你占了一台机子！网费我请！
　　苏狰赶紧回了个Ok。
　　于是越过矮墙狂奔。
　　……
　　永明市博生人民医院。
　　苏舟桥在雪白的病床上躺着，浑浊的眼眸子里落下几许猩红，他的手不自主地捏在床身的板子上，只听见清脆一响，床板子被苏舟桥的手错裂而开，化作零零散散的木块。
　　“苏老，您还坚持的住吗？”
　　一位衣着正装的四十岁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舟桥勉强地抬起眼皮，露出猩红的眼珠，缓声说道：“符文的力量把我侵蚀地人不人，鬼不鬼，想当年那该死的老头子直接被一兔崽子打死，连符文的副作用都没有品尝到，真是走了狗屎运啊他。”
　　随即，苏舟桥在正装男子的搀扶下渐渐地靠在病房的墙上。
　　“小陈，杰罗亚特去接引他了么。”
　　陈十寒点了点头，说道：“杰罗亚特已经去接引他了，苏老是在担心苏狰吗？我们已经利用圣杯电竞比赛的方式成功掩人耳目把他招进来了。”
　　“不不不，我是说，慕家的那孩子。”苏舟桥凝了凝神，“那该死的小狐狸精，竟然戏弄我孙子，我倒是要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随即苏老露出猥琐一笑，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外界。
　　陈十寒见状，悄悄地离开了苏舟桥的病房，眼看着特级隔离间的大门关闭，陈十寒语重心长地对另外两位跟随的学徒说道：“搞符文的，都要提前准备好自己的后事，像我们，踏入了那片魔法文明，已经回不了头了。”
　　“回不了头了，老喽。”
　　苏舟桥在隔离间的病床上，似梦非梦，似是非是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