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已是黄昏，布莱克寻得了琪拉尔他们的住处，只想要询问一些那天夜晚发生的事情的一些细节，却不料被一番盛情邀请他留宿一晚。布莱克本满心想要寻得那些蝴蝶背后的真相，可眼看着夜色将浓，也就答应了。
　　他知道那些精灵哀求他留下来的原因。这里的精灵大多都是孩子，不明真相的他们连续几天没有见到父母难免害怕。
　　琪拉尔将今天收集到的食物分发下去，只有一些瓜果、野菜和生禽。孩子们太过于年幼，还不会生火做饭。
　　布莱克看着琪拉尔留给自己的那一份食物，一想到这上面夹带的细菌，他便不能忍受了——在某些方面，他的强迫症、洁癖犯得很严重。
　　二话不说，直接将刚刚分发下去的食物又搜罗上来，生火、煮食、烹饪。
　　不一会儿，便有食物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间。孩子们纷纷围绕在布莱克身边，等待即刻就能吃到的美食。
　　布莱克的厨艺是从卡修斯那里学来的，在战神联盟里，也就属他们的厨艺精湛。雷伊做得饭菜倒也吃得，只是还没有到一定的火候，不能说是美味。
　　吃完饭后，布莱克终是在琪拉尔的口中听到了一些他所想知道的东西。
　　血族的这种情况开始于五个月以前，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二的村子被血蝶侵袭。剩下的人或躲或逃，无不担惊受怕度日。不过说来奇怪，事情发生了如此之久，血皇至今都不管不问。
　　布莱克心中有了猜忌，他还需要证据。
　　入夜，布莱克拿出NONO发现了几条新信息--是雷伊和卡修斯的。卡修斯的消息里倒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讲了讲最近在雷霆守护局的近况。而雷伊那条是说，他已经从塞西利亚星启程来血族。布莱克立即发了一个定位给雷伊，算时间，他也快到了。
　　夜已深，墨色天空之下倒映着橙橙火光。橙光照亮着山洞半壁，三两个小女孩环抱蜷曲在角落间，眼角泪光泛滥斑斑。
　　似是受到了这般情绪的感染，不少孩子只觉鼻尖一酸，一些年幼的甚至直接放声大哭。几日都未归家了，父母的言辞、家中的饭菜无不勾起旧日的快乐。
　　几个男孩子受到了这般情绪的感召，径直向洞外冲去。却被坐在洞口处守护着的琪拉尔拦了下来。
　　“你们要去哪？”他问。
　　“我们要回家！凭什么不让我们回家？”
　　一脸稚气的孩子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了琪拉尔，不顾他的叫喊冲出了洞口的篝火圈。另几个孩子也跟了上去，见此，一些还在洞穴里的孩子也起了身。一时间，场面霎时失去了控制，琪拉尔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一种疲倦感和无力感将琪拉尔深深包裹，他尽他所能的去挽留孩子们不要离去，却没有多大效果。他将无助的目光投向布莱克。
　　布莱克本是懒得管闲事的人，既然是那些孩子自己想要离开，那么，他们就该为他们自己的死活安危负责。许是那一点怜悯之心，布莱克运作能量，在外围布下了一道能量罩。
　　无法离去的孩子们只得讪讪而归，而他们把一切的怒气归结于琪拉尔。
　　“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你个大骗子！我讨厌你！”
　　纯真的童音在这一霎那变了味道，琪拉尔默默忍受着小孩子们越来越不知分寸的辱骂--在他看来，这至少比他们离开要好得多。
　　布莱克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备受争议的琪拉尔他不禁想起了初见卡修斯那时的情景。
　　那时他还叫卡茨，年幼的他自打记事开始就一直默默承受着他人的唾弃，可他从不恨，依旧有着澄澈眸光和坚毅。布莱克也就是因此与他结识。但是，不会再有第二个卡修斯了。
　　他淡然看了一眼琪拉尔后，便转头去看今晚的夜色。
　　再一次将眸光聚集在这群孩子间是在一声巨响之后，布莱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他只看见了现状--山洞的内壁被撞开了一个大洞。
　　布莱克瞬间提高了警惕，步步向那大洞走去。洞内很黑，光是站在这大洞口观望是看不见什么东西的。
　　“这附近有什么人住吗？”这样一问，出于本能。
　　琪拉尔思索片刻答道：“这附近只有我们这一个村子，不过，这个山洞是很靠近血族皇宫的。”
　　“不去投靠血族皇室？”布莱克省略了前因，也只有琪拉尔听得懂其间因果--既然已经没有了家，为什么不去寻求皇族帮助？
　　“我们没办法接近，那里设了结界，只有高级精灵可以出入。”
　　心中大概有了思量，布莱克也不多问，直接进洞。
　　他是暗影系精灵，对于暗元素的感知生来便强于对光的感知。也是因此，他能够“看”清黑暗之中的物体。
　　走进洞，布莱克小心翼翼的前行。几个胆大的孩子拿起火把也跟了上来，布莱克也不打算明令禁止这样的行为——命是自己的，既然有胆量冒险便要学会去承担代价。
　　出人意外的是，这个洞穴原比看上去的要大上许多。这个洞口很深，走了好几分钟都看不见尽头。
　　越往里走，火光便越来越微弱。许多孩子也不由得加粗了呼吸声。氧气稀薄与否对布莱克无碍，他只管继续向前走。
　　不知何时开始，身后的火光渐渐零星，又过了一会儿，就只有他的脚步声在洞穴中回荡。
　　许是那些孩子知难而退了……可是，布莱克却感觉到一种没由头的疑虑。他警觉的抬起头，眼前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上方的岩壁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虫茧，每一个的体型都相当于一个足球。布莱克眼尖，他立即捕捉到了埋于虫茧之间的一个孩子，血迹斑斑的尸体——就是刚刚那些孩子中的一个。
　　刹时，温热的液体从上方打落在布莱克的面颊上，一股熟悉的腥甜味淡淡萦绕。与此同时，一个虫茧上正渐渐浮现一道裂痕。从起初的细纹到如今的缝隙——一双血色蝶翅从茧中奋力挣脱。
　　不对……布莱克认出了这放大版的血蝶，立即往回飞去。一路上又看见了几个掩埋在虫茧堆中的孩子们的尸体，以及越来越多正欲破茧而出的血蝶。
　　他意识到一些事情，可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沉下心来思考了。
　　他回到洞穴里，看见了那些孩子们。
　　“赶紧走。”他声音低沉而急促。这不得不让很多孩子立即信服，转身便往外头走。
　　琪拉尔正疑惑的看着布莱克，布莱克也没时间与他慢慢细说，只是快步从他身边略过，欲准备去收回那层防护罩。
　　当他抵达外头时，却发觉防护罩竟然被一层又一层的血色蝶影笼罩。那数量多到惊人，这样的情况显然不适宜打开防护罩。可是……
　　布莱克望了望身后，隐隐约约间听见了什么动静。他叫那些不明现状的孩子们躲到他的身后，他自己一个人，独自慢慢向洞穴口靠近了些。
　　越是逼近，越是警惕。他知道目前的情况——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力相互挤压摩擦、翅膀煽动的声音越发清楚了。
　　他向后甩手施展了又一个防护罩，将所有孩子护在其中。
　　隐约间，洞穴中零星出现淡淡的血色残影。布莱克蓄积能量，紫色的虚影在他的手心泛滥、凝聚成一副恶灵般的面孔。他的“邪灵击”在他还是邪灵二当家的时候，便已经叱咤风云。
　　划过橙色的火光和一片蝶影绯红，布莱克连续几招“邪灵击”直直向洞口的各个部位打去。他刚刚已经粗略计算了一下着力点，顶多毫米之差——他有把握将那些蝴蝶掩埋于层层岩块之下。
　　土崩瓦解扬起层层沙石，一篇尘土飞扬间洞穴的入口被滚落的碎石掩埋。依稀还能够听见，山洞之中仍有碎石堕地的声音。
　　布莱克还未稍稍安下心，密布于防护罩上的血蝶便扑哧着蝶翼，纷纷而起——仿佛受到刺激一般变得狂躁。但它们仍然井然有序，似是受到感召一般有序成列。一束血色蝶影划过寂寥长夜，它们从高空而落，似是一支利箭，直朝防护罩的一个着力点撞击。
　　折了翅膀的蝴蝶纷纷落地，地上犹如开满了血红色的鲜花般光彩夺目——尽管这是黑夜。
　　布莱克怎么也没有料到如今的场景，他更加坚信这些蝴蝶的不凡。就好像是一支军队，或者说是受人控制的傀儡。
　　没有时间让他静静思索，因为，随着越来越多的蝴蝶的陨落，防护罩也渐渐出现了裂痕。他必须立即想出办法……这思索着，布莱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了放置于精神空间里的NONO。他给雷伊发了一条消息。
　　他是暗影系的精灵，无法在这月色朦胧的夜晚制造出强光——但是，雷伊可以。他只要撑到雷伊到来之前。
　　布莱克立即调动全身的能量，并再次加固了对于孩子们的防护罩。此时，那些孩子在面对眼前的情景已然吓得瑟瑟发抖，蜷曲成一团。惊恐的神色布满面部的每一寸肌肤——只有琪拉尔与他们不同。他紧紧抱着诺培，严肃着看着布莱克——那是超乎年龄的一种沧桑。
　　地上的血花仍在绽放，一朵又一朵，也就在那怒放的鲜血达到顶峰之时——防护罩，破碎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血色的蝴蝶如蜂蛹般从防护罩的缺口处钻入，数量如此庞大，布莱克并未想到什么很好的对策。
　　它们讨厌阳光，或许它们喜欢黑暗。
　　布莱克抽调四周的暗影元素，凝结于他身体两侧的暗影之球上。时机成熟，他意识下命令那两个小球往蝶群最密集之处飞去。
　　划过一阵疾风，无形的轨道在空中蔓延。那些蝴蝶极其有规划的形成一个横躺着的“8”字，让那两个小球顺利与它们错过。
　　这些蝴蝶绝不可能这么有纪律，仿佛有思维般。
　　与此同时，布莱克也验证到了——那些蝴蝶并非喜暗。
　　现在的防护罩就好似一个容器，蝴蝶不断的从容器外进来，并试图充满这个容器。布莱克其实还是有把握从这个还未被蝴蝶充满的容器里逃脱的，可看见那些孩子无助恐惧的面孔，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已是死局……他望了望黑漆无际的天空，垂下了目光。
　　孩子们看着他——吃惊而绝望。他们以为他放弃了，他们以为他们没救了。
　　也就在这样一份复杂的情绪的呼唤之下，布莱克身旁的气场恍然大变。所有的暗影元素以布莱克为中心而靠拢，逆行的气流搅得蝴蝶难以平衡。那井然有序的队伍在这一刹那间立即分散，宛若散沙。
　　这样的优势仅仅存在了几分钟，那些蝴蝶在这几分钟内寻找着身侧的同伴，一个一个的堆叠在一起。一个巨大的流线体形成——这让蝴蝶四周的压强变小，使得它们可以在这阵强风之中得以屹立不倒。
　　随着蝴蝶从缺口的涌进，这个椎体也逐渐被扩大。慢慢的，也向着地面靠近。
　　布莱克知道，这个方法不再长久。此时，他的暗影元素也吸收完毕，接下来，他必须靠着这些能量来换取时间。
　　空气的逆流刹时停止，蝴蝶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道道紫色的虚影如涟漪扩散，给予了这群堆在一起的蝴蝶一击暴击。
　　被布莱克的这一招给打得折了翅的蝶纷纷落下，在地面上顽强的挣扎着了几下终是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这一下，防护罩的蝴蝶被清了大半，可仍有蝴蝶从那道缺口飞入。更不幸的是，没有了空气逆流，有些蝴蝶飞得更加稳健。一些蝴蝶已然飞得和布莱克等高。对于这些蝴蝶，布莱克见一只杀一只。
　　布莱克周围的蝴蝶渐渐稀少，大部队都向着孩子们的防护罩飞去。
　　它们想要使用和刚刚一样的方法来击碎这一片较小的防护罩。布莱克自然不能给它们这个机会。他纵身一跃，两个虚幻的分身若隐若现。
　　刹时，布莱克在空气中隐匿了行迹。黑夜里，唯见得两道紫光，在与一群蝶周旋。
　　这是布莱克用了两成力道的双重暗影，他精密计算过，这两成功力对付那些蝴蝶完全绰绰有余。
　　可那些蝴蝶总能给他他所不想要的惊喜。
　　几十只蝴蝶甘愿撞上两道能量虚影，用以消耗布莱克“双重暗影”的力道。
　　这种舍己为“蝶”的做法实在“伟大”，“伟大”到一时间让布莱克都感到匪夷所思。
　　他总隐隐觉得，这些蝴蝶过分的分工明确是有背后的总指挥的——就像古代的士兵都服从于将军的号令一般。但，纵使如此，这些蝴蝶所表现出来的惊艳超群的反应能力实在不太现实。难道幕后有人操控？布莱克下意识望眼四周，想寻得推理所涉及的那个“幕后之人”，却理所应当得到无果。
　　他没办法硬耗——布莱克抬头看看墨染的天空，眸子里流露着一抹决然。
　　孩子们的哭声叫他心烦，布莱克皱了皱眉，毅然割开了手腕。淡淡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在空气中，所有的血蝶在此刻瞬时躁动。它们开始没了原先般整齐划一的队伍，开始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但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布莱克。
　　它们渴血，布莱克猜得不错。
　　他化作一道虚影融入黑暗，在这有限的空间里，虽然看不见他的行迹，可那些蝴蝶依然知道他的方位。所有的蝴蝶都朝着一个方向移动，尽管它们的内部已经乱成了一窝蜂。
　　布莱克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在大多数蝴蝶都聚集于那时，布莱克刹时施展了他的“幽幻之盾”技能，将所有蝴蝶关闭至一个能量制作的容器之内。
　　容器不断压缩，庞大数量的蝴蝶在容器里密密麻麻、垂死挣扎。忽然，布莱克眸光一冷，那个容器瞬间爆炸——
　　爆炸的余波波及了很远，布莱克先前搭起来的能量防护罩也因此完全破碎。不过，保护小孩们的防护罩还是完好无损。在防护罩外没进来的蝴蝶被爆炸的余波震出了好些距离，还有些就直接伤了翅膀、折了翼。
　　而此时，孩子们害怕的忘记了呼吸。一片死寂之后，他们哭闹着想要逃跑、想要回家。
　　琪拉尔对这些话语深深感到厌恶，他看着布莱克最后站的地方，想要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不到，找不到……琪拉尔心中惶恐，他不知道如今算不算是最坏的结果。本来要死的人是他们，不是吗？
　　琪拉尔再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先前看着自己的族人相继死去，他除了不断的哀悼着垂死挣扎外什么也不能做；这一次，他也什么也做不了，他看着一个局外人为了保护他们而……
　　琪拉尔无法再抑制这样的悲观情绪，他不由自主的靠近防护罩的边缘。靠近，再靠近——
　　“拉尔哥哥……”诺培觉得现在的琪拉尔有些可怕，她看着他，看着他穿过了防护罩。
　　“拉尔哥哥！”诺培跑着，却在防护罩前停止了脚步。她扶着这个由能量组成的类似玻璃的面，痴痴的看着站在外侧的琪拉尔。
　　他能出去，而她不能。
　　“别管我，诺培。”少年的声音喑哑而毫无朝气，好似垂暮。
　　他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转身。
　　他想去看看，看看布莱克到底……是生是死。
　　此时，一阵巨大的倒坍声穿过琪拉尔混沌的思维。
　　本已经被堵上的山洞洞口因为这个爆炸而又露出了一个黑森的缺口。琪拉尔莫名觉得背后一凉，他本能想要后退，双腿却如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挪不动步伐。
　　他盯着那黑漆漆的洞，不由得害怕。
　　洞穴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它们越来越近，或许下一秒……下一秒……琪拉尔数着一个又一个的下一秒，他潜意识里告诉他，他得跑了，可是，他做不到。他站在那，就像一个木头。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微薄的月光的折射，他隐隐看见了那东西的影子。当第一抹血色活生生出现在他的面前时，琪拉尔的害怕在瞬间转变为了带着愤恨的绝望。
　　是那些蝴蝶——不，不是那些蝴蝶，那些蝴蝶没有这么大！但是，它们一样！一模一样……
　　孩子们依然在哭，抛开哭声，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了。
　　他看着那蝴蝶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它的触角、翅膀、鳞片是那样清晰可见……
　　“滚开。”琪拉尔在听见这一句声音后，便在空中做了个不算太完美的类平抛运动。
　　他眼前所见画面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自称星际联盟执法员的年轻男人。
　　布莱克早已将伤口修复，王者精灵的愈疗能力向来强于他人。他刚刚也受爆炸余波影响，只是不致命，眩晕过后，就发现有个傻子在送死。
　　虽也好奇他的怎么从防护罩里出来的，但这不算是重点。
　　目前只飞出一只巨型血蝶，却不知后面是不是还有。布莱克准备立即解决了眼前的这一只，却发觉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出现异动。
　　两只血色的毛毛虫从他的衣服口袋里爬出，速度快到可怕。其中一只眨眼间就离开了他，爬向了琪拉尔。
　　地面上的蝴蝶似乎也在微微颤动，但它们在最后都没有扬起蝶翼。而布莱克发现，地面上多了很多头发丝一般的东西，渐渐它们膨胀——直到，有了毛毛虫的大概轮廓。就连它们原本的黑也慢慢变成了红。
　　这些虫子哪里来的？
　　正当布莱克疑惑时，一只血色的毛毛虫已然爬上了他的脖颈——而那只巨大的血蝶却不见了踪迹。
　　布莱克感觉到了异动，立即摘下毛虫，将它杀死。
　　可琪拉尔没有布莱克那样的反应，毛毛虫爬上了他的四肢，并疯狂撕咬着他的皮肉。刚刚的震惊还未缓冲过来，琪拉尔正处于一片混沌……
　　就在布莱克想要去帮忙时，忽然一阵——电闪雷鸣。闪电从厚重的云层里直直落下，一片耀眼白光笼罩之下，所有的血虫在这时立即萎缩，它们在布莱克的观察下，就那样变成了一根根的头发丝状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