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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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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眼里,这乐都的白天比黑夜还黑,日光比灯光还暗。
  但从他眼中口中,孤高自傲,乖张放诞,桀骜不驯,丝毫不见认输之言低眉之色谄媚之态作奴之姿。
  他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令人着迷又令人屈服的傲气,这个东西,他人怎么学也学不会,怎么拿也拿不走。
  而这十年间,这股傲气不但不因此消磨,反如石下春笋滋长更盛。
  都说环境会改变人的心性。他不信。他不愿。
  不愿便有违心意,有违心意的事,他不做。
  司徒空已走向上座世主杨壑面前,弓下身来,四目相对。
  他眼睛被刘海遮着,利剑才没有出鞘,愤怒才没有彻底被憎恨蒙蔽。眼里含着水,眼角泛着红晕,像被人拿走,被放在火上烤,不是自己的了。
  ''他,看起来很不好。''这个声音清灵婉转又苦凄,像一汪清泉试图浇灭这火焰,又让人想到冰里结出来的霜花,优美却悲哀。
  ''几日几夜的酷刑无眠,怎么好……小姐,还是走吧,留也无用。他见不到,你也帮不了。''旁厅角落处,小丫鬟只能这样劝慰碧颜。杨碧颜左手拄着屏风,手有力心却无力。满面心悸,像被暴雨打湿了焉了的花,还活着却没有生机。
  “把把他拖下去,什么东西,如此无礼,奴奴隶行径。”
  几个护卫上来犹豫了一下才将司徒空押解着,“杨二少爷,慢慢说,别着急、别激动,你再认真想想,到底是哪一年被人砸的脑袋。”
  “你!…”
  “…我什么我,什么时候舌头不打结了再说话。''
  杨淮心中肆怨,但反应迟钝,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言语相对。
  “你偷师习艺,祸乱书阁,不知尊卑分寸,更欲害中仪夫人,后来放火烧府,你说何罪。”一旁的杨焕正声答到。
  “哈哈哈呵呵!”他放出声来,强颜苦笑,眉边的伤口被撑开,一丝血液滑下,嘴角上扬处是一对血泪交加,红得通透的明目。
  “何为偷师习艺啊,我一个罪奴怎配偷师啊,我从兰室打扫清理习字听书,都是光明正大,从不遮遮掩掩,彼未察觉也未阻拦,怪我?更何况缚心链在,真脉尽废,气不足武不成,烦请杨公子说说,我学了何艺,竟不自知。至于中仪夫人和放火烧府,欲加之罪,杨门自知,还需要我这个罪奴来自辩吗?”他戏谈笑言,好像是在说他人。红眼冷面,冷笑中强劲又无奈。
  兰室后室“归墟书藏”重书难理,千层万复,其间复杂甚是细微,而书阁以竹木筑成,不耐侵腐诟病众多,没想到这小子竟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毫无差错,当真是因祸得福,命运多奇。况且兰室内书藏都是青兰夫人留下,都以梵文为字,旁人即便是看了偷了,也不甚懂,如此看来,此番问罪,确实可笑。
  乌云盖顶,已经遮住百公堂上大半边天,好像只待雷公一声令下,暴雨戾风便倾盆而至。
  “爹,各位叔伯,我已查明,中仪夫人的药没有问题,只是因为她食药相冲,确实与司徒空无关。他不是如此阴险歹毒之人。”声色依旧沉稳,杨玄总算找到话口帮他辩驳。
  随即转身对侍从说到:“把人带上来!”
  “是。”
  上来一位老者,肩挎医箱,他佝偻上来,连头都不曾抬起,便双臂发颤,顺膝下跪,“小民拜见世主、各位长老和大人。”从药箱拣出一包药渣,打开:“小民已经检查过司徒空所开药方药渣,皆无差错,其中几味药材更是极为珍贵,只是近日中仪夫人饮食不调,两者相冲突,才会如此。”
  众人听之,神色略显凝重,但各不置言,面面相觑,故作泰然。
  什么食药相冲,他从小玩药,即使这之后十年交涉研究不深,可也并未荒废。中仪夫人是吃错了药,可吃错的偏偏是加了守山兽血的,小苏姑娘的药……药性凶险,怎么可能有人轻易敢碰,轻易弄错……
  ''呵,''司徒空不屑一顾,随性道:“要打要杀尽管来,跟你们讲理实在太浪费小爷时间和精力。”
  “司徒空!”
  这次沉稳不再,更多冲动和怒然。
  “多谢小世主费心,但小世主刚回乐都不久,与我交往不深,身份地位悬殊,司徒品性如何,小世主恐怕还无权评价吧。”
  杨玄欲还言。
  “止心你回流斋待着。此事我自有主。”杨壑婉言,侧身抚弄茶盏。
  “爹,公审之堂,无名百姓尚可在此,我为何要走?平出于公,公出于道。司徒空无罪,我替他做担保。”杨玄厉声一言俯身作揖,满堂尽知。
  杨壑重掷茶盏,却轻声道,“你回来几日了?”
  “今日正好三个月。”
  “你是觉得,府中上下都叫你一声小世主,你便能做主了吗?”他扬声冷语肃颜。
  杨玄脸色岔变,咬唇辩道:“倘若没有我说话之权,没有我立足之地,那何必费心叫我回来!”
  “叫你回来是因为你姓杨!是我杨家正府子弟,不该回吗,不想回吗!”杨壑明明怒言,却不见怒色。
  ''那为何又要我回屋!''
  他竭力控制自己,低头忍心静思,又说:“事实如此,是非黑白,爹和各位叔伯选择盲目无视,我无话可说!”转身就走,对司徒空落下一句:“我已尽力,剩下的真的只能看你自己了,不要再逞强了。别给我死了!”
  他只是看着地下,呆呆地看着地下,那个根本没有底的地下。
  他明明颔首低眉,可又却丝毫感受不到他在低头;他明明甘心情愿,可又却丝毫感受不到他在妥协。
  因为他的眼睛从来放着异彩,从来坚定,从不模糊……
  杨壑脸无风波,淡然挌下茶盏,正襟起身,走到司徒空跟前,示意护卫,轻轻一句:“放开他吧”。双手前臂交叉,双目相对,冷言:“司徒空,我不罚你,也不定罪,我们来玩个游戏,打个赌,敢不敢?”
  “呵”,他扬扬嘴角,“有何不可,我最喜欢玩了,至于打赌,没有赌注可不好玩,可我孑然一身,无物与杨大世主相赌啊!”他说得坦荡轻松,毫不变色。
  “怎么没有,你还有这条命啊。”
  司徒空一瞬抖眉色变又立马恢复,“赌我的命,呵,低位贱命,那岂不是委屈世主了,”他躬身双手作揖,黑眸一抬,狠狠地看着他。
  杨壑松臂伸出右手握住他作揖的双手,直视他的眼睛道:“我不嫌你命贱,”
  “那,就请世主大人下注了!”
  “我,赌你,过镜池,受流火刑,不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赌。”他吐字深刻清晰,轻描淡写。
  此处乐都杨府大厅——百公堂,檀木大门鹤纹虎锁,议厅三阶台阶下前便是一浅塘,水清无鱼名为镜池,直达虎鹤大门。
  刚刚一句,流火之刑,厅堂虽大,各处却听得明白。
  内堂世族长老,外堂平民百姓,一时间无不哗然,议论纷纷。厉风忽然呼呦起来,似乎也听得到人声,吹得人脸疼身抖心胆颤,那院中杨柳也摇啊摇,却一点也不优雅,被这一阵骚风扰得姿态全无。
  走过去,要么自由,要么死。
  可他现在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而这个选择,跟没有选择又有什么两样。
  “好,既然杨大世主下了注,那就赌,流火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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