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里没有渔船

　　第三章
　　一个月后，镜心的病竟奇迹般的好了。
　　她在这里也有了好朋友，那个比她小三岁的女孩，名字叫小玲的。
　　还有个小胖墩儿，今年也16岁了，名字叫萧玉。名字倒是很文艺。就是跟身材不太搭。
　　这天，他们三个一起跑到海边玩。
　　镜心面朝大海，问:“怎么没看见过渔船？”
　　小玲说:“咱们这里没有渔船。”
　　镜心想着:“没有渔船吗？可叔叔明明做过海鱼给我吃，还有扇贝。”
　　这里似乎永远是阴天，也经常下小雨。现在又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小玲和胖墩儿早已习以为常。各自撑开了小花伞。往家里走去。
　　在雨中，镜心仿佛看见空中有一个巨大的穹顶笼罩着他们所在的空间。
　　那穹顶由许多六边形组成，像蜂巢的形状。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再看时，却看不到了。
　　镜心自言自语笑着说:“最近怎么老出现幻觉？”
　　小玲关心地问:“什么幻觉？”
　　镜心说:“我好像看见了某种像结界一样的东西。”
　　小玲说:“是不是像蜂巢形状的？”
　　她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胖墩儿接过话茬说:“本来就有啊！”
　　镜心说:“什么？”
　　小玲接着说:“你说的结界啊。本来就有的。那个是为了保护我们的。我们不能离开这个小镇的。”
　　她说:“保护我们？不能离开？”
　　小玲说:“是啊。保护我们。你叔叔没跟你说过吗？”
　　镜心摇摇头说:“没有。”
　　胖墩儿说:“或许镜心的叔叔不知道呢。他本来也不是我们的族人。”
　　小玲说:“也是哦。”
　　镜心奇怪的问:“我叔叔不是你们的族人吗？”
　　小玲说:“应该这样说，你叔叔不是“我们”的族人。”
　　镜心说:“我们？你的意思是说我叔叔跟，你，我，萧玉，不一样吗？”
　　小玲笑嘻嘻地说:“当然不一样！我闻下味道就知道。你才是我们的族人。而你叔叔，不是。”
　　我闻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又闻了小玲身上的。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洗衣液的味道。
　　镜心问:“味道？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出来？”
　　胖墩儿说:“听说你病了。也许，你病好以后，就能闻得到了。”
　　从海边回来，镜心的心里疑团重重。叔叔不是“我们”的族人。那我是谁？莫非，他并非是我的亲叔叔吗？
　　镜心觉得自己仿佛是被遗弃在海上的一叶小舟。一个海浪过来，就能将她打沉。
　　她怀着满腹的心事，在天刚刚破晓的时候，才睡去。
　　她做梦了，梦到一望无际，惊涛骇浪的大海。大海中传来一个声音，“阿离！把你献给我！”
　　镜心惊恐地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声音回答:“九幽圣君！九幽圣君！哈哈哈……”
　　醒来的镜心，出了一身的冷汗。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她咽下一口唾液，感觉嗓子如同沙漠一般干燥。镜心坐起身，端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叔叔这时候走进来，抚去阿离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问:“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又做噩梦了吗？”
　　镜心问叔叔:“你有没有听过九幽圣君？”
　　叔叔拿过杯子，说:“没有。从来没有。”
　　镜心说:“昨天小玲告诉我，这里没有渔船。”
　　陈化羽心里咯噔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镜心说:“叔叔。你不感觉奇怪吗？哪里的海边没有渔船？”
　　陈化羽说:“也许现在不是捕鱼的季节。”
　　“起来吧。一会儿该吃饭了。”
　　镜心感觉叔叔明显在躲闪什么。这里有太多的不正常。没有渔船海货哪里来的？
　　还有这些天经常梦见的地下一层。她找过，这栋建筑并没有地下室。
　　夜晚降临的时候，镜心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小广场。
　　一群孩子，还有好多大人都在山坡下的广场乘凉。几个大点的孩子，脚下踏着平衡车。对着楼体的方向，并排站着。笑嘻嘻地聊着什么。
　　离心看到一丝丝红色的，说不清是气体，还是光什么的。
　　随着那几个孩子的每一次呼吸，正源源不断地进入他们的口鼻。这一幕，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她突然看到小玲在奋力的朝她的方向招手。
　　镜心居高临下看得到小玲，但，小玲离她太远。不可能看得到她。也许小玲在朝别人招手吧。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她打开门，是小玲。
　　小玲气喘吁吁地说:“我在下面叫你。怎么不下来玩？”
　　镜心说:“我还以为，你叫别人呢。”
　　小玲拉着镜心就要走。她慌忙跟叔叔说:“我出去玩会儿！”
　　叔叔没有露面，只在房间里答应着说:“嗯。要早些回来啊。”
　　顺着台阶而下，镜心突然问:“小玲，你听说过九幽圣君吗？”
　　小玲反问:“九幽圣君，你不知道吗？”
　　镜心惊异地问:“你知道？”
　　小玲说:“不是吧？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呢。那该从何说起呢？”
　　小玲思考了一会儿，跟镜心说:“我们都是九幽圣君的奴仆？或者应该称之为信众。我们答应把灵魂献给圣君。圣君给我们不死不灭的身体。不过，这不死不灭之身，需要一种方法来维持。”
　　阿离问:“九幽圣君，是神明吗？你们奉他为偶像，祈求他的庇佑。是这个意思吗？”
　　小玲说:“你说的也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她心里想，是异教徒吗？邪教之类的？
　　那些红色丝缕的光，在空气中飘散。有些光就在她周围，镜心伸手抓了一把，什么也没抓到。
　　小玲笑着说:“傻瓜！应该这样。说完，小玲用手指点了下眉心，她的眉心有一粒红光亮起，她深吸了一口气。”
　　周围那些丝缕的红色亮光。统统被小玲吸走了。
　　小玲眉间的哪颗红光的光点更胜。她用手抹了额间，那红光便消失不见了。
　　镜心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惊异无比，问小玲是在做什么？
　　小玲说:“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你也活了这么大，这不是每天要做的事吗？”
　　镜心问:“什么事？”
　　小玲说:“跟吃饭，睡觉一样。我们每天都要做的事。”
　　镜心有些摸不着头脑，脸上尽是疑惑地表情。
　　小玲看到阿离疑惑地样子，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只说:“这里，除了我们。剩下的都是我们的“食物”。“食物”你懂不懂？”
　　她虽然还不太不明白小玲的意思。但是，心底里生出阵阵寒意，直击她的灵魂！
　　那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什么？叔叔却不是“我们”吗？“我们”是怪物吗？
　　镜心如遭雷击，深陷在恐怖里，无法挪动脚步。
　　小玲看着呆若木鸡的镜心，问:“姐姐，你怎么了？”
　　她反身跑回了家。小玲在后面追着镜心问:“你怎么了？”
　　镜心一路疯狂地奔回了家，反身锁上了门。
　　小玲锤着门，问:“姐姐！你没事吧？”
　　她颓然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奔流而下。
　　镜心看了自己的双手，原来，自己也有那种“邪门本事”吗？是真的吗？这一切是梦吗？
　　叔叔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镜心坐在地上，不住颤抖着身体。外面小玲还在不断敲着门。
　　叔叔隔着门说:“小玲。镜心没事。你先回去吧。”
　　小玲隔着门说:“叔叔。嗯……那你照顾好姐姐，我先回家了。”
　　小玲走了，叔叔伸出手。镜心没有握。陈化羽蹲下来，剥去她眼帘上的头发。
　　看着她说:“阿离。你怎么哭了？”。
　　镜心看着陈化羽的眼睛，她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
　　她抱着陈化羽，问:“我是谁？我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