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居水城 父辈

　　章二居水城父辈
　　司马瑜经常从睡梦中惊醒，一双三角形的眼睛，透过眼珠一闪一闪的浅蓝色亮光直射脑门，呼吸越发紧促，仿佛周围的空气凝固了，那白色毛茸茸的影子忽闪而过，“嘶嘶”的叫声搔动着他的睡眠，伴着大口喘息，汗流浃背，梦就此戛然而止！那年驾船驶入水门后，司马瑜常常重复着这个梦，周而复始，一成不变，尤其那双三角形眼睛，回忆起来更是毛骨悚然。
　　第一缕阳光抹进泽罗境地，司马瑜让侍人备好马，与泽卡、桑玉和一个侍卫准备出发，秋野、乌拉西玛与四个仆人早早等在武殿堂门外一同前往居水城。木尔卡取消了居水城的行程，一早就往圣君殿赶去。
　　一路上泽卡不敢主动接近秋野，他看得出司马师父不喜欢秋野，把秋野送的剑塞进拉货的马车里，嘱咐乌拉西玛仔细保管。
　　当晚，一行人在一片树林中过夜。泽卡射中一只野山羊，乌拉西玛安排仆人挂在篝火上烤起来。随着肉香散发出来，众人围在火堆边坐下，桑玉割下一块羊肉恭敬得递给司马瑜后，才挨在泽卡身边坐下吃肉。秋野打开一坛酒，邀请司马瑜同饮。
　　司马瑜接过酒坛，灌一大口，酒顺着胡须撒下一些，酒香弥漫在空气中，掺着烤肉的味道让人垂涎。“好酒。”司马瑜抹去粘嘴角和胡子上的酒滴，“你们？怎么不坐下一起吃？”他问乌拉西玛和另外四个仆人。
　　“等师父、王子和主人吃过。”乌拉西玛回答。
　　“泽境人授泽境水土恩养，不分贵贱，当初圣君亚昆与百姓同食同宿，坐下一起吃肉。”司马瑜说到。
　　“既然司马师父命你们一起吃肉，都坐下吧，再去取一坛酒。”秋野割下一块肉放进嘴中，仆人又开一坛酒，纷纷坐下，却不去取肉，更不喝酒。
　　“司马师父，您在武殿堂教学生军事攻略吗？还是只教他们舞枪弄剑？”秋野把酒递给他。
　　“我会把他们调教成最强的将军，一个能对付五个。”
　　“哦，那是战士。打仗的成败，要看你的武器，人数，士兵的斗志和格斗技术，但是，有时候一场雨或是不利的地形都能给你带来不少麻烦。据说孔丘国的军团分成骑兵、步兵、弓箭手，还有投石机、战车这样的武器，战无不胜。”秋野喝上一口酒。
　　“雪蛮行踪不定，对付他们可用不着什么兵团。”司马瑜不屑地说。
　　“我只是举个例子，打仗得把部队分工，各司其职，日常其实也应如此，铁匠打铁、木匠造木、农夫种田、猎人打猎、妇人织布育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位置，干该干的事。”秋野把酒递给桑玉。
　　“不了，谢谢。”桑玉谢绝。秋野又递给泽卡，泽卡接过酒坛喝下一口，还给秋野。
　　“两位王子，陛下应该安排侍卫保护你们出行。”秋野随口说到。
　　“泽境很安全，很少有歹人，请秋野先生放心。”桑玉回答。
　　“听说这两年雪蛮又屡次跨过雪线滋事。”秋野担心地说到。
　　“这里离雪线很远，秋野先生，而且雪蛮一天内返回不了雪线会生温病。”泽卡说。
　　乌拉西玛安排仆人清理好众人吃剩的羊肉，又点燃两堆篝火烧旺，分配好守夜顺序，才钻进帐篷。
　　司马瑜被远处灵鸮咕咕咕咕的叫声扰地不能入睡，他走出帐篷，挨在即将燃尽的篝火边躺下，望着星空，突然想起父亲司马术，些许画面回荡在眼前，温馨如父亲背上的宽厚，激情似纵马的靶场，坚韧如刀剑下严厉的目光。最难忘父亲被雪山狼咬得体无完肤，一根长矛扎穿胸口，眼神却依然刚毅，父亲身边躺着桑加里【注：桑玉祖父，平原王桑丹父亲】王子，身中十一箭。叶塔尔眼中的仇恨，司马瑜再熟悉不过。
　　次日，因秋野马车行走较慢，司马瑜四人道明原因先行一步。
　　几人一路马不停蹄，除了晚上停留过夜，泽卡不明白为什么司马师父这般紧急，一路风尘，他有些疲惫，然而怀揣那串项链，马鞭更加有力。桑玉一路话也不多，他察觉到司马师父忧郁的眼神，似乎有什么不详降临。大家彼此心存思虑，沉默不言，终于在元春节前天天赶到居水城。
　　居水城依红石河而建，往南去十几里便到泽罗湖岸边，城墙石材全是取自断翅峰山下，整个城被刷成红色，在地平面上尤其显眼。城门打开，一个与司马瑜年纪相仿的人带着几个侍卫走出，他体格高大，身着盔甲，金色披风，腰间挂着长剑，面色红润，一派威严的气势。门外众人纷纷行礼，齐呼：“圣君庇佑，平原王。”此人便是平原王桑丹。
　　桑丹对身边的人们还礼：“圣君庇佑。”
　　司马瑜行礼后，桑丹上前给老朋友一个拥抱。桑玉接着忙跪下：“圣君庇佑，父亲。”
　　桑丹抱住儿子，关爱得看着他，抱怨司马瑜：“他还是不够壮，司马，你肯定没有用心管教他。”他又握拳锤锤泽卡的胸前，“孩子，要把司马师父的本事全学过来。”
　　桑丹在前引着众人进城。司马瑜说：“你干嘛穿着这身行头，我可不是来打仗的。”
　　“哈哈，很久没穿了，你别说，我有些胖了。”桑丹把手搭在司马瑜肩头，并步前行，“桑墨刚到一会，现在在君庙祈福，等会我们好好地喝几杯。桑玉，去看看你母亲，她很挂念你。”
　　“陛下，我也一同去探望。”泽卡请求说。
　　花园里，桑玉和泽卡逗着摇篮里的孩子，西兰格格地笑，阳光照在小脸蛋上，温润如玉，小家伙双脚蹬来蹬去。“哦，真有劲！”
　　泽卡说：“比你有劲桑玉，瞧，她喜欢我。”泽卡食指轻轻地抚西兰的脸。
　　“桑玉回来了，在哪？”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泽卡兴奋的回身，脸上热热的，一个高挑的身影跳进眼帘。她真美！
　　“圣君庇佑，西水公主。”泽卡行礼。
　　“圣君庇佑，泽卡王子。”那女孩回礼，轻柔得说。躲开泽卡的眼神，“桑玉，真想你啊！”姐弟俩抱在一起，突然，女孩抬手用力托起桑玉。
　　“姐姐放下我，这儿这么多人。”桑玉说。
　　“西水，公主要有公主的样子。”母亲责怪她，“瞧你像个男孩子。”泽卡与身边的仆人笑了笑。
　　“桑玉，学武怎么样，待会和泽卡王子比试一下。”西水公主问桑玉。
　　“我打不过他，不如你试试，听说你平时跟帕多将军习武？”桑玉反问。
　　“女孩子舞刀弄枪，真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想地。”王后抱怨说，“与其如此，还不如交给司马师父。”
　　“那泽卡可就没心思习武了。”桑玉一句话把泽卡和西水同时说的脸通红，西水转身抓桑玉，泽卡心里则是甜滋滋的，“王后，武殿堂不收女孩子的。”
　　王后与泽卡聊起家常，问到泽内玛和泽黛老奶奶，泽卡回复母亲和老祖奶奶一切平安，他心神不定，谈话间不时偷偷看一眼西水，那边姐弟俩说说笑笑，偶尔两人眼神相触，彼此留下一丝微笑，便迅速躲开，生怕旁人觉察。过一会，王后抱起西兰回房给她喂奶，侍人一同退下，留下姐弟俩和泽卡三人在花园里，不久，桑玉也去了母亲的房间。
　　泽卡牵起西水的手：“我的公主。”西水顺势倚在泽卡肩头，宽厚温暖，两人静静地挨着坐在草地上，阳光下，身影慢慢拉长，直到晚风吹来些许凉气，泽卡拉起西水，趁机抱住她找那甜美的唇，这时侍人传话请公主和王子赴晚宴，西水轻轻咬了泽卡的嘴唇，抽出身来，“我去换衣服。晚饭后，在后院。”
　　泽卡抿了抿嘴唇，细细舔着留下的芬芳，“遵命，我的公主。”
　　晚宴后，居水城议事厅内，司马瑜将那般大师的猜测说了出来，桑墨证实道：“当天几个士兵外出巡逻未归，我带人沿雪线周边的村子搜寻，在土丘村遇到十几个雪蛮。我们救下木尔卡，村里人死伤大半，东狼口八十公里的防线，守军现在只有不足三千人，陛下，我需要补充人手。”
　　“需要多少人？”桑丹问。
　　“至少还需五千人。”桑墨说，“这两年雪蛮频繁跨过雪线，在附近的村庄烧杀抢掠，我想把东狼口五十公里内的村子南迁。”
　　“这是笔很大的支出，光八千人守军给养就要花不少钱。”说话地是居水城的内管格鲁大人。桑丹默不作声。
　　“短时间很难招募这么多士兵。”帕多将军说，“还要训练，配置兵器。”
　　“时局紧迫，先把居水城守军调一半给桑墨，其余的由帕多进行招募，格鲁来安排雪线附近百姓南迁，我的子民不能在遭屠戮。”桑丹说到。
　　“那你就应该和你的子民在一起。”司马瑜从椅子上站起来，“而不是坐在这该死的居水城，圣君亚昆与泽境人同吃同住，抵抗雪蛮大家一呼百应，人人向前，看看当下，几天前一个商人还在跟我说什么人干什么事，谁还打仗？”
　　“司马，冷静一下。”桑丹安慰道，顺手给他倒一杯酒。
　　司马瑜接过酒，“帕多！”他指了指帕多将军，“武殿堂出身，竟然成了平原王的守城将领，你们六个人一起学武，没有一人往北走，怕冷吗？还是怕死？”帕多低头不语，“桑墨，东狼口守卫军有几个人是出身武殿堂的？”桑墨无言，在司马瑜前他总是保持尊敬。
　　喝完那杯酒，司马瑜自己又倒一杯。“圣君亚昆为了训练军士设置武殿堂，即使将雪蛮击退到雪线，荀父仍然继承圣君亚昆遗志不敢懈怠，坚守东西狼口两处隘口。可后来，仅仅十几年的平静就让圣君亚昆的子孙安逸了，建了这么个城，还把武殿堂迁至易货场，让我专门教这些王子贵族习武，到头来没有一个去守卫他们的子民。”
　　“司马，你喝多了！”桑丹喝道。
　　“雪蛮还没消灭，你就忘记了父仇。”司马瑜指着桑丹。
　　桑丹怒气攻心，上前一拳将司马瑜打倒在地，司马瑜擦去嘴角血迹，起身扑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众人前去试图将两人分开，被桑丹拦住。
　　彼此拳脚相加几回合，司马瑜一脚将桑丹蹬开，两人瘫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全都出去！”桑丹命令，待所有人退下，他脱掉披风，解开盔甲，倒了两杯酒递给司马瑜一杯，挨着他坐下。
　　“你没看见那孩子的眼神，就像我们俩一样，父亲和桑加里王子的尸体前，我们和那孩子一摸一样。”司马瑜说。
　　“他们冲进雪线前也像我们这样打了一架，呵呵，最后死在了一起。也好，路上两人也不孤单。武场打架不伤和气，泽境兄弟出拳不拔剑。”桑丹伸出手，拉起司马瑜。
　　“武殿堂有三十几个学生身手不错，我已经让他们准备好去东、西狼口守备。”司马瑜揉一揉额头，“泽湖王那里可以调兵顺红石河北进到达东狼口。”
　　“泽湖自古没有和雪蛮正面冲突过。圣君亚昆联合泽境人抗击雪蛮他们也参与不多。”桑丹摇头。
　　“这次不同，雪蛮已经有了泽人的血脉，如果帕多平原和西境山地失陷，泽罗湖也保不住。”
　　“女人没有这种远见，真不明白泽氏族人为什么都是女人当家，泽内玛？她只贪图安逸，从不居安思危，泽卡这孩子倒是不错，身手不凡。”桑丹说。
　　“你忘了另外一个女人，陛下。”
　　“泽黛老奶奶？”桑丹问道。
　　司马瑜点点头。
　　议事厅门打开了，一个黑袍中年人走进来，“圣君庇佑，陛下。圣君庇佑，司马师父。”行完礼，他吃惊地望着凌乱的大厅和两人脸上淤青的伤痕。
　　“圣君庇佑，费大师。”司马瑜行礼。桑丹说：“我们刚才解决了一点问题，以泽境传统的方式。”
　　来者是居水城君庙的费大师，手中拿着一只黑鸽子，“我收到圣君殿荀父的信，陛下得到圣君殿走一趟了。”
　　月儿圆溜溜的，像孕妇的肚子，洒下乳白的光。泽卡扒开一束草垛，从亭廊里跳下，手心的锦盒已经浸上汗水。
　　一个细细长长的身影突然身后闪过，“看剑。”泽卡急忙躲闪，那黑影脚步轻盈灵活，把他逼近草坪尽头的草垛。泽卡转身绕过黑影，将手中锦盒塞进腰带之中，迅速抽剑防守。他并不进攻，边守边退，脚步稳健，花园中两剑相交铛铛作响，草坪上的身影相互交织，似灵猫一般游走。终于，身影重合在一起，一片寂静。
　　“谁在那里？”桑丹正巧路过亭廊。
　　“是我，父亲。”
　　“我，泽卡，陛下。”
　　“泽卡，西水没有伤着你吧，你肯定处处让着她。”桑丹问，“上次还在帕多将军手臂上留下一道伤口。”
　　“没有，陛下，公主可比桑玉难对付，她的剑术很好。”泽卡回答。
　　桑丹听到桑玉，脸上有些沮丧，“回去休息吧孩子。”西水走过抱抱父亲，退下了。
　　桑丹来到桑玉的房间，不见儿子，侍人告诉桑丹他在君庙祈福。
　　居水城君庙在内城西侧，祭堂里，桑玉跪在圣君像前祈福，“圣君庇佑，守护泽境平安，风调雨顺，愿父亲母亲身体康健。”桑丹欣慰的看着儿子，关上祭堂大门。桑玉起身才发现父亲站在身后。
　　桑丹扶起儿子，拉着他的手一起坐下，桑玉看见父亲脸上的瘀伤，关切的问候。
　　“和司马打了一架，他脸上的比我多多了，呵呵呵。”
　　“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桑玉问道，“木尔卡师父匆匆赶回圣君殿，从没见过司马师父像这次如此匆忙地赶路，还有桑墨叔叔的眼神中……，你们晚上又打了一架。”他语无伦次，“叶塔尔的父亲被杀了，之前也有战事，但这次你们似乎都很紧张。”
　　“这次雪蛮袭击了距离雪线五十里的村庄，最近接连又洗劫了几个村子。那班大师和司马师父猜测雪蛮有了泽人的血脉，因此不怕温病，深入雪线外几十里的地方。如果真是如此，雪蛮大规模入侵是迟早的事情。”
　　“我们要回击。”
　　“是的孩子，但是雪蛮有乌油石磨制的兵器，还有骑着雪山狼的狼卫士十分厉害，我们的刀剑不如他们，而且东西狼口防线很长，需要大批的守军。”
　　“父亲，我要去雪线帮桑墨叔叔。”
　　“会有那一天的孩子，等你饱经断翅峰的雨雪后，你才能成为真正的平原王。”桑丹抚摸儿子的头。
　　“听说祖父和司马师父的父亲一起战死的。”
　　“我一直忘不了当时的场景，当时桑墨才七岁。”桑玉紧紧靠在父亲身边，听父亲说起那段惨烈的回忆。
　　“泽境六十一年，我的祖父亚泽桑带领父亲桑加里和司马瑜的父亲司马术守卫东狼口，那时武殿堂还在东狼口。祖父亚泽桑与当时的泽湖王亚泽珊是圣君亚昆与泽熙先人生下的孪生兄妹，在圣君亚昆的长子亚桑死后亚泽桑便到东狼口与司马瑜的祖父司马南抵御雪蛮。那时雪蛮被赶进雪线几十年，长久没有大的战事，平常少见的摩擦守军轻松地能够平息。祖父准备将武殿堂和驻地南迁，修建居水城。司马术不赞成搬迁，和你祖父桑加里打了一架。第二天，司马术出巡遇到一股雪蛮，双方厮杀后敌人溃败，仅剩一个雪蛮逃去，但是司马术出人意料的跨过雪线冲进东狼口拼命追赶，你祖父得知后带人前去接应，但最后，除了一个士兵，其他人全部战死。雪蛮刺瞎那个士兵的双眼，砍去他的双脚，把他绑在马上拉着司马术和你祖父的尸体回到帐中。司马术的肚子被雪山狼撕咬得空空荡荡，面目全非。父亲身中十一箭。幸存的那个士兵说他们找到司马术时，两只雪山狼正在撕咬他，父亲被埋伏的雪蛮乱箭射死。过几天那个士兵就疯了，口中只会说‘干尸、狼、鬼’。安葬了他们之后，祖父亚泽桑带领军士进攻断翅峰为他们报仇，哪知中了埋伏，大败而归。”
　　桑丹站起来，继续说：“桑墨亲眼见到两人的尸体，从此后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后来他留在东狼口，从未婚娶，桑墨说自己如果死在战场上，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经受失去父亲的创伤。司马瑜那时十三岁，十年后，他掌管武殿堂，将武殿堂搬至易货场，至今还对我们南迁耿耿于怀，这些年他总是提出跨过雪线征战雪蛮，但是荀父一直不同意，西境山地的鹿鼎王和泽罗湖的泽湖王也不赞成。”
　　“可雪蛮是整个泽境的威胁，帕拉平原、西境山地和泽罗湖都不能独善其身。”桑玉说到。
　　“是的，儿子。但有时安逸让人养出惰性，也让人退缩，甚至心怀侥幸。”
　　“乌油石是什么东西，《圣君志》上记载只有圣君亚昆的乌金剑和先民十五子使用的剑才能与之抗衡。”桑玉接着问。。
　　“乌油石是断翅峰上才有的石头，坚硬无比，雪蛮将乌油石磨制成各种兵器，先民十五子进入泽境之前，泽境人都是用木材和兽骨磨制的长矛，与乌油石根本无法对抗。泽境八年荀父在西境山地发现铁矿和金矿，才开始打制铁器和兵器，但还是无法与乌油石相比。雪蛮有了雪山狼和乌油石才敢大肆杀虐。”
　　听完父亲的话，桑玉起身走到窗前，冥想不语。桑丹把他劝回房间休息，回到卧室，西兰安详的熟睡在母亲身边，桑丹吻了吻她的额头，胡须扎在西兰嫩嫩的皮肤上，西兰不舒服得扭扭脸，又进入梦乡。桑丹脱去衣衫，轻轻躺下，脸上伤痕还胀的隐隐作痛，他从妻子身后抱住她，王后轻舒一口气，笑着钻进丈夫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