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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欠债的酒鬼本也不该有朋友,但王三里偏偏也有,还很漂亮!
这些人大都是王三里归隐前,在江湖中的朋友。
朋友看朋友,自然没有空手来的道理。
他们带着刀,带着剑,带着眼睛,带着心思……
一个欠债的酒鬼本不该有老婆,但王三里偏偏有,还有不少!
王三里的老婆锁着门,如一只家雀儿躲在被子里发抖。
她在害怕!
一个女人,看到家门口出现一群人,总会害羞。若是这些人还操着武器,那确实该害怕了。
“咚”!
“咚”!
“咚”!
“当”!
王三里的朋友们在敲门,敲得很快,就像他们焦急的心情一般。
王三里的老婆不敢露声,门自然也不会自己打开!
但这些并难不倒这些朋友们。
他们手上有斧子。
斧子用来开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此刻已有人提着一把斧子,举在门前,他要破门了。
然而斧子并非全部用来劈门的――
有时――
甚至大部分时候,斧子是用来杀人的!
他的斧子并没有碰到那两扇单薄的木门,而是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自然不会自己砍自己。
但这一幕却是实实在在地出现了!
余下人物俱是惊诧后退——
他们已看见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安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手中捏着斧柄——用两根指头!
破门的大汉已无转头的可能,只能死死地盯着近在眼前的门。
终究,不甘地,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余人再退,像是大白天见了鬼,虽然此等场景与之也差不多。
因为没人看见这个男人是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好像眼前一花,这个男人就出现了。
男人手指一松,扔下了斧子,转过了头来。
“啊!”
众人惊呼。
这分明是一个酒鬼。
满面醺红,双眼无神。
酒鬼看着数十人,腼腆地笑了一声。
他实在太腼腆了,也只笑了一声,似乎再多一声,便会让他羞红了脸。
酒鬼从未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赶忙低下头,踉踉跄跄地拨开人群,像一阵风般地逃开了。
转瞬间,便躲入了漫漫不可见的红尘,消失了踪影。
“他好像喝醉了?”
有人说道。
他的模样绝对是一个酒鬼。就算在场有几人没喝过酒,也如此坚定地认为。
“他好像没醉?”
又有人说道。
是的,一个喝醉的人怎么会如此腼腆,怎么又能走得这么快?
“刚才是有个人杀了铁牛吗?”
忽然有人问道。
刚才死在斧子下的人就叫铁牛。
这一问,非同凡响。
他们此刻似乎都记不起来那酒鬼的模样,记不起那酒鬼离开的方向。
好像刚才那个酒鬼并不存在。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一个酒鬼还是……鬼?
鬼!
众人脊梁骨上皆是“噌噌”地冒着冷气,脸色唰地变了。
面前的那一扇小门,关着的已不再是王三里的家,而是森罗地府!
那个男人就是守门的小鬼。
一个鬼若是杀人,想必也就是这般的手段。
谁会想去地府呢?
没人想去,每个人都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他们走了!
走得很快,比来时快得多。
********
夜色深沉,百鸣止枭,天地一片浑浊。
静海城的灯火也渐渐熄了下去。
有一家小酒馆,还亮着灯。
它在偏僻的角落里。
此刻竟成了,黑暗中最亮的一朵。
骄傲而孤独的一朵。
小酒馆自然不会太大,只有四张桌椅。
很脏,还很破旧。
但,只要有酒,就不算太差。
来酒馆,就是喝酒的。脏不脏,旧不旧,有什么关系?
夜很深了——
酒馆里只有一个人——不是掌柜!
那人举着酒坛豪饮,一看便是个酒鬼。
他确实是酒鬼,白天杀了铁牛的酒鬼!
他喝了不少酒,因为他的脚边摆着十二个空坛子。
他忘情地喝着酒,若不是嘴巴太小,牙齿不够硬,他早已将酒坛子都吞了下去。
他嘴里含着酒,仰头望着房梁。
“你看什么?”梁上有人道。
这道声音极淡,像是花香。
但是又像一把利剑,似乎能刺透别人的心脏。
酒鬼回道:“看你的右手。”
“右手?”那人将右手的酒壶放到左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右手。
那人手中拿着酒壶,腰间还挂着一个酒葫芦。
但他却不像喝醉,因为他的眼睛此刻也像一柄剑!
一柄能杀人的剑!
酒鬼冷冷一笑,道:“看看你这只手还能不能拿得起剑,还能不能杀人!”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翻身一滚,掉了下来。
他的落势极快,像是一块石头,直冲酒鬼而去。
酒鬼没有什么动作,又换了一坛新酒。
酒鬼眼里,没什么比酒重要。
那人此刻又像一滴雨,一片羽毛。
轻轻地,慢慢地耷到酒鬼的桌上。
桌上的酒一滴都没有被震出。
他爱喝酒,也爱酒。
所以他绝不会糟蹋酒。
他爬起来,找个条凳坐下,举起自己的右手,道:“你看看,这只手杀过人吗?”
那只手白白嫩嫩,细腻如丝。
那只手一定没有杀过人,因为上面一滴血丝都没有,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酒鬼不在意地一笑,举起酒坛,“咕嘟咕嘟”地灌着酒。
酒坛子遮住了他大半个脸——却忘记遮住他的眼睛。
所以酒鬼看得很清楚!
心中也清楚:手上没有血的人,是杀不了人的。
两人都不说话了,沉默地喝着酒。
两人都极爱喝酒,此刻却俱是感觉如饮白水,毫无滋味。
忽然,落下房梁的那人,放下了酒壶,仰脸躺在了条凳之上。
酒鬼道:“你怎的不喝了,你一向爱喝酒?”
那人道:“我今天不能醉。”
那人又道:“有人来了。”
酒鬼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道:“血腥味,好浓的血腥味。”
他的鼻子一向很好。
酒鬼道:“谁的血?”
那人回道:“可能是他们的,也可能是我们的。”
酒鬼轻轻笑了笑,扔下旧坛子,重又拎起一坛,顾自喝酒,道:“等我喝完这坛酒吧,他们应该还未靠近。”。
那人:“?”
酒鬼口中饮酒,含糊道:“因为我还未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