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客栈来的黑衣人

　　再说白衣少年罗雷此次偏道长安只身来到京城燕京，一是想见识见识这元都的宏伟景象，二是为完成师父白头翁在其下山前交给他的带密信给当朝宰相耶律楚齐的重要任务，谁知到了京城轻松面见了那耶律楚齐后却失望了，身为契丹人的宰相耶律楚齐不但不配合刺杀皇帝忽必烈的秘密计划，还让罗雷传话于师父白头翁放弃抗拒元朝统治，打消刺杀皇帝忽必烈的念头，这让罗雷既气愤又不解。待出皇宫后，罗雷趁着夜色施展轻功逍遥步法，几个纵跃便一口气掠出殿宇楼阁林立的京城，来到京郊附近的一个商贾云集的小市镇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黎明时分，东方的天际刚刚散出几道彩霞，小镇上便开始热闹起来，睡梦中的罗雷被小商小贩的吆喝声搅醒，他揉了揉睡眼，伸了个懒腰才起床往窗外看了一眼，推开门喊店小二打了洗脸水来洗了，顿感疲倦尽消，神气倍增。罗雷坐在床上想着心事，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忽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郊之地异常孤独烦躁，竟又想起在长安城遇到的红衣少女穆冰珊来，不觉长叹一声。
　　一会儿，店小二又端上一碗黄米粥和一盘肉包，一碟小咸菜来，笑嘻嘻地道：“客官，请慢用，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尽管吩咐”。“啊，不用了，在下吃过早饭还要赶路，你忙去吧”，罗雷心不在焉的道。那店小二低头哈腰地退了出去。罗雷喝了米粥，吃了三只包子，留下一两纹银，便带上短剑出了客房，趁没人注意，施展轻功跃过客栈前的大街急欲赶回青峰山。
　　这罗雷初入江湖，也不知这京城离那小时候生活的风景秀丽的青峰山多远，只知道青峰山在南方安徽与湖北省的交界地带，这次江湖奇人白头翁让罗雷下山闯荡江湖，目的也是为了让罗雷得到锻炼，认识结交中原武林各派，以便担当起反元复宋传承武林正宗功夫的重任。按说从京都燕京之地赶到安徽南部的青峰山，以他罗雷的绝顶轻功若不走弯路的话，最多只需一个半天便可返回，然而，喜欢游山玩水的罗雷往南疾行了一会，心中忽然萌生出先去趟北岳华山看看的念头。罗雷听师父白头翁说过，那高大险峻的华山坐落在中原西北部的陕西省境内，距古都长安不远，是中原武林正派华山派总舵府，也是北宋时期武林高手华山论剑之地，故罗雷对那充满传奇的华山总有一种特别的神往之情。想到前几天去长安时，未曾有机会前往华山，这次若回了南方，不知何时再能来此，心中会感觉遗憾，便决定耽搁半日先前去华山一趟，顺便拜访在中原武林界闻名的华山派。念头闪过，罗雷立刻施展轻功逍遥步法转身径直往京城西南方向的长安城掠去。
　　约半天功夫，罗雷便跃过巍峨的太行山，稍作停顿后，又连续施展轻功逍遥步法，于当天傍晚时分再次回到古城长安。看天已黑，更不知华山的具体位置，罗雷只好暂时在长安城东郊找了一家临街的客栈暂时住下，只待第二天早上再赶往华山拜访华山派。这家客栈名曰“客笑来”客栈，店不是很大，院中却也树木繁茂，房屋布局精致，皆是青砖灰瓦建成。罗雷走进店中，见一年约五十多岁腰身略胖的似是客栈老板模样的中年人正在柜台前结账，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地道：“这么晚了，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宿”？
　　罗雷有点不高兴地道：“两样都要，先上饭，一盘五香牛肉，一壶酒，四个肉包，要快”。那客栈老板这才抬起头来看见站在面前的是一个身背短剑气度不凡的白衣少年，不禁吃了一惊，心中暗暗叫苦，看这装束行头确认面前的白衣少年又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武林杀手，因为刚刚客栈里住下了七个会功夫的黑衣蒙面客人，对于这些外地来的江湖客人，这客栈老板既不敢得罪又不敢多要钱，只能忍气吞声，小心伺候，生怕说错了一句话丢了身家性命。但说这“客笑来”客栈的老板见又来了一个会刀剑功夫的外地客人要住店，担心万一这长相白净英武的少年与前面住进来的七个黑衣人打起来，对自己不利，心中有点犹豫，但又不敢得罪罗雷，只好赔笑道：“好好，客官请上楼上稍等，您先坐下喝杯热茶，我马上吩咐下人准备饭菜”，说完，提起水壶领罗雷到了二楼，给罗雷倒了一碗温开茶水，又叫了在后厨中收拾的店伙计过来低声说了几句，那店伙计应着点头哈腰地忙去了。
　　罗雷一路奔波，早觉口干舌燥，端起碗喝了个精光，看着窗外的夜色漫不经心地道：“您这客栈的名字起得与实际不符还是招待不周，怎么没见有多少客人来这住店”？
　　“呵呵，客官有所不知，俺这小店也不是吹的，山南海北的客人凡是路过这里的，没有不到俺这‘客笑来’客栈住宿吃饭的，今晚刚刚俺这店里来了七个外地的客人，他们早吃过晚饭，这会儿恐怕都在客房里歇息了，听说明天要去华山”，那客栈老板一改刚才的低调压低声音道。
　　“哦，不知那七个人是何方门派，去华山干什么”，罗雷有点好奇。那店老板望了望后院的客房，凑近一步对罗雷小声道：“这个不知，客官看起来也是会功夫的人，只是那七个人长得五大三粗，横眉怒目，个个皆拿着兵器，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客官千万别惹着他们啊”。
　　罗雷不屑道：“是吗？不过，本少爷是来住店的，不是来找人打架的，我为何要惹他们呢”。“对对，还是这位客官说的有理，不知客官来自哪里，是到这长安城玩还是做什么生意”，那店老板问道。罗雷笑了笑，说：“我是路过这里”。说话间，那店伙计早端上了酒饭，麻利地摆好，弓着腰退了出去。那店老板道：“客官先吃着，等一会，让下人去后院开了客房便可去歇息，我先下去了”，边说边弓身下楼而去。
　　罗雷倒了一杯酒，用木筷夹起一块五香牛肉放进嘴里，边吃边喝，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决定明天一早跟在那七个住店的黑衣人后面前往华山，顺便看看这些人是哪个门派的。片刻功夫，罗雷酒足饭饱，下得楼来，店伙计拿了钥匙领罗雷去后院找了一间位于客栈东南角有点临街的客房后离去。罗雷放下短剑，打量了一下客房的环境，客房房顶是用竹条扣成，房间内只有一张单人小木床，透过房间的小格子窗户能看到客栈外面的大街及远处的黑魆魆的山峦。
　　此时，已近午夜时分，院子里很静，月色朦朦胧胧的，偶有微风吹来，带来一丝凉爽。农历七月初的北方夜晚正是干热的季节，长安地处中原西北部，风沙大，雨水少，白天干燥闷热，夜里却又有点凉意，微风起处，还能允吸到西北大漠吹来的黄沙味儿。这种气候倒是养育了西北各族百姓粗狂豪放甚至野蛮霸道的性格，但这里的人直率好客，穿衣打扮仍保持着唐宋时期的风格。长安为六朝古都，人口众多，商贸繁荣，历来被江湖人士所向往，西汉时，汉武帝派大将张骞出使西域，从而开辟了丝绸之路，中原内地的一些货物先转运到长安再从长安运往西域、中亚各国，进行商贸交易，长安古都因天南海北的商贾及数不清的丝绸珠宝云集于此而繁华兴盛，名噪数百年之久。这种景象到唐朝时达到了空前繁华的地步。宋朝时，因开国皇帝赵匡胤定都汴梁，商贸交易多从大运河运往南方杭州等地，长安的繁华景象才一度萧条，尽管这样，长安城依然热闹不减，尤其是险峻奇绝五岳之一的北岳华山就在长安古城的东北不远处，华山又是武林名派华山派的发源地，更因北宋时的华山论剑而名噪一时，故各路武林人士不管正邪皆纷纷慕名而来，常常宿住长安城，这也就是长安东郊客栈酒馆客流不断的缘故。
　　但说罗雷看了看房间还算干净整洁，奔波了一天非常疲倦，这时，睡意袭来，便和衣躺在铺了一条蓝布床单的木床上沉沉睡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熟睡中的罗雷隐隐约约听到院子里有人低声说话，却不像那店老板的声音，这半夜三更的客栈里怎么还有人行走呢，罗雷猜测那说话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客栈老板说的先前住进来的那七个黑衣人。他侧耳听去，只听一个道：“大哥，你看这小子身上穿着富态，走路轻快，不知是那派的人”。另一个人道：“老三，管他是那派的，咱上去杀了他，抢点银子再说”。却听一个似是老大的人声音低沉地道：“慢着，咱们还不知这小子的来路，不可轻举妄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他与咱们黑暗帮没有瓜葛就暂时留着他，免得引起事端坏了我们明天的行动，回去睡觉”。
　　“还是老大思虑周全，算这小白脸有福”！三个人施展功夫跃上对面的厢房过道上，溜进屋睡觉去了。
　　罗雷见再无动静，便笑了笑，心里道，哼，好在你们识趣，就凭你们几个家伙就想杀我罗雷，真是异想天开，不过，这什么黑暗帮倒是没听说过，这些神秘的黑衣人一定不是武林正派的，他们要上华山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待明日一早，自己跟踪去看看。罗雷躺在床上碾转反侧，直到鸡叫头遍的时候才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客栈外的大街上已有行人走动，临街的客栈店铺皆开了门忙活。天还未明，东方群山如黛，绵延逶迤，恰如一匹匹在黎明夜色中静卧的战马，只待朝霞亮起便长啸嘶鸣，展露它们傲视苍天护佑大地万物的雄奇面容。罗雷起身把短剑插在背上，整了整头发，从怀里掏出一两纹银放在木床上，望了望院子里，见无人注意，便悄悄推开房门施展轻功，一个纵跃飞过客栈大街往长安城东方的群山掠去。。
　　一会儿，在通往华山的一条林荫小道上，七个黑衣蒙面男子如蝙蝠一般悄无声息地往前疾驰，他们的头上只露出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皆手持刀剑，动作飞快，看起来像七个飞翔的黑色幽灵。这七个黑衣人正是在长安城东郊在“客笑来”客栈宿住的蒙面男子，为邪教黑暗教教主肖冲属下的第二旗黑神手下的“鬼门七煞”。此次鬼门七煞是奉黑暗教副教主黑神的指令前往华山，盗取华山派镇山之宝——一本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葵花宝典》。据说这本《葵花宝典》记载了中原武林前辈留下来的奇绝剑法，还有消息说，华山的某个洞穴里藏有上古武林流传下来的一本奇功秘籍《毒经九阴》，内中以图画形式详解了世上武功中最毒最高的九阴摄魂大法和九阴摄骨大法等九种恐怖骇人的邪门功夫，只要炼成了其中的一种便可功力无敌，毒霸武林。武林各派特别是邪教之人皆想获得此《毒经九阴》，以便藉此练成上乘功夫夺得中原武林霸主甚至当上帝王的地位。然而，江湖中又有人散出消息说藏在华山派秘洞中的那本《葵花宝典》在一次大火中被烧毁，只剩下残缺的几页，至于那本传说的神乎其神的《毒经九阴》因从没有人见过，故皆以为谣传而一笑了之。但雄心勃勃的日月神教、黑暗教及阴阳派等武林邪派并没有放弃搜寻抢夺《葵花宝典》乃至《毒经九阴》的行动。黑暗教教主肖冲就野心不小，凭着自身势力强大，一心欲夺取中原武林霸主的位子，总想拥有一门绝顶的奇门毒功，故对传说的华山藏有武功秘籍《葵花宝典》和《毒经九阴》觊觎已久，密谋抢夺占为己有，以助自己成就武林霸业。但肖冲考虑到如果明抢会引起中原武林各派的反对，对自己的计划不利，且那华山派的人也不会任其胡为，再说，自己正忙于修炼“黑暗降临”的奇幻之术，顾不得亲自出马，只好吩咐副教主黑神传令“鬼门七煞”先行去华山探寻，秘密盗取。
　　这鬼门七煞接到指令不敢怠慢，一行七人在老大黑头的带领下从秦岭主峰下的黑牛山庄出发，昼夜不停，一路疾奔，往华山掠去，但等到了长安城时，天色已晚，鬼门七煞一行七人皆感疲累不堪，肚中饥渴，便于长安东郊的“客笑来”客栈吃饭暂住。七人怕泄露行踪，所以吃过晚饭后便早早地在客房中睡下，可没想到想去华山的罗雷也进了店中住宿，这让鬼门七煞有点警惕，罗雷无意中听到了这七个黑衣男子要去华山的事，感觉这群人神神秘秘地去华山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便提前来到半路上隐藏等候，决定跟踪他们，看看这群黑衣人到底有什么阴谋。东方的天际已露出了鱼肚白，但群山遮挡下的村庄田野依然黑乎乎的，隐于白杨林中的罗雷正等的焦急，以为那七个黑衣蒙面男子从别处走了，正欲显身出来查看，忽见有七个黑衣蒙面男子“嗖嗖嗖”地从长安城的方向闪来，不免又惊又喜，他屏息不动，待那七个黑衣男子过去四五里后，罗雷立即施展轻功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往前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