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准备

　　据幻阴鬼所说，纳春花算上它总共养了六只鬼，它只见过三只，其中一只是厉鬼，修为在六境以上（相当于道家金丹后期以上），战力高超，另外两只修为在四五境之间，和幻阴鬼一样都有特殊能力。一只擅长模仿人的口音，别人说的话它可以一模一样模仿出来；一只可以制造一个魔力场，影响其中的人的情绪。还有两只鬼它只知道它们的存在，却从未见它们现身。
　　听完幻阴鬼介绍，韩林子对于鬼族更加感兴趣，纳春花养的这六只鬼数量虽然不多，但都可算作鬼中精英，抛除师门任务，仅仅因为好奇，韩林子也想去幽谷走一遭，见识一番。
　　现在最想去幽谷的当然是王落和纳颖纳舒，他们恨不得立刻马上出发前往幽谷。王落和纳家姐妹心情同样紧张而复杂，知道纳春花没死，父女三人心里欢喜，不过其中有太多迷雾。对于王落来说，纳春花生下纳舒后就毅然决然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他，并以死相逼，不让找她们，如今又假死消失，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纳春花到底有什么苦衷？王落追寻真相多年，此时稍微有了眉目，心中既紧张又忐忑。相比起来，纳家姐妹反而不像王落那般顾虑重重，欢喜压过疑惑，只想知道母亲去哪里了。
　　布娃娃说着说着，已经不用韩林子提问，它自己就把所知的事犹如倒豆子一般吐露出来。
　　“主人好像知道纳颖早晚有一天会自己养鬼，所以她一直在努力阻挡靠近纳颖的鬼，不过还是有了疏忽，去年纳颖养了第一只鬼。”
　　“主人和纳颖对于鬼魂来说，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她们养的每一只鬼都是自愿找上门来的……主人知道纳颖养了鬼，本想派我把那只鬼赶走，不过后来不知为什么改变了主意，随着纳颖养的鬼越来越多，主人就越来越焦虑，我也不知道她忧虑什么，只知道她开始谋划着回幽谷去，幽谷好像有有什么使她必须回去。
　　韩林子却冷静给出建议，“幽谷可能有许多鬼族，我们贸然前往，风险极大，不如先回春阳，好好准备一番。”
　　纳舒急道：“可我妈多在幽谷一天就多一天危险，不行，我现在就去……”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去了也是累赘。”韩林子一盆冷水泼在她头上。
　　纳舒当场发飙，挥舞着拳头要来打韩林子，王落赶忙拦住她，劝道：“韩老弟说得对，我们应该……”
　　“你也觉得我是三脚猫功夫？谁让你从来不管我们！”纳舒打断老爹的话，语气已经带着哭腔。
　　韩林子揉了揉眼睛，把手中的布娃娃丢到纳舒怀里，转身下山去了，懒得听他们父女俩墨迹。
　　纳舒看了看布娃娃，想起这是只鬼呀！吓得尖叫一声，把布娃娃丢给老爹，拉着姐姐的手下山去。
　　一行人缓缓下山，返回春阳市。
　　五人很快又到机场搭乘飞机回春阳市，比较有意思的是那只布娃娃幻阴鬼打死也不让王落带着它，它实在收不了王落散发的阳刚之气，王落只好把它交给纳颖带着，上飞机过安检时安检人员一脸错愕看着纳颖抱着个恐怖的布娃娃，纷纷在背后议论这漂亮女孩是不是变态，居然喜欢这么恐怖的玩偶？
　　飞机上李二坐在韩林子旁边，韩林子对这位外貌猥琐、沉默少语的矮胖胡渣男印象不深，他的师父在哪里都是特别显眼的人物，可这位在哪里都像个小透明。飞机已经起飞十多分钟，韩林子和李二一句话也没说过，韩林子无所事事，主动搭话。
　　“李二，给你那颗丹药吃了没？”
　　李二先贼嘻嘻四处打量一番，才小声回答道：“师叔，你那颗丹药很给力，我昨夜服用后竟然直接晋升到四境后期，你还有没有呀？我想跟你买几颗。”
　　韩林子顿时来了兴趣，压低声音道：“有是有，不过有点贵呀！”
　　“没事，我跟了师父这么多年，还是有些钱的，你开个价吧！”
　　韩林子现在身上的钱不超过五十，男人嘛，身上没钱到哪心里都会感觉特没面子，所以听李二要买丹药，韩林子心思活络起来，想着李二能拿出多少钱来。
　　“这个……我这强骨丹是用许多种珍贵药材炼制而成，效果你也知道了，你觉得多少钱一颗合适？”韩林子把价格问题抛给李二。
　　李二想了想道：“不如五十万一颗？”
　　“啊！咳咳咳……”韩林子猛烈咳嗽起来。
　　李二急道：“师叔是觉得五十万便宜了，那八十万一颗怎么样？”
　　韩林子心里笑开了花，他那强骨丹不过是用些普通药材搭配一种较为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也就是给红尾做零食用的，想不到能卖这么贵！
　　“唉，看在你是我师侄的份上就八十万一颗吧！你要买几颗？”
　　王二满脸喜色，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才小声道：“师叔能卖几颗？有几颗我要几颗。”
　　韩林子心中有些怪异，玛德！你只是你师父一个小跟班，能有多少钱，还买几颗，难道你有几百万？老子身上还有十多颗呢！看来得让你吃吃瘪了。韩林子伸出双手，自信道：“十颗！”
　　李二一点没有被惊住，反而激动不已，二话没说掏出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韩林子道：“卡里有五百万，就当定金，师叔可不能反悔呀！剩下的钱回到春阳我就给你。”
　　韩林子看看手里的银行卡，再看看李二喜不自胜的样子，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这小子这么有钱？难道我卖便宜了？还是这卡里根本没钱？
　　他早年跟随吴用子浪迹天涯，吴用子为人低调清高，从来没想过卖丹药赚钱，没钱吃饭时就拿出两颗辟谷丹，师徒二人一人一颗，吃下后能抵四五天，所以其实韩林子对于钱的概念很是模糊，在他那里，五百万也算是巨款了。韩林子对于自己丹药的药效还是很自信的，但他低估了强骨丹对于武修的重要性，当然他还小看了李二的财力。
　　韩林子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丹药，估计有十四五颗，直接抓在手里数了十颗递给李二，剩下的全丢进红尾的专属口袋。
　　李二小心翼翼接过丹药，眼神埋怨地看了韩林子一眼，似乎责怪韩林子这么珍贵的丹药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好歹你也用个瓶子装起来呀！
　　韩林子小心翼翼装好银行卡，看到李二就像中了大奖一般的表情，韩林子自我安慰：赚的是我！十颗强骨丹，最多三颗对你有用，其他的你吃再多也不会起多大作用。
　　自我感觉都赚了的买家与卖家不再说话，各自欢喜。
　　飞机很快降落，机场外早有王落安排的车子接着几人匆匆回到别墅。
　　腾越县一行，来回一趟，不过半天时间而已。
　　韩林子当先走进别墅，看到“小红”独自坐在沙发上看偶像剧，茶几上堆满各种口味的薯片，韩林子心中忍不住暗道：“情情爱爱的你看得懂吗？吃这么多薯片小心上火发胖？”
　　“小红”寒冷的目光慢慢移过来，韩林子心头一紧，怎么忘了她能知道别人关于她的心思了？
　　韩林子飞快跑上二楼，冲进炼丹房，“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后面进来的王落、李二和纳家姐妹不明白韩林子为何这么慌乱，难道是内急？
　　韩林子关门之后并没有休息，而是先从乾坤袋中拿出厚厚一叠空白符纸，再拿出符笔和特制的朱砂墨、金墨，把符纸铺在桌上，静心十分钟后提笔画符。
　　之所以叫“画符”而不是“写符”，是因为符咒不止是一些特殊意义的符文，还有各种符号和符图，而且画符讲究一气呵成，看起来就像在画一幅墨画。画符时笔尖不能离开符纸，笔尖一旦离纸，符咒聚灵将会中断，符也就不成了。
　　符咒术分为符和咒，除了符纸上的符文符图，用符之时往往需要配合咒语。丹符门在还没有心火真经之前，就是以符咒为主的门派，符咒术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改善，大都略去那些诸如“急急如律令”的咒语，把用符时必须的这个步骤改为画符之时就提前完成，韩林子画的符只要甩出去就行，不必再念咒语。
　　所以韩林子画符之时总是在念叨一些咒语，远远看去犹如一个正在神神叨叨超度亡魂的神棍。
　　鬼族神秘，几代先辈的努力都不能揭开它的面纱，韩林子不得不做诸多准备，至少要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时间过得很快，傍晚时分，韩林子停下画符，桌上的符纸已经少了一半，他脸色苍白，精神力耗费巨大，元神虚弱无比。
　　韩林子拿出一颗恢复精神力的丹药吞下，可作用太慢，元神恢复到巅峰状态需要休息很久时间。
　　闻道子留下的那个传承千年的师门任务就是从鬼族那里得到那样东西，以改善丹符门无法长久画符的弊端。若是能够找到鬼族，得到那样东西，长时间画符就不会这般惨了！韩林子边想着鬼族边摇摇晃晃开门出去。
　　一楼大厅，宋红英陪着“小红”在看电视，韩林子一屁股瘫倒在沙发上，虚弱道：“小宋师侄，给弄点吃的呗！”
　　电视里正在播放高潮情节，宋红英和“小红”眼睛盯着电视全神贯注，韩林子的话她们就没听到。
　　韩林子拍了拍红尾的专属口袋，红尾冒出头来，疑惑看着韩林子。
　　韩林子指了指宋红英，又指了指自己肚子，他实在太累，不想说话。
　　红尾瞬间理解韩林子的意思，正准备跳到宋红英身上去传达韩林子的意思，不过看到坐在宋红英身边的“小红”，红尾害怕了，爪子指着“小红”对韩林子不断摇头。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韩林子鄙视看了红尾一眼后抓起桌上一包薯片，嘴里正嚼着薯片就因为实在太困而迷迷糊糊睡着了。
　　韩林子是被红尾叫醒的，小家伙用爪子一下下拍打韩林子的脸颊，韩林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依然躺在沙发上，不过身上盖了一块毛毯，韩林子猜测是宋红英给他盖上的。
　　此时已经是第二日早晨，韩林子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脑袋有些发晕，精神力耗尽的后遗症依然存在。
　　厅中别无他人，听到肚子骨碌碌叫着表示抗议，韩林子苦笑一声，入了红尘，却还是孤身一人！修炼者中只有道家有辟谷法，可韩林子从没想过修习那类功法，他闭关不会超过三天，炼制一些辟谷丹备用足矣，十天半月滴水不进，韩林子觉得那与自残无异。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瓶辟谷丹，韩林子正准备吃一颗缓解饥饿，却见宋红英和“小红”一人提着几个袋子回来。
　　韩林子默默把辟谷丹塞进红尾嘴里，与两人打招呼道：“两位美女早上好！这是给我买的早餐？”
　　小红不太爱说话，把食物放在桌上后拿起电视遥控打开电视继续看她的偶像剧。宋红英吃了韩林子给她的那颗丹药后实力暴增，对韩林子的感官有所好转，但她性格本就高冷，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也把食物放在桌上，与“小红”一起看电视去了。
　　韩林子默默吃着早餐，一时无话，只有红尾眼巴巴望着韩林子吃东西，它被韩林子硬喂了一颗辟谷丹，现在实在吃不下东西了。
　　韩林子吃完早餐，就见王落带着徒弟李二和纳家姐妹进来，王落今日西装革领，一副老总模样。
　　“韩老弟，你准备得咋样了？听红英说昨日你画符画到脱力，哥哥虽然很焦急，可你也得保重身体，不然哥哥良心难安呀？”
　　韩林子对王落的客套话嗤之以鼻，你巴不得我一刻不停制符，好赶快去找你老婆吧？
　　“为了早日让你们一家尽快团聚，小弟累点也是值得的。哥哥再等两日，待我准备妥当，就与你找上鬼族，把嫂嫂从幽谷救出来。”
　　王落大为感动，拉着韩林子的手，眼中几乎要流下泪来。
　　两人再客套一阵后，韩林子问王落：“大哥今日这身装扮是？”
　　王落道：“去了幽谷不知何时能回，公司里自然要安排一番。”
　　“哦！”韩林子嘴里应着王落眼光却望向李二，给了李二一个隐晦眼神。
　　李二也是个明白人，知道韩林子是让他结清买丹药的尾款，对韩林子点了点头。。
　　王落把两个女儿留在别墅后就与宋红英匆匆走了，韩林子以画符为由上到二楼炼丹室，在门口把李二喊上来说是帮个忙，两人自然是关起门来完成交易。
　　韩林子看着手中两张银行卡心情愉悦，他决定以后就靠卖劣质丹药赚钱，再去买更好的炼丹材料炼制自己需要的丹药，越想越是觉得完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