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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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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医云一听说星昀醒过来了便赶紧过来看她,虽然简单不是真正的小星昀,不太会撒娇,但是情感上的接纳让她们在后院里的竹床上,看着满天的星星,依旧十分融洽的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就好像简单初来的那夜一般。
  简单仰躺看着天空,医云却是侧目看着身边的星昀,手温柔的轻抚着星昀的头,眼里满是心疼,“都是孩子,真是让人心疼。”“娘,那个坏人还会回来吗?他会再伤害那个小男孩吗?上次他说要用那个男孩的命续他儿子的命,真的是太坏了。”简单努力的模仿着孩子的口吻,可还是难掩心中对那个残暴家伙的厌恶。
  “放心吧,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好人,不会所有人都怕他。你爹也会保护我们的,还有你星河堂哥,也会保护我们星华镇和医丘山的人。”“我听司幽说,是胥陵城主下令锦龄城卫水淹了歌虹镇,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洪水不是属于天灾吗?”
  简单终还是将心中那个绕了很久的问题给提了出来,并不时的联想到司幽的世伯所说的“霄泊渊”、“顺天力逆天命”,还有胥陵对星轨提出的“以命续命”之法。这些看似荒诞的字眼,这些人却如此正经的讨论着,想来并非无中生有。
  “这个世界太大,有多少我们未曾知晓的事情都实属正常,人心更是良莠不齐。但是星昀,娘希望你能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你都要有自己的想法,看待事情,要保持思考,保有疑问,那样才能保自己安全。娘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听着医云的话,简单竟然有些泪目,无论在哪个世界,父母的爱都是此般相似。
  第二天一大早,简单就被医云给叫醒。“娘,我们这是去哪?”简单一手牵着医云,一手牵着司幽,再加上后面的星果,四人随着街上迁移的人流,快速前进着。人群的嘈杂将简单的声音淹没,只有和自己身高相近的司幽听见了简单的问题,“今晨我听果果姐说,锦龄城卫与星河哥已在异渡河对战起来”
  “异渡河?”“你不记得了吗?就是上次去竹世伯家渡的那条河,名曰异渡河,在歌虹镇与星华镇交汇处,往狄首城方向。”“哦……”虽然简单心中并无个大概,却也佯装回忆起的模样来,“那星河哥打的过他们吗?他们能水淹歌虹镇,想必很厉害。”
  “所以大家现在都往医丘山迁移,不就是怕他们也水淹星华镇吗?”星果在后面一边喘着气一边回答道,“不过星鸣镇长已经与竹老爷去向狄首城城主瑾持大人请援,这狄首城立于星华镇与锦龄城之间,多年来与我们私交甚好,想必不会坐视不理吧。”说着就来到了古流河岸,看着岸边涌动的人群,显然人多舟少。
  星昀正思虑着排队可能要排很久,却看见前方的男子纷纷让出了道来。“这里还有两位女子和两个小孩。”人群中有人向前方喊道,只见前方的人也都让开了道。医云和星果带着星昀和司幽向前走着,简单才发现岸边伫立的都是男子,已然登船与准备登船的都是女子与老幼。
  来到福伯船边,上次与星力一起和医云说话的年轻人一把将司幽和星昀抱上了船,在他准备离开时简单竟脱口问道,“哥哥,你们不去医丘山吗?”只见小伙笑了笑,拍了拍简单和司幽的头,却转头对司幽说道,“小小男子汉,这船上的女孩子们可交给你保护了。”司幽先是懵懂的发着呆,随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的说了一声“嗯,我会的!”
  “医舛,走了。”只见小伙身后一个大叔对他招手道。“来了。”这位名曰医舛的小哥哥最后看了简单和司幽一眼,便转身离开。
  船夫福伯卖力的划着,想必他们也没时间能休息,岸边还有那么多人等待着渡河。简单坐在医云怀里,看着四周忙碌的船只,还有对岸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遥望中的人们,简单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融入了星昀的身份。对他们的感情更显亲近,就好像他们真的是自己的亲人族人一般。
  正当他们渡到河中之时,河水突然变得湍急起来,船身也跟着摇晃。船夫们努力的稳着船身,艰难前进。星华镇方向霎时传来一道光亮,晃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光亮渐退,可漫天的乌云竟从星华镇方向向这边一罩而过,大风随着阴云而至,河水流速更加湍急。
  船夫们看清形势,也都立刻回神,拼命向医丘山方向划去。就在他们离医丘山岸边还有不过数十米的距离时,倾盆大雨骤然来袭,粗大的雨滴打的人们猝不及防。船夫们还在拼命划着船,船上一些人帮忙把卸下的船篷搭起来,否则依照这如瀑布般的降雨量,只怕不过多久船就会被雨水溢满。
  终于到岸,大家相继帮扶着下船,待人下完,福伯竟还准备回航渡人,却被另一位船夫给拉住,“福伯,这风这雨,别说你渡不了人,怕是船都保不了。”“可对面还有那么多人要渡河呢。”“对面的人会想办法的,这种情况贸然渡河,危险更甚啊。”福伯不甘的望着对面,终还是被那船夫拉下船来,准备到岸上避雨。
  这雨下的让简单觉得着实诡异,刚才还晴空万里,怎么顷刻就能如此翻云覆雨?且这雨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好似将湖水倒了下来一般。这场景,不免的让简单想起了“水淹歌虹镇”的字样,莫不是锦龄城卫的故技重施?想来医云众人也有此思虑,只见医云将简单交给星果,自己挪动身体探寻着某人。
  因为放心不下对岸之人,大家都聚集在岸边未上山去,人与人拥挤在一起,加上大雨阻碍视线,想找一个特定目标着实不易。医云张望了半天还未寻得,这时医云身旁的福伯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开口问道,“医云,你是在寻着谁呢?”
  “星轨有说过会带着那小孩在此处等我,待将小孩交给我后方离去,可刚才到岸之时我并未发现岸边有人,不知是否我看错了。”福伯好似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对医云道,“星轨医师与司命老爷一大早便渡河而去了,搭的我的船,我记得并未见有小孩身影呢。”
  “他们一大早便去了?”医云显然有些惊讶,“可我并未在星华镇与他们遇见。”“他们并未去星华镇,而是与星力和医柏去了伏海沼泽。”“伏海沼泽?他们去那里做什么?”医云更是惊得恨不得立刻动身去寻,却是被福伯赶忙拦住。
  身后的一个人头突然蹿出,倒是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嘿嘿笑着,医云好似不识,但福伯却反应过来,“原来是星桀啊,你在这乱窜做什么?”只见星桀从别人的伞里移到福伯的伞里,从衣兜里拿出一本书,又从书里抽出一封信交给医云。
  医云只是一愣,星桀倒是自顾自的将信放进医云的手里,并解释道,“我叫星桀,原是星华镇的一名孤儿,后来被一群坏人抓去了伏海沼泽,是星轨医师一周前将我救下,并将我托付给星力叔。今日一早他们一齐去伏海沼泽办事,让我照看一个小男孩,并告诉我将此信交于福伯,让福伯转交给星轨医师的妻子。”
  “那你就这么把信交给她,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星轨医师的妻子呢?”福伯笑着问道。星桀倒是古灵精怪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早就听说过星轨医师的妻子是一位明眸善睐,齿如瓠犀的温柔女子,与星轨医师郎才女貌,怎会不好辨识?”简单对星桀的话完全赞同,更佩服他这舌灿莲花般的言辞,这么小嘴就这么甜,长大还得了?
  医云被这小孩夸的竟有些脸红,只得笑着摸了摸星桀的头,便侧身去阅信。简单不知星轨的信写了些什么,只知道医云阅后脸色明显不太好。医云将信装回信封放好装进衣兜,对福伯耳语了几句,便要星桀带她们去看那小男孩。
  大雨不知疲倦的下着,上山的路变得不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平坦,又或许是因为各怀心事,一路上大家默契的一言不发。星昀家的草屋终于浮现眼前,大雨拍打着本就不是那么坚固的屋顶,莫名萧瑟。
  大家进屋,星果首先去忙活午饭了,星桀带着剩下三人来到简单之前住过的卧室。床上躺着的,正是之前与简单只有一面之缘,却舍身救他一命的小男孩。走近,脑海里是那个抱住自己的小小身影,画面由模糊渐变清晰。。
  这是简单第一次真正的观察他,精致的五官轮廓分明,浓密的眉毛承托出不符合年龄的英气,长而微卷的睫毛叛逆的向上扬起。但最让简单注意的,是包裹在小男孩身上厚厚的纱布,隐隐还透着微红的血迹。
  就是这么看着,简单竟有一丝出神,好像时间在此刻定住,而在某个大家看不见的角落,有些什么东西被在一起,又或许,本就被那无形的因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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