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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哪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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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月宫宫主颁下法旨,三日后水月宫没有觅得适合鼎侣弟子一并进入阴阳秘境历练。
  三日时间悠忽即过。
  这一日,水月宫大殿内人头攒动,附和条件的弟子已悉数到来。
  众人正在交头接耳之际,殿外一道声音传来:“肃静!”
  只见三人走进大殿,来至众人面前。
  为首一人头戴玄冠,身穿皂白长袍,方脸阔额,身材魁伟,一手背于身后,一手轻捋白髯,剑眉之下一双不怒自威的眸子淡然的望着众人。
  另二人靳秋是见过的,一人是总师水心,另一人是叫他去叙过话的水影长老。
  靳秋对二人的印象也是极好,水心自不必说,那是师公,对靳秋那是爱护有加。
  水影长老说起话来柔声细语,对他也是倍加关爱,宛如奶奶一般。后来才知道,水影乃是水心总师的鼎侣,怪不得对自己那么不一样呢。
  原来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看到此二人,靳秋的心头一暖。他也确定了为首威严老者的身份,这一定就是水月宫宫主水玄了。
  正在靳秋思虑之时,水玄开口了。
  “我乃现任水月宫主水玄。此番召集你等进入我水月宫阴阳秘境历练,是为坚定尔等修鼎之心。大道不易,以后你们会遇到诸多困哪和磨难,这阴阳秘境就是为你们以后历练尘世所做的最好的准备。希望我能看到你们坚定的道心,莫要让本座失望。”
  “是!”众弟子拜道。
  “随我来吧。”水玄说完,带头走向后殿,一行人紧随其后。
  后殿之中阳光皆无,只有两侧墙壁上幽白的灯光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众人在宫主的带领下先是朝着殿内巨大的河洛神像行礼,而后不知水玄触动了什么机关,神像下方出现了一道门户,众人依稀可见一丝幽兰的光芒自洞口射出。
  水玄宫主当先走入洞口,众人相继跟上,待得最后一人进入后,那洞口自行关闭,严丝合缝。
  甬道建在一个缓坡之上,随着幽蓝的光芒的引导,众人一路向下,途中又经过两座石门。
  又行了一刻左右,一面巨大幽蓝的水幕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占满前路的所有空间。水幕之上波光粼粼,有一巨大的漩涡不断的旋转着,更为奇异的是这漩涡的波纹竟然是一层幽蓝一层碧蓝,层层叠叠之下向着中央旋转着。
  水心等人立于水幕一旁对着一众弟子说道:“尔等依次进入水幕。记住,谨守本心,问鼎大道。”
  众人再拜后依次进入水幕。
  靳秋和邱安静韩敬的位置比较靠后,他们跟着前面的队伍挪动着脚步。
  “小秋,师尊说了,在秘境里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场景。让我们进去后最好能找到彼此一同行动,互相也有个照应。”安静对着靳秋和韩敬说道。
  “好的。”
  “小秋,进去记得找我们”韩敬对着靳秋叮嘱道。
  “我知道啊,我有那么不靠谱么,你们两还用一人一遍这么说?”
  “我看你也就打架的时候靠谱,平时费劲。”邱安静补刀道。
  “我这是干啥了,怎么给你留下这么个印象?”靳秋撇嘴。
  “哼,你说呢。”
  三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水幕出现在了靳秋面前。
  靳秋回头对着邱安静和韩敬摆手道:“我先进去,里面见。”
  “好的。”
  “里面见。”
  话别后,靳秋一步迈进了水幕。
  一阵天旋地转,靳秋的眼前出现了光怪陆离的景色,无数颜色四散纷飞,有的被拉长,有的旋转着飞向远方,有的则不断的牵扯融合着各种颜色。
  一个个光点,不断汇聚,有的汇聚成一团不断压缩,有的汇聚成一个个光环,旋转环绕之际不断翻滚飞舞。
  靳秋感觉自己被拖拽着向着某一个地方不断加速冲去,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小,某一刻眼前一片黑暗。
  “哗,哗,哗……”
  好熟悉的声音。
  靳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阳光直直的照进眼睛,刺的靳秋连忙用手遮挡的同时偏过头去。
  稍微适应了一下,他睁开了眼睛。
  这礁石……
  靳秋仰躺着又望向远处。
  这海岸线……
  他动了动身体,伸手抓了一把沙子。
  这感觉……
  靳秋一骨碌爬了起来,飞快的环顾四周。他看见了一侧熟悉的渔船,远处熟悉的村落,袅袅而起的炊烟送来的更加熟悉的味道。
  我回来了?靳秋呆呆的想。
  “秋哥!!?”
  一个惊喜声音钻进了靳秋的耳朵。
  靳秋转身望去,霎时,他的脑子被巨大的喜悦填满了。
  雪儿,真是雪儿。
  “秋哥!!你可回来了。”小姑娘尖叫着投进了靳秋的怀里。
  轻抚着雪儿颤抖的双肩,靳秋的心里一阵柔软:“好雪儿,好妹妹,不哭了,乖。不哭了,啊。”
  “你去哪了啊,这么长时间担心死我们了。”雪儿一边把鼻涕眼泪抹了靳秋一身,一边抬头嗔怪的望着靳秋。
  “我也一直在找你们,我也想回来啊。可是……这,这不回来了吗?”靳秋说着,瞬间想起了自己进入阴阳秘境的事情。
  这是假的?还是真的?
  看着靳秋愣呆呆的样子,雪儿撅起了小嘴:“秋哥,你发什么呆?看到我不高兴吗?”
  看着撒娇的妹妹,靳秋一咧嘴:“雪儿瞎说啥呢?我都高兴死了。”
  “哼,才不信。你也不问问阿爹怎么样了。光在那里发呆。”
  “啊?对,阿爹呢,阿爹回来了吗?”靳秋立马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回来了,那晚你走后不久阿爹就回来了。就是你,我们等了整晚你都没回来。害的阿娘哭了好几日。阿娘这些天也时不时的掉眼泪,她的眼睛这些天都看不清东西了。你再不回来,阿娘都该哭瞎了。”小雪儿委屈的眼睛都泛红了。
  “走走走,赶紧回去,赶紧回去!”靳秋拉着雪儿一路往回跑去。
  近乡情怯,看到熟悉的篱笆院儿,看到熟悉的大白鹅,又看到了熟悉的渔网,靳秋眼前一阵模糊。
  “阿娘!!!”还没进院子,靳秋迫不及待的喊了出来。
  “阿娘,阿爹你们快出来,你们看谁回来了?”雪儿站在院子里跳着喊。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分两侧打开了,一位满头短发一脸胡茬的汉子走了出来,还没迈出两步就呆愣愣的望着院中的靳秋张大了嘴。
  “他爹,你别挡着门啊,谁呀?我怎么听着有人叫阿娘,是不是小秋回来了?你快让开。”一个稍显无力的女人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
  “小,小,小秋……”汉子嘴皮子哆嗦着,一脚深一脚浅颤巍巍的身手抓向靳秋。
  “阿爹……”靳秋连忙递过双手,眼中雾气升腾。
  “真的是小秋,小秋回来啦?小秋啊,你可回来啦,呜呜呜……”屋里的女人扶着木门快速的迈着脚步,中间不小心还碰到了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她也顾不得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靳秋身边,一把搂住了他。
  “你个小混蛋,怎么那么不听话,让你不要去不要去,你非不听话。大风大浪的,你要出个好歹,你让阿娘咋活啊?”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捶打着靳秋结实的胸膛。
  “阿娘我这不回来了嘛。你别哭了,别哭了。”靳秋边说边疼惜的给娘擦眼泪。
  这边声音不小,街坊四邻听到动静都出来了。看到靳秋回来了,又是一阵嘘寒问暖。靳秋平日里乖巧也懂事,没事儿就帮着邻里干活,人缘好得很。
  几乎整个村子都惊动了,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众人散去,靳秋一家人才回到屋子里。
  靳秋的阿娘见得靳秋回来,原本蹒跚的脚步仿佛也轻快了许多,眼睛竟也比先前明亮了许多,忙前忙后的为靳秋准备吃食,雪儿乖巧的帮着阿娘忙上忙下。
  靳秋则被阿爹拉着手坐到了炕上。
  一炷香的功夫,热腾腾的饭菜摆了满桌,阿爹也拿出了许久未动的酒壶,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吃起了团圆饭。
  夜晚,阿爹阿娘和雪儿都睡下了。靳秋给雪儿掖了掖被子,又看了看阿爹阿娘熟睡的模样,才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屋里躺了下来。
  看着窗外漫天的星斗,靳秋的心里一阵的满足,又一阵的怅然。
  我希望这不是梦。
  靳秋如此想着,但他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还是?毕竟自己清楚的记得他进了那个水幕大门,醒来的时候就已身在家乡。
  难不成是水幕把自己送回来了?可师尊的话犹在耳边,但他仍然愿意相信这就是现实。自己真的回来了,回到他日思夜想的阿爹阿娘和妹妹身边了。
  如果是个梦,就让这个梦长一些,再长一些。如果这是现实,那我宁愿不回水月宫了。
  直到他回到家里,看到阿爹和阿娘的样子,他的心才被拉回了自己的胸膛。回想以前的种种,一半是车道山前不得不行,一半是事如昙花宛如梦幻一场。
  到底以前的事情是梦,还是如今是梦?翻来覆去间,靳秋越来越糊涂了。。
  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银色的月光照亮了漫天的星斗,也给了大地一片清亮。
  靳秋在自己摇摆不定的思虑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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