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三

　　扎坎的脸变得光滑起来，简直像返老还童一般。
　　“不对……”苏裴注意到扎坎的脸皮下正在变得越来越亮，紧接着，他的口中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永生！”
　　苏裴瞬间反应了过来，拉着宋友顺冲出了棚屋。他们冲出去的那一刻，身后的扎坎突然爆炸，爆炸的气浪将他们掀了出去。整座棚屋被炸的倒塌下来。苏裴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废墟，“这老头怎么说炸就炸……”
　　“喂！”苏裴猛然回头，一道瘦削的人影站在他背后的树上。因为背对着月亮的原因，苏裴看不清他的脸。
　　“反应挺快，能躲过爆炸。”人影说。
　　“你是谁？扎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说完，苏裴忽然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宋友顺。他正颤抖着跪在地上，借着月光的照映，苏裴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脖子上的汗滴。“难道你是……陈硕！”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陈硕并没有动手，“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身份，不过不难猜测你是国际刑警一类的人。解决你们并不难，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我不喜欢麻烦。你很幸运，我可以放你走，离开这里以后别再干涉这里的事。”说完，他抬起手，对准了跪在地上的宋友顺。
　　“你要干什么！”苏裴问。
　　“与你无关。”他的指尖亮了一下，紧接着，一根针飞向宋友顺。苏裴来不及多想，一脚将他踢到一边。
　　“嗯？”陈硕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惊讶，“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
　　“不知道。”苏裴回答他。
　　“哈哈哈！”陈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很久没见到像你这种不怕死的了，你们警察都这样么？实在是……令人恶心啊……”他慢慢转过身，“你们，实在不配让我出手，就让他代我解决你们吧。”
　　“他？他是谁？”苏裴刚问完，却发现陈硕的身影消失了。“他去哪了！”苏裴来回看了一下四周，陈硕仿佛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咔！”背后的废墟中传来一声异响，原本倒塌掉的棚屋被一点点掀开，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慢慢从废墟中站了起来。宋友顺惊恐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谁？”苏裴问。
　　“他是……他是扎坎……”
　　“那个老头？他不是炸了么？”苏裴的手心中隐隐冒出汗来，因为怕引人注意所以没带枪。此刻他突然有些慌乱。
　　“感谢您！”扎坎突然跪在地上，朝着陈硕消失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个头。“我会完成您的任务的！您就是神！”他再次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看着面前的二人。
　　“你好像有些不一样。”苏裴注意到，扎坎恢复年轻后，肤色比正常人苍白了许多。
　　“那又怎么样，我获得了无限的寿命和力量，我比你们活的都要长。”他抬起脚，苏裴忽然发现他的指甲有些尖锐。“他对你做了什么？”
　　“给我永生！”扎坎咆哮着冲了过来，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苏裴的面前。苏裴躲闪不及，一拳正中鼻梁。扎坎并没有再进一步，而是跳了回去。苏裴捂着鼻子颤巍巍地站起来，“你……到底为什么……”
　　“既然你要死了，告诉你也没什么。”扎坎舔了舔手指，他的指甲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宛如野兽的爪子一般。“六个月前，大人找到我，让我为他做事。相对的，他许诺给了我最想要的东西。”
　　“那就是你所谓的……永生？”苏裴问。
　　“人啊，这种弱小的生物，一旦到了年老体衰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地感到一股悲凉。渴望强有力的肌肉，，渴望新鲜的血液，渴望年轻时的一切。人一旦老了，对物质的欲望会降得很低，对生命的渴望则会变得无比强烈。他就是抓住了我这样的心理，让我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奴仆。”扎坎抬起手，“但是，这是我自愿的！他等于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慢慢放下拳头，盯着苏裴，目光中仿佛带着利刃，“所以……你就去死吧！”扎坎再次冲向他，他的指甲宛如爪子一般伸向苏裴。电光火石间，一根铁棍凭空伸了出来，挡住了扎坎的手。苏裴他的指甲与铁棍碰在一起竟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一声脆响，扎坎的爪子应声而断，他的脸上流过一丝惊讶，然后迅速退回到原来的地方。苏裴朝着铁棍飞出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还好还好，赶上了。”彼诺拉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没受伤吧？”
　　“没有。”苏裴摇摇头，“小心点，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彼诺拉看向扎坎，“看来，你就是所谓的试验品了。”
　　“你在说什么？”扎坎恶狠狠地问。
　　“陈硕给你的东西，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毒品。”彼诺拉从口袋中掏出一袋白色粉末，“吸血鬼之尘，炼金术禁物，长期使用者会逐渐变得如同吸血鬼一样。看你现在的样子，估计已经没救了。”
　　“那又怎么样！人也好，吸血鬼也好，我现在是不死的！”
　　“可你已经丧失了作为人的尊严。”苏裴说。
　　“呵……”扎坎笑了起来，“尊严？在死亡面前，你还有什么尊严可谈？无论你成就多大，或是一文不值，在死亡面前，我们始终都是弱小的虫子！”
　　“可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现在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惧怕阳光，这就是你追寻的永生？”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没资格评价别人。即使……那个人是错的……”扎坎改变了目标，转而攻击彼诺拉。
　　“那就抱歉了。”彼诺拉轻轻摇头，“光芒，是要靠自己去寻找的。”彼诺拉抬起手，之前飞出的铁棍飞到扎坎身后，随着他一起飞来，在扎坎冲到彼诺拉面前的同时，那根铁棍也直直地插入扎坎的心脏中。
　　“没用的！我现在是不死之身……”扎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体像是烧了起来一般。
　　“这是银制的，专门用来对抗吸血鬼。为了保险起见，上面还有一层炼金术禁制。”
　　“你怎么会……”扎坎的眼中带着不甘与愤怒。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血液一接触到地面就开始缓缓冒出白色的烟雾。
　　“我可是猎人啊。”彼诺拉走到他身后，用力拔出棍子，扎坎随即倒在地上。
　　“我是……不死的……”扎坎断断续续地说着，身体不断抽搐。几秒钟后，他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崩塌，化成了粉末。
　　“没事吧？”彼诺拉走到苏裴面前把他拉起来。苏裴抹去嘴角的血迹，回答说：“我没事，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让那根棍子飘起来？”
　　“哈哈，我可是比你们大好多的猎人啊。”彼诺拉笑了笑，“内德没和你们说过么，猎人身上的异能随着后代的出现开始逐渐变少，到你们这一代时异能基本已经消失了。我的异能就是让东西漂浮起来，不过距离只有五米左右，而且只能控制一个物品。”
　　“原来如此……”苏裴看向战战兢兢的宋友顺，顺手把他拉了起来，“没事了，不用怕。”
　　“你们刚才遇到陈硕了么？”彼诺拉问。
　　“嗯。”苏裴点点头，“应该是他刚才让扎坎变成了那样。”
　　“他人呢？”
　　“他走了。”苏裴说，“先别追了，我们还不清楚他的能力是什么，目前关于他的情报太少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整一天，然后去安全点。”。
　　“也行”彼诺拉说，“对了，诺肯呢，那小子没和你在一块吗？”
　　“我和他走散了……那天你出门以后，我们就遇到了袭击，为了方便我们就分开了逃。后来我遇到了他，”苏裴指指宋友顺，“他治好了我的伤，今晚也是他带我来找扎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