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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恶魔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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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魔”用古雅纳语念出了几个亵渎意味的字节,他身上的血迹便被蒸腾起来,形成了一件血雾纱衣。
  砰!砰!
  阿尔林尝试向“恶魔”射击,但是那件血雾纱衣明显有保护作用,子弹在穿过纱衣的时候肉眼可见慢了下来,最终打到“恶魔”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恶魔”一挥手,一道血柱在他手部延伸出来形成一把拳刃,刺向靠近他的阿诺。阿诺用附了泥盔甲的手臂格挡,泥块被拳刃击碎了不少,但没有被穿透。阿诺“咄”一声发出,被“恶魔”击碎的泥块在空中爆开,形成一片高密度尘云遮挡恶魔视线。但随即“恶魔”身上血雾纱衣一震,一道无形波纹就把尘云震散了。
  然而在“恶魔”被遮挡视线的短暂时间里,阿诺已经双手按在地面,完成了祷告。“恶魔”脚下的土地迅速软化变形,向上涌起把“恶魔”包裹进去。在困住“恶魔”的同时,阿诺又从旁边的土里塑造出了一根粗壮的大棍。等到“恶魔”脱困的一瞬间,朝着“恶魔”的头部砸下。“恶魔”顾不得让双脚完全摆脱泥潭,抬起双手硬接这一棍。土棍碎裂,但“恶魔”的身体也下陷了一截。
  嘭!
  一枚特制的大威力子弹掐着“恶魔”硬接打击的时候从树上射来,成功击穿了血雾纱衣,打碎了“恶魔”肩头。“恶魔”嘶吼了一声,将血雾纱衣爆开,形成的起浪将阿诺击退了好几步。“恶魔”借此机会双手在地上一拍,将自己从地上拔出,一个翻滚到达了他出现时的活板门口旁。只见“恶魔”把手向门里一伸,一股血流就从门深处延伸出来,缠绕到恶魔身上并在伤口处凝固,就仿佛鲜红的胶状物堵住伤口。
  看来要先处理掉门里的秘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得出了结论。
  阿诺要和“恶魔”对峙,米斯特还在处理剩下的敌人,德拉科在远处,那么负责进入活板门地下的人选就只有一个了。
  阿尔林把刚刚打掉的子弹替换上新的,从阁楼边缘翻身而下,捡起另一把不知道原主人是谁的左轮,检查了一下弹轮,还有五发。
  阿诺和“恶魔”重新缠斗在一起,德拉科则利用点射把“恶魔”从活板门入口逼开。阿尔林找准一个机会,突然加速,冲进活板门后的地下室。“恶魔”挥手扬出一道血箭射向阿尔林,但血箭半路被阿诺用魁梧的身躯挡住了。德拉科则乘机一枪打在“恶魔”肩头,可惜“恶魔”有所防备,子弹没有见到明显的效果。
  阿尔林冲进地下室,闻到里面刺鼻的血腥味皱起了眉头。凶杀现场,邪教祭祀什么的之前他也亲身接触过,但没有经历过这么重的味道。如果不是这一片黑暗的地下室里面有太多具尸体,那就是某种邪恶祭典加重了这股血腥味。
  眼前过于漆黑,阿尔林却没有带油灯下来。(这个时代的电气依旧完全靠电线连接,也就是说没有便携电池,也没有手电筒。)
  失策。阿尔林心想。但是上面战斗声激烈,显然也没有退回去取油灯的机会。
  他从衣兜里摸出一盒火柴,擦亮,微弱的火苗只能照到有限的距离,不过幸好,他看见身边有一大捆干稻草。从上面取一大捆,点燃一端,就是一个极其简陋的临时火炬。
  借着火光,阿尔林得以勉强看清地下室内的景象:四五具尸体凌乱地倒在地上,从尸体上流出的血液在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上绘制满了各种亵渎符号,这些符号在火光的摇曳之下似乎在扭动着疯狂的舞蹈。时不时有几行古雅纳文字穿插在其间,阿尔林并不能阅读其内容——虽然对古雅纳语有所接触,但是阿尔林的水平只能对这种含有力量的语言进行分辨,以及一些简单词汇。并非阿尔林没有认真学习,而是普通人或低阶非凡者无法学习大部分都古雅纳语,只有在非凡之路上走的越远,能承受的古雅纳语知识就越多。
  古雅纳语是一个上一纪元、也许是更早文明流传下来的语言,它的大多数文字都含有力量,如果对这门语言知识掉以轻心,那疯狂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恶魔”在受伤的时候从这里汲取了血液来修复自身,仅仅是实体的血液显然没有这种效果。阿诺能够一眼认出敌人的魔药是“恶魔”序列的,说明对此有一定了解。但是在“恶魔”冲向明显有大量鲜血的地下室入口的时候阿诺却没有刻意阻拦,以至于让“恶魔”有机会借用血液修复自身,说明阿诺并没有料到这一手,进一步可以假设这种“治疗”并非“恶魔”自身就有的能力。这就可以推测出“恶魔”治疗自己的能力肯定来自于这里的符号和文字。
  想到这,阿尔林从就近的一具尸体上翻出一把钥匙,用钥匙来刮花最近的墙壁上的符号。
  “嗷————”
  似乎是察觉到地下的符号开始被人破坏,“恶魔”不知是愤怒还是痛苦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一股冷风从后面吹来,正在刮符号的阿尔林“预兆”灵性触动,右脚用力身形一转。
  笃!
  一根血刺穿过他原本脑袋所在的位置,扎在墙上。不知何时,一个由鲜血凝聚的细瘦人形已经在阿尔林身后。似乎是鲜血数量的问题,这个“人”并没有正常的身体——他的四肢和躯干只有两指宽,仿佛是一条线,头部更是只有一个一个正常人拳头那么大。血人只有三根手指,两手的中指各延伸出一支血刺。
  阿尔林后撤一步,抽出左轮射击,但是由于对方的躯干过细,连开两枪都未能击中血人。血人欺身向前,阿尔林则持续后退。尽管过去的这些年他并不缺乏搏击训练,但是在状况未清楚之前他并不想和神秘事物近身搏斗。血人见难以近身,双手向前扬起,原本就纤细的手臂顿时变得和面条一样细,如此一来,它的手臂就可以伸得更长。仅是一瞬间,带着尖刺的手就逼到了眼前。阿尔林将枪口转向它的手——这么近的目标他很少失手。
  子弹击中血人的手,鲜血四溅,但是不过两三秒血人的手又能恢复如初。三枪过后,阿尔林捡来的左轮已经打空了弹轮,但只不过略微拖延了一下血人的动作。地下室并不大,在血人控制长手臂的有意围堵下,留给阿尔林躲闪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阿尔林将捡来的左轮丢向血人,被轻易挡开。此时他的左手感到了一股灼热感,阿尔林发现他的简易火炬已经快要烧到自己的手了。旁边就有一个稻草堆,阿尔林决定冒险一搏。
  他把火炬丢进稻草堆,几乎是立刻,稻草堆的表层就燃起了火焰。阿尔林一脚将一部分燃烧的稻草踢向血人,飞扬的稻草和火焰立刻笼罩了两人。血人挥舞两手试图拨开飞舞的稻草,这使得他身前露出了一瞬的防御空隙。而就在这个空隙,阿尔林的身影从稻草火焰中冲出,整个人用肩头撞在血人纤细的身躯上。血人被阿尔林抱着摔倒在地,几乎被摔散架。阿尔林抽出自己的左轮抵住血人的头连开三枪,将血人小小的头颅轰得稀碎。只是阿尔林刚站起身,血人的头颅似乎又在恢复。
  这时候一个人影冲进了地下室,借着燃烧的火光,阿尔林看清那是米斯特。
  “我听见枪声了,这玩意不好对付吧?”
  阿尔林点头,“它似乎会恢复。”
  “我来对付它,你继续做你一开始做的事,那似乎对上面的家伙造成了不小影响。”米斯特握着两把短弧刀走向血人,此时血人的头已经快要恢复形状了。
  阿尔林放心将血人交给米斯特对付,专心开始对付墙上地上的符文。
  开启灵视的他发现并不是所有符文都是关键的,虽然他看不懂,但是灵视之下有几个符文散发的光线比其他的符文更加亮一些。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米斯特和血人的战斗比阿尔林简单多了——基本就是米斯特在压着血人打,毕竟是格斗强化的非凡能力者。
  躲避着两人的战斗波及范围,阿尔林不断地用石头毁坏着符文。在阿尔林损坏第十个符文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破碎声音,所有的符文似乎都暗淡下来。
  成了。
  随着符文黯淡,血人也瞬间崩解,溅了米斯特一身。
  阿尔林走出地下室,刚好看见“恶魔”被德拉科一枪贯穿胸口,又被阿诺重拳击打在头部,飞出去撞在墙上,然后就没了声息。没有了地下室血阵的加持,“恶魔”很难同时对抗阿诺和德拉科。
  “做的不错。”阿诺检查了一下“恶魔”,发现对方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地下室里面有什么?”
  阿尔林耸耸肩,“恶魔派艺术绘画,我欣赏不来,推荐你亲自欣赏一下。”
  “肯定的。”阿诺解除了身上的泥盔甲,走向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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