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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象奇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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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江小姐,你有没有听说过巫术?”
  一桩难以置信的奇闻秘事就此从一句问话中拉开了序幕。
  我摇摇头。
  “这很正常,”李重慈说,“这种古老神秘的东西可以说是在现代社会中完全绝迹了,要想揭开它的真实面纱,就得从一些古老的书籍、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和影视作品中去寻找蛛丝马迹。关于巫术的由来,其实在世界许多国家都有大量详细的记载,这样说吧,所谓巫术,就是特指那些以借助非自然的神秘力量对人和物进行控制的一种方术,今天我们要谈论的,是指巫术中特别邪恶的那一部分,说白了,就是以毒害人的身体和心灵为最终目的的可怕邪术,称其妖术也未尝不可,使用的手段不外乎邪恶仪式、诅咒、蛊毒等等。举个例子,譬如盛行于我国古代苗疆的巫蛊,或者更为恐怖的来自一些东南亚国家的降头术,都是巫术中极为厉害的法术。我曾听过苗疆巫蛊术中有一种叫做金蚕蛊的邪术,便是此类中的极品,传说要凑齐十二种剧毒的爬虫,诸如毒蛇、蜈蚣、蟾蜍、蝎子、蜘蛛、蜥蜴、蚰蜒等类,起初将它们放置在瓮缸中相互拼杀,随着它们彼此残食数量急剧减少,等到只剩下最后一只获胜者时取出,此时其身体的形态和颜色都改变了,形状似蚕,全身金黄发光,此后继续在缸中豢养,一年后蛊养成,主人便会选择一个吉利的日子放蛊自己飞出。这蛊会由主人驱使支配,只需取蛊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便可害人,被害者中蛊后体内如有千万条恶虫不停啮噬,痛楚难当,没有下蛊者的解药不能活命,蛊毒发作一段时间后,全身皮肉脏器尽皆爆裂,最后由身体里钻出千千万万个虫子来,中蛊者却已尸骨无存。”
  “另一种蛊术叫降头术,”他喘口气,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讲,“这种巫术起源于古东南亚一带,形式同苗疆术大同小异,只是听起来更加神秘恐怖,其中有种五毒降头,制蛊时,首先将毒物研成粉末,配合其它物品及咒语一同使用,一般是混入食物中下降,不同的是,中降的发作时间可长可短,有时症状会立刻显现,有时会在两三年以后才慢慢发作,不过一旦发作后,中降人必定痛苦万分,体内会突然孵化出许多怪虫,由七孔中钻出,直至中降者穿肠破肚而死。”
  突然,气氛变得异常沉静……
  讲了半天,这位上了年纪的老江湖一定是累了,他停了下来。通常在这个时候,讲故事的人往往会预留出一部分时间,等待听众的配合,即听听他们的意见,有时甚至还有掌声,否则就变成自己的独角戏了。可他的眼睛不是看我,而是盯向窗外。
  “别看窗外!”
  我还记得他的这句忠告,现在呢——被他自己给推翻了。
  我默默顺从大脑意识的支配,将存在于脑中不久的驱蛇画面同刚刚听到的巫术认真做了比较,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他们都是讲故事的高手。
  要么,住在李家楼上的毒虫就跟这些蛊术存在必然的联系。
  “伯父,您讲的这种蛊术我闻所未闻,您难道认为,它对我们正在着手解决的问题有所启发?”
  我还算平静地说。我发觉我的受惊吓能力正在不断提高,或许是心灵麻木所致,诱导我正在培养成一颗临危不惧的心。
  “不,紫衣。”
  薛姨又走开了。
  “我的仇家已经对我们使用了巫术,”他面色苍白地说,“我有把握,他是一个用蛊的不世奇才,我十分了解,过分厉害的蛊就是柄双刃刀,功力不够绝顶的下蛊师绝不敢贸然修炼,那是害人不成反害己的死劫,而这位下蛊师,倚仗其出神入化的法力,对我们使用了天下最为奇邪的蛊。”
  他这样一说,我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我下意识地瞅瞅餐桌上的食物,喉咙里一阵发痒,几欲呕吐出来。
  “放心,不是下在这里,”他说,“利用食物下蛊还不是蛊术的最高境界,传说在古代缅甸国有种由孟族人独创的无象奇蛊术,因其骇人听闻的法力,被当时的巫界封为万蛊之尊。关于这种法术的记载,最早可追溯到蒲甘王朝的统治时期,距今大约已近千年,相传它录在一张永不消逝的魔鬼脸皮上,猩红如血的上古文字里飘着奇异的幽香,虽只寥寥数语,却令无数的追寻者着魔发狂,滇南的寻宝人中时有所传,在缅甸东北部那些阴湿郁热的深山毒谷,或是幽暗的密林岩洞里,随处可见一代一代探寻者留下的白骨。据鬼脸奇书上记载,欲修成无象法术必须游走人鬼两界,第一个步骤唤作通灵,也就是取悦魔鬼的着数,待元神出窍后,修炼者将全身精血毫无保留地祭献恶灵,从而换取在魔界的永生。法力修成后,再次回归的身体已是一具干瘪无血的皮囊,不但形容枯槁,而且几无人味,但此时的修炼者完全脱胎换骨,下蛊前只凭一股意念便可召来阴风,蛊的种类视意念而定,即使远在数里之外,便能将各种奇虫邪物混入无形无色的气雾,借助风的力量悄然送入人的七窍,令中蛊者毫无察觉。关于此书的最后消息,则是出现于17世纪,它的名字赫然记录在臭名昭著的葡萄牙殖民者菲利普.德.布里托的偷盗品名册中,然而穷尽千年的历史,也未听说有人练成这绝世的奇术,后来它同鼎鼎大名的达玛悉底大铜钟一起沉入了勃固河底。我怀疑——”
  这位看起来深通巫术的当代企业家揉揉疲惫的眼睛,接着说,“这个魔鬼一样的巫师——我的仇家,他对我们使用的就是无象蛊术,我仔细查看过施蛊现场,尽管表面上找不到一丝线索,但我从残留在屋里的余味中仍然能捕捉到下蛊人的踪影,噢,我这样说也不是毫无根据,二十多年前,我曾有过一段切身的经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喉咙好似因长时间用力而出现发不出音的迹象,于是他很用力地咳嗽几声。
  “您是说……”
  说实话,在我感到自己喉咙里发痒时就认为有东西一直在里面动了,现在他又突然显现出喉咙的不适,愈发增强了我对这种想象的可能性,于是我捂着胸口问他,“您是觉得我们之中——有人中蛊了吗?”
  “不是我们,”李重慈摇摇头,“是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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