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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水淹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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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背叛的速度之快超乎曹操的想象,这一波抄底十分完美。所幸刘备没有处置他的家眷与荀彧,荀彧虽然丢了官,但仍是能和天子说上话的人,天子这张牌绝不能轻易丢弃。豫荆司三州交界之处,还有夏侯惇、曹仁和李通可以牵制刘备与刘表,徐州的战事必须快速结束,不然多年经营就要毁于一旦。
  曹操愁眉不展,问计于荀攸:“王景兴纵刘玄德入豫州,果为图我,今当如何?”
  荀攸也有点魂不守舍,刘备这一波把曹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中央神秘感全都破坏了,叔叔荀彧又身陷其手,老荀家是不是该找后路了,自己也是为天子坐过牢的大忠臣,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
  荀攸试探性地说道:“攸有三策,上策,明公可将众献兖州于袁公,袁公已破公孙伯圭,统有四州之地,又有传国玺在手,以袁公之强佐以明公之智,王朗、刘备、刘表之徒,不足为论,待天下平定,犹有封侯之位。”
  曹操脸色铁青地说道:“中策呢?”
  荀攸擦了擦额头的汗,接着说道:“中策,明公与王景兴罢兵言和,回师兖州,先破张稚叔,再南征豫州,重迎天子。”
  曹操打断了荀攸的话:“你是说弃徐州以资王景兴?”
  荀攸小心地说道:“预取之,必先予之,此计在于袁本初势倾天下,待重迎天子后,可以王景兴为援,共抗河北。”
  曹操的脸色变得更黑了,下一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我想听听下策。”
  荀攸居然不紧张了,侃侃而谈起来:“引泗水灌下邳,先除吕布,再与扬州军决战,得胜后回师兖州击破张杨,合河南尹之兵力败二刘重迎天子,最终与袁氏决胜天下,这几战,我相信明公都能打赢,只是以我观之,袁本初不会给我们那么多时间。”
  曹操忽然放声大笑:“我若投袁本初,早在兖州败于吕奉先之手时便投了,今为取徐州而失天子,若弃徐州,这半年的辛劳都毁于一旦。何况王景兴非庸人,使其尽取东海膏腴之地,收聚人才,操练军士,更患于河北。”
  荀攸见曹操下定决心,补充道:“关中诸将依违于明公与袁本初之间,亦可生变其中。再有便是王景兴牧守扬州时日尚浅,今其倾力而出,若能间其郡守、县令,使之生叛,便可不战而胜,只是豫州已失,鞭长莫及。”
  曹操微微颔首,不复多言。如今局面的危机状况,绝对不下于当年兖州被吕布偷取,而且现在袁绍和自己的关系也远不如当年,绝不会帮助自己,陷之死地,能后生吗?引水灌城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王朗的兵锋已渡过淮水,直指下邳,必须先派人挡住王朗几天。
  曹操招来夏侯渊:“妙才,你率文谦(乐进)、子和(曹纯)援救下相,务必要拖住王朗,为我军决口泗水、沂水腾出时间。”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还是要靠自己人,夏侯渊虽然被称为白地将军,战法也就会猪突,但他陷于绝地能为自己死守,外人在这种境地能靠得住吗?
  吕布在城中怡然自得,王朗一定会来救他,等王朗击败曹操,自己就能放心地率众投靠他,做一方诸侯太累了,吕布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诸侯也够了,本就不擅长这些内内外外的勾心斗角之事,到时候把女儿嫁给王朗,就算他忌惮自己,也不能拿自己怎么办。
  陈宫比吕布更渴望王朗的到来,反曹后他投靠的人其实是袁术,策动郝萌谋反吕布,也是为了袁术,但袁术已经彻底失败了,天下有资格和曹操为敌的只有袁绍、王朗、刘表等寥寥数人,袁绍是张邈背叛曹操的真正原因,刘表又太远,现在只有王朗能满足他的需求。
  然而被寄予厚望的王朗迟迟没有突破下相,曹操完成了荀攸下策的第一步,引水淹城的效果从来就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管用。陈球当年在零陵当太守的时候,被人淹了了一次,结果他发动军民依地势反向决水,把反贼给淹了。而下邳城是一座三重门的大城,想要直接用水冲开下邳,是痴人说梦,但水进城了之后会大大影响城中军民的生活,粮食、军械甚至人的健康都会遭到巨大的破坏,最为关键的还是夏侯渊能挡多久,毕竟吕布的军心已经有些溃散的迹象。
  被王朗寄予厚望的周瑜被白地将军夏侯渊在城外击退,导致王朗驻军下相南边的僮国县等待孙策领军来汇合。王朗没有超凡的军事才能,面对曹操这种敌人,当然要稳中求胜,不能轻敌冒进。目前看来周瑜经验还不够,能指挥这个级别战争的只有孙策,或许还有那个被关押着的高顺。而且高顺、张辽在兖州和曹操打过不少仗,经验丰富,应该可以为王朗做出不小的贡献。
  汉末三国的战争很多时候都靠耗或者说熬,曹操在官渡熬了许久,快弹尽粮绝之时,才等到许攸来投,扭转战局,刘备斩杀夏侯渊后,曹操亲征汉中,刘备生生靠坚壁清野耗走了曹操,至于司马懿耗诸葛亮更是人尽皆知。想要平定天下,没有点耐性怎么能行?
  吕玲绮最近安静了许多,兵者死生之大事,她还是明白的,她也清楚曹操善于用兵,而王朗连兵法都没怎么看过。按王朗的话说:“但得信布,何须亲理戎机。”不会打仗就放权给将领们,像委座那样非得亲自操作就只能是自取其辱了。
  孙策攻破了曲阳,稍稍歇了下脚,便直扑下相。孙策扬州军方一号人物的地位,还是要靠军功来维持,周公瑾既是总角之交,又是内部的直接竞争对手,必须要压过他一头。夏侯渊这个声名狼藉的曹军大将就是孙策最好的试金石,更应该是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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