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检籍括地

　　宗教对两种人最有吸引力，一是一无所有的人，二是什么都有的人，其实还有第三种人——野心家。席卷八州的黄巾起义被迅速镇压，在演义或是游戏里，似乎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扛锄头的农民，可董卓也败在这些人的手里，而张燕率领的黑山贼依旧驰骋在并州内外，汝南的刘辟仍然敢于和王朗开战。还有吴郡的一些豪强，甚至是扬州的不少豪强们藉奉道之名，沟通有无，串联各地，他们的背后是曹操？刘表？信仰？还是利益呢？
　　于吉一个人走进了南昌的城门，吕蒙的神经绷到了最紧，而保密曹的属员们连刀枪都拿不稳，太史慈的箭和目光跟着于吉的脑袋移动着，诸葛亮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久负盛名的琅琊老乡，感觉只是个有亲和力的普通老者。
　　神仙方士，从古至今都与权力相纠缠，许多人都认为是权力在利用神秘做文章，实则未必然，把权力的来源与虚无缥缈的天相联系，是加强权力的正当性。可当权力反复强调，巧合不断出现，谎言就变成了真理。西汉出现的更受命闹剧，刘秀发兵捕不道，宣布图谶于天下，代汉者当涂高，这是一个神文时代。
　　最先开口的是南昌令顾雍：“来人，拿下妖道！”卫兵们不敢动，没有哪个人敢和神仙对抗，吕蒙只好亲自下场。
　　王朗向诸葛亮问道：“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诸葛亮沉思片刻，答道：“诛其首恶，其众必散。”
　　王朗点点头，太史慈一箭贯首。
　　“杀邪道者，汉丹杨太守、振武将军太史慈！”
　　于吉变成了一具死尸，也没有什么什么尸解的神通，刺杀周昕的刺客和于吉一样被枭首悬于城门示众，郡县的文学掾都下到基层宣讲邪教的危害。
　　吕蒙经过多日审讯，破获了扬州第一大案，以前合浦太守王晟、会稽焦矫为首的扬州豪强们以太平道进行串联，准备在孙策等将领在外征战时，发动政变，他们第一个联络了周昕，想要奉其为主，当然被周昕拒绝了，他们害怕事情败露，刺杀了周昕。还好朱治反应迅速，全氏和陆氏没有卷入，才没能酿成大祸。
　　孙策攻广陵不克，回师屯兵曲阿。王朗顺势令张昭等人在扬州开展了检籍和括地的工作，主要面对针对豪族，要将扬州的真实人口和土地面积编辑成册，以此推行进一步的税制改革，至于涉及周昕案的人口，统统收归王朗的封邑，土地用于士家屯田。清丈田亩是中国封建社会最难做的事情，汉光武上台之初，也进行了度田的工作，结果大姓兵长趁势而起，掀起了规模不小的叛乱，毕竟是开国之君，在政治军事两方面的镇压下，度田还是完成了。而王朗依靠“禁绝淫祀”的政令，将反抗的人通通归为太平道，由保密曹处理，恐怖的气氛蔓延在扬州上空。
　　括地不只清丈土地的亩数，还要清查土地的出产量，再制订税收标准。扬州除了顾氏、陆氏、全氏、贺氏等政治上依靠王朗的大族外，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王朗要他们补交漏交的赋役，南渡的家族开始在扬州置地而居，形成新的世家。
　　于吉的人头在南昌挂了半个月，并没有人来收，顾雍才派人安葬。王朗的房间里摆满了铜镜，也没发现镜子里有于吉，看来只是个神棍罢了，这种人哪个时代也不缺人相信。
　　刘表和刘璋这两位宗室之间也爆发了冲突，刘表同时面对曹操、刘璋两方面的压力，刘磐在退兵时，在平都县遭遇贺齐伏击，黄忠被俘。江夏太守黄祖为王朗和刘表居中斡旋，荆州和扬州重归于好。
　　由于南渡的家族多往南部发展，王朗分豫章为豫章、庐陵二郡，使顾雍为豫章太守，贺齐为庐陵太守，分会稽为会稽、建安两郡，任虞翻为建安太守，除了太史慈为青州人外，其余七郡太守皆为扬州人，算是一种妥协或是弥补。
　　王朗扬人治扬的方针总体上还是降低了扬州豪族的反抗程度，扬州豪族都开始督促子弟学习经学、律令，往政治方向发展，一时间，荆扬两州成为了东汉的文化中心，许靖、华歆、王朗、虞翻、阚泽、严畯，共同造就了扬州的文化繁荣。
　　北边徐州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曹操派遣肉票将军夏侯惇援助刘备，被高顺一并击败，刘备再一次变成了空手。南征张绣的曹操忽然得到了袁绍、田丰准备袭击许都的消息，急匆匆地班师回朝，幸好只是虚惊一场，然而袁术在泰山贼臧霸这些人的护送下抵达青州，袁绍梦寐已久的传国玺终于到手。公孙瓒还在易京吊着一口气，袁绍不会轻易南下。曹操再次抓住时机，以陈珪、陈登为内应，东击吕布。
　　王朗从吕蒙那里拿到情报后，迅速召开了军议，张昭、诸葛亮、虞翻处理检籍括地事务，鲁肃在长沙进行外交，都未能到场，新增了刘晔、程普还有降将黄忠参议军事。
　　王朗首先询问孙策：“伯符，曹操起兵以来，无岁不征，难道不怕军民俱疲？”
　　孙策答道：“曹军围而后降者不赦，士卒奋发，而程昱尝以人脯为军粮，曹操何惮于民，唯有明公以民为重，不轻言兵事。”
　　其实，并非王朗以民为重，他只是不懂军事。擒孙策时，孙策实力还较弱，而曹操、吕布都是拥有一州的大军阀，当然要从长计议。
　　吕蒙发言道：“陈登募集军队，要北上下邳配合曹操，正是我军夺取广陵之时。”
　　刘晔开口道：“明公之意非广陵一郡，而是吕布兵马，扬州水网密布，少骑士，吕布多并州兵，娴熟弓马，可为明公前驱中原，更有骁将高顺、成廉、张辽等人可得。”
　　程普面露不快：“我等转战南北，曾随张车骑于凉州讨北宫伯玉，何曾疏于弓马？”说起来程普是幽州右北平人，身经百战。
　　周瑜赶忙打圆场：“程公息怒，子扬之意只是徐州之人堪为所用罢了。”
　　王朗最终镇场子：“我欲向朝廷表伯符为讨逆将军领徐州刺史，德谋为荡寇中郎将领广陵太守，与曹操共讨吕布。”
　　太史慈问道：“若是曹操不应？”
　　王朗微笑道：“曹孟德不怕我与河北袁本初共清君侧吗？”
　　建安三年，布复叛为术，遣高顺攻刘备于沛，破之。操遣夏侯惇救备，为顺所败。操自征布，至其城下，遗布书，为陈祸福。布欲降，陈宫等自以负罪深，阻其计。布求救于帝。帝素与不善，然不可违天子令，以讨布为名，出兵救布。
　　——《吴书·太祖文帝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