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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的身影慢慢在月光下显现出来,一袭紫袍,白眉善目,体态微微发福,面带笑容,像极了画像中的弥勒佛。
只见他笑眯眯的,手提佛珠,走到众人面前,不过一会儿,又见十几个身穿黄袍的僧人和青衣道士走了上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云尘子师兄。”那紫衫和尚双手合十,向云尘子行了一礼,云尘子也单掌一竖回了一礼。
冉玄之觉得这和尚略略眼熟,便问道:“不知可是云湖大师?”
那和尚面目慈祥地望了一眼冉玄之,笑道:“正是老衲,冉檀越,十年不见居然还记得老衲?”
冉玄之脸色肃然,道:“大师当初搭救家师,晚辈感激莫名。”
云湖摆了摆手,道:“陈年旧事罢了,倒是今日之事,不知冉檀越要如何解释?”
冉玄之道:“大师聪慧,莫非谁是谁非还看不出来?只是不知大师可否帮我等把这铁笼打开。”
云湖哈哈大笑,对云尘子说道:“掌门师兄,不妨把他们这扇铁笼打开?”
云尘子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方才道:“云湖师弟,这似有不妥?”
云湖呵呵一笑,道:“这有何不可,有我玄空阁如此多弟子再加上你我二人,他们如何逃的掉?”
云尘子眉头紧锁,过了一会儿忽然一声清啸,而后长袖一挥,左手捏了个兰花诀,右手骈指如剑,猛地向拓拔鹰三人点去。
这招隔空点穴的武功在武林中本稀松平常,但玄空阁玄派武功向来以“逍遥”二字为武学定理,因而这套武功在云尘子手中使出竟是化腐朽为神奇,有飘飘逸仙的飞逸灵动之感。
且听得咻咻咻三声破空之声,拓拔鹰三人靠在墙上的身躯一震,软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随后云尘子袖袍无风自鼓,右手屈指一弹,使出弹指神通的高深内力,只见那石墙竟然震了震,中间一些青石砖竟微微地凹了下去,如同坑洼般,这一指之力竟致如此!
突然听得轰隆一声,铁笼周围地面突起,把铁笼缓缓升起。
“气聚丹田,震方位连发两道劈空掌!”云尘子手捏兰花指诀,凌虚一指,大声道。
冉玄之闻言,双掌一翻,连向震方位连发两道劈空掌,飒飒的破空声响起,只见那铁笼果然向着震方位倒飞而去,砸在墙上哐啷一声,随后嘭的一声横砸在地上。
冉玄之和辛剑秋向云尘子深深一揖,道:“多谢师叔。”
不曾想云尘子冷哼一声,道:“这塔顶铁笼乃是我玄空阁不传之密,是谁启发的,他们吗?”语罢,明亮敏锐的目光望拓拔鹰三人身上一扫,不怒自威。
冉玄之欠了欠身,道:“师叔明鉴,小侄今夜之所以造访贵塔,乃是这鬼面吴森四人之邀,他们设伏于此,且杀戮贵派弟子,于石墙刻血书诬陷晚辈,这铁笼也是他们开启的机关。”
云尘子闻言皱了皱眉,道:“什么血书,莫非是......”
语罢,目光转向墙上的那片血迹。
冉玄之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书。”
云尘子走到那墙壁面前,只见血光森森,十六大字刻在墙上竟是骨劲通达,飞巧灵动,显然笔力功力皆达至高境界。
云尘子沉吟半晌,忽道:“云湖师弟,你书法造诣比我深厚,不如你来判定下这血书是否为冉师侄所书。”
云湖吟了声佛号,走到血书面前,眯了眯眼,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呵呵笑道:“这仿字者的功力可谓炉火纯青,这字确与玄之的字一般无二,不过这落笔和收笔之处的风骨和神韵终究是仿不过来的。”
而后转身望向了拓拔鹰,道:“早闻拓拔檀越一手天鹰爪独步武林,这血书篆刻笔力通达,力道可谓炉火纯青,精进刚猛,但玄之功力虽偏阳刚,却是短于指力,想必这血书当是拓拔檀越所作?”
拓拔鹰被点了穴,呜呜做声不得,云尘子轻指一弹,顿时解了他哑穴。
拓拔鹰气咻咻地喘了几口气,大叫道:“呸呸呸,这世上精通指力之人可只有我一人?你这老秃驴莫要血口喷人!你怎不说是冉玄之这狗贼派人诬陷于我?”
站在后面的玄空阁弟子听他如此侮辱云湖,也大骂了拓拔鹰,但这些沙门或是玄门弟子平日修习的都是道典佛经,哪懂什么骂人的粗口脏话?骂出口的都是什么无礼,岂有此理之类的言语,最激烈不过一句无耻,有些弟子则是像柿子般涨红了脸却也憋不出半字脏话,显得颇为滑稽可笑。
云湖面色如常,依旧挂着几分笑意,不见半分怒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拓拔檀越所习之天鹰爪乃是天山派十绝技之一,功力分九重,我虽不知研习之法,但自问平生所遇使天鹰爪的高手亦不少,这天鹰爪练至最高三成时,手骨寸指会发生扭曲变形,以达蓄发自如,精进勇猛的地步,不知老衲说的是也不是?”
拓拔鹰脸色铁青,心里微微发虚但仍吃吃地回了一句道:“哼?是与不是又如何?”
云湖微微一笑,手指向那墙上血书道:“方才老衲说这收笔起笔意韵不像,除了本身非同一人书写外,还在这起笔处有些许浅痕凹凸,只有如老衲所说练天鹰爪练到如此炉火纯青之时方才有此痕迹,拓拔檀越,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什么?”
岂料拓拔鹰嘿然一笑,道:“这里论资质辈份,当然你说一是一,还有谁会质疑你?嘿嘿,我只有乖乖认罪啦!哼哼!老子平生最恶心的,便是像老和尚你这等人。”
此言一出,像是往水面扔了颗巨石,记起了一片玄空阁弟子叫骂的嘈杂声。
云湖只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手指转了转手上紫檀佛珠,叹道:“执迷不悟!执迷不悟!拓拔檀越,苦海无涯,这世间仇仇恨恨皆入过耳云烟,我佛慈悲,众生何苦看不破这如梦泡影?”
拓拔鹰脸上依旧挂着不屑,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冉玄之听了云湖那番话,目光刹那间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也是在这塔顶,那个叫恒智的和尚也曾抚着他的头,对他说了一句偈语。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如露亦如电.......”
“如露亦如电.......”
冉玄之的内心无声地呐喊着,仿佛有一层火热,要突破深心处的坚冰喷涌而出!
“呃.....啊啊啊!”
冉玄之忽然跪在地上,双手抱头,表情痛苦,他只觉得脑袋仿佛要撕裂开来,身体深处有着莫名寒气缓缓流动,使得他浑身颤抖。
“师兄,你怎么了?”辛剑秋见状立刻扑了上去,双手抢过冉玄之的手腕一把,只觉得他当前内息混乱无比,当下不定,不过也当即默运玄功,双掌抵在冉玄之背心上,一股精纯的内力立刻沿着背部的大椎穴输进冉玄之体内。
云湖和云尘子见状也是当即上前,云尘子飘然若仙,只见大袖一挥,手上拂尘当即封住了冉玄之身上三十二处大穴,止住冉玄之内力的乱窜,而云湖则是使出了佛门一指禅的武功,食指如木,点在冉玄之头顶的百会穴上,当即也是一股雄浑的佛门内力涌进了冉玄之的经脉之中。
辛剑秋双掌渗出丝丝白气如蒸,忽然觉得冉玄之体内竟有股莫名真气与他输进去的内力相冲,心中大奇。
“师兄自小与我所练的都是纯正的阳明内经心法,功力相和,怎会有如此陌生真气在师兄体内,还与我内力相互排斥?”
而云湖内力之深厚远胜辛剑秋,感知自然更加灵敏,他长眉紧锁,因为他也接触到那莫名真气,而且那真气竟让他有熟悉之感,竟似玄空阁空派的佛门真气,他心中也有如重重迷雾笼罩一般。
“奇!这冉玄之体内怎会有我空派的佛门真气存在,嗯,好像还颇为精纯。”
云湖想着想着,沉下心来又多增了几分内力,额头不由得沁出丝丝冷汗。
忽然,云湖只觉食指一烫,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是恒智师叔的真气!”
“呃.......”这时,冉玄之紧紧皱着的额头忽然松了下来,双手结印,默运玄功,努力地调节了自己紊乱的气息。
辛剑秋见状,缓缓收掌,以防冉玄之内息再次紊乱,但心中仍对那股陌生真气惊奇不已。
“看来这十年师兄也是颇有奇遇,嗯,待回去我得问问师兄。”
而云湖却不收手,反而已掌代指,几乎是一只手掌都贴在冉玄之天灵盖上。
辛剑秋大奇,问道:“云湖大师这是做甚?我师兄明明......”
云湖忽然对他使了个眼色,辛剑秋心想:“嗯?莫非云湖大师也发现那股异常的真气,他内力比我身后的多,也许能探知一二。”
冉玄之也察觉到了云湖所为,微微皱眉,突然深吸一气,气凝丹田。
云湖忽然觉得手掌仿佛被针刺了一般,噫了一声,下意识地收了掌。
再看冉玄之,方才盘坐时半弯的腰躯已然挺直,双目一睁,一口浊气当即吐了出来。
“吁......”
“师兄,你没事了?”辛剑秋大喜,一个箭步闪了上去,问道。
冉玄之脸色微微浮白,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没事......”
远处的拓拔鹰见到冉玄之如此,不由得狰狞一笑,笑容冰冷。
冉玄之抬头望向云湖,想要站起,身子却不稳,差点又摔下来,辛剑秋连忙上前扶住他,只见他目光闪烁,向云湖作了一揖,道:“方才多谢师叔护助。”
云湖双手合十,吟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小事不足挂齿。”
等冉玄之转过身去,云湖不由得望了望方才向冉玄之体内输入内力的那只右手,那如针刺般的淡淡刺痛感仍然萦绕在掌心中,同时带着丝丝寒意。
云湖皱了皱眉,望向了冉玄之的背影,心中好似一团乱麻,找不到丝毫头绪。
“刚刚玄之体内涌出如此强的寒气是怎么回事?还有恒智师叔的真气,这冉玄之还身兼如此精纯的佛门狮子吼功法,莫非......莫非十年前恒智师叔之死不是冉玄之所为,而是另有隐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