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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泠泠,悬空塔的塔顶有如云间寒玉一般,微碧的琉璃砖在丝丝云雾间散发着淡淡荧光,几分朦胧,几分迷离。
顶层上,气氛如死水般沉静,那灰衫的马面男子却是气定神闲的倒了一杯酒,道:“你来了?”
冉玄之微眯双眼,道:“我来了。”
这时,听的一声娇笑,音如丝竹,沁人骨髓,一双如玉素手接过了灰袍人的酒杯,款款走到两人面前,把酒杯递到了冉玄之面前,柔声道:“久闻公子大名,不知奴家可否敬公子一杯薄酒?”
冉玄之从未见过这么迷人的眸子。
那双剪水般的双眸如一潭春水,顾盼流连间,也不知融化了多少男人的心?
冉玄之看得出,那酒杯里的酒是上等的女儿红,但他确信,没有任何一种酒能比眼前的女子更醉人心脾。
这是一个美的毫无瑕疵的女人。
冉玄之微微退了一步,道:“我从不喝女人给我的酒。”
那女子盈盈一笑,身子轻移,如临水照花,大而媚的眼睛望向了辛剑秋。
“都说你们是师兄弟,这性情真是大大不同。”
“哦?”冉玄之挑了挑眉,望向了辛剑秋。
后者的眼角跳了跳。
“你的这位师弟,我每次敬他酒他都是来者不拒呢。”
冉玄之淡淡一笑,道:“他跟我相反,女人给的酒,他从不拒绝。”
女子格格一笑,一甩长袖,那淡红色的酒浆已入了那娇艳欲滴的檀口中。
忽然,冉玄之和辛剑秋只觉眼前好似有烈火燃烧,那女子的红绸长袖已经向他们挥去,势如疾风。
两人反应极快,就那一瞬间,双脚并行,倒踩七星步,眼看躲过着雷霆一击。
可那长袖却如被大风吹拂的火焰,向他们蔓延而来,一时间锁住了他们东南西北四方位,封住了他们的退路。
寒芒闪过,剑已出鞘!
只听得呛啷一声,那双长袖已化作无数殷红,飘散在半空四周。
但这时,一双修长的手掌忽然在漫天殷红中现了出来,如烈火中绽放的百合。
掌风凛然,只听得嗖!嗖!嗖!不过一瞬,竟是攻出了三招!
那掌风极为怪异,如风清云淡般绵软,却是重重叠叠,半空一折,一道掌风散作两道,招中藏招!如清波芙蕖,浮向了两人的人中,檀中,太阳三大穴,当真是招招致命。
冉玄之冷哼一声,身形一动,一式“浮光掠影”,掌风掠过时,已然是一道残影,化作一道寒芒,向那女子击去。
辛剑秋则是长袖一挥,化开了打向太阳穴的那一掌,又唰唰地打出了两道劈空掌,力道雄劲,卷起猎猎风声。
两掌相击,震荡起了重重气浪,将塔顶的风铃卷的铛铛作响。
那看似如绵般软弱的掌风竟藏着如斯力道!
再看那冉玄之,一点寒芒先到,手腕轻抖,散作无数剑花,将那女子重重笼罩。
但那女子身法极其高明,左脚轻提,柳腰一让,躲过先去几招,双袖一挥,冉玄之只觉得面门忽有一阵香风拂过,定睛一看,只见盈盈的水波和娇媚如花的笑靥,神情一恍,那女子身如游龙轻婉,躲开了所有剑芒,掌风一振,三道劈空掌已是迎面打来。
辛剑秋见状大喝一声道:“师兄小心!”身形一动,举剑向那女子刺去。
冉玄之回过神来,使出一式“龙翔凤舞”的身法一避,不曾想那女子掌速如风,冉玄之左袖堪堪拂到那掌风,只听得“呲”一声,已是化作齑粉。
却看那辛剑秋头也不回,手中一道秋水出匣,凌厉的剑芒将四周映耀的有如白昼!
那女子微微一笑,那双剪水双瞳对上了辛剑秋。
那双眸子带着三分愁,七分媚似带着重重哀怨,又似带着脉脉情意,只要是男人,看到这双眸子,能不动心?
辛剑秋终是呼吸一滞,一咬牙闭了双眼,一剑刺去。
但只要是快剑,剑势若顿了哪怕一瞬,也会有破绽。
那剑尖已夹在女子如葱的玉指间。
辛剑秋一手快剑,不知多少好手败在手下,而现在,竟败在一个女人的眼睛上。
一个漂亮女人,特别是带着漂亮眼睛的女人,是多么可怕。
辛剑秋睁开了眼,又望见那如花笑靥,但握住剑柄的手心却满是湿腻。
刚刚只要在剑被她夹住那瞬间,那女子只要打上一掌,以她刚才显出的功力,辛剑秋只怕不死也要重伤。
辛剑秋深吸一气,道:“云雨欢,你为什么不出手?”
云雨欢如玉的脸颊忽然抹上了几分飞红。
她媚声道:“我不舍得。”
辛剑秋一怔,只觉得脸有点发烫。
云雨欢忽然笑了,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她松开了手,辛剑秋手腕一抖,那把剑已经回到了剑鞘中。
她格格一笑,道:“你还是这般自作多情,天下间有什么样的男人我没碰过,怎会为了你一人饶你性命,若被那些官人们知晓,岂不伤心绝顶?”
声音如出谷黄莺,但那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冉玄之这时走了过来,和辛剑秋并肩,他望了一眼云雨欢,道:“姑娘的洛神掌天下无双,冉某佩服,却不知姑娘与我们有何过节,要与这几个声名狼藉的贼人一起算计我们师兄弟。”
“小贼!你说谁?”那独臂老人双眸精光电射,厉声喝道。
那驼背老人也是脸色阴沉,却不说话,灰衫男子则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
云雨欢娇笑道:“我不过二十年华,你当年出走塞外我也不过十岁,你与我自然不会有过节。”
随后她移过眼光,望向辛剑秋,笑道:“你这师弟我与他也只不过行过男女之事,我疼他还来不及,又怎会有什么过节?”
辛剑秋脸颊微红,冉玄之却是挑了挑眉,正欲追问,云雨欢望了他一眼,继续道:“你们自然与我无过节,但你们师父有!”
“哦?”
“我师父当年欢喜那阳明子,苦苦求觅,谁知那老贼不知好歹!”
辛剑秋和冉玄之闻言,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
辛剑秋戳指大骂道:“住口,我师父的清名也是你这娼人能污辱的?”
云雨欢柳眉一拧,冷笑道:“不错,我是个下贱的红倌人,不过你辛大公子当初与我求欢时也不过与常人无异,你何来的脸面斥责我?”
辛剑秋一时语塞,云雨欢继续道:“我师父就因追求那老贼不得,最后相思成疾,郁郁而终,哼,你们说,这等所谓清高,却是薄情寡义之人,我该不该恨?”
说到这时,她双眉倒竖,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冉玄之淡声道:“这事不过是你师父雨花仙一厢情愿罢了,与我师父何干?”
云雨欢冷哼一声,不过随即脸色却是柔和下来,盈盈一笑,道:“还有呢,我们三人皆是受人之托,要给你交代些事情。”
“哦?三人?”冉玄之眉毛一挑,眼光扫向了旁边石桌上那三人。
云雨欢伸手指了指那驼背老人,道:“桓官人是自己有过节像和你们了断。”
闻言,那驼背老人阴翳的目光死死盯着两人。
冉玄之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道:“那不知托你们来跟我交代事情的人是谁?我可否打听一二?还有......”
冉玄之指了指石梯的方向,道:“你们杀这些和尚,用意何在?”
云雨欢微微一笑,道:“你问问题问的太急了,这样可不招女孩子喜欢。”
冉玄之冷笑道:“我也从没想要被女人喜欢。”
云雨欢“咕”地笑了一声,道:“你果真是个怪人,嗯,要我们过来那个人常常提起你,不过嘛......”
云雨欢突然朝冉玄之吐了吐舌头,笑道:“他是谁我可不能告诉你。”
冉玄之耸了耸肩,道:“天下之大,想杀我又有本事请到你们来的人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是谁,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们今天杀这些和尚想要做什么,栽赃吗?”
云雨欢目光闪动,正欲说话,那灰衫男子却先开口道:“冉兄弟实在是心思缜密,我们杀这些和尚确实是要栽赃。”
那灰衫男子长脸马面,样貌平平,但嗓音却是富有磁性。
冉玄之道:“阁下是鬼面吴森?”
“在下正是,不知仁兄如何认出我来。”
冉玄之忽然从袖中掏出支袖箭,箭尖呈三角状,箭上光泽亮而不散,显然是上等精铁而铸。
冉玄之右手一挥,那袖箭顿时化作残影向吴森飞去。
下一刻,那支袖箭稳稳地躺在了吴森的手掌上。
“这手寒鸦箭的功夫这江湖上除了你还能有谁能使出?”
吴森淡笑道:“多谢夸奖。”
冉玄之道:“不过你这栽赃的手段有点低下,只杀了人你怎么让玄空阁相信是我杀的?”
吴森笑道:“那你当年是怎样被人栽赃的?”
冉玄之冷笑道:“你有这本事?”
吴森摇了摇头,道:“我当然没有,所以也只能使些旁门左道。”
话语刚落,左手向那青石砖墙屈指一弹,只见上面淅沥沥地落下了一层泥灰。
只见墙上一片阴森的暗红,竟然是人血写成的字,上面写道:“十年旧怨,今日得报,玄门空之,两不相欠。”
冉玄之瞳孔和心都缩了缩。
“好文采!好文采!”辛剑秋忽然抚掌大笑起来。
他走到石墙面前,才发现,那些字是先被刻在墙上,才以血书之,这样就算被破坏,也会留下蛛丝马迹,难以抹杀。
那石墙是青石垒成,极其坚固,那行书体字遒劲有力,入石三分,竟与冉玄之平日字迹一般无二,这刻字之人功力笔法之深,实是深不可测。
不过辛剑秋眼珠一转,偏过头去,对着那独臂老人笑道:“老儿,这字是你用你那鸡爪爪上去的?不错啊!”
“你说什么?”那独臂老人突然暴起,拼指成爪,一式“鹰击长空”势若雷霆,向辛剑秋击去。
辛剑秋眼疾手快,身子一侧,躲开了一击,长袖微摆,向那独臂老人眉间刺去,剑尖仿佛洞穿了空气,听不见一丝一毫的风声,只有那凌冽的寒光闪耀。
独臂老人见状身子微退,右臂一挥,如抱婴儿,手掌一贴剑面,一招“荡”字诀,缓开了剑锋,掌劲一振,将剑反弹了回去。
那老人退了几步,寒声道:“好剑法!”
辛剑秋也后退了几步,脸色凝重了下来,心里暗暗叫好,道:“好一个天鹰爪。”
冉玄之也走了上来,望了独臂老人一眼,道:“拓拔鹰,你这手天鹰爪功力比起十年前果然是大增了。”
那叫拓拔鹰的老人不知为何,双眼突然变得猩红,他嘶声道:“小贼,快快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