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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风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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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云州,自申时起开始多起来的巡夜军士开始多了起来。
  自两个月前燕云王派遣大将桓阳盏伐燕以来,这边境的风声日紧,就连云州这种大城市也不例外。
  只见日间人声鼎沸的中心街头,现在已经是人影稀疏,没了生气。
  只闻得士兵甲胄摩擦之间的金铁之声,夜风萧萧,平添了让人胆战的肃杀。
  而在西街上,不见得半个人影,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寻到了这里。
  那带队的队长抹了抹脸,吐了口气,这是他带队巡查的最后一条街道。
  “大家都提起精神来,这是最后一条街了,训完后今晚我请大家吃酒!”
  “好!好!”听到有酒吃,士兵们顿时振奋起来。
  “这西街当初遭了血光之灾,听说死了好几百人呢,快十年了,竟连个鬼影都找不见,娘的,苦了我们,还得一间间的搜!”一个士兵低声跟同伴骂道。
  “咳!管他娘的,搜就是了,你说也是,好端端这燕云王打什么仗,累的我们也没好日子过。”
  “嗯,怎么有股怪味?”那个士兵嗅了嗅,伸手一摸,触手之处除了灰尘一片湿凉,他举起手一闻,顿时骇道:“血!血啊!”
  “血?哪里有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
  卞云楼顶楼之上,冉玄之和辛剑秋站在那里眺望着西街。
  一阵冷风吹来,将他们披着的长发吹的飘散,冉玄之眼睛微眯着,眼光中透着深邃和沧桑。
  “西街啊......”他喃声道,身子微颤,双手轻轻地拥紧了狐裘。
  因为他在念这三个字时,分明感觉到那深心处,骨子里,有晦涩的寒流涌动。
  “师兄故意留下血迹在西街,是想让全城戒备加紧,好让贼人不好脱身吧?”辛剑秋偏头望了一眼冉玄之,缓缓道。
  冉玄之微微点了点头。
  “贼人狡诈,以我们二人之力根本无法将其一网打尽,既然最近大魏与白奴交战,倒也不如借下官兵的手帮我们除掉一些麻烦。”
  辛剑秋也点了点头,道:“云州城还真是风云交际啊,很多平日不露首不露尾的人物都冒出来了。”
  冉玄之握紧了拳头。
  ......
  两人下到了三楼,这卞云楼共有四层楼,三层是天字阁,二层地字阁,一层人字阁。
  这天字阁的上等房又有九间,东方苍天,南方炎天,西方浩天,北方玄天,东北旻天,西北幽天,西南朱天,东南阳天,中央钧天,以九天的方位来命名,红檀木,紫珠帘,楼道上九尊香炉生紫烟,当真是浮华尽奢。
  两人的房间是处中的钧天房,辛剑秋手执钥匙,正要开门时,却听得一道清脆如珍珠落地的声音响起:“匕首兄,我们又见面了,哎呀呀,这可不是巧?”
  辛剑秋愕然回头,这声音除了赵玉枫还能有谁?
  果然,刚回过头来,两个身着白袍,羽扇纶巾的娇小“公子”便亭亭玉立在自己和冉玄之身后。
  “怎么是你们啊?”辛剑秋手扶着额头,一副头疼模样。
  “怎么不能是我们?”赵玉枫扁了扁嘴,道:“当真以为自己值几个钱么?要不是因为你帮了我们,我欠你人情,我才懒得管你!”
  说到一般,她忽然想起辛剑秋早上的执手大笑,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入手处一片温凉,不由得粉颊微红。
  “你帮我们付了房钱?”
  赵玉枫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我找了酒家掌事问了,你们预订了五天的房钱但只交了定金,我已经帮你付清了,安啦,我们就住在苍天房,你们隔壁。”
  说完之后微微一笑,露出浅浅梨涡,一点朱红绽唇间,说不尽的清纯可爱。
  辛剑秋顿时头大起来,他本来只想吃一下赵玉枫的豆腐,没想到她还赖上了?
  他摇摇头,刚想说你这丫头,但想起对方毕竟是男扮女装,也不知什么身份,只得呐呐道:“哦,真是多谢赵小兄弟,时辰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屋歇着吧。”
  说完做了个揖,赶紧打开了门锁,拉着冉玄之进了门,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哼,什么态度啊?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付房钱了!”赵玉枫银牙轻咬,气咻咻地道。
  然后,她一把抓起赵玉棣的手,恨恨道:“阿蕤,我们走!”却发现赵玉棣又跟早上一般呆立在原地,着了魔似的。
  赵玉枫满心疑惑,细细看去,见赵玉棣如雪般的双颊带着红晕,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如春水荡漾般柔和,那样子就如同一个怀春少女一般。
  赵玉枫心中惊疑不定,唤道:“阿蕤,阿蕤!”
  赵玉棣反应了过来,神情有些恍惚,道:“嗯?阿嫣,什么事?”
  “你还问我什么事啊?”赵玉枫摇了摇头,如葱玉指轻轻在赵玉棣光洁的额头上一弹,嗔道:“你刚刚呆什么劲?都戌时了,回屋沐浴睡觉!”
  ......
  钧天房,辛剑秋关上房门,深吐一气。
  “终于摆脱了这缠人的丫头。”
  不知为何,冉玄之居然笑了,嘴角微翘,道:“那也是你招惹的人家,怪不得别人。”
  辛剑秋恨恨地点了点头,拿起火石点燃了桌上的蜡烛,说道:“是是是......”说到一般,赫然发现桌上不知何时,竟多了张白色的纸盏。
  “师兄,有人找上门来了。”辛剑秋冷笑一声。
  冉玄之长眉微挑,接过了那张纸盏。
  那纸薄如蝉翼,丝滑如上等的丝绸一般,最诡异的,是那纸色洁白如霜,竟不见半分杂质,整张纸散发出淡淡的丁香香气。
  “知君苦找十年真相,明日子时悬空塔上设薄酒以备君,君武功盖世,必不为悬空塔之高耸却步,使我徒劳也。”
  冉玄之微微一笑,抽出了剑,拿起这张纸盏轻轻在剑上一抹。
  寒光凛冽,只见那张纸盏已断成两半,切口平整。
  ......
  苍天房内,赵玉枫跪坐在毛毯之上,身着月色长袍,洁白无瑕的额头上几丝水雾,长发及腰,粉面微红,显然刚刚沐浴完,手执书卷,缓缓地读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
  忽然,身旁不远处的珠帘卷起,也是一身月色长袍的赵玉棣款款走出。
  “阿嫣,我洗好了。”她轻声道,声音轻柔如丝,全无扮男子时的鼻音。
  赵玉枫完全入了神,只是哦了一声。
  “读什么呢?这么入神?”赵玉棣俏皮一笑,背着双手踱步到了赵玉枫身边。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思春啊?”赵玉棣娇声笑道,一把把赵玉枫手上的书卷夺了过去。
  在只有赵玉枫和她共处时,她竟是如此活泼,完全没有了日间时的忸怩害羞。
  “干什么?干什么?”赵玉枫大叫一声,起身便抓,但扑了个空。
  “笑你思春啊!”赵玉棣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拿着书卷在赵玉枫面前摇了摇,笑靥如花。
  赵玉枫俏脸一红,伸手夺过了书卷,笑骂道:“我哪有,我看是你才思春呢!”
  赵玉棣微微愕然,道:“我哪里有?”
  赵玉枫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伸出如葱玉指,在赵玉棣那精致挺翘的琼鼻上轻轻一捏。
  “你今天都两次对着那两个男子发呆了,你还说你没思春?”
  “我哪有?”赵玉棣小脸微微涨红。
  “好了!好了!我们都没有!”赵玉枫拿出一条红色小绳微微卷好那卷书卷,笑道。
  “唉!”赵玉棣忽地幽幽一叹。
  “怎么了?”赵玉枫奇怪道。
  赵玉棣有点哽咽地道:“我想念母妃了。”
  赵玉枫闻言,微微低头,柳眉微皱,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她望向了那有如白玉盘般皎洁的月儿,站起了身。
  “月是故乡明,我们出来,也有些时日了,不知父亲母亲现在如何呢?”说着说着两人想起男扮女装后闯荡江湖的种种,不由得掉了泪,如断链的珍珠落了下来,皎洁而晶莹。
  “阿嫣,你说我们这般出来闯荡江湖真的好么?”赵玉棣觉得心底空荡荡的,有些发虚。
  她现在已经感到一丝后悔,全无了刚出来时的兴奋期待。
  “嗯,出来都出来了,现在回去也不是个事啊,若不帮师父找到那个紫阳真人,咳,也无法跟我的父亲母亲,还有你母妃交代,双手空空,只会招来臭骂!”
  赵玉棣点了点头,但又双眉微蹙,道:“但毕竟我们这件事是瞒着师父去做的,前因后果我们全然不知,真的好么?”
  “我的长公主殿下!”赵玉枫哀声一叹,双手扶上了赵玉棣的双肩。
  她双眼盯着赵玉棣,道:“既然我们出来了,那么就是箭在弦上,而且你我亲眼看见了,师父对着那个紫阳真人写的信哭着,还说什么‘你在哪里’,不是么,你担心什么,万事有我!”
  “万事有你才糟呢!而且其实你只是想逃出来,帮师父找人只是借口!”赵玉棣心里嘀咕道,不过她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赵玉枫打了个哈欠,上前去要把烛火熄灭,道:“睡吧睡吧,天色不早了,嗯,今天这么多事实在太累了。”
  赵玉棣点了点头,也打了个哈欠,走到床帷边上。
  灯灭了,偌大的房间一片黑暗。
  月华如水,照着赵玉棣那略显单薄的身影,窗外风萧萧,吹拂地屋檐下那些流苏坠摇啊摇的,平添了几分寒意。
  赵玉棣躺了下来,盖了被子,闭上眼睛,却看到一道温柔的身影,萦绕着她,但她只看到那人轮廓,却看不到五官,只见那笑容如三月暖阳一般,似要把她的心给融化。
  她笑的很甜,双眼眯成了弯弯月牙,格外动人。
  “玄之哥哥......”她呓声道,声音无比地柔和。
  ......
  钧天房,冉玄之站在楼台上,任那冷风萧萧,他屹然不动,白衣飘飘,如刀削般的脸庞透着一股凌厉和沧桑。
  他偏过头去,望着苍天房的方向,竟是微微一笑,和煦的仿佛把这漫天冷意都融化了。
  “蕤妹......”他喃喃道,语调轻柔而温暖。
  冷月何泠泠?寒风何萧萧?
  但不管外面的风如何寒冷,人心总是软的,血总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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