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顺天城

　　当一只大手将历史的大车强行扭转到另一条道路时，一个新的帝国从东方辉煌起来，这便是白圭改革后的新生大明。
　　而大明帝国最宏伟、最辉煌的城市，帝国的都城，即为顺天。
　　以老顺天的内外城，整个顺天分为四大区划——
　　以居住华族贵胄、皇亲国戚为主的皇城与宫城；
　　以老京城为基础的老城区上城；
　　以天坛所在外城为基础、依靠列车站起家的新商业区下城；
　　顺天城外所建的、供外地人居住的新城区外城。
　　老顺天起码有近一百万的人口。而如果加上外城那一大片，少说有二百万。
　　坐了三天的列车，沈钟和洪升终于在正午时分，到达了顺天下城车站。
　　“见过这样风景吗？”洪升问道。
　　沈钟没说话，他已经被这种景色惊呆了。来之前，他只觉得酒泉因为七重楼而奇妙，怎么会有一栋那样高、那样奇妙的楼阁呢？
　　现在他发觉，好像全顺天全是这样的楼。酒泉不过是大明众多城市里的小小一个，只是多了些边城的繁华罢了。
　　“大中午的了，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沈钟问道。
　　“不急，这里是列车站，东西又贵又不好吃。”洪升摇摇头。“也就是给外地人吃的，盯准了人傻钱多。”
　　从人肩相摩的列车站挤出去了，面对的就是顺天第一商业街——皇坛路。这条大路东西走向，临近天坛和先农坛。由于列车站设址于此，一条巨大的商业街便随之建立起来——从钱庄到货市，再到五花八门的大小娱乐场所、商会会馆，一应俱全。
　　而这条道路也采用了像上城主干路那样的装修风格：石板铺地，周荫绿树，纵宽五十米，横跨下城崇南坊到白抵坊。
　　“这么多楼阁……”沈钟一个一个指着。“哪有食荤酒店呢？”
　　“这里都是啊！”洪升笑到。“你可稳重点啊，别给吓着了，这才是个大商业街而已，别给外人笑话了……”
　　不过，事实证明洪升的疑虑是多余的。道路太宽太广，还有机车穿行，路人都在忙自己的事，跟自己的人说话，不太注意得到沈钟两人。
　　“就这家！”
　　沈钟和洪升进了一家馆子，一荤一菜一汤。
　　“你对顺天了解多少？”洪升问道。“七重楼的神机博士们，有没有跟你说过顺天？”
　　“说过，三句话不离顺天！”沈钟放下汤，说到。“说什么天下之都啊，万国之国啊……哦对了，还提到一个叫白圭的人，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洪升兴奋地说到。“苍狼卫哪来的机车？酒泉哪来的七重楼？还有顺天哪来的这么繁华？这些，都是原来白圭大学生建的！”
　　“可你说，他只是一个大学士……”
　　“之前白圭当了十几年的内阁首辅，干了十几年的大好事！”洪升说到。“平辽阳，定西北，征爪哇，造神机，建五城十二楼，辅弼圣主，国殷民富，岁无饥民……”
　　大串的溢美之词，沈钟不太感兴趣。总之，沈钟理解了，白圭功高盖世，都能烧香祭拜了。
　　“那他为什么要退位大学士呢？”沈钟不解。
　　“他从来没退位过。”洪升说到。“于他而言，没有退居一说。现在整个朝廷，东厂西厂都被裁撤了，连司礼监的太监都不敢骂白圭一句不好。皇上已经把大权交给白圭，还有他的徒弟，皇上……”
　　“……皇上呢？”
　　洪升压低声音，说到：“跟没有一样，只是自己占着地，自供衣食罢了。现在奏章和上疏，全都给白圭！”
　　“那白圭的徒弟是谁？”沈钟也意识到了他们在聊不好的话题，也压低了声音。
　　“玄扈贵人，姓徐。”洪升说。“玄扈贵人的真名从来不公开，也没人知道。据说，就是玄扈贵人一直让大明免于饥荒……”
　　吃过了饭，两个人找地方住了店。
　　“在顺天上下城里住店，最好找那种不要路引和验券的客馆。”洪升临走之前，给沈钟叮嘱道。“那是户部开的，不是那种野客栈……”
　　说完，洪升给客馆付了钱款，道别了沈钟。一扭身，拦住了一辆在路上跑机车的车夫——
　　“大人，您哪去？”
　　“内阁能去吗？”洪升丝毫不摆架子地问到。
　　“一贯，拉您过去吗？”
　　“走吧。”
　　洪升坐上了机车，垮了半个老城，到了一大排中央官署前。
　　上下城之间的那一道城墙，已经拆了，只剩下三个城门。
　　中央官署的建筑已经经过了翻修，比原来的气派的多。白圭权重，内阁尤其气派，底层一个四层楼的四方基座，上面则是一个类似祈年殿那样的三层圆楼。
　　在最顶上有一个天井，直通圆楼部分的一楼——总五楼，中间有个像大水池，就像四合院的大水缸和罗马式建筑的天井水池一样，水池联通整个城市的地下水系统。
　　池子里，养着一黑一白两条大鲤鱼，上面飘着荷花，下面垫着泥土。
　　走上总六楼，即圆楼二层的一间大屋，只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老人，正在桌子上翻阅一本书——
　　【《欧陆风云4》破局范例】
　　洪升不知道这是什么书，他也不想多问。
　　“哦，洪升，来了？”白圭看到有人来了，马上把书合上，放到一边。
　　“你弟弟的事情，兵部尚书已经给我说了，我再到皇上那边报一下，也过不了一个月吧，洪云就能调回京师了。”
　　“谢过大人。”洪升些到。“那还有我侄子……”
　　白圭摆手，说到：“你放心吧！我会让你侄子过文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