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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虎魄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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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天眼者,上看九天庭,下查阴幽冥。远观千山外,近审辩凡圣。回视过往数千载,前望未来有三生。凝目看穿城山后,怒瞪金光射魔精。
  天眼是五眼中威力最强的,但想要练成、练全,却也是五眼中最难的。这三界之中,要属二郎神的天眼最强。而闻太师、千里眼等神仙的天眼,却各有偏重,未能完全发挥威力。
  而地眼者,寻龙点穴何须劳神?风雨雷电皆为我用。山川河流尽收眼底,祸福吉凶一看便明。
  其实凡人苦习风水术,就是在追求这种境界,但这种境界同样不太可能达到。可人的灵性太高,有的人生具地眼的根基、再通过苦练,可以无限接近这种境界。像唐朝袁天罡,就练成了地眼。
  再说神眼,能看三界众生,识元神仙灵。观天机凡数,辨慧根异能。绝大多数的天神,都有神眼,但活着却成不了神,死了还得被天庭任用才能成神,所以也是得来不易。
  至于人眼,识忠奸,辨伪真,感为难,降兽禽。这描述起来很简单,但从古至今,就说识忠奸、辨伪真,又有多少人能达到?而一双眼睛,连飞禽走兽都能降伏,恶人见了,自然胆战心寒。宋朝有个包拯,就练成了人眼。
  姜太公最后讲的才是鬼眼。那鬼眼者,识阴阳、辨鬼魂,醉观阴曹、醒视凡尘。笑看善灵、冤魂,添其福。怒视厉鬼、凶魂,减其术。
  “我这也就是先跟你简单说说,你要去找五眼,我让你先有个概念。”姜太公捋着胡子说。
  “您这还‘简单’说说?”
  “那当然。就说鬼眼,很多人生来就能看见鬼魂,在经过勤学苦练,要做到醉观阴曹、醒视凡尘并不难,但这有什么用?那后面两句才是重点,而这是练不出来的,需要特殊方法激活。”姜太公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了陆雨驰,“我把五眼都写在这本书里了,你下山后细看不迟。”
  “《五眼说明书》?这个书名儿还真贴切。”其实姜太公就是不说,陆雨驰接过了这本一只都手握不住的——那么厚的书,也是准备下了山、再细看。
  见陆雨驰收好了书,姜太公又说:“刚才跟你说了,人的灵性太高,我让你下山找的——就是人的五眼。他们未必就已经练成了五眼,所以你不但要找到他们、还得帮他们练成。”
  “太公,既然这么麻烦——还得帮他们练成,那咱们干吗非得找他们?三界中那么多仙佛神圣、能人异士,非得靠他们打败那个偷走虎魄的人?”
  “仙佛神圣、能人异士?哼,现在凡间都乱成什么样了?凡人和妖精厮杀愈演愈烈,你看看有人管吗?天庭有些神位空缺,有些天神名不符实、德不配位,急需补充、更替。可老的不愿让贤,少的又想争位,他们自己还乱着呢。再说了,这虎魄是上古神兵、是蚩尤的兵器,你以为那么好对付的?
  我让你下山去找人的五眼,一来是要挽救凡间,二来是要锻炼那五个人,让他们将来可以补充天庭神位。我刚才说了,这五眼是三界五仙中把眼练到了极致的,只有他们上位为神,才能让这三界众生都心服口服。聚五眼,可翻天!这可是件大事,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陆雨驰听了姜太公口中的“可翻天”三个字,才渐渐有了沉重感。姜太公可不是一般的凡人,虽然没有神位、却管着众神,口中断然不会像普通凡人一样——把“逆天”、“翻天”挂在嘴边。
  姜太公说的这些,已经让陆雨驰感觉沉重了,但其实他还没有把要找五眼的全部原因都告诉陆雨驰。
  他昨天在山下时就目的了一起命案,当时就怀疑是自家收藏的上古神兵虎魄所为,但他却没有告诉一旁的玄玄子张三丰。这不是顾及自己的颜面,而是顾及上古战神、华夏图腾蚩尤的颜面。因为他知道,要偷走虎魄容易,但要驾驭虎魄——不是谁都可以……
  “太公啊,您……您知道到底是谁偷……偷走虎魄的吗?”陆雨驰最后几个字,明显说得很心虚。
  “我不用知道他是谁,我知道虎魄的威力就行了。”姜太公见陆雨驰这般模样,转而笑说,“可你也别那么大压力,心虚怎么能做成事?我先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虎魄。”
  说完,姜太公口中念咒、手上掐指,接着左手随意一弹,一道红光从指尖射出,射中了他右手中的遥控器上,接着亭中一块屏幕亮了起来。
  陆雨驰不禁笑了出来,其实他明白——姜太公这人虽然一贯是不怎么严肃,但是此时的举动,却是为了逗自己一笑、让自己可以轻松一些。
  不然以姜太公的本事,真想做法击中遥控器,也不用先念什么咒了。再说现在都2222年了,便是凡间的科技,已经可以通过意念感应器,来控制家用电器,根本无需动手。
  屏幕上出现了凡间的场景,那场景陆雨驰看着有些眼熟,起码肯定不是在阳谷,倒像津门沽上——那个他两百多年前出生、成长的地方。
  画面里像是早上的场景,来往行人、车辆都很多,其中三个人结伴而行、有说有笑,一些妖精则站在路旁吃着煎饼果子,看起来没想与人类为敌。
  突然一声剧烈而夸张的虎啸声传来,不但行人、连妖精都吓得瑟瑟发抖。普通的猛虎怒啸,都堪比八缸发动机了,而这一声更是猛烈数倍。无论人、还是动物所化的妖精,有些恐惧是刻在基因里的。这种恐惧给人的第一反应都顾不上逃跑,而是直接腿软、寸步难移。
  当然,那虎啸过后,也没给人和妖精反应的时间。只见那三个行人凄惨的哀嚎着,也未见有何人、何物靠近他们,可他们的身体却已逐渐残缺、直至皮肉完全消失,化作一堆白骨、滴血未剩。
  那残缺的过程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猛兽吞食着,却根本看不到猛兽的样子,而看不见——更令人恐惧。不但是画面中的那些路人和妖精都吓傻了,就是此时的陆雨驰,也是不忍且不敢再看。饶是他这修炼两百多年、地府都走过一遭的人,也感觉空气凝固、时间骤停。
  “太公,这……这就是虎魄的威力?”
  姜太公关上了屏幕,说:“对,这就是虎魄,这也就是我让你找五眼的原因。那人道行如何暂且不论,连看都看不到他,谁又能对付他?而且那虎魄吞食的血肉越多,威力也就越强,所以必须要找到五眼。怎么样,看完了还敢下山吗?”
  “我……这有什么不敢的?就是玩儿嘛。”
  害怕归害怕,虽说陆雨驰平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也知道什么叫做正义、什么叫做必须。这也是当年关羽愿意传他两成神力,而姜太公也愿意收他为徒、并帮他重塑身躯的原因。刚才姜太公讲了五眼,就让他有了一份沉重感,此时见识了虎魄害人,他更有了一份使命感。
  姜太公了解自己这个徒弟,知道陆雨驰会有这种感觉,他笑了笑,说:“不错。行了,那就下山吧。”
  “啊?”
  “怎么了?”
  使命归使命,害怕终究还是存在的。陆雨驰一直以为姜太公让自己下山前,会先传给自己什么绝世神功、神兵利器,哪知姜太公跟自己嘚啵了半天五眼、又给自己看了一段“恐怖片”,就让自己下山了。
  他心说,太公,您这不按套路来啊?这不是实力坑徒弟嘛?这要是遇上了那人,别说看不见,就是看见了也未必打得过啊!
  “太公,您——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
  姜太公一拍额头,笑说:“你看我,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儿,忘了嘱咐你了。这事儿发生在天津,你的老家——你熟,所以你去最合适。可你下山只管找五眼,要是遇上了虎魄,那能跑就跑吧。”
  “完了?”
  “完了。”
  陆雨驰心说,这倒是,要是这样——自己确实是“完了”。他又问:“太公,别‘完了’啊,您是不是还忘了给我点儿什么?”
  “哦,对,其实我早就帮你想周全了,就是忘了给你了。”姜太公边说着,边变出一个包来、递给了陆雨驰。
  陆雨驰心说,“想周全了”——不给我,又有什么用?他急着翻看包里的东西,觉得应该是什么厉害的法宝,结果那包里面装的却是手机、信用卡、身份证、车钥匙。
  “不是,太公,这……”
  “你下了山,没有这些东西,就寸步难行。我对你好吧?后山那辆汽车也送给你了,在凡间游走方便。你运气真好,家传的功法精妙、又得关公抬爱,还有我这么个细心的师父。没有这些,你在凡间一天都活不了。”
  陆雨驰看着那张写着自己生辰年月的身份证,无奈地说:“有这些,我也够呛能活着。太公,这身份证是1985年的,这都2222年了,我拿着这玩意儿下山,不得让人当成妖怪抓起来啊?”
  姜太公干咳了几声,随手一挥,改了身份证上的日期,又略显尴尬地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行了,你走吧。”
  “太公,我下山能不能从神兵博物馆里带点儿什么?”陆雨驰心想,姜太公不传功、不赠宝,还是自己想辙吧。他又说,“您看我是找五眼,可万一遇上了虎魄,我手里也得有点儿家伙儿啊。我家传的天画神笔都丢了,我想——带着轩辕剑下山成吗?”
  “成啊!”
  陆雨驰实在没想到,这回姜太公这么痛快。
  “真的?”
  “愿意带、就带着,反正轩辕剑也没什么大用。”
  “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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