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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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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完成,返回途中。”兰打开可以避开信号搜索的专业通讯器编辑了信息发送出去。
  火焰铺盖了过来,修德的尸体将葬于此化为灰烬,没人知道他是先被杀死的再消亡于火焰,而且是被他最信任的亲信。
  “嗒嗒嗒。”兰踏着缓慢的步子,背朝着离开,脸上写着惆怅的神伤,不是对于死掉的修德的同情与悲伤而是对自己过往的告别。
  “嗒,嗒。”
  兰猛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的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是依靠防火服存活下来的警员?”兰心中若有所思,转过身看去,但她很快记起嘱托,这场大火不是火势蔓延如此简单,而是一场颇具威慑力的大爆炸导致的,这样的大爆炸中心当中真的会有幸存者吗?恐怕连释放这个大爆炸的主人都无法幸免于难吧。
  “站住,举起你的双手。”兰看见火焰中走出来的身影,拔出了入鞘不久的匕首威胁道。
  那高大的的身影没有就此停住,这道身影两侧的火焰离奇的为其让出道路,只留下热浪拍打着他的披风。
  兰冷眉紧蹙,隐微不安,又一次发出了威吓,因为她不能让火焰当中的入局者有生的人归还霍普城,这是她的此行的使命。她握着匕首的手紧了几分,眼前的火光逐渐清晰了走来的身影,一个不修边幅宛如乞丐的中年男人,唯有高大的身躯衬托着两三分气质。虽然不是警员,亦不知是否是入局者,兰懒得考究了,决定杀死他。
  “嗬!”兰左小腿一百多度的弯曲后瞬间爆发力弹跳起身,优美的在空中划出弧线连同手中的匕首带着凌冽的寒光闪耀着戳向中年男人的眼睛。
  为什么攻击眼睛,而不是她自被培养成杀手以来最有把握的要害攻击部位,因为她太慌了,慌措的像是第一次执行杀手任务,对方这个男人的眼睛明明没有过多的情感流露却那么的令人不寒而栗,又是那么的让人畏怯,同鼠见了猫。所以她选择戳瞎眼睛,好不让自己胆怯。
  中年男人从始至末都没有表现出异样和害怕,可怕的冷静程度,他的右手一直还拖拽着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成为了尸体。
  “哐!”
  中年男人将手中拖拽出火海的人扔到了安全的地带,随后一个犀利的侧身外加偏头成功躲避开了锋芒,仅仅片寸的差距,少躲开一分眼睛就会被锋利的匕首戳入。
  精准的把控程度,远远超出常人的把控能力,哪怕是她这样的能力者也无法做到这么精确的躲闪,除非对方是比自己更胜一筹的能力者,想到这兰的后背森然的沁起细密的汗珠。
  “唰——”
  兰极力回过心神,迅速调转方向杀了个回马枪,她可不能就此放弃。
  两人交错,已经突袭到中年男人背后的兰目前杀的回马枪完完全全不处于对方的视线范围,达成一击必杀的成功率极高,因为这一次选择的攻击部位是脖子和喉咙。
  “嗙!”
  兰的胸膛如震雷霆,腰肢与躯干足足扭曲了达到三十度,然后她像一颗被击飞的沙包后仰着飞出砸落在废墟。
  中年男人微微侧首,向着兰发出声音,以震撼而威严的穿透力之声敕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击溃心神防备的霎时间兰似乎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对手为谁,是……执剑者,不会错的,执剑者。她必须选择撤退了,否则迎接她的只有死亡,她清楚的明白对方的评判界限远远超过了“能力者”这样的界定范畴。身形慢慢隐没于黑暗,包括声音与呼吸,兰静默着希望对方宽容大度不再追究。
  实际上中年男人也没有追究,他垂下目光没有正眼再瞧一眼慢慢远离自己范围的兰,神情专注地望着自己刚刚扔到安全地带的人。
  “杀了他,杀了他们,妹妹……爸爸,他该死,他不是我们的父亲……杀了他……”被中年男人扔到安全地带的正是命悬一线的夏米,他半昏迷状态下呢喃乱语。
  “对,杀了他们!”双眼猛然一睁,像雷云骤散,夏米只看见中年男人。
  救火车及空中救火部队已经赶达现场,高空抛洒的灭火剂和压制出的水炮由火海外围朝内圈扑去,夏米耳边噼噼啪啪燃裂着木质框架的声音,悠悠的渺远变为万籁俱寂,他的眼前浮现出昏迷前的画面。
  他的父亲啃食了妹妹的手臂,血腥而狰狞,亦让他的父亲从而爆发出非同小可的力量,释放出爆炸的波动令火海翻腾卷涌,几队穿着警员设备的人瞬间荡然无存化为飞灰,是中年男人守护住了他。鲜血激发了暴走的憎恨,让他的父亲失去了心神化为行尸走肉一般,中年男人拔出莫须有的剑来斩断了父亲的躯壳。
  一夜间,夏米觉得自己遭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母亲失踪或死在了火海和爆炸里,父亲被中年男人斩断身躯,妹妹被父亲啃去手臂消亡于火焰……他彻彻底底的疯了,呆滞了,失去了眼神中所有能够慰藉的光明。
  “为什么,为什么……杀了他们呀,他们不配活在这世上,上等居民区的人就可以随意剥夺我们的生命么,太可笑了……哈哈,太可笑了。”他死人般的目光荡开了愤怒的波澜,又看向解救下自己的中年男人,“你不是说你是执剑者么,我听过有关你的传言,执剑者不是英雄吗?不应该维护世间弱小与善良吗?让所有的恶人得到报应吗?去啊,去杀了他们啊!”他看向冉冉升着烟火的上等居民区上空。
  这是一个孩子一夜间失去所有东西后无能的咆哮,甚至将愤怒转移到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不管对错,也许他的眼睛里早已经没有了对与错,只有复仇与杀戮,只是遗憾,他自己没能力去践行。
  执剑者刚毅的脸庞一直没有神情的变化,缓缓的谁都没有注意到的一个瞬间似若沧桑落魄,紧而被掩盖,他以冷酷的言语说道:“我不是惩恶扬善的英雄,只是修正秩序的守护者,仅此而已。善与恶需要同时存在,我只须让他们维持合理的比例,让这个世界运转下去。况且,英雄也是会疲惫的,现在,我累了。”
  “呜!”
  夏米一下子哭出了声,泪腺爆炸了一样抑制不住泪水的席卷,停滞了大脑所有的思考,只有哭泣,一蹶不振的仿佛就愿意在哭泣中这样等待着消磨完生命线然后死去。
  执剑者又一次踏上了他的路,步履坚定,远去着,只留下最后的诫言:“活下去吧孩子,哪怕所有的肮脏蚕食鲸吞了每一寸纯洁的土地,哪怕你被蹂躏的体无完肤,哪怕卑微如蚁,活下去吧,你最终会看到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希望。最后成为……”话音虚渺于了火警的笛声里,什么都听不见了。
  ……
  五分钟后。
  “快,这有个生还者。”
  “是下等居民区的人吧?”
  “不,刚刚识别了虹膜,是上等居民区的孩子。”
  “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真是奇怪,快,抬上担架送往医护车辆。”
  “是。”
  火海被逐快区域的扑灭,救火的人员来来往往,匆匆忙忙,寒风凛冽温度再降,天空飘起了鹅白的绒絮。
  ————————
  次日,霍普城上等居民区某高级住宅。
  书房内,俊美的男青年坐在椅子上接着电话,没有拿着手机的右手朝下抚摸着女人曲线优美的小腿。
  “李斯图先生,恭喜你入选了!”
  “这么快就出来结果了么?这才短短一天时间,投票应该还没有结束吧?”李斯图接着电话,手指捏了捏,很用力,完全不懂得心疼,肌肤的白渗了些红。
  “谁知道呢,我们四大浮空城联合的投票不一样会被前三大浮空城任意一票给否定价值么,所以……这样的道理同样适用于霍普城,你懂得李斯图先生。”
  电话终断了,李斯图嘴角绅士的微笑消失殆尽,阴柔地瞥高了视线看向抚触着的兰。
  “主人,执剑者最后消失的地方找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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