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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装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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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家姐弟幸运逃过一劫。
  蓝梓欣和丈夫江清时离婚不多久远赴意大利深造,把年仅14岁的儿子江越言独自留在国内,委托好友帮忙照顾。
  
  江越言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本市最好的初中星海中学,也就是温家姐弟就读的学校。
  刚好这个学期父母为姐弟俩找家教的事情烦恼,既然江越言住在家里,而且这几个小孩子从小都熟,于是理所当然便成了这对宝贝的私人家教老师。
  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温静好开始实施“赶人计划”。
  
  被温凡初搞砸的那次是上礼拜六。
  温静好提前准备了水盆放在门上,让温凡初站在门后边,她去叫江越言来房间辅导作业。
  走到他房间门前,敲两下门,罕见的甜软嗓音轻轻叫:“哥哥,我们好了,你来教我们功课吧。”
  
  江越言的声音冷淡的从里面传出来:“知道了。”
  温静好在门口等了等,“哥哥,你快点。”
  
  过了没几秒,江越言打开门,站在面前,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淡淡的,“你先去。”
  温静好眨着眼睛,两手背在身后,垫着脚尖脸上笑嘻嘻的样子:“我等你呀哥哥。”
  嗓音软的发甜,尾音带翘,狐狸似的眼睛,闪着灵动的光泽。
  
  江越言垂眼,眼里滑过了一丝困惑和探究,只见小姑娘仰着脑袋,嘴角挂着治愈甜美的笑容。没再说话,微敛下颌,转身走进屋里,没过多久走出来,温静好仍旧执着地站在原地等着他。
  乖乖的样子让人心里一动,江越言微扬下巴,示意她走了。
  
  温静好走在前面,两根小辫子快乐地在后脑勺一摇一晃,走了两步忽地停下转过头,“哥哥,你到前面。”
  
  江越言眯了眯眼睛,也停下脚步,看着她。
  那目光,把她看透一般。
  温静好脖子一缩,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他肯定会怀疑的,于是就表现的很淡定的样子,说道:“你先进去,我要去上个厕所。”
  江越言还是没说话,看着她,忽然很轻的笑了声。
  
  温静好本来就打算作弄一下他的,他这么一笑,更加毛骨悚然了,向来临危不惧的一个人,突然有一丝害怕涌上来,防备地看着他,脱口而出:“你笑个屁。”
  江越言慢慢收起了笑意,又恢复了那一派高冷不近人情的疏淡,插起口袋,长腿迈开,错身走到前面去。
  
  温静好慢吞吞地跟在他后边,正低着头想着事情,没注意到前面的江越言已经停下脚步,温静好就这么没头没脑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脸被撞疼了,她跳开两步,仰着脑袋瞪他。
  江越言双手插着口袋,侧着身,眉心微微蹙起,歪着脑袋往门内轻轻一点,学着她的腔调:“你先进去,我去上个厕所。”
  “……”
  
  温静好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但这么说已经差不多是知道门内有诈,要不然也不会一模一样模仿她说过的话。
  因为心虚,温静好垂下眼,但她又不能先进去,只好在门口磨蹭着,“房间里也有厕所,你可以用那个。”
  
  江越言没有笑意的笑了笑。
  “温静好。”他低低的,正声叫她的名字。
  
  温静好陡然一个激灵,迎向他视线。
  
  “进去。”他的嗓音很淡,却不容置喙。
  
  “我不。”她脱口而出。
  
  突然,面前的少年向她逼近一步,温静好条件反射往后退。他低头,嘴唇凑近她耳边,嗓音低低的只能她听到的音量,“我不确定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不会把你做的事情捅出去。”
  温静好心跳剧烈,抬头望进少年漆黑的眼底,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怕的感觉。
  
  江越言浅浅笑了笑,笑意没有抵达眼底,“要是我心情好,说不定会帮你保密三年,也许五年。我在这里不会住太久,等我走了,我们以后未必能见面。”
  他笑着说这些话的感觉,是有点残忍的。
  
  温静好呆呆地看了他片刻,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本意是想告诉温凡初把水盆拿下来,没想到那个小傻子会错了意。
  
  水盆掉落的瞬间,温静好整个人像被点了静止键。
  她全身湿哒哒地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头上、身上滴滴答答掉着水,水流在走廊上淌着。
  父母和佣人闻声上来。
  
  温静好低着头,嘴巴抿得紧紧,身体因湿透被空调的风一吹很冷,微微抖动着,像一只被淋湿的小鸡仔。
  佣人拿了一块大毛巾把她包起来,抱着她回房间换衣服。越走越远,隐约听到身后母亲关心着江越言,少年寡淡的嗓音客气又礼貌:“谢谢阿姨,我没事。”
  
  温静好闭了闭眼睛,仿佛看到游戏界面上方出现偌大的“Gameover”的字样。
  
  -
  和温凡初扯完,温静好回到空荡荡的教室。
  吴箐颜撑着下巴耷拉着眼皮看她慢吞吞收拾着东西,“上体育课你把这东西拿过去干嘛?”
  温静好把画册翘起的边角压平,再把素描笔装进袋子里,头也不抬道:“最后十五分钟会自由活动呀。”
  
  没听到同桌接话,温静好掀起长翘的睫毛,用她一贯轻柔的嗓音问:“你会用这十五分钟干什么?”
  吴箐颜笑眯眯道:“当然是看我家小航航咯。”
  温静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花痴遍地开,今年特别多,敢问谁最花,吴箐颜是也。”
  
  开学至今已有两周,向来热衷于挖掘一切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高颜值学长学姐的小学妹们发现了蕴藏在星海中学的聚宝盆:九年C班。
  余航少就是九年C班一员,也是学校篮球队队长。吴箐颜这小妞打从开学典礼上那一眼万年,堕入爱河无力回天,天天拉着温静好跟踪她的小航航,搞的温静好都觉得自己上学不是为了读书,而是来做跟踪狂的。
  
  因为余航少名字里有个少字,人称“余少”。而同样占有这个少的还有九年C班的另一个风云人物“江少”。
  余少和江少是好朋友,双双被称为“海中门面担当”,走到哪里哪里就是风景线。
  
  说起来也是缘分,每周四节体育课,七年级B班和九年级C班全都撞上了,也就是说每一节体育课两个班都会在操场上风云际会。
  做热身运动的时候,温静好不时间用眼角余光偷瞄不远处的C班。
  江越言站在队伍最后面,14岁的少年,身高直逼一米七五,懒洋洋地坐在草地上,抻着一双长腿,嘴角勾着笑,不时间和余少说笑着。
  
  “你在看什么?”吴箐颜的声音吓了温静好一跳。
  温静好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道:“帮你监督小航航呀。”
  吴箐颜笑嘻嘻,“大好,你怎么这么好啊。”
  
  温静好轻皱眉心,“都说了别叫我大好,听上去像拉大便。我叫小静,我的目标是安静又乖巧!”
  吴箐颜切了声,“你这装给别人看的人设就别搁我这儿演了哈,你就叫大便,你弟叫小便哈哈哈。”
  “凭什么他叫小便,我叫大便?!”温静好不服气,但她还记得自己的淑女人设,说这话时嗓音轻软细语,虽然和吴箐颜说着话,体育老师也没发现。
  
  热身运动结束之后,体育老师带领队伍到跳远场地,过去的时候刚好经过C班的队伍,女生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不由自主朝C班最后排望去。
  吴箐颜走在温静好身后,抓了抓她衣角:“大好。”
  温静好瞪她,“说了别叫我大号。”
  
  吴箐颜在温静好耳朵边悄摸摸说了一句。
  温静好边听边睁大眼睛,“你让我追江越言?!”
  
  “不可能!!!”
  
  “我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他,那个面瘫脸蛇精病小气鬼,你让我追余航少都不可能追他!”
  
  因为过于吃惊,温静好声音一时没控制住。两个班级都在上体育课,空气安静,话一说出口,周围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温静好捂住嘴巴,第一时间不是担心大家听到这话会怎么想,而是凭借直觉用余光偷瞄不远处的位置。
  那最后一排某个地方,她精准地看到了江越言,只是一扫就刻印进了脑海里。
  
  周围都在笑,江越言似乎嘴角也噙着点儿笑,朝这里望过来。
  很快,江越言扭回头,笑意停留在嘴角没来得及一下子收回。
  
  C班那里一阵骚动,都在惊讶这个小学妹胆子好大。
  “那女生哪个班的?”骚动中有人问道。
  “一年级的,咱们楼下那个班。”另一个回答。
  “原来是小学妹啊,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长得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没听人家说了要追余少,江少那种她都看不上,这小妹妹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啊。”
  
  另外一个女生插话道:“我说一句老余别生气哈,要我选的话,我还喜欢江少爷这种的。”
  旁边男生帮衬道:“你喜欢没有用,要看你江少爷喜不喜欢。”
  
  一群人哈哈笑着,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个叫沈素雯的女生喜欢江越言很久了,明里暗里语言告白了好几次,江越言直接间接拒绝也好几次。
  余航少也来了兴趣,眼里有作弄的神色:“那小学妹看上去挺文气,你不是最喜欢这种类型的。”
  江越言屈着一条腿,手臂随意架在腿上,坐姿闲散,嘴角的笑意淡淡,歪过头慵懒轻淡扫了眼好友,“跟这么小的小朋友,你下得去手?”
  
  余航少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也没多小,才比我们小两岁。”
  江越言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站起身,“打篮球去。”
  
  余航少双手一撑跳起来,揽住江越言,边走边说悄悄话,“我知道你喜欢年纪大的,最好大你三岁的那种小姐姐。”
  “……谁说的?”
  “女大三抱金砖,老祖宗说的。”
  “……”
  
  江越言将他的手拉开,抄着口袋走到前面去,余航少不依不挠追着他身后,“猜对了?”
  “……”
  “我真的猜对了,行,我有个表姐今年高三,要不要介绍你俩认识一下。”
  
  江越言停住,看煞笔一样的眼神。余航少笑道:“别生气嘛,说着玩的,对了,那小学妹你真没兴趣?”
  “嗯。”
  “你没兴趣那就太好了。”
  
  江越言眼里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我明天去一年B班教室走廊邂逅一下,你要跟我一起吗?”余少爷喜笑颜开。
  
  闻言,江越言轻扯了扯唇角,眼睫染上了金色阳光的影子,像自带眼影效果,显得眼睛愈发深邃意味不明。
  余航少被他看的起了鸡皮疙瘩,“你别这么看着我,你是不是暗恋我啊,怕我被别的女生抢走,你要是真这么觉得我可以勉为其难考虑一下……”
  
  江越言无语,吐出两个字:“煞笔。”
  停了一秒,他面无表情,直视着好友,“想追?”
  
  余航少:“对啊,我不是说了。”
  
  江越言了无笑意地笑了笑,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你追试试。”
  顿了顿,“吃得消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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