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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剑灯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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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泉铁匠铺,一柄与剑灯结合得浑然天成的无锋剑呈现在众人眼前,一时之间,现场只余一片死寂……
  【这位大哥,这是我挂灯的剑,不知完成度如何?】剑无锋双手托着无锋剑,伸到那铸剑师面前,有几分忐忑不安地问道。
  铸剑师伸手握着剑柄,拿在手中端详许久,时不时敲了敲剑灯与无锋剑的衔接部位,结果整柄剑都随着敲打而发出清澈颤鸣,若非融为一体,又怎会这般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小兄弟,你到底是谁?”那铸剑师此时再无傲慢之态,而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剑无锋追问道。
  【在下铸剑门外门弟子剑无锋。】
  “铸剑门!难怪!难怪了!难怪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等铸剑神技!我大牛甘拜下风!”自称“大牛”的铸剑师将无锋剑还给剑无锋,抱拳示意道,周围顿时一阵喧哗。
  “铸剑门的大师!帮我挂灯吧!”
  “我出一环玄铁!请大师帮我挂灯!”
  “大师别走!大师!”
  剑无锋此行目的已成,便道别大牛,牵着马、带着邓玲珑快速离开了龙泉铁匠铺……
  “剑大哥!你好厉害哦!那个店老板都称赞你的挂灯技术无人能及呢!”邓玲珑一脸崇拜地望着剑无锋的侧脸。
  【那并不是多高明的技巧,若那名铸剑师多花些时间也能做到。】剑无锋不以为然道。
  “可是可是!剑大哥就是好厉害嘛!”
  【我接下来要去采购师门所需物品,你也去采购所需吧。】
  “剑大哥,你休想这般打发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漫步在铁剑城中,半天的时间就结束了采购,昨晚一夜未睡的剑无锋便在城中一家“天涯客栈”休息,而邓玲珑则是在剑无锋所在客房的隔壁休息,虽然她昨晚睡了半夜,但在马背上颠簸也睡得不是很好。
  ……
  是夜,子时。
  “剑大哥!剑大哥!快醒醒!”
  在一阵摇晃和叫唤声中,剑无锋睁开了双眼,邓玲珑正一脸兴奋地站在床边。
  【怎么了……】剑无锋起身,伸了伸懒腰并问道。
  “剑大哥!你看外面!”邓玲珑指着窗口,剑无锋下床,走到窗前:夜中的铁剑城,却是灯火通明,街道上到处都是提着剑灯人,流动的人海宛如浩大的灯海,光芒炽盛、络绎不绝!
  剑无锋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睡意全无,头脑一霎那清醒了。
  【这便是剑灯节吗?】
  “剑大哥!我们一起出去吧~!”邓玲珑按捺不住地催促道。
  【嗯,此等盛景,的确不容错过。】剑无锋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穿戴好,而后在邓玲珑的带领下,走出天涯客栈。
  【等一下。】剑无锋叫住了快要冲出去的邓玲珑,然后将身后的无锋剑取下,左手反握剑柄,让剑锋朝地、剑灯立在身前。
  “咦?为什么别人的剑灯都亮了,而剑大哥你的剑灯却没有亮呢?”邓玲珑不解地问道,却见街道上的其他剑灯,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协助下,便兀自散出光芒,但也有一些较为传统的剑灯是那种需要亲自在灯中以火点燃的类型。
  【我也不甚清楚,也可能是我挂灯时毁坏了剑灯中的什么部件……罢了,我们先去赏灯剑会的会所,路上再向其他人询问个中缘由吧。】剑无锋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太纠结。
  “可是,剑大哥是第一次来铁剑城吧?又怎么会知道赏灯剑会的会所所在?”
  【这大街之上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想必都是赶往赏灯剑会,我们随着人群前进便是了,这里人太多,你不要离我太远……】剑无锋还没说完,邓玲珑牵起他的右手,雀跃地随着人群而去……
  铁剑城盛产一种名为“剑灯石”的矿石,同时也是剑灯的主要材料,此石在脱离日光时,会散发出十分接近月光的辉芒,而且经过不同的处理,能够散发出不同的光,所以也有外邦人将此石唤作“七彩月光石”。
  【剑灯石,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的矿石名称……可是,为何我的剑灯却没有散发出光芒呢?难道这盏剑灯之中并没有剑灯石?】剑无锋在询问过其他人后,得知了剑灯石的存在。
  “呼~~~~!”
  忽然,一阵寒风从天而降,在铁剑城内席卷,剑无锋身旁的邓玲珑不由得颤了颤。
  剑无锋此时正好扭头过去看到颤抖的邓玲珑,正好没有看到手中的银莲剑灯在寒风吹过的瞬间,隐现出一丝火光,却又稍纵即逝……
  【要不,我们回客栈去吧?天气转凉,你又穿得这么少。】剑无锋提议道。
  “不行不行!我们就快到赏灯剑会了!这个时候回去,不就前功尽弃了吗?”邓玲珑赶忙说道,但俏丽的脸蛋上还是因为天冷而浮现些许涨红。
  剑无锋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拉着邓玲珑往一家还开着的裁缝店,花两环玄铁买了一件黑色的厚风衣,那一件风衣披在邓玲珑身上刚好过膝,上身就只剩一颗小脑瓜露了出来。
  “剑大哥,我不要穿这个!太重了!”邓玲珑嘟嘴抱怨道,但身体的确暖和了起来。
  【不想生病的话就穿着。】
  “我才不会生病呢!从小到大,我就没有生过病!”邓玲珑十分神气地掐了掐腰,以表示自己还撑得住,结果此时鼻子一痒——
  “啊……啾!”
  ……
  赏灯剑会。
  在大剑阁的府门外聚集了数不清的人,都是为了参与赏灯剑会而来的。
  终于在丑时,府门开启,紫袍妖异男子步姿曼妙地走了出来,场面顿时一片肃静。
  “我是大剑阁藏剑室护法·王俊义,感谢诸位豪杰前来赴会,然而,我家阁主正值境界突破之关键,不能受到外界干扰,所以,诸位之中,只有十人能进入府门,参与今年的赏灯剑会,而其他的豪杰,可以在西城门外参与大剑阁设下的月下晚宴。”妖异男子·王俊义笑着宣布道,现场顿时一片喧哗。
  “至于筛选之法,还请诸位逐一站在这府门之前展示剑灯,剑阁内有大护法·慕容峰、斗剑堂护法·马萧河、悟剑堂护法·洪天川以及城主大人、城主夫人这五位考官,每一位考官可以选定两人参与剑会,剑灯展示一直持续到十位参与者全部选定为止,此外……若有扰乱秩序者,将永远失去参与剑会的资格。”王俊义媚笑着宣布规则,随后转身回到府门内。
  “我先来!”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纵身跳到府门前,手中一柄六尺巨剑,那柄剑宽四寸,接近剑尖处的剑脊上被镶入一块赤红的剑灯石,此时正散发着宛若火苗的赤光。
  “看我火轮剑灯!喝!!”男子双手握剑,将之高举,而后以剑柄为圆心,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巨剑,那火苗般的赤光登时大盛,若是从高空往下看,想必是一轮完美的火焰光环。
  “好!真是太惊人了!此人过关了!”
  此时,府门内的剑阁五楼传来一道称赞之声。
  巨剑男子停下手中巨剑,重重地吐了一口粗气,而后朝着剑阁方向拱手一拜,豪爽道:“多谢城主赏识!”
  “哈哈哈哈!”
  剑阁上只传来一阵有些阴阳怪气的笑声……
  随后,各种剑灯轮番“上台”,对于第一次置身在剑灯节的人而言,的确是美轮美奂的视觉享受,然而,在巨剑男子过关之后,连续三百多人都没能得到参与剑会的资格。
  “城主大人!城主夫人!小生的宏大剑灯这般壮观,为何不让我参会?不公平!不公平啊!”一名儒生模样的青年冲着剑阁哀求道,却很快被王俊义派人抬走了。
  “方才那人今后将再无法参与赏灯剑会,还请诸位引以为鉴,呵呵呵……”王俊义笑着退到一旁,然而,却许久没人再“上台”。
  “诸位怎么了?为何不上来展示各自的剑灯?”王俊义一脸好奇地对着众人询问道,结果却是:不少人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转身往西城门而去了……
  “剑大哥,这些人刚刚不还都是跃跃欲试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个都走了?”邓玲珑不解地向剑无锋询问道。
  剑无锋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不过,现在是我上去的机会了。】
  “啊?剑大哥,你没搞错吧?刚刚那个人用剑灯石铸造出的一柄剑,发出那么刺目的光芒都没能过关,我们的银莲剑灯都亮不起来,还上去作什么?别去了,我们去城西吧~!”邓玲珑提议道。
  【剑灯,剑之眼也;灯亮是剑之眼,灯灭,亦是剑之眼……】剑无锋喃喃道,而后左手握着剑柄,将剑灯立在身前,右手牵着邓玲珑,一步步向前走去……
  “呼~呼~~呼~~~~!”
  被剑无锋牵着往前走的邓玲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鼻梁上,伸手一摸,感觉湿湿的,便摊开手试了试——
  “是雪……下雪了!”
  转瞬,细雪飘扬,模糊了两人前行的身影。
  冰冷的雪花坠在银莲剑灯之上,不断落下的雪花让剑灯上的红光愈见强盛。
  “亮了!亮了!剑大哥!我们的剑灯亮了!”邓玲珑欢呼道。
  剑无锋刚刚“上台”,便闻剑阁之上传来一声低沉而冷漠的声音:
  “你,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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