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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知心”兄弟之兄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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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
  郝佳一继续在为暑假作业执着。
  忽然,楼道里亲亲双亲的脚步声亲切响起,这让郝佳一颇感意外。
  急忙、匆忙,郝佳一手忙脚乱收、藏暑假作业。
  郝爸郝妈难得一起回家了,虽然颇感意外,郝佳一仍拿着英语读本迎接出来亲热问好问安:“郝大校长、宋(郝妈妈姓宋)大班主任,二老辛苦了。二老怎么今天有时间一起按时回家?是不是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儿?”郝佳一问安问好也个性。
  郝爸爸笑。
  “郝佳一,少说怪话,好好说话。”郝妈妈笑着斥道。
  “妈,您赶紧给我做顿好吃的,这些天我吃方便面吃得看见方便面就想吐。爸爸忙,妈妈多多谢师宴,郝佳一只会煮方便面。让我都吃出灵感、会做打酱油小诗了。”
  “郝佳一,整天哪那么多怪话?不行再让你继续吃三个月方便面,说不定能给郝家吃出一大诗人来。”郝爸爸笑道。
  “省省吧。那样我一准得厌食症。”
  “好了,去玩一会等着,今天你爸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郝妈妈轻拍了郝佳一屁股一巴掌。
  郝佳一夸张地龇牙咧嘴:“妈,您的内功又精进了,我回屋等着内伤发作。”踉踉跄跄晃回自己卧室。
  郝爸郝妈齐被逗乐,齐开心地笑着摇头。
  郝佳一回到自己的书房兼卧室。
  玩?
  岂敢!
  郝佳一声音不大不小读起了英语。学习是最好的保护色,让父母心安,让子女理得。暑假作业嘛--藏得严严实实、结结实实的,可不敢让它们露一丁点面,暑假作业的小夜车呢,当然自然开不成了。
  看明白点了吧,郝佳一这位小男生历练得无事时大嘴、活宝,正事上用心、上心,小心驶得万年船呢。
  学着、学着,郝佳一不淡定了:打了那么多电话,还写了十万火急的火鸡鸡毛信,一会儿那仨家伙打来电话怎么办?有明察秋毫的老妈在,可怎么办?
  郝佳一急忙合掌祈祷:“我的好兄弟,这个时间段,千万千万别打电话!千万千万别打电话!
  郝佳一,你那么火急火燎找好兄弟,你确定你的祈祷管用?兄弟们如果当真不理不睬你的猴急,你大哥的脸面有地搁?
  郝爸爸在郝妈妈的帮助下很快弄好了晚饭。
  “佳一,吃饭。”郝妈妈一声亲亲地呼唤,早有准备的郝佳一应声而出。先洗手,然后来到餐桌旁坐到郝爸郝妈身边,往桌上看去,桌上四菜一汤:小龙虾—麻辣的、红烧大猪蹄—油腻的,还有两个简单的素菜和一汤:酸辣藕丁、姜汁黄瓜,番茄紫菜蛋花汤。菜式虽平常,可对于这些天方便面吃到真的想吐的郝佳一来说简直就是美味大餐。
  郝佳一即刻两眼放光:“小龙虾、大猪蹄,郝佳一爱死你们了。爸、妈,别拦着孩儿,今天孩儿要吃撑。”
  郝爸郝妈慈爱地笑看郝佳一,笑看这个见怪不怪的郝家小活宝。
  晚餐时分,没有烛光,但有红酒,郝爸爸心情不错开了瓶干红和郝妈妈每人一高脚杯,郝佳一则是一瓶冰镇果汁,一家人其乐融融,快乐开饭。
  郝妈妈一边监视正控制血糖、血脂、血压的郝爸爸的筷子动向,一边多荤少素地给郝佳一夹菜。郝爸爸父爱如山,也夹。侧面印证郝佳一犯错之外还是很受宠滴。
  美美的饭菜让郝佳一暂时忘却了日记的烦恼、作业的不顺,他甩开腮帮子美美地埋头猛吃,大快朵颐,根本无暇理会老爸老妈三句话不离本行地说着学校的事情。
  “爸、妈,没外人,孩儿就不顾自己的光辉形象了,直接上手方便。”
  只见郝佳一伸手捏起一只小龙虾,剥虾?没那工夫,放嘴里一吮一吸,咬了虾头吐掉,然后直接就塞嘴里了。
  “郝佳一,剥壳呀。”郝妈妈提醒。
  “妈,孩儿正加速成长,正好补点钙。”
  猪蹄?也直接上手。
  看郝佳一吃得努力,郝爸爸特心疼,连夹了几个小龙虾和两块猪蹄放到郝佳一面前餐盘里:“佳一,慢点吃。”。
  郝妈妈细心,为郝佳一剥虾。
  郝佳一内心暖暖,眼眶润润,热望郝爸郝妈,乖巧地说道:“谢谢老爸、谢谢老妈。”满是油渍的手又伸了上去。
  半瓶红酒下肚,郝爸爸开始话密,话题也飞出学校,关注国内、直击国际,有时局、有时事、有社会、有民生、有观点、有牛评,听得郝佳一一愣、一愣、一愣的。郝佳一博大精深的大嘴很大程度上有赖于餐桌文化的培养。
  “佳一,别光发愣,赶紧吃啊。”郝妈妈催促道。
  郝佳一听话地应诺,一个大个小龙虾又扔嘴里了。
  怕什么来什么了。
  铃铃铃,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
  这突然的铃声把郝佳一吓一大跳,他掩饰着心惊肉跳,急忙油渍麻花站起含混道:“妈,给孩儿张抽纸,孩儿去接个骚扰电话。”
  郝妈妈“噗嗤”一笑:“郝佳一,给我好好说话。”
  郝爸爸也笑。
  不怪郝佳一害怕,全家只有郝佳一没有手机,所以家里电话是他主要的对外窗口,所以99.9%的来电是找他的,且99.9%中的99.9%的来电是三位好兄弟的。
  郝佳一擦着手走过去,先看来电显示,不出所料,方哲家的。他大哥派坐下,伸手抓起电话,把听筒紧紧地压在耳朵上,压得耳朵生疼。电话安放得不怎么是地方,离餐厅太近,关键这会儿离老妈太近,郝佳一未雨绸缪,严防有什么不好传出去。
  郝佳一还没说话,那边厢方哲可就说上了,带着兴奋,跟打了鸡血似的:“佳一、佳一,今天打电话了吧?”
  “啊!”
  “还打那么多哦?”
  “嗯!”
  “什么事这么紧急?”
  “日记日记,蓝皮格子日记。”郝佳一说得随意、慵懒、轻松。
  “什么狗屁蓝皮格子日记?搞不懂你,咱不说这,咱还说打电话的事,哎,佳一,我呢,记性不好,所以想问问你,这约法三章昨天谁定的来着?都什么内容呢?哎呀,这今天把我骚扰的,暑假作业都没做好。佳一,自己兄弟,有心不罚你,可又一想情是情、理是理、法不容情不是。所以呢,我这学期的课堂笔记、课后练习、卫生值日什么的就拜托大哥了,不好意识噢。”
  方哲说得兴奋,吃定郝佳一地兴奋。
  方哲是跟俩兄弟反复强调、就差让高壮赌咒发誓今天的事打死也不说后才分手回的家,到家后就有第六感似的去翻看未接电话,然后急忙...
  郝佳一气得简直要冒烟,这...还有没有天理?这...这明显是想颠倒黑白、反咬一口耍无赖呀,我郝佳一--岂能容你。...唉,有老妈在,忍忍吧:“方哲,冷静、冷静,把你翻电话记录时的冷静拿出来,听我说,你今天回家之前没去报箱那儿取报纸吗?”郝佳一感觉到方哲不是收到信打的电话。
  “没有啊,那不是我的任务,问这干吗?”
  这么绝佳创意的火急加急信没有收到预期效果,一丝小挫败涌上郝佳一心头。
  “啊,信箱那里有哥哥我送你的一样东西,本来是想着直接送你家里面的,可怎么敲门都敲不开,家里没人啊!没办法只好如此。你呢,方便的时候拿出来看一下,看过以后你说的事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啪嗒,方哲那边电话默然挂断。
  郝佳一怎么日记问得这么轻描淡写??怎么好像哑谜着说话?
  郝佳一有分教:身后坐着明察秋毫的老妈,敢不如此?敢不哑谜?
  历史经验、教训证明:任何破事都不敢漏口风让特懂学生那点事的老妈她老人家听明白一丁点,让她老人家明白了一丁点那就彻底不好了,一点事一准能牵出一串事。
  这日记事件--事关道德问题,作业事件事关学习问题,都是她老人家零容忍的事情,她老人家如果知道了,我们四小名嘴兄弟的结局嘛?简直不要“太好”噢,不太敢想象噢。
  郝佳一有思想。
  郝佳一傲骄着心下傲骄:方哲,大明白,你老弟确实够明白,可跟我斗,你还嫩点。
  郝佳一坐回餐桌,带着占了上风的开心。
  就这么小心翼翼着说话,郝妈妈好像还有所察觉,还问呢:“方哲的电话吧?什么事?什么日记?什么东西?”
  郝佳一急忙机变道:“嗨,老妈,孩儿们闹着玩呢。”
  郝妈妈不再说什么。
  郝佳一佩服自己机智如我,
  郝爸爸恢复演讲,全家人继续幸福用餐。
  就在郝佳一为了掩饰自己,夸张地又麻又辣又油腻,大呼过瘾,抡开大嘴吮虾吃肉的时候,电话又不合时宜响了。
  郝佳一满嘴翻嚼着、大嘴流油着、又急忙站起,继续含混道:“妈,再给孩儿张纸,还我接。”
  郝佳一走到电话跟前一看,多多家的,他拿起电话,偷瞥老妈一眼,静等钱多多说话。
  钱多多,比方哲还兴奋,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哈哈!佳一,约定不许联系你打那么多电话,我算算啊:上午八个,下午三个,总共十一个电话,你算算这得骚扰我多长时间?这可严重违反你自己定的约法三章,属知错犯错,这可得加重重重罚你。你先别说话,让我想想怎么罚你。”
  这都什么人?这都什么兄弟?噢,还真是兄弟,他们思想这么一致不是兄弟是什么?这...我老郝还得忍。郝佳一又气冒烟一回。
  “佳一,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是不让说话吗?”
  “嗬,犯错还敢犟嘴,处罚还得重上加重,怎么罚你呢?嗯...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那就...这学期我想起什么就罚你什么吧。明天开始第一罚,罚你请我吃早餐。”
  “多多,你真嚣张,底气真足。”郝佳一气乐了,气定神闲地乐,他和风细雨莞尔一笑:“多多,你家来电显示记录挺详细啊,你翻记录也废了不少时间吧?你知道我打过电话后去干嘛了?你数没数上午下午我总共摁了你们家多少下门铃?敲了多少下门?喊了你多少声?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把信投进你卧室费了多少劲?”
  “佳一,你...你来我们家了?什么信?信在哪?”
  这信这大好创意...唉。郝佳一挫败感再次来袭。
  “在你卧室里,可能离蓝皮格子日记不太远,应该不难找,你先找蓝皮格子日记,蓝皮格子日记才是重点。然后再看信,看过了信你说的事、咱们的事也都好商量,一会儿别忘了再给我打电话噢。”
  “郝大嘴,你这又是蓝皮格子日记、又是信的,简直莫名其妙。”“啪”电话也挂了。
  郝佳一心里直乐,这电话,比方哲挂得快多了。他脚步轻快三两步就到了餐厅,满脸得意,虽然因故日记、作业无法问明、追责,可心情却已渐好。
  郝佳一坐下歉意地笑笑,拿起筷子。
  “多多吧?你们几个,整天吵吵闹闹的,搞不懂怎么还能做成那么好的狐朋狗友。”郝妈妈真心搞不懂。
  郝佳一一乐,不解释。
  幸福晚餐继续。
  郝佳一不吃虾了,也不啃猪蹄了,在那文文气气、淑女般地吃。为什么?等高壮的电话。
  郝佳一边吃饭边往客厅电话那儿操着心,依然心不在焉中。
  ……
  好久,电话终于又响了。
  “郝佳一,你电话又等来了。”郝妈妈些许不满郝佳一磨蹭时间,扯了张抽纸丢给他。
  “我家孩儿业务挺忙啊?是学习上的业务吗?”郝爸爸笑道。
  郝佳一擦着手站起,尴尬地笑笑,又装糊涂含混道:“这又谁电话?还让不让人吃饭。”
  电话果然是高壮家的,兄弟默契完了都。
  “佳一哥,方哲哥、多多哥电话里都说你给他们都写信了,是真的吗?”郝佳一还没说话,高壮已明显带着怒气诘问。
  “啊、嗯。他们都收到信了?太好了。”自己的火急加急信终于不虚此行,郝佳一欣慰了些许。
  “你给他们写信,为什么不给我写?这事我可跟你没完啊。”
  这好兄弟,这事也争,也求平衡。郝佳一摇头苦笑。
  “写了、写了,忘不了你。”
  “在呢那?我怎么没见着?”高壮语气缓下来。
  “在你们家门外奶箱里。”
  “佳一哥,别挂电话,我去拿。”
  “喂,佳一哥,我就说嘛,什么事我佳一哥都不会拉下我嘛。咦,佳一哥,你上面怎么还画了三只鸡呀?,这挺好玩嘿,不过你这鸡可画得不怎么样,画太肥了。”高壮明显高兴了。
  “高壮、高壮,方哲、多多他俩给你打电话,他们给你说信的内容了吗?”
  “没有,我一生气就没让他们多说。嗨,佳一哥,这多简单啊,还用得着让他们说,看信封都知道。哥,你这是要带着我们去玩吃鸡游戏对不对,绝对对吧?你高壮兄弟我聪明吧?行,太好了,我举双手赞成,你就说什么时间吧,我最爱玩吃鸡。”
  这创意--有点失败。这理解--根本错误,这错误弄不好就能错出一顿揍来,郝佳一急忙用咳嗽掩饰、掩盖,又紧张偷眼看向老妈。
  “高壮,不是!不是!你知道的不对。看信的内容,你拆开看。”
  “咦,佳一哥,你脑筋不会急转弯?咱们打着电话、你还让我看信,简直脑残,什么事你直接说。”
  “电话里说不明白。”郝佳一真心没法说,更真心没法计较高壮。
  “那我过去。”
  “别、别、太晚了。明天、明天报到咱们早去会儿,到时候再说。”郝佳一吓一跳,急急说道。这家伙没事都能说出事来,何况,并非无事,要真过来那麻烦可就真大了。
  “行,那就明天五点半,街西公园门口不见不散,我这就通知他俩。”
  郝佳一刚想说太早。“啪”电话已经挂上了,郝佳一又苦笑:我高兄弟就是这般利索。
  电话危机有惊无险过去,郝佳一低头坐回餐桌即刻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佳一,高壮打电话什么事?”郝妈妈问。
  “嗯...说明天报到的事,说早点去。”
  “明天就该报到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你们的暑假作业都完成了吧?”郝妈妈近乎点穴地问。
  低头大吃的郝佳一小虎躯一震,随即机变地答道:“暑假作业要难度没难度,要质量没质量,根本不值一提。”
  “也是,暑假作业确实不难,改天我给你们找点中考资料,你和方哲你们几个捡会的做做。”
  郝佳一心中一苦,无奈答道:“唉。”
  “还有啊,你给多多、高壮捎个话,让他们初三这最后一年都努力点,中考考好了我有奖励,考不好,有他们好看,也包括你和方哲。”
  “您这话孩儿我没法接,我和方哲当然没问题,多多、高壮您那两个孩儿,您就别想了。您真不了解他们?就是把他们拴书堆里,让八个老师盯着教他们,他们能考好?根本没戏。您就琢磨怎么让他们好看吧。”
  “嘿--郝佳一,看你说话那欠抽的样吧,我告诉你啊,他们考不好,也要你好看。”郝妈妈愤然。
  郝佳一心里又一苦:这老妈,真任性,真不讲理。
  “佳一,你们明天早去,多早?”郝爸爸问。
  “高壮说五点半街西公园集合。”
  “报到去那么早?还集合?你们四个在一起感觉总比别人多事。哎,我和你妈明天五点刚好出门,到时候正好叫醒你,五点晚不晚?”
  “不用二老操心、费心。孩儿虽然没有手机定时提醒,可孩儿有生物钟,准着呢,比你们的手机都准,手机对我,一点用没有。”
  “郝佳一,又说怪话。”郝妈妈斥道。。
  ……
  夜晚,郝佳一辗转反侧、思绪万千,白天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清晰可见,想到澎湃处翻身坐起,翻开日记欲又每日一记,忽愤然掷笔“都是日记闹的!我这次真的、真的彻底改掉每天写日记的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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