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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刺秦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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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往往是因角色的更替而继续,就像是运动员手中的交接棒,从你接过棒的一端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成为故事的续写。
  新来的语文老师叫瞿翊蝶,听说是市里来的。有人说,她跟前任语文老师一样,也是一个挺有感染力的老师;有人说,她又矮又瘦,像是刚从大学走出来一样;也有人说,她跟数学老师一个样,肃颜严词……
  关于她的假说有很多种,可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她呢?后来,白铭驹才明白,真正的认识一个人,并不是靠道听途说,而是自己真诚以待,多次交往后,你才会发现“原来你是这样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白铭驹最初并没有这么说,而是说:“你究竟是什么样。”
  在白铭驹看来,所有的未知就跟谜底下的答案一样诱人,像极了小时候看的假面超人。英雄总有张神秘的脸孔,且英雄也总是会被坏人假扮。
  白铭驹不喜欢《烛之武退秦师》里面的烛之武,也许是因为他讨厌巧言令色的角色,也许是他不了解说客这一门职业,也许是烛之武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哪怕是成功了,那也只是暂时的。
  一时间,理由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喜欢,对于向来不在意结局的他,他更在意的是过程。结局再美好,也没有过程那样意味深长。
  后来,白铭驹在瞿翊蝶的影响下改变了他的观点,过程和结局同样重要。
  烛之武和荆轲扮演的只是两种不同的角色。只不过那时,他更喜欢荆轲。与之挂钩的仅仅是躲藏在儿时旧梦里很纯粹的两个词——英雄、侠客。
  秦国灭赵国,向北进兵,到达燕国南界,燕太子丹惶恐,遍求名仕,荆轲知道了这件事,向太子丹请命请求去刺杀秦王。荆轲离开的时候,太子丹和一些宾客都穿着白衣在易水上为荆轲送行,高渐离为荆轲击筑,唱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慷慨。到达秦国之后,荆轲奉上督亢之图,图穷而匕首见,刺杀秦王,只可惜没有成功,还被插了几剑。
  然后,结局。
  白铭驹揉了揉眼睛,似乎对这样的结局不满意。大侠不是从来不会输的,大侠永远都是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然后什么什么的远走高飞,反正结局都是好的,怎么……
  “《荆轲刺秦》呢,我们来换种学习方法,大家先把他翻译成白话文,熟悉一下他的故事内容,然后呢,在晚自习上,我们分组分别来表演一遍。”瞿老师不快不慢的交代着。
  “分组的情况课代表分一下就行了,这节课就交给大家啦,下节课我们一起来看一下翻译的情况,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相互讨论,也可以上来问我。”
  沈嘉嘉随即站起来谈分组的事情,果然是雷厉风行的一代女侠啊。“呃——分组就按座位来分吧,我们刚好有四个大组,就分成四个组,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不知道是谁,还故意拖了一下长音。
  “好,那就这样吧。”
  沈嘉嘉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后面的,快上来,我们一起讨论,顺带把角色分配的事儿也说一下。”
  沈嘉嘉又发动着她的嗓门,轻声呼唤着。
  蒋贵川、欧木凯、木子安……一大干一人迫于沈大小姐的“压力”都纷纷围了上来。
  “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尽收其地,进兵北略地,至燕南界。”木子安想了想,他的意思是说:“秦国的大将王翦攻破赵国,俘虏了赵王,占领了赵国的全部土地,向北进军掠夺土地,直到燕国南部的边界。”
  “这个‘略’字……”蒋贵川有些不解。
  “掠夺的意思吧。”
  “太子丹惶恐……”沈嘉嘉继续往后读着,“这个,这个,‘秦王必说见臣’这个‘说’应该是个通假字吧。”
  “应该是吧,不然,说是说(shuo)的话,那就是说话的意思了,在古汉语当中表示说的话,都是什么什么曰的那种,而且和前文不太搭调。”
  木子安不太确定,也不好完全否定,只好将目光转向了白铭驹。
  “你觉得呢?白铭驹。”
  白铭驹翻着古汉语词典:“在古汉语当中‘说’字一般是通假字,在这里通‘悦’,也就是喜悦的意思。”
  过了没多久。
  也不知道蒋贵川哪来的勇气:“要不,你跟木子安还有课代表你们几个商量着翻译,我们在旁边凑个现成,或者我们先讨论着角色分配的事儿,你看我们会都不会翻译……”
  蒋贵川试图着讨个便宜,话还没说完,慕容枫刚要准备举手表示赞成,他俩就遭来了沈嘉嘉恶毒的眼光,瞅得蒋贵川还没来得及放个屁,就赶紧给憋了回去。
  沈嘉嘉两目青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所有人都纷纷的摇头表示不赞成。
  就欧木凯滑头,拍了一把蒋贵川,用着他那杂旮寨子口音:“人家老师说,叫自己翻译,不会的阔以讨论,你就想偷懒你,这条臭咸鱼么!”其实他心里是十个满分的赞成蒋贵川的,只是,那样的话,估计下场和大象一样,直接被秒杀。
  董卓辉一个后知后觉“啊”了一声,看来,他真被慕容枫给说傻了,这“傻鸭子”。
  润年偷瞄了一眼沈嘉嘉,没敢说话。
  彤丹继续着后面的内容:“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
  “这里怎么翻译呀?”白铭驹故意向沈嘉嘉提问,怕她的眼光再继续下去,恐怕草鱼都要变成烤鱼了。
  沈嘉嘉看了看,嘴里轻念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还不简单,风,萧萧地吹着……”
  “不,我的意思是瞿老师跟我们说过翻译要求的是‘信’、‘达’、‘雅’,你看,这里,要是翻译出来的话,就没有古代那种歌赋的韵味了。”
  瞿老师在讲《烛之武退秦师》的时候曾讲过:文言文的翻译完遵循信、达、雅。信呢,是要忠实原文;达,则是通顺畅达;雅,是要语言文雅,保持原文的特点。当时白铭驹很刻意地将它写在个书面上,旁边还对应地写着《诗经》的风、雅、颂,方便他对应的记,以免混淆。
  木子安沉思了一小会儿:“那就不翻译这句了,直接用原文。”
  彤丹想了一下,也表示同意。
  “那,这里呢?”董卓辉猛的一醒:“‘燕王拜送于庭’的‘于’,还有‘唯大王命之’的‘之’。”
  白铭驹有些糊弄的样儿:“那些个什么‘于’啊‘之’啊‘其’啊的,拿捏不准就赖给代词或者介词,反正,这些东西十有八九都是他。”
  董卓辉看看木子安又看看沈嘉嘉。
  木子安跟沈嘉嘉都点点头,董卓辉很不甘心地收起了他那孤零零的眼光。
  慕容枫又是一阵冷嘲热讽:“都跟你说了,不是介词就是代词,别犯呆了!”
  “这个呢!‘秦王还柱而走’这个怎么翻译啊?”陈润年咬着笔头。
  “‘卒起不意’呢?”
  “‘乃欲以生劫之’的‘劫’呢?”
  ……
  “呼——”白铭驹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翻译完了。”沈嘉嘉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咱们来商量一下角色的分配。”
  “我要演荆轲!”蒋贵川先入为主,手伸得老长。
  慕容枫嘟囔了一下:“我来演高渐离吧,看我的‘易水寒’,冰冻三尺。”
  董卓辉不屑地看了一眼慕容枫:“就你那样还高渐离呐,高渐离有你那么胖么?”
  “你丫见过高渐离呀,知道他不胖啊?”
  “高渐离就由大象来演吧。”沈嘉嘉开始对他俩有点儿不耐烦了。
  “还有没有要演的?人还缺着呐。”
  沈嘉嘉一口呼喝。
  木子安见没人接活,就主动请缨:“没人的话,太子燕丹就交给我吧。”
  “秦武阳呢?”润年指着书上的秦武阳。
  “那就你啦!”
  “欧木凯,你来演樊於期。”
  沈嘉嘉一口一个定。
  “彤丹,你有想演的角色么?”沈嘉嘉的目光来回旋转着。
  “没有,那些都是个男的角色,不适合我,我不演。”
  慕容枫每个正经的挑着嘴皮:“你可以演雪女呀,到时候我俩联合发动大招……”
  沈嘉嘉猛地回头。
  董卓辉这回到机灵了:“我管好我家象么。”说着赶紧用手捂住慕容枫的嘴,不让他继续。
  “没这个角色呀?”白铭驹有些疑问。
  沈嘉嘉突然眼睛一亮:“秦始皇就你了。”
  “啊!”白铭驹一个惊讶,只看到“没错,就是你”的手指已经指着了自己。
  “好像差不多了。”沈嘉嘉自言自语道。
  董卓辉提醒着:“还差大臣呐!”
  “你来演?”
  “不!不!不!我读白,我读白!”
  “那大臣……”沈嘉嘉仿佛陷入了深思。
  “对啊!就这么办,到时候向其他组零时拉几个群众演员,欧拉!搞定!”
  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其实没人理会她,此时此刻,完全是她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分配大致就这样,木子安是演太子燕丹,欧木凯的是樊於期,草鱼的是荆轲,大象的是高渐离,白铭驹的是秦始皇,陈润年的是秦武阳,彤丹、鸭子,还有你,还有你……跟我读白。大家还有没有建议?没有意见的话就这样。”
  沈嘉嘉张望之下,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有二话。
  在多年之后,白铭驹发现他是多么地喜欢当年的那个角色。翻译文言文的讨论声,大象、鸭子的吵闹声,木子安的深沉的语调,沈嘉嘉犀利而又调和的眼神……一切的记忆的碎片仿佛都被一张叫做“生活”和“成长”的大网给困住,无论你多么努力地把场景还原,把当年的角色凑齐,你都无法找回那时的契许。
  人的一生无时无刻都在扮演着许多角色,你是自己的主角的同时也是他人的配角。很多时候,我们不是输给了人生,也不是输给了别人,而是输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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