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人是妖?

　　妖？这个世界上哪来的妖？
　　听了狐妖的话，二人更是噤若寒蝉、呆若木鸡。特别是刘聿，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狐妖见二人这般反应，苦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们是这个反应。”这时林绝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
　　西北有异兽，其貌若常人。
　　这他倒是听说过，但异兽归异兽，虽说中原武林鲜有人见，但他们玄天宗就有两只玄天火鸟。北疆、西海、南蛮、东荒，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确实有不少异兽奇族，但关于妖的传说确是闻所未闻。
　　可若不是妖，这女子怎会有如此奇招？可若不是妖，那双绿眼、那白色动物身影，以及面前突然出现的貌美女子又该如何解释？
　　难不成这是异兽所成的幻像？
　　林绝定了定神，不解地问：“可在下从未听闻这世间有妖啊？”
　　狐妖“咯咯”一笑，挥了挥手，长袖飘过，竟已变成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
　　“妈耶！”刘聿被这变化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躲到了林绝身后，小声嘀咕，“还真是狐狸！虽然很可怕，但为什么我会觉得这狐狸好可爱....”
　　刘聿没见过这种场面就算了，可他林绝，堂堂玄天宗少宗主，却不知这天地之间还有妖物！
　　就在二人讶异之时，面前的狐狸又化作了貌美女子。
　　狐妖道：“看你们两个年纪还小，这江湖中的许多事情你们都还不知道哩。”
　　林绝点了点头，从梅龙镇一行他就能看出来，他所处的江湖和他所熟知的江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那...狐狸姐姐，你不是说你从北疆来的么，你来中原干嘛，而且.....”刘聿说到一半往屋里扫了几眼。
　　狐妖叹了口气，眼中忧愁之息更盛，她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叫我素月就好了，至于为什么....”素月低头沉思，似乎在回忆什么般。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北疆虽然偏远，但自从百余年前与中原握手言和之后，就比较安静祥和了。我们妖族只要不兴风作乱，大部分北疆人都会把我们当普通人一样。虽然这些小法术在你们眼里可能很特殊，但是在北疆这种奇人异兽多如牛毛的地方，他们只会认为我们的法术是一些小戏法。”
　　“但从几年前开始，我们妖族的身份就好像暴露了。时常会有一些年轻的小妖失踪，迫于族群锐减的压抑，我们就打算逃往中原。”
　　“但是，因为这个决定，妖族起了内讧。一部分人认为中原比北疆还要危险，不能踏足。而另一部分人认为，如今的北疆不知道有什么邪恶势力在针对他们，再待在北疆恐怕妖族难存。”
　　“本来这种情况，大家各走各的就行了。可某天夜里，争执不下的两派不知道为什么动起了手来。慌乱之中，我与我亲人走散。”
　　“我试过偷偷回去找她们，可是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听一些没有参与争斗的小妖说，有一部分幸存的妖族已经南下了。我就想我亲人是不是也应该南下了，便来到了中原。”
　　“我到中原之后，几经辗转，终于在喑瓷县落下脚，因为，我遇见了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流离到喑瓷县，准备寻间住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郎朗读书声。我从小就喜欢看些中原的诗词歌赋，所以就被吸引到了。正是因为这样，我认识了他，杨家庄的二庄主杨云。”
　　“他见我半夜在外，便问我是哪家姑娘，为何深夜一人在外游荡。我就撒了个谎，说自己是因为天灾背井离乡，流落到此的难民。”
　　“听了我的话，杨君便问我愿不愿意来乔家庄打杂，顺便寻个住所。起初我很犹豫，自小就听妖族长辈说人心甚妖。但一来我本来就无处可去，二来嘛，我对面前这个谦谦君子动了心。”
　　说到这时，素月忍不住娇羞一笑。
　　“因为杨君缺个书童，我便成了他的书童。在他科举备考的那一段时间里，他舞文弄墨，我研墨斟茶。时不时听他念一些诗经上的诗句，或者看看他新作的赋词。渐渐的，我爱上他了，他也爱上了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
　　说到着，素月面上一红，偷偷瞄了瞄正在聚精凝神听着的二人，尴尬地咳了咳，假装清清嗓子，然后继续。
　　“总之，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杨君的父母也算是开朗的人，在加上我在杨家庄表现得很好。知道这事之后，不但没有责怪我们，还让我好好养胎。本来，一切都很美好，可是.....”
　　素月的脸上突然又布满烟云，二人意识到可能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我是妖嘛，妖怀孕怎么能和凡人一样？胎儿精元需求太甚，光凭寻常饭菜根本没法满足。以往我们妖族怀孕了，都是由男妖猎杀异兽，获取内丹还补充精元的。现在没办法，我只能半夜去旁县猎杀猪牛来滋精补元。”
　　“可是，终究还是被发现了。杨家庄伙房老郭半夜起来解手时，恰好看到了我。于是第二天就传开了，杨家庄有只妖狐，旁县的牲畜就是妖狐所杀！”
　　“后来，杨老庄主请了道士驱邪，那道士不知道是故弄玄虚还是有点本事，他只说了句‘你们杨家庄内妖气冲天，必有妖物’。听了这话我吓得心惊肉跳，杨君一把抓过我的手，温柔地说‘别怕，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那道士开始开坛做法，驱邪镇魔，杨家庄到处都是挂着符纸和墨斗线，虽然对我并没有什么用。可是，因为道士的一句话，整个县的人都知道杨家庄内有妖了。”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需求也越来越大。纸是包不住火的，终于有人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说到着，素月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竟然小声哭了起来，着实让二人心疼。
　　刘聿往前走了两步，伸了伸手，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抓了抓后脑勺。林绝见状道：“素月姑娘，有些事情不想说就不要强求了。”
　　刘聿瞪了林绝一眼，高声说：“狐..素月姐姐，你别听她的，一个人憋了这么久肯定很难受吧。你慢慢说，我们都认真听着呢！”
　　素月微微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情绪，声音有些颤抖，她继续说了起来。。
　　“那道士不知道听了什么言语，一把认定我坏的是妖胎。杨老庄主本来是个好人，但再好的人也有恐惧的一面，加上各种异象传闻。他也相信了道士的话...不！应该说，整个县的人，都认定了我是妖！”
　　“除了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