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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师远行为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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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黄尚的计划考虑的比较周到,但是不确定的因素还是太多。
  卫城夫不得不提醒道:“大王,计划虽好,但微臣与犬子皆领兵出征,王城便会空虚,微臣担心大王安危啊。”
  “大将军所言甚是,只是寡人已经密调王城周边一万城卫军入城与侍卫军共同防卫王城,城内存粮尚可支持一年,王城周边亦无大军驻守,即使内部有变,两位都能及时回援王城,大将军觉得寡人如此安排是否妥当?”
  西部二族虽然筹划这场战争已经六年有余,殊不知,黄尚三人筹划的时间并不比他们短。
  对这场战争可能遇到的危机,对敌方可能出现的漏洞,对战场可能出现的战机,三位少年早就分析过许多次。
  卫城夫听了黄尚的安排,心中既觉得欣慰,又有些落寞,欣慰的是黄尚终于成为了一个能继承后威王基业的大王,落寞的是黄尚调动军队已经不再和自己商量,自己以后能做的事情可能会越来越少,甚至到了该退隐的时候了。
  季叔历虽然也有同感,但是作为一名杰出的政治家,他看到的问题还是要及时提出来的:“大王深谋远虑,已初俱圣王之姿,日后必会继往开来,创不世之功。只是,微臣觉得,对中部二族还是不可不防,毕竟中部二族离王城最近,如若出奇兵突袭王城,必使我黄壤氏腹背受敌。微臣以为,大王可拜王师黄医谷为招抚使,前往中部二族说以厉害,以安巫生、医明之心。”
  “嗯,两位叔父所言,寡人谨记。寡人早就说过,后土之大小事务,尽皆由二位叔父承担,让二位叔父如此操劳,寡人心中实为不忍。故,密调大军时未通知二位叔父,寡人也是想早日熟悉军务、政务,为二位叔父减轻些许负担,还请二位叔父莫要见怪。”
  黄尚深知,此时大战一起,黄壤氏内部必须团结一致,比起防范手握重兵的卫城夫、晋忠这些人,温言宽慰以安其心,更显得重要。
  刚刚黄尚还一副乾坤独断的模样,现在又温言宽慰二人,这让二人欣慰不少,至少黄尚的态度说明,这名少年王者在收回权力的同时,并不会对功臣不利,是一位有人情味的王者。
  当下卫城夫与季叔历拜伏于地,恭敬的说道:“大王宽仁为怀,我等受宠若惊。”
  黄尚笑道:“二位叔父不必如此多礼,明日早朝,寡人便要正式在朝堂之上宣布对东西四族开战。亚卿与仲文可先行一步,前去准备。大将军的兵马也可先行,明日早朝寡人还需要大将军坐镇朝堂,烦请大将军明日再动身。”
  “喏!”
  见四人齐齐称喏,黄尚便起身走出王座:“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寡人这就去见王师黄医谷,以安中部二族之心。众爱卿都各自准备去吧,寡人坐镇王城,诸位切莫挂怀。”
  半个时辰后。
  黄尚的王驾已经来到了黄医谷在王城的府邸。
  自从一年前,黄尚学成之后,黄医谷就赋闲在家,再没见过黄尚,今日忽闻得黄尚亲临,心中大喜,连忙命令家中奴仆打扫庭院相迎。
  黄医谷虽为臣,本应出府相迎,但黄医谷又是王师,为师者,当端坐于高堂,学生理应进府拜见。
  思量再三,黄医谷最后决定立于府门之内相迎,如此既全了师生之仪,又行了上下之礼,既不失身份,又给了黄尚面子,可谓一举两得,妙不可言。
  黄尚出了车架,见黄医谷立于府门之内,当下便明白其用意,心中暗赞的同时又快走几步,拱手笑道:“恩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黄医谷见状,也从容笑道:“大王在上,请受老臣一拜。”
  礼毕,两人均是开怀大笑,气氛十分融洽。
  正当两人大笑之际,商之文不知何时站在了黄医谷身后,拱手躬身道:“大王在上,请受微臣一拜。”
  黄尚闻言看去,意外之余又甚为高兴,一年不见的两位王师,今天居然都见到了,怎能不喜。
  “没想到商先生也在,学生有礼了。”
  同为王师,黄尚也不能厚此薄彼,当下也对商之文施了一礼。
  见了面,黄医谷便邀请黄尚进府。
  三人坐定,黄医谷便解释道:“老臣与商先生同为王师,以往在王宫之中见面的次数多了,也就熟络了起来。老臣对青碧国之学问颇为好奇,便时常请商先生过府请教一二。正巧,商先生对我后土学问也颇为欣赏,老臣也多次受邀前去商府。这一来二去,我二人便成了至交好友,这不,今天也是巧了,大王与商先生齐至,老臣真是蓬荜生辉啊。”
  商之文也笑道:“哈哈哈,能于黄医谷老先生成忘年之交,也是商某的荣幸,今日大王驾临,必有要事与老先生相商,商某这就告辞。”
  说完,商之文起身便要走,黄尚连忙说道:“二位俱是寡人恩师,寡人之事二位都听得,不必避嫌,商先生还请安坐,寡人稍候还想听听先生高见。”
  商之文听黄尚如此说,心中大慰,拱拱手便不再提告辞之事。
  片刻,黄尚整理了一下思绪方才说道:“二位均是大才,近日后土领域异动频繁,想必二位已然知晓。寡人近日得到军报,西部二族之铜方、金戎,东部二族之粟立、谷满已于四月五日兴不义之师进犯我兑河城与艮河城。”
  见二人对四族兴兵之事毫无惊讶之色,黄尚颇为诧异。
  黄医谷这时笑道:“哈哈哈,大王不必惊讶,从大王继位之日起老臣就提醒大王注意八大氏族动向,如今大王亲政之日将近,八大氏族岂能坐等大王收回兵权,今日老臣请商先生前来,正是商量此事。”
  见商之文点头,黄尚也笑道:“没想到两位先生此时还在为学生之事忧心,真是令学生惭愧。诚如先生之言,八大氏族祸乱已起,今日寡人前来,正想请先生出山,助寡人一臂之力。”
  见黄医谷笑而不语,黄尚也猜到黄医谷已知自己之来意,便继续说道:“如今,东西四族皆乱,唯独中部二族未动。寡人深知先生在中部二族颇具威望,故特请先生为寡人往中部二族走上一遭,只需以言辞使中部二族按兵不动,先生便能令数十万生灵免遭涂炭,万望恩师成全。”
  见黄尚言语如此谦逊,黄医谷是受宠若惊,忙起身拱手道:“大王此言,折煞老臣了,方才老臣笑而不语,实为考验大王学业成果,绝非妄自托大,如今大王为后土数十万生灵命老臣前往中部二族,老臣又岂能不从。”
  “先生深明大义,寡人即刻就拜先生为招抚使,待先生准备停当,便可随时启程。”
  “谨遵王命。”
  事已成,黄尚正准备回宫,却听得黄医谷继续说道:“八大氏族之乱皆为内乱,内乱者,不足以撼动大王尊位。大王防内乱之时切不可忘记,山外之地亦有十数万青碧国强人虎视眈眈,不可不重视啊。”
  此话一出,倒是提醒了黄尚,这么些年,后土领域再无一兵一卒出山东征,青碧国也没有侵扰进山,黄尚对山外之地的具体情况还真是不甚了解。
  当下黄尚便起身施礼道:“二位先生必然有妙计,还请教予学生。”
  黄医谷闻言并不言语,只是转头看着商之文。
  见二人都看向了自己,商之文也不托大,拱手一礼道:“据微臣所有之商队六年间往来青碧国与后土领域所探知的情报显示,青碧国早已在山外之地站稳脚跟,驻守山外之地的军队已不下十五万,如若此时听闻后土内乱,青碧国必将大举侵犯山内。”
  “为今之计,只有微臣亲身前往山外之地,许青碧国守将以重利,晓之以厉害,当可保青碧国五年之内不进犯山内。”
  黄尚闻言,觉得不放心,便问道:“青碧国十五万大军陈兵山外,又怎会凭先生只言片语,便按兵不动?”
  商之文自信的笑道:“大王莫不是忘了?青碧国占领山外之地本就是为了掠夺资源,微臣许之以重利,青碧国又岂能不欣然接受?兵马未动便以得利三分,如此好事,青碧国守将必然欣然接受。再者,微臣在青碧国颇有微名,青碧国权贵也卖微臣一些薄面,有微臣亲往,当可助大王安心平定内乱。”
  黄尚闻言大喜,拱手一礼道:“先生于后土之大恩,学生如何报答都不为过,只是不知先生所需金钱几何,物资几许?如今大战已起,黄壤氏族内恐无太多剩余物资可供先生驱使啊。”
  “哈哈哈哈,微臣岂不知后土领域现状,此次出行,大王无需徒耗钱粮,微臣经商多年,颇有家资,自可与青碧国守将周旋。”
  商之文如此大度,让黄尚既惊又喜,不禁问道:“先生本非后土之人,本可置身事外,今日为何如此慷慨?”
  商之文看着黄尚良久。
  方才正色说道:“微臣财富,早已用之不尽,留着亦是无用。当年来到后土领域,也是想在这里追求一些财富之外的东西。大王与亚卿、仲文三人当年稚嫩之言,使微臣颇为触动,微臣作为青碧国之人,自由惯了,感受了后土之人情,心中竟也有了些许牵绊,微臣很享受这种牵绊。”
  “微臣收大王为学生,乃是微臣之幸,大王之宏图伟业,亦是微臣期待之未来世界,今日微臣之付出,只愿成大王未来之功,大王以为,如此理由,可值得微臣散尽家财?”
  说到这里,黄尚已不知该如何言语,只能拱手深深躬身一礼,以表此时无限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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