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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算你命不该绝!”身形已近似透明的程逸仙看着远遁而去的鬼真人,无奈地收回目光。
“吼吼......”一阵阵低吼声。
程逸仙转头一看,只见是那九个巴掌大的晶莹头骨,还在嚎叫不已。刚刚那一剑本该足以斩杀此獠,那鬼真人称其为“九阴子午魔”,看来此物还有几分能耐!倘若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何须如此麻烦?想到这里,不由的苦笑一声。
正要挥剑将其解决,忽然眉头一皱:“咦!这九枚头骨都含有一丝那孩子的残魄.....”心中一番思索后,便有了决断。
衣袖轻轻一挥,一缕淡淡的白色雾气飞出,那九枚头骨的大嘴一张一合,神情大骇,正想逃蹿!谁知白色雾气几个起落便将其一卷而来。
九枚头骨在掌心跳动不已,随后渐渐缩如鸽蛋般大小,那蓝色的荧光闪烁不停,看上去尚有几分可爱之处。
一缕白雾缓缓飘落绝云身旁,慢慢显露出程逸仙的身影,看着地上浑身湿透的小人,眉头紧紧一蹙,面露不忍之色,口中喃喃:“现下.....唯有事急从权了!”
单手一抬,九枚骷髅被震于胸前,被丝丝白雾包裹环绕的骷髅发出一阵阵低吼,好似不肯屈服,随后五指飞动,掌心一团银光吞吐不定,瞬间结成一记三清指,九枚骷髅见此越发不安了,只想一昧挣脱束缚,三清指“咻”的一声,一指点去,而那九枚骷髅刹然止声,已被牢牢困于掌心。
“唰”
衣袖一挥,绝云被袖劲荡起,横躺于半空,手掌猛然一握,“轰”地一声,银霞爆开,婉如一轮骄阳四射,方圆数丈内不可直视,九枚骷髅被银霞缠绕,一冲而起,尽数没入绝云周身。
程逸仙做完此举后,身形也开始渐渐消散淡化,喃喃道:“孩子,真是生受你了!”神情满是无奈的转过头看向周围,好似在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一般。
剑决一指,剑鸣响起,一缕白雾没入剑身,黑芒闪向绝云消失不见,随后绝云也缓缓落向地面。
风飘飘,雨摇摇......
一件残破不堪的道袍,被风吹起!
“嗒.....”
衣袍内有一物落在绝云身旁,好像一卷册子,而那衣袍本已被吹走数丈远,谁知几个起落后又被吹回,恰巧落于那小人的身上,像是在为其遮风挡雨一般。
风,越来越大!而地上的人儿却是一动不动,生死不知,“哗哗....”身边的册子一页页翻着,只见一幅幅怪异的图案旁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眨眼的时间最后一页也被翻过了,封皮上出现三个字.....殄仙图!
灰蒙蒙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牛毛细雨,四周白雾缭绕遮天盖地,才八月初分便有丝丝寒意涌上心头。
离此地三百余里外,一片片怪石突兀的紫红地貌格外显眼,其上峰丛广布,山势险峻,其内又是林深似海,草茂花繁,待拨开层层朦胧雾气,只见一座连绵数里暗红宫殿映入眼帘。
满室檀香,灯火摇曳!
一抹白沙,在剑锋上来回擦抹,缕缕寒光随着灯火,照亮偏殿的每一个角落。
偏殿内一个身着黑色道袍的中年人来回渡步,其身上还有淡淡的药香味,此时神色不安,忽然张口道:“师弟!掌门师兄他都出去一夜了,怎的还不回来?”过了半晌,那“唦唦”的摩擦声停顿片刻,只见那人嘴角上扬,神情玩味,与他那冷峻的脸庞显得不甚衬托,慵懒的说道:“咱掌门又发神经,硬说是发现了青行那妖道,急着清理门户呢!”
“住嘴!”
那神色不安的中年道人,霎然止步厉色骂道,拭剑的男子两眼一翻,神色轻藐,不再言语。中年人见他这副表情怒道:“元鸩....你就不能留点口德吗?张口妖道,闭口妖道,青行师叔在多年前对我们不薄,你都忘了!”
“是是是.....那人往年是对我们师兄弟几人不错,可一码归一码。”元鸩连说三个“是”字,显得颇不耐烦,那中年道人听他如此说起,神色稍有缓和,谁知那元鸩又接着说道:“他当年下山寻道,几十年不知所踪,然而一声不吭的回来,不知用什么妖法杀害了玄承祖师,如此离经叛道,欺师灭祖之人,也就是你元枢还惦记着他。”
“够了.....”
元枢一声怒吼,双目圆睁,脸颊气的通红,几息过后坐回一旁,呼出一口浊气,神色悲愤地喃喃道:“.....玄承祖师!”元鸩见到师兄这副神情,又说道:“我仙流宫千年道统,原本名震山关海内,四海八方的同道无不亲临朝拜,如此地位,先是被蜀山取代,后又被那百余的小小武当压倒,被其一跃问鼎玄门!”
“话虽如此,可我玄门中人受重修身养性,元鸩....你名利之心太重了。”元枢无奈的看着师弟,摇头说道。
“哼....自那燕王登基后,无论是朝是野都是一片狼藉,庙堂之高我等是管不了,也不能碰。”元鸩说道。
元枢恍惚间想起十余年前政变之事,后又不觉的想到七年前的武林浩劫,数十个名门大派相继覆灭,就连那屹立八百年的剑道之尊“剑神谷”都在一夜间殆尽,可怜那孤儿寡母多半是凶多吉少,而这场浩劫的罪魁祸首并非那燕王,而是......太行剑宗。
“铮.....”地一声。
剑身入鞘,元鸩在殿内来回渡步,神色狰狞。而元枢想起武林旧事,心里翻滚不定,那元鸩又接着说道:“可太行剑宗狼子野心,区区一个剑派尽插手我等道门,那青城山好歹也是祖庭之地,竟被楚不慎三言两语就蛊惑了,真是败类。”
“青城山今后少来往,至于那太行剑宗更不要交涉,我等守好山门,将崆峒仙流宫的道统发扬传承才是第一要务。”元枢略带劝解的说道。
“......仙流宫!”
“自九代玄承祖师不幸道陨.....而青翎师尊又再追拿青行师叔时也遭其毒手,怜我仙流宫一衰再衰。”元鸩手握剑鞘,愤愤说道。
“唉.....难道这是天命吗?”元枢神色悲悯,摇头抚面说道。
“天命?”
“我仙流宫乃玄门正宗,修的便是这天命.....师兄何时也会变得如此糊涂。”元鸩不屑的瞟了一眼师兄,看了看天色渐明窗外,冷峻的脸庞一点都不显得慌张,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忽地说道:“哼.....不等了,我们出去接应大师兄。”
“不可!”
元枢一把拉住师弟,口中急急说道:“大师兄临走时交待,我等万万不可离山,需在此静候,这其中原委你难道不懂?”
“我就不信,凭三人之力还对付不了一介鬼修。”元鸩剑鞘往上一挑,劲力到处,将师兄手掌震开,正要移步。又一只手掌抚在其胸前,挡住了去路。
“莫要拦我....”
“你怎地就是不听劝呢?”
元枢右掌布满劲力,又恼怒道:“掌门师兄说青行师叔这次并非一人,而此去的目的也只是探明情况,若我等三人皆出动,万一有何不测,仙流宫也不至于无人掌管。”
“不是还有你元枢吗?我一人去便可。”元鸩横眼怒道。
“你这是什么话,给我回去!”元枢掌力发作,将师弟逼回一步。
“师兄既然动武,那可怪不得我了!”元鸩后脚一跺地,稳住身形,衣袖一抖,手中长剑已然出鞘,一道寒光直刺肉掌,元枢见师弟那牛脾气上来,不得不出招回架,双腿微弯曲,右掌在胸前划出一道圆弧,抬掌即出掌,一记无形掌力横扫而出,将剑刃反震而回。元鸩顺势后退三丈,反手即是一道浑厚剑气直朝面门。
“还来?真是冥顽不灵!”元枢原地不动,衣袍哗哗鼓动作响,只见手掌闪电般挥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掌印迎向剑气。
“砰.....”剑气与掌力相互抵消,偏殿内弥漫着的残余劲力四处回荡,击起一片片灰尘。殿外一阵阵脚步声,疾驰而来。
“哐.....”的一声,
门被一脚踹开,几个守殿弟子一涌而上,看到眼前这副景象干瞪着眼,一人怯声声的说道:“二......二位长老,这里发生了何事,可是有贼子闯入?”话刚刚说完,门口又围上来十几人,一脸戒备之色。
“没.....没事,我与师弟切磋武艺,不必大惊小怪,都散了吧!”元枢尴尬的看着这些弟子,挥挥衣袖说道。元鸩也还剑入鞘,站立一旁,不言不语。
经此一闹,二人回坐后互不搭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话说这师兄弟二人,一个从始至终都在关心掌门师兄的安危,却死都不愿出山,而另一个看似冷峻无情的外表,却非要出去接应,他们的心思与其中的原委,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雨,还在下着。
而此时的浓雾也早已散尽,裸露出坑洼一片的地面,年仅七岁的仇绝云,浑身被泥水染成赤色,也看不清眉眼,形似一个卑贱至极的泥娃娃,就如他那被吞噬的尸狗之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