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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居民区里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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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时光能够倒流,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张子浩一定不会和爷爷走那条夜路。居民区里的黑暗似乎再次把他心里阴影勾起,并成为他一生中永久不可磨灭的伤痕。
  不知道那一刻张子浩的大脑里在思考什么。对于眼前的阵势,他似乎来不及做出反应。他不知道眼前这五个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与旁边的爷爷有什么关系。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有时迷信也是可以相信的,张子浩就对此深信不疑。他坚信,一个人的动机能从长相或者周围的气场判断出来。此时,对面站着的五个人,周围散发出一股邪恶的磁场。磁场里不断散发出某种物质,冲击着张子浩的大脑。他已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对方来势汹汹,绝非善意。
  明白这一点,他又不禁疑惑不解,对方到底是为何而来。爷爷年纪大,按理说不应该有仇人。难不成是自己哪里得罪谁了?他在心里反复回想着近几日、几个星期、甚至几月的经历。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他根本没有得罪任何人。想清楚这些问题,他内心中的疑惑变得更加巨大。对方是何来意,他无从知晓。
  他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同时保护爷爷不受伤害。如果他们胆敢伤害身旁的爷爷,他相信自己什么都豁得出去。
  双方之间静默几秒后,爷爷率先开了口。刚才被两次推到,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显然有些吃不消。他用左手捂着肚子。
  “小伙子,有事咱们好好说,不用动手。”这语气里充满着长者特有的成熟。
  那个老大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什么好好说不好好说,今天在这儿,你们想走也可以,不过身上得挂点儿彩。”
  另外四人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轻蔑和嘲讽。
  “小伙子,我们哪里惹到你了吗?”爷爷缓缓追问道。
  这时,爷爷突然发觉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张子浩。他虽然没说话,但张子浩明白,爷爷是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学校得罪了什么人。对面这五人看模样,都是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人。关于这个可能,他刚才早已在大脑里认真思考过了。
  他看着爷爷,摇了摇头。
  “小伙子,”爷爷把头转向五人,客气地说道,“我们爷孙俩最近都没得罪过什么人,你们把我们堵在胡同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带头的终于说话了。他抱着臂,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张子浩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纹身。从手背到肩膀头,全被纹身覆盖。他纹的是条龙,那龙龇牙咧嘴,一脸凶相。
  “老人家,你自己得罪谁了自己还不知道么?”
  张子浩心头一惊,同时再次看向爷爷。他想不到爷爷会得罪什么人。除了每天早晚送菜时和人接触,爷爷几乎不会和谁打交道,更别说发生冲突了。况且爷爷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和蔼,根本不可能和谁发生争执。要说发火,只有和小区其他老人下象棋时,他偶尔因棋局会和对方发一两次火。但就算是这样,也明显与今天没什么关系。都是老年人之间的拌嘴,对方不至于气急败坏到想要报复爷爷。
  想来想去,还是找不到答案,张子浩索性开了口。
  “你说说我们得罪谁了?”
  老大似乎想不到张子浩会突然开口说话。他瞧瞧后者,表情意味深长。
  张子浩觉得对方的表情里有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就好比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充斥着黑暗和罪恶。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他不得而知。此时此刻,他唯一清楚的一点是,事情没这么简单。
  眼看着形势陷入僵局,老大叹口气,双手插兜,大声说道:
  “既然你们还不明白,那我就直说吧。”他的脸上满是戾气。“老头,还记得前不久在六马路那里,你和一个摘花的男人吵架的事吗?”
  一听对方如此说,张子浩马上想了起来。那正是爷爷为数不多发火的那次。当时一个年轻人摘了许多路旁的野花,说要送给女朋友。做义务交通指挥员的爷爷看到这一幕,及时喝止了对方的这种行为。据说当时,那个年轻人态度很不好,爷爷和他还大吵了一架。要不是路人出面调解,双方就要打起架来。最终还是警察赶来,将二人分开。事后,年轻人因寻衅滋事被警察带走。爷爷被他打了三拳,这就是他被带走的原因。
  那件事发生后,有关部门还专门到家里来看望爷爷,说他保护公物有功,敢于与有悖社会公德的行为作斗争。据说那个年轻人是附近有名的混子,其飞扬跋扈的恶劣品行早就在周遭居民间引起了公愤。亏得爷爷把他送进派出所,才解了街坊百姓心中的不快。在爷爷看来,除了交通,他还应对附近的一切都负有责任。他只是履行了一位义务交通管理员应尽的职责。
  现在看来,那个年轻人一定和眼前五人有着某种关系。换句话说,对方极有可能是因为那件事前来寻仇的。
  张子浩不禁转头看向爷爷,爷爷还在看着对面的五人。从他眼神里可以知晓,他也明白了一切。
  “小伙子,你们是为那个年轻人来找我的吗?”
  爷爷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得平静,从容中自带稳重。
  “对,废话不多说,我们就是为他来的。他是我哥们儿。”
  “那次的事,我的确很抱歉。”爷爷换了个语气说道。“我当时只是想制止他采花的行为,那毕竟是公共物品,造价不低,要是采了……”
  “行了,别废话!”另外一人突然喊道。“死到临头了还磨叽个没完!”
  当“死到临头”这四个字出现时,张子浩的大脑一阵痉挛。他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或许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此次围堵,对方可能不只是骂两句羞辱两句这么简单,他们很可能会动手。不过他早已暗下决心,如果对方胆敢对爷爷不利,他将豁出一切与之拼命。
  夜已经愈发深沉,居民区里的一切仿佛都与世隔绝。这里充斥着的只有黑暗。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爷爷把被张子浩搀扶着的手抽出来,缓步朝前面走去。张子浩一惊,赶忙跟过去重新搀扶住他。他不知道爷爷要干什么。谁料爷爷再次把手抽了出来。这时张子浩才明白,爷爷是想过去与那几个年轻人握手,说一些道歉的软话,希望和平解决这件事。
  对方似乎也觉察到了爷爷的这一想法,站立不动。爷爷走到他们面前后,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停在半空中。刚才两次被推到,或许给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伤害。他的左手仍旧捂着肚子。张子浩看到,爷爷在颤抖。上了年纪的人,禁不起大折腾。被推到两次,对他来说是极其残酷的。
  就在张子浩准备走过去再次搀扶爷爷时,对面那个老大忽然大手一扬,把爷爷重重扇倒在地。爷爷在地上痛苦地扭作一团。
  “别来这套!我不管你多大岁数,惹着我兄弟,就得付出代价!”
  一瞬间,张子浩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父母抛弃他离家出走的那个夜晚。当时的他还是孩童,但他隐约觉得失去了什么。那是他第一次感觉整个世界都离他而去。此时的他像是被卷入了时间洪流,任洪流里的漩涡把他搅来搅去。又一个场景忽地在他脑海里浮现:父母走后,奶声奶气的他在爷爷怀里大哭。爷爷一脸慈祥地用满是胡茬儿的脸碰碰他的脸,把他的眼泪转化为笑容。与此同时,又有诸多镜像在他心里映现:从幼儿园到小学,他经常被同龄的孩子嘲笑,说他没爹没妈,只有一个老掉牙的爷爷。每当被这样说,他总是会大哭不止,而这时,爷爷又会及时赶到,耐心地调节他与其他孩子间的矛盾,并且再次把他的眼泪转化为笑容。
  这一瞬间,张子浩像是把过去的十五年再次活了一遍。时间的漩涡又把他安稳地送回到原地。他的思绪回到了现在。他清楚地看到,爷爷正躺在自己的面前,扭曲着佝偻的身体。而对面的五人,却在大声喊叫。那喊叫里满是鄙视和羞辱。
  他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此刻正遭受着攻击。他觉得,自己非常清醒,知道该做什么。他该做的,就是和对面五人拼命。
  他大吼一声,向前冲去。对面五人似乎料想不到他会如此,全被吼声惊得愣在原地。张子浩利用惯性,一个飞脚,踹在那个老大的胸口上。后者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瞅啥呀,上啊!”老大对另外四人喊道。
  张子浩被四人围住。就在他要抬脚踹其中一人时,另外一人在背后用绳子勒住他的脖子。他瞬间窒息,身体动弹不得。他狠命抓住勒在脖子上的绳子,欲挣脱,怎奈双拳难敌四手,另外三人也过来一齐勒紧绳子。张子浩的脸慢慢变紫,呼吸越发困难。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勒死他还得偿命,快走!”老大起身拍拍土,冲手下四人喊道。
  四人松开绳子,和老大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张子浩跪在地上,脸朝下,一阵干呕,半天才缓过劲来。待他神志清醒,赶忙跑过去查看爷爷。
  爷爷仍旧躺在地上,但与彼时扭曲身体相比,此时的他已一动不动。张子浩轻轻抬起爷爷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爷爷的呼吸极其微弱,就像秋日树上金黄的叶片,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张子浩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彻底慌了,不知如何是好。静寂的居民区内,他抱着爷爷大哭起来。此时的他,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在街道上来回转圈,任泪水夺眶而出。
  “爷,你咋的了啊,你可别吓我啊……”
  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流淌。他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一切。
  几十秒过后,他似乎找到了方向。他背起爷爷,往居民区外面的街道狂奔。爷爷虽说年纪大,但毕竟是成人。张子浩稍显弱小的身躯背起他来有些吃力。但他憋着一股劲,因为这关系到自己最爱的人的生死。
  跑出居民区后,夜晚昏黄的街灯瞬间照亮整个世界。街道上很热闹,晚上出来散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此时都挎着胳膊,一脸笑容地走在大街上。
  张子浩把爷爷放在道路中间,然后跪在地上,大哭起来。这哭声是由衷的,令人心疼的。他不知道医院在哪儿,只能祈求路人的帮助。
  “谁救救我爷爷?!谁能救救我爷爷啊!”他边哭便磕头。
  “看那边,那小孩儿哭啥呢?”
  “走,过去看看。”
  “那里怎么躺着一个人?”
  周围渐渐围了不少人。一个热心大叔询问事情的经过后,背起爷爷,对张子浩说道:
  “孩子别怕,叔叔的车就在道儿旁停着,快走,我马上送他去医院。”
  张子浩爬起来,跟随大叔往车那边跑去。不到五分钟,车开到附近的一家医院。
  热心大叔又把爷爷背下车,然后跑进医院挂号。张子浩全程在旁边跟随。他的眼泪已经快要哭干。
  医生的急诊结果为,因受到惊吓而产生的急性脑溢血,需要马上进行手术。大叔安抚好张子浩后,又去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一系列费用都交了。。
  大叔的恩情张子浩记在了心上。但此时此刻,最重要的还是爷爷的安危。他跪在手术室门口,祈求爷爷能平安出来。护士和大夫怎么劝,他都不肯起来。他硬生生跪了四个小时。不过对他来说,他已感受不到膝盖的疼痛。那五人魔鬼般的嘴脸在他脑海里不断翻涌浮现。
  他的拳头同样紧紧攥了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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