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曲州城之遇

　　翌日，吴教头因军中有事，需要前往校场。便交代苏小晃两人，在曲州城逗留几日，若是有时间便一同去北郊看风景。仔细询问，原来北郊有一处叫做梨花水榭的地方。苏小晃自己家就是梨花村，自然是厌倦，再说梨花已经快到凋谢完，现在去也没有什么看头。不过吴教头执意挽留，便只好答应再歇息几日。
　　第二天，也许是几日的赶路，梁宝罡还未有起来。苏小晃对着新到的地方早已经仰慕很久，现在就身处h其中，不由得心思荡漾，早已经安耐不住想要去玩耍一番。给吴教头的内人说了一声，独自便一人出了门。
　　刚出门，突然前面走来一人，那人对苏小晃的突然到来，一个反应不及，与苏小晃撞了个满怀。两人立即后退，苏小晃一看，居然是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年轻人立即开始赔礼道歉，苏小晃想，这人可能是去寻找吴教头的，被撞一事自然也就没有多想，笑了笑便让开了一条路。年轻人连连点头哈腰的就就与苏小晃错开，苏小晃也自顾自的向前走起来。
　　“这位官爷请留步！”就在苏小晃刚走出门的时候，后面传来年轻人的声音；
　　苏小晃转身看去，一脸疑惑。问道：“有何事？”
　　年轻人见苏小晃停步，便走上前来，双手举起，说道：“敢问官爷可是易和县的苏捕头？”
　　苏小晃一听，立即就觉得奇怪起来，这曲州城自己也是第一次来，没曾想，现在居然有人认识自己，脸上的疑惑立即凝重起来。
　　年轻人一看，立即解释道：“官爷不用惊慌，我只是奉命前来，请苏捕头过府一趟。”
　　“过府？过那里府？你奉谁的命？”苏小晃立即问道；
　　“苏捕头就不用多问，去了你自然就知道。”年轻人来到苏小晃面前，用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苏小晃虽然疑惑，但是想起对方指名道姓邀请自己，自己也不好拒绝。年轻人见苏小晃开始移步，快步走上前去带路。
　　一路上，年轻人边走边回头，每次说话都非常有礼，句句带请。
　　这曲州城的繁华景象，到处的吆喝声，人来人往，苏小晃如走马观花应接不暇。随着年轻人的带路，走过了几条大街，又是小巷，苏小晃自己认为自己记忆很好，但也快要迷糊了。
　　来到一处高院围墙边，只见围墙被漆成红色，通体一色，就在这里多出来了个小门。苏小晃自然知道，如此高耸的围墙，这么小的门，可能就是这个院子的后门。
　　“苏捕头请！”年轻人站立后，请的手势指到后门；
　　苏小晃见小门虚掩，并未关闭。指了指门，问道：“这·······？”
　　“苏捕头只管进去便是，里面自然有人等待。”年轻人说完，便朝着开始来的方向走去，留下苏小晃一人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苏小晃思量半天也猜不出对方是谁，只好走上前去推开了门。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全是一些杂物，不过放置还算是整齐。地面上有一些枯树叶，但也看得出经常打扫。整个四周都只有靠墙走廊，唯独正前方有个拱门。苏小晃径直走了过去，刚进去，就感觉到这里与外边完全就是天壤之别。外面枯叶凋零，虽有收拾，但也只是一个对方杂物的小院。
　　这里面的院子要比外边的大很多，出了周围的走廊干干净净之外。剩下的就是这园中的花草。虽然已是秋天，但院子里的的花却开得很艳。苏小晃对这些花草很是好奇，但是却叫不上名。
　　偶尔一股威风吹过，一些树叶缓缓的飞到了院子里，仔细一看居然是银杏树叶。现在的银杏树已经金黄，落在地上很是好看。苏小晃看向四周的天空，自己的正前方的院墙上面，一颗很高的银杏树矗立在哪里。苏小晃立即再次穿过拱门，只见里面别有洞天，四处已经是假山水池，样式非常别致优雅。距离苏小晃最近就是一块草坪，草坪中间只有一颗木盆粗细的银杏树。
　　苏小晃来不及欣赏这一树的金黄树叶，眼睛已经看到一位身穿很是朴素的老人，正站立在银杏树下。也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单从背影上面看，老者的身体笔直，看上去精神抖擞。最让人注意的，就是那一头很白的头发很是稀少，扎在头顶只是一个简单的发髻。
　　苏小晃并不知道让自己来的人是谁，现在面对自己面前的老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站离远点没有再往前走。
　　“怎么？那天死都不怕的往前冲，今日却举步为艰了吗？”
　　苏小晃听到老者的声音，第一时间就是感觉特别熟悉。再仔细品味话语，立即抬手做礼，说道：“晚辈苏小晃，见过前辈！”
　　而此时老者才缓慢的转身，苏小晃微微抬头看了过去，确实与自己所料不差。这位老者确实就是，当时在南山阻止自己的老人。但是若不是老者，将自己打晕，现在南山可能就会多一个坟堆。
　　“怎么？现在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避其锋芒？”老者看到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笑着问道：
　　苏小晃立即腰一弯，说道：“多谢前辈当日的救命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只有南山的那一次吗？”老者脸上的笑容消失，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的表情说道：
　　苏小晃一听，顿时就纳闷起来。心想，这老人家自己也就见过一面，难道自己在哪里还碰到过？
　　老人见苏小晃一时语塞，表情又恢复到开始的笑容，用一种像是在模仿的举动，说道：“为什么不用脚？”
　　苏小晃一听，心里立即就是一震。为何不用脚?这句话苏小晃怎么可能会忘记。当时自己被张茂用刀正在自己胸口，眼看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这句话可算是真救了自己的命。苏小晃就算是忘了吃饭，这临近死亡这么近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
　　苏小晃立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抬到了自己的头顶，直接一个重礼。重重说道：“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苏小晃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感激，自己面前的这位老年人。对方可以说是救过自己两次性命的人，这样的人说成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而苏小晃的礼数，也被老者看的清楚。苏小晃的动作看来，这可是最高礼遇了。
　　苏小晃低头说完，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有一股力气让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反驳，整个身体就被带了起来。苏小晃一看老者现在出现的位置，难免有些惊恐起来。毕竟刚才老者与自己的位置也有十丈由余，自己是一个做礼的动作，说一句话的功夫，对方便立即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苏小晃可算是百思不得其解。
　　老者在扶起苏小晃之后，便侧身走了起来，苏小晃立即跟在身后。
　　“柳正宏的事情，你知道了？”老者没有回头，直接说道；
　　“晚辈知道。”苏小晃立即回道，一听老者的话语，便问道：“不知道柳大人到底犯了什么事？”
　　老者转身瞟了一眼苏小晃，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他并没有犯了什么事！”
　　“哪····”苏小晃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想了想，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正宏为官数十载，自以为为官正直、两袖清风。”老者说话的口气略为携带着一丝叹息，转身看向身后的苏小晃，说道：“可惜不懂为官之道，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有时候就要让它消沉。执意需要挖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苏小晃听到老者的话，想了想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便问道：“你老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阻止柳大人办案，所以才陷害他？”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也枉他柳正宏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老者见苏小晃一脸沉思，说道：“柳正宏临走时对你说的话，你可曾记得？”
　　苏小晃被老者的话拉回现实，连忙点了点头，刚想说出来，便被老者摆手阻止。
　　“你可想好？这件事就连柳正宏都无法全身而退。更何况你这样的身份？”老者径直走到走廊中的石桌边，并没有坐下去，对着苏小晃说道：“你如果牵入其中，后果可想而知。”
　　苏小晃一听老者的话，立即想起柳正宏当时对自己说的话。想必老者已经知道，柳正宏想要让自己再将案件查下去。现在老者的一席话，让苏小晃对这件案子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老者见苏小晃没有说话，在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物体。整个黑色的物体上面有一个金色的楷体，上面端正的写着一个柳字。
　　老者将东西递到苏小晃面前，苏小晃下意识就去接，就在手指快要沾到东西的边缘时，老者的手又收了回去，看着苏小晃说道：“我可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今天你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本‘机密宗要’我便丢掉。如果你要拿走，以后的事情，你自己可得估量清楚。”
　　老者说完便将机密宗要放在了桌子上，转身看向了别处。意思也很明了，至于苏小晃拿不拿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苏小晃应该想得到，这里应该就是柳正宏留在琦祯王府的东西。而柳正宏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一定要来的原因，也许就是这个东西。
　　苏小晃面对桌子上的东西，有种难以表达的心情。到底是拿还是不拿，这一切都被旁边的老者看在了眼里。
　　良久，苏小晃深吸一口气，踏出了自己觉得很艰难的一步，来到了桌子边。
　　就在苏小晃准备动手的时候，旁边的老者说道：“万事多多思量，免得后悔终生。”
　　苏小晃听到老者的话，心里也是一阵。手悬在半空中，有种难以举动的感觉。苏小晃只是迟疑片刻，便拿起了桌子上的东西。
　　苏小晃在拿起机密宗要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波澜，反而畅快不少。将机密宗要放在了胸前的衣服里，转身对着老人说道：“多谢前辈的指点，完毕必定铭记于心不敢忘耳。”
　　“你真的想好了？你可知柳正宏都难以逃脱，你为何要陷自己与致死之地？”老者的口气并没有责怪，只是有种不解；
　　苏小晃握了握自己腰间的腰刀，对着老者说道；“承蒙柳大人不起，对我有赠刀之情，临走千叮万嘱，让我前来寻找。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心中亦无愧。”
　　“好一句收人所托，赠刀之清。哪我曾救你性命，现在对你百般劝解，你可曾想过心中无愧？”老者反驳道；
　　“前辈救我，我必定不忘大恩。”苏小晃看着远处的银杏说道，舒了一口气，对着老人继续说道：“我不为功名，但求无愧于心，只为天下皆白。”
　　苏小晃说完，双手一握，对着老者又是一个大礼，说道；“多谢前辈将此物交于我手，让我免去寻找。若有叨扰，还请恕罪，晚辈告辞！”
　　就在苏小晃转身的时候，老者说道：“且慢！”
　　苏小晃立即转身，刚要询问。只见老者爽朗一笑；“好一句天下皆白。那你可知，这天下皆白可不是一句空话。”
　　苏小晃听完立即做礼，说道：“还请前辈明示。”
　　苏小晃刚站直身子，只见老者手臂一抬，自己腰间的腰刀，凭空被拔出。老者的手犹如吸盘一般，腰刀瞬间便飞到他的手里。苏小晃看的真切，只是如此高深的功力，在他的面前出现，让他都有种反应不及。
　　老者拿着青钢柳叶刀，在自己的面前缓慢抬起，说道：“这青钢柳叶刀是把好刀，取十尺之寒铁，铸就青锋白刃。”
　　老者说完，手里一抬，刀尖指向了苏小晃，刀锋游离时的瞬间发出嗡嗡作响。老者只要轻轻一动，响声便悠然而起。那种声响，仿佛是一种很清脆的乐器发出来的一样，很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