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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照这么说，我对游戏奖励也有需求，但你们先提出要帮忙……”
“喵喵？”
“对，就算我们是合作，但信任才是一切的基础……恐怕你和喵姬，都没打算和我坦诚相见……比如，大橘的传讯应该能让你们两个说悄悄话？”
“喵喵喵？”
“所以，新的问题出现了……和我说话的，究竟是谁？是大橘，还是系统？”
“我不是，我没有，我……”
顾毅心情复杂地闭上眼，摇了摇头：“再早熟、再聪明、再叛逆，大橘也不过是一只中二喵……说实话，我是不相信，大橘能把文明进化、世界升维这么复杂的事情抖清楚……喵姬，什么话不能直接对我说，有必要在大橘背后躲躲藏藏的？你们是唱双簧，还是演木偶戏？”
牢房外，喵姬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她还没开口，大橘已经慌慌张张地从地上弹了起来：“风紧，扯呼！粑粑生气超可怕的——媳妇，我掩护你，先撤！”
砰！
在顾毅冰冷的目光中，大橘以更快的速度从洞口方向滚落下来。
牢房的地面微微一震，充当栏杆的绿藻已经迅速脱水，缩回到地底。
对留在门边的喵姬点点头，顾毅皱眉看向了大橘滚过的通道。
头顶零星安置的白色光源，显然不能照亮整个牢洞。沿着通道向上，走到底，就是黑黢黢的洞口。
洞外，隐约可见夜空一角，偶尔一道白光闪过……是流星，是极光，还是陨石？
重物落地的砰砰声不绝于耳，让重获自由的顾毅，脸色也没好看多少：“你们这里，一天总要震那么几次？”
“你认为，这是地震？”
“如果不是地震，难道叫闹地龙？”
喵姬忽然抬头，和摊在地上的大橘对视一眼，扭头盯住顾毅：“你怎么知道龙子的事？”
什么龙？什么子？龙什么子？
龙，他倒是见过，还在翡翠宫殿体验了飞龙骑脸带来的战栗和惊悚……
但顾毅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条龙是公、是母？而且，也没看到，褐红色的神话生物是拖家带口地出来搞破坏啊？或者说，它还只是一条孩子？
也不知道两只猫背着自己说了什么悄悄话，跟在眉来眼去的大橘和喵姬后面，顾毅孤零零地走出了山洞。
无风无月，却见漫天星光摇曳，看得他整个人目眩神迷。
扯了一大块黑幕的天空上，星辰熠熠生辉，如同唾手可得的璀璨果实。
想说点什么，但顾毅发现自己张不开口，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天光摇曳，星落如雨！
被星辰点亮的夜空，忽明忽暗，晶莹剔透的星屑洒落，仿佛下起了一场光雨……
顾毅努力睁大眼，不愿错过眼前这幅奇幻瑰丽的画卷。
半透明的雨滴，密密麻麻地悬挂在天幕上，每一滴都是鸽子蛋大小，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金色的丝线垂落，蝌蚪形状的星屑如同仙人赐下灵药，又像姜太公在渭水投下的饵食，纷纷扬扬地洒在墨玉般的水面……
“小心！”作为贴心小棉袄的大橘，也不知是不是吃味，突然出声提醒。
“怎么，这放游戏里也是难得一见的过场CG吧？看，还有流星耶，我们是不是该许个愿？”
大橘却没理会顾毅，只是盯着那道飞掠的白光，扯着嗓子嚎了一句：“喵姬，开始了！”
“注意安全！”
看到自己脚边的两只猫，顾毅低着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们又闹什么幺蛾子，到底开始什么？”
一个个星光组成的蝌蚪仿佛活了过来，摇头摆尾地游入夜空，长尾在天际拉出一道白色的水线……
如梦如幻、似幻似真，顾毅如临仙境，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深陷地底的牢洞。
上一秒还是阶下囚，下一秒就要白日飞升……
《微妙纪元》这种高自由度的沙盒游戏，会随机生成的奇遇，让玩家欲罢不能。《微妙纪元》晋升为游戏世界，似乎保留了这种设定，让初次接触的顾毅惊喜不断……
恍惚间，什么系统，什么游戏，什么升维……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这时，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在顾毅耳边炸响：“龙子暴食，你不认识？”
“龙什么，子什么？”顾毅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暴食？虽然龙生九子，个个不同——但里面有这玩意？”
喵姬碧绿色的漂亮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顾毅：“也就是你说的地龙，为什么你知道它在松果族的另一个称呼？”
顾毅翻了个白眼，手扶额头：“我说的地龙，是指地震啊！听人说话，你只关注关键词吗？”
大橘眼珠子转了两圈，掏了两下顾毅休闲裤的裤腿：“但你说过，要把地龙抓出去给人参观，还说要收门票……”
“我说的是龙，是引发之前地震的神兽！”
“哦，原来，你说的是虚鲸……”
“虚什么虚，我看你是肾虚，说句话都要喘半天……还给我说那玩意是鲸鱼，你咋不上天和它肩并肩？”
“可松果族都这么叫……”
“在我们的蓝星，那就是龙！”
“我知道、我知道，可蓝星神话里的龙不都是长长的……”
“我可没说它是东方的……那玩意长了鳞片和触角，明显是西方传说里的神道怪物——其实，就是会喷火的大蜥蜴，通常是骑士刷分时附赠的肉菜……”
“哦”，大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难怪，我也不喜欢龙子这称呼，我更喜欢叫它帝流浆！”
“帝流浆？你还知道这东西？”
“当然，‘凡草木成妖，必受月华精气……草木有性无命，流浆有性，可以补命……’”大橘摇头晃脑地吊起了书袋，说得也是头头是道，“喵姬的资料库，也收录了影印的珍本！”
顾毅有些头疼，举手示意自己认输：“好吧，你赢了，你还真是个神仙喵……不管叫帝流浆，还是龙子，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别慌嘛，我还没说完……你觉不觉得我有点像妖怪，虽然它们是得到帝流浆才开启灵智，但我也是绑定了系统……”
嘭、嘭、嘭……
连续的爆炸声打断了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大橘，不远处，大片的土地突然翻卷过来。
尘土和藻屑不断弥漫，下方却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一道炫目的白色光柱从地洞冲天而起，很快又升到半空如礼花般炸开，留下一片星光。
难道，天上的星星都是这么来的？这是大橘说的帝流浆？
“你们说完没有，”喵姬把目光转到大橘身上，“龙穴爆发了！”
“战争——开始了！”
随着大橘一声令下，前方看起来像是草坪的绿藻地面，霎时间，整个翻转过来。
被称为龙穴的地洞旁，竹笋形状的筒子楼，源源不断地破开地表钻了出来。
一个个长得像是猫咪抱枕的松果族成员，从筒子楼上的圆形窗口蹦了出来，直接攀附在凹凸不平的墨绿墙体上。
这次，顾毅仔细看清楚了：发动拟态能力的松果族，先是顶着耳朵的两个触须分别与左右两名同伴彼此缠绕；随后，六根须足竭力伸向四周，紧紧抓住身边其他成员的肢体或疯长的毛发……
这些开着圆窗的土丘，估计是松果族的运兵车，或者，原本就是居民楼？
当黄白二色的潮水覆盖一切，整个土丘已经变得奇形怪状，只留下一个个圆孔，像是深邃而空洞的五官……
两三人高的土丘，有的变成了巨大人形，有的变成了猫的模样，甚至还有变成蝌蚪的……
毛茸茸的粗糙模型，直挺挺的立着，像是挤在路边摊的黏土玩偶，团团围住了恢复平静的龙穴。
眼尖的顾毅发现，有的“蝌蚪”头重脚轻，硕大的头颅还没长出来，正在组成头部的松果族已经雪崩似地垮下……
忽然，眼前一亮，轻盈的星屑缓缓飘落，刚来到顾毅头顶，转眼却消失不见。
下一秒，无形的涟漪掠过空气，一滴光芒流转的星雨随风潜入，降临在松果族附身的土丘上。
这座土丘恰好是无头蝌蚪的工地废墟，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松果族成员虽然没有受伤，但急急忙忙重新拼凑的造型，只完成了一半。
似乎是大橘模样的模型，没想到又是一个豆腐渣工程……
光雨落到半只橘猫的模型上，一道白光闪过，虚幻的星光渐渐幻化为晶莹的玉液。
玉白色的液体却仿佛拥有生命，如同蜘蛛一般四处攀爬，甚至有意识地往土丘内部蔓延。
一旦被液体沾湿，猫球形状的松果族竟纷纷脱离模型，无法控制地摔下土丘。
往往它们还没落地，茸毛就不断脱落，圆滚滚的躯体变得虚幻透明，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跑；八根触须也向后缠绕，融合为一根长长的尾巴。
整个松果族瞬间就被光雨同化，而且还胖了一圈。
瞟了一眼瞠目结舌的顾毅，喵姬幽幽地说了一句：“这就是暴食，代表侵蚀的龙子”
老天保佑，看到晶莹剔透的光雨落下，顾毅刚才还想伸手去接……
“它们到底在哪冒出来，天上还是地下？”
“松果族把六足虚鲸的足迹称为龙穴，因为，新生的龙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诞生龙子——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暴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