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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是在问天问地，也是在自我拷问。
这么多年来，我始终秉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做事光明磊落，手法温和善意，从未杀过一个人，哪怕是重伤都没有，自认行事坦荡，没有愧对任何人。
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对我？
我最心爱的人，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人，在这个最重要的日子里，背叛了我！
难道四年来所有的厮守和关心，耳边仍然回荡的吴侬软语，都是假的？
肚子里的孩子，岂能成为杀人工具？
杀人诛心。
你们欺负老实人，也不能欺负成这样。
既然你们想让我毁灭，那就让这个世界都毁灭吧！
他的身体上，一个近乎透明的光圈快速膨胀，这是他自己的小世界正在扩张，当膨胀到一定程度之后，周围出现电闪雷鸣，粗大的电弧在锦绣酒楼的梁柱上蜿蜒破坏，触碰到任何东西瞬间把载体化成齑粉，一时间噼噼啪啪声音乱响。
巨大的木制塔楼先是零星有些木头散落，接着整个南面被光圈吞噬，最后塔楼整体架构被破坏，轰然倒塌。
他的小世界在扩张，必然侵占整个大世界，所以两个世界之间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锦绣酒楼塌了，侠发疯了，快跑，逃命！”靠近锦绣酒楼的人群，都吓坏了，在塔楼倒塌扬起的漫天粉尘中，惊慌失措的往外面逃跑。
修为高强的人，一跃升空横跨数十米，落下瞬间脚尖点在下方人群的头顶上，很快逃离。
受邀来参加喜事的各路高手，原本在锦绣楼内热烈交谈，塔楼突然间倒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瞬间飞上高空，悬浮在天上。
就在锦绣楼倒塌的一瞬间，远处一道耀眼的光芒激射而来，截住飘落到半空的岑彤，立刻折射回去，把岑彤交给其他人照看，这才缓缓飘过来，立在侠的正前方，居高临下，怒气腾腾。
这个人，一头浓密的卷发像一头不怒自威的雄狮，浓眉大眼，一嘴胡须，长相粗犷到了极致，裸露在外的巨大手臂上提溜着一柄紫气缭绕的硕大锤子，那是一柄闻名天下的神器，紫光锤。
他叫岑光雄，岑阳府领主。
他也是岑彤的父亲，极力反对岑彤和侠在一起，这次女儿大办喜事，他气疯了，原本是不打算冒险离开领地来到中天大国的，但是他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你拐骗我女儿四年，今天终于厌倦了，终于要在天下人面前杀死她。”
岑光雄声音粗糙低沉，音量不高，却传遍了整个圣都。
侠杀死岑彤？
所有人听到了岑光雄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侠抬起头，双眸布满血丝，浓郁的杀意从洁白的牙缝间渗透出来，“不关你的事，滚开！”
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伴随着一股强烈的劲风，把岑光雄头上浓密的毛发吹得胡乱飞舞，他的眼睛几乎无法睁开，就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仍然无法抵挡住这股强大的威压，倒飞出去数十米，这才勉强稳定身形。
大道境，意味着大恐怖。
如果侠对他起了真正的杀心，恐怕刚才那一下，他就重伤了。
岑光雄心里明白得很，但是没有办法，就算是贵为天下九府之一的府领主，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提了提手中的紫光锤，他冷冷道：“你与我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杀你才能了结我心头的仇恨！”
“你找死，那就死好了。”
侠的表情冷若冰霜，“天下那么大，天下那么多人，我不知道谁想害我，我也不想去揪出谁是凶手，既然他就藏在这片土地上，那我便把这片土地都毁掉好了。”
话中蕴含着无边的气势，瞬间扩散出去，远在数十公里之外的人，没有听到他的话，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寒冷的气息笼罩全身，一时间，圣城数百万人，都不由自主的在同一刻浑身哆嗦一下，然后心底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和浓浓的恐惧。
“你祸害我女儿还不够，还想要让天下生灵涂炭，岑某第一个不答应。”
岑光雄身上紫光大盛，身体内部接连升起命魂、地魂、天魂，天空中仿佛打开了一道虚空裂缝，一道粗大的闪电咔嚓一声打在他手上的紫光锤，顿时间紫光锤电闪雷鸣，声威震天，拥有开天辟地的大气势，恍若远古时代的雷神之锤。
紫光锤乃神器，能够引动天下雷电之力，威力惊人。
岑光雄挥动紫光锤，轰的一声巨响，紫光锤落在侠的头顶，交接处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紫光锤上的闪电异常狰狞，缠绕在侠的周围。
然而，侠纹丝不动。
他四周的光圈猛地一颤，把岑光雄震得倒飞出去，岑光雄在天上剧烈翻滚，五脏六腑也是被震得揉成一团，鲜血混着内脏碎片从嘴里喷洒出来。
侠的小世界，还在急剧扩张，所到之处灰飞烟灭，眨眼间方圆五百米之内，地面凹陷，房屋摧毁，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岑老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团黑雾陡然从地下升腾而起，雌雄莫辩的声音便是从那团黑雾中间传出来，显然黑雾中间隐藏着一个人。
来人没有多余的客套，黑雾化成一头硕大的黑龙，漆黑的龙鳞和龙爪闪烁精光，灵动的龙眼，硕大的翅膀在空中挥动卷起阵阵大风，张嘴吼叫，露出森森黑牙，吼声激荡，彷若真龙降临。
这头幻化的黑龙，一举一动，颇有神龙的神韵。
黑龙俯冲向下，冲向那团肆意破坏的光圈。
黑雾化成的黑龙与光圈的碰撞，没有刚才紫光锤落下那一下那么惊天动地，可以说是雷声大雨点小，刚才紫光锤甚至没能让光圈哪怕晃动一下，但是这头黑龙，却是让光圈剧烈震颤。
一丝丝黑气渗入光圈上的裂隙，变成了无孔不入的小毒蛇，来到了侠的面前，仿佛对着他露出危险的毒牙。
这些黑气来到侠面前数尺距离之后，再难寸进。
“冷延商，你也求死吗？”
侠无惧周围密密麻麻的黑雾化成的小蛇，冷然道。
他四年来接连挑战九府领主，去年他才打败了面前这个人，自然认得出冷延商的手段。
可以说九府领主中，冷延商无愧于第一府领主的称号，甚至于比北林大国领主和观石大国领主还要强。
所以侠挑战赢了冷延商之后，跳过了北林大国领主和观石大国领主，直接挑战号称天下第一的程三眼。这个事情，还引起了北林大国和观石大国内诸多人的不满，认为侠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冷延商之所以称为府领主，而不是大国领主，只是因为他的领地不够大，而不是实力不够强。
第一府领主出手，果然非同凡响，不但威胁到了侠，而且让侠周围的光圈，也就是他的小世界，出现了更严重的裂隙。
侠抬手间，那些侵入他小世界内的黑雾，瞬间湮灭，周围的黑雾也是急速倒退回去，反噬之力震得冷延商剧烈咳嗽，显然受了不轻的伤势，笼罩在他身上的黑雾变淡了很多，现出一道消瘦的身形。
那道消瘦的身形在微微颤抖，干瘦的脸上五官拧在一起，看起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要毁灭天下，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杀死你是冷某义不容辞的责任。”
冷延商的声音阴阳怪气，语气却是非常豪迈，把自己放在了正义的制高点。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上又涌现出浓郁的黑雾，再一次化成黑龙，向侠飞扑过去，这一次威力更加强盛，卷起漫天阴风，整个圣都一时间阴风阵阵，仿佛变成了幽冥之地。
侠的小世界，裂痕密密麻麻，正在加速破裂。
“你们都得死！”
侠已经彻底疯狂了，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人，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每一个人都是恶人，都该死。
小世界疯狂扩张，接触到的任何东西都瞬间寂灭，眨眼间，方圆数公里之内，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大坑，房屋消失，地面凹陷，来不及逃跑的人毫无知觉的消失了。
他是魔鬼！
他是恶魔！
他是死神！
所有人都在拼命地逃跑，真的太恐怖了，那个裂隙密布的光圈接触到任何东西，瞬间灰飞烟灭。
这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对抗，任何东西进入了中心，都会被搅碎，连渣渣都没办法剩下。
通神境强者，不过是借用其中一道神通，便能够横行天下。
但是这些强者，想要抗衡整个世界，简直是蚍蜉撼树。
冷延商和岑光雄已经飘向高空，远远地躲开，他们也感受到了生命的危机。
苍穹上，一个巨大的石像虚影凭空凝聚变得真实，高达十多公里，面目凶煞，披着厚重铠甲，表面有诸多种神通在流转，引动天地变色，四面八方无数种天地气息都往石像上汇聚。
观石大国领主夏侯尊出手了。
石像落下，比侠的小世界还要巨大，镇压那个肆意破坏裂痕无数的光圈。
咣！
石像破碎，其中蕴含的数道天地神通被震碎，化成无数碎片，进而变成无数星星点点全部消散于无形。
光圈仿佛发出一个轻微的咔嚓声音，顶端直接蹦碎，天地之气从缺口涌进去，疯狂压迫侠的身体。
侠抬起头，迎着凛冽的狂风，血红的双眼望向天边，那里有一缕魂魄正在逃离。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他抬手往虚空中一抓，那一缕魂魄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人形的魂魄知道无处逃遁，也不挣扎，模糊的人脸淡然的面对侠，发出一道叹息，“你很年轻，可惜了。”
手掌用力一捏，那一缕魂魄消散，万里之外，夏侯尊栽倒在地，面白如纸，魂魄受创，修为倒退，恐怕没有八年十年是无法恢复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把神剑自北方而来，因为速度太快，拖出来的尾巴如同流星坠落。在它背后，一条笔直的白云痕迹延伸向北林大国。
神剑来到圣都上空的时候，分成万千道小剑，密密麻麻，飞速扎下来。
北林大国领主林巡出手了。
轰！
光圈终于承受不住强大的剑气，瞬间蹦碎，周围十公里范围内不存一物，整个圣都被剑气摧毁，到处千疮百孔，高大的城墙都被轰塌了多处。
无数人命，在这次碰撞中被剑气殃及。
侠吐出一口血雾，探手往虚空一抓，下一刻，一把长剑在他的手中颤动嗡鸣，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挣扎，想要逃脱。
神剑削铁如泥，是北林大国第一神兵，在林巡的手中润养超过百年，拥有无上威力。
侠两指用力一捏，神剑断为两截，其中的神通消散，沦为普通。
在遥远的北方，林巡怔然不语，失去了神剑的加持，实力至少下降一半，得失之间恐难定论。
侠的小世界，终究还是溃散了。
忽然，波澜再起。
在侠胸口前方一寸，倏然出现一个漆黑的小洞，通向虚空，里面透出森然的气息，一只利箭穿透而出，贯穿了侠的胸膛。
侠随手把两指间的断剑丢弃在地上，低头看了一眼胸膛靠近左侧的箭翎，轻轻叹了一口气。
魂魄从体内显现出来，命魂、地魂、天魂被利箭穿成一串。
这支利箭把他的魂魄禁锢住了，这支箭不仅仅是一支箭，还是一个能够困住魂魄的天地樊笼。
身体上的伤还是其次，关键是还不能拔掉这支箭，一旦鲁莽的拔掉利箭，他跟着也就要魂飞魄散了。
他甚至不能动弹，稍一不小心，同样是魂飞魄散。
程三眼霸占天下第一的名号数十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为了杀我一人，你们这些形同水火的人，都拧成了一股绳。”
“阿飞。”
他朝天上喊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能传千里。
阿飞不是人名，是天上那条神龙，它叫阿飞，其实是一条活了上万年的老龙，老态龙钟。
阿飞翱翔千万里，在聚拢天上的云雾，感受到圣都方向传来大战的动静之后，它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但是战斗发生的突然，过程也很短暂，当它赶到的时候，侠的胸口已经被利箭穿透，魂魄被困在小小的樊笼里。
吼——
龙啸响彻天地，它很懊恼，为了给这场婚礼聚拢足够多的云雾，以笼罩住圣都产生漫天彩虹的美景，它飞向了远端，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是错过了最重要的时刻。
其实真不能怪它，对方早有预谋，也是刻意在它离开的时候才动手。
阿飞俯冲下来，能够看到它那宽达千米的肉翼上，套着一套稀奇古怪的装置。阿飞无法调动云雾，只能给它装上这套装置，牵动无数云雾。
当它俯冲下来的时候，漫天云雾也跟着降落，霎时间，满目疮痍的圣都上，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在斜阳的照射下，无数彩虹拱桥悬挂天上，简直美轮美奂。
这里成为了末日的美景。
美景不长，云雾翻涌，更多的云雾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云雾越发浓厚，从下方往上看，光线被完全遮挡，彩虹已经消失，白云变成了黑到滴墨的乌云。
黑云压城，中间紫电闪烁，轰隆声响彻天地。
咔嚓咔嚓……一条条粗大狰狞的闪电，从云雾之中穿梭出来，降落在神龙背上。
肉翼上的装置，把乌云中所有的闪电都吸引了过来。
神龙巨大的躯体，被闪电烤的外焦里嫩，冒起浓浓黑烟，俯冲下来已经不受控制，直接冲到城外的密林中，缓冲过程中，冲出一条十数千米的巨大山谷，所过之处浓烟滚滚燃起熊熊大火，火焰转瞬间把巨龙吞噬。
神龙扑腾巨大的翅膀，携带着漫天的火星，变成了一只火龙，火星四溅，奋力飞上天空。
忽然，一只巨大的利箭，从上往下，速度飞快，声势浩大，仿佛天外飞仙，穿过火焰的包围，穿透坚硬的龙鳞，势如破竹扎入神龙的身体。神龙扬天悲吼，重重落地，硕大的躯体被百米长的利箭钉在地上，只能徒劳的煽动翅膀。
程三眼又一次出手，一年只能使用三次的落日弓，已经使用两次了。
侠遥望远处，熊熊火光映入他那双悲凉的双眸。
我一心赤城，毫无防备，来到这片土地，带着足够的善意，却落入了惊天的大陷阱当中。
太年轻了，太单纯了。
如果还有来世，我再也不做那点到为止的切磋，我要杀遍这片土地，剥夺所有的领地。
我，还有来世吗？
噗！
又一支箭，穿透了侠的额头，锋利的箭头从后脑勺穿出，挂着红白的脑浆。
他的魂魄再一次显现，命魂、地魂、天魂揉成一团，魂魄濒临崩溃。
落日弓已经用了三次，程三眼几乎已经没有大战的实力，这个时候如果有同等级的高手趁机入侵，说不准能够夺下中天大国领地。
程三眼为了杀他，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就算中了两箭，侠仍然没有死，也没有倒下，双眼明亮，平视前方。
今日，必死无疑啊。
好后悔，为什么要做一个好人？
快要死了，我站在这里，谁敢过来？
侠从怀里掏出断了的右臂，对准伤口位置贴了上去，强悍的肉身很快让伤口粘在一起，新肉缓缓生长出来。
虽然无法让右臂恢复如初，至少死了，还能有个全尸。
想要我死，至少也要拉个强者垫背。
这次主要的高手都出手了，仅仅伤了夏侯尊的魂魄，毁了林巡的神剑，程三眼仅仅付出落日弓一年不能使用的代价，对方付出的代价太小了。圣都被毁，可仍然无法让侠甘心。
等了许久，还没有人来。
圣都一片寂静，只有侠一人静静漂浮在一片废墟上。
困兽犹斗，这个时候谁上来，十有八九被拉下水。
如果没人过来收场，侠就算不吃不喝，立在这里，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解除了两只利箭的樊笼，一旦他解除了樊笼，就再也不可能设下这样一次陷阱能把他困住了。
而且这片天下，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很难再一次把最主要的高手聚拢起来了。
侠如果再一次巩固大道境，道心坚固完美无瑕，无敌于天下，就算他们能够再次合作，也不可能打败他，那时候，才是他们的末日。
岑光雄站了出来，紫光锤表面雷电闪烁。
“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侠垂手站立，任由紫光锤轰击在头顶，闪电从紫光锤蔓延到身体各处。
鲜血从他湿漉漉的头发渗透出来，把脸颊都染红了。
紫光锤一下下锤下来，在他的脑门上咚咚作响。
岑光雄没有靠近，只是施展锤法轰击。
就算侠肉身强悍，数十下暴击，脑袋也已经凹陷下去，血肉和骨头脑浆混成一团。
他血流满面，血水顺着眼角流淌，好像在留血泪。
他的表情仍然坚毅，一双眼眸就算被血水染上一层红色血帘，仍然透出光芒。
远处，岑彤已经清醒过来，看着侠的模样，已经泪流满面。
只有她最清楚，他是一个多么纯真无邪的二十岁的青年，心底真的没有任何野心。只是因为他的强大，威胁到了其他人的利益，所以他成为了必死之人。
一个人重要，还是一家人更重要？
她不知道，但是她选择了后者。
她心痛如刀割。
“我是个恶毒的女人。”她捶打自己腹部的伤口，伤口崩裂血流如注，以此来报复自己，用伤口的疼痛掩盖内心的疼痛。
“我该死。”
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拦住，她会立刻刺死自己。
紫光锤又一次落下，侠探手抓住了锤柄，里面有岑光雄的一缕魂魄，联系着岑光雄的身体。
手掌搅动，一缕魂魄出现在侠的手中，顺着这一缕魂魄，他把岑光雄的整个魂魄都扯了出来。
远处，岑光雄三魂七魄与身体分离，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去死吧！”
就算是魂魄被扯了出来，岑光雄仍然能够操控紫光锤落下最重的一锤。
随着紫光锤落下，他的魂魄有一部分被坼裂，与本体分离。
那是他的天魂，融入了紫光锤，落到侠的头顶，天魂裹挟强悍的天地之力，轰然爆炸。
他是个狠人，居然割裂了天魂用来自爆。
没有了天魂，他将无法掌握天地神通，跌下通神境，跌回天梯镜。
而且将永远无法进入通神镜。
他拼了。
侠终于无法保持漂浮在空中，从半空跌落，强悍的肉身在爆炸中保持完整，跌落在乱石堆中，一动不动，失去了所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