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刘舆

　　出了书房的门，王益柔准备去看看李十四和甘草。进了小院，却看见寇氏也在这里。
　　“回来了？钱粟他们夫妇昨日也刚到，我就过来看看，这缺什么不。”
　　“钱氏夫妇今天也到定海县了？”
　　话音未落，里屋里就转出俩人，钱氏刚好带着甘草出来了。
　　“见过夫人，衙内。”
　　甘草看见王益柔就要过来，却被钱氏拉着手，没能如愿。
　　王益柔往屋内看看，有些奇怪：“李十四和钱粟他们两个呢？”
　　寇氏正理着甘草头上的珠花：“他们今天早上说要去田里看看，现在还没有回来。”
　　钱氏在一旁解释着：“三郎他就只会种地，这不闲不下来，就拉着李十四去田里看看江北和江南的稻田有什么区别。”
　　王益柔点点头，甘草这时候也被收拾好了，就准备带着甘草出去逛逛。
　　“益柔你等一下，”寇氏叫住王益柔：“钱氏，你先带着甘草出去玩吧，一会益柔再带她出去。”
　　等钱氏出了门，寇氏这才开口：“益柔，今年你也已经及冠了，前几日听益恭说，你好像对一直跟着他做事有些怨言？”
　　“那里有什么怨言啊，母亲。都是长兄他忘记将此行目的告知于我。”
　　寇氏抬手打断了王益柔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也不是要怪罪你，你已经及冠了，我这几日盘算着，你要不就先将越州的那个庄子管起来？”
　　“啊？”王益柔有些懵，怎么就让自己管庄子去了呢？
　　“你先别忙着做决定，听我说完。现在那边是宁叔在管着，那他开春就要回汴京去了。你长兄要管着这边的商队的事一时也脱不开身。庄子那边就缺了人手，你要是愿意，就过几日先去跟着宁叔学着点。等春耕之后宁叔在回去。”
　　寇氏等了一会儿见王益柔还在思考就说：“你先考虑着，11月之前告诉我就行。现在那边就是垦荒修渠之类的，事情不多，人手也有富裕，年前肯定能回来。”
　　王益柔点点头：“那我再考虑考虑。”
　　“行，你去吧。记得回来吃饭，早上下人送来的那海鱼不错，我让厨房已经备上了。”
　　“好嘞。”
　　说着话，王益柔就已经往门边挪了。
　　“去去去，赶紧走。”寇氏看着他那样子，就把他往外赶。
　　王益柔刚走到门口，寇氏又想起了什么：“等一下。”
　　寇氏走到跟前：“昨天我和李十四谈过了，让他以后跟着你了，以后他们两个的开支就从你账上走了。行了，去玩吧。”
　　说完，寇氏先一步踏出门去。
　　王益柔看着寇氏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抓了抓鬓角。
　　这家里，怎么一个赛一个厉害啊，不过是想让自己学学管钱的本事，直接就把自己的救命恩人交给自己照顾。
　　算了，先带甘草去玩吧。
　　带着甘草，准备从后门出去，走到一半，甘草拉了拉王益柔的袖子。
　　“叔，我们再带一个人出去玩好不好？”
　　“再带一个？”王益柔第一反应就是王益恭：“可以啊，但你王大伯可能没时间。”
　　“不是王大伯，小车子！小车子，走了王叔带我们出门啦。”
　　王益柔一脑门子问号，正待发问，听得墙那边传出声来：“给你说多少遍了？我不叫小车子，我叫刘舆。你这小丫头片……”
　　刘舆正有些生气的打开门，刚好对上了王益柔看过来的眼神，连忙收住话头。
　　“刘舆见过衙内。”
　　“哎？你是那个县学的那位少年？你为何会在这里？”
　　“还要谢过衙内提点，前几日将玉灯送于府上，承蒙老夫人错爱，被留在府中做些闲工。”
　　“哦？那都是你技术过得去，家母的眼光可是挑剔得很。走今日带你出去逛逛，别要推辞，跟上就行，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一会帮忙提着东西。”
　　王益柔都这样说了，刘舆也没办法推脱，只得跟上二人。
　　“你现在都在府中做些什么活计？”
　　“老夫人想要一个新的砚台，这几日还在选石料。衙内可有活计吩咐？”
　　“你跟我说话就不必这样了，你只是受雇于我家，又不是仆役。吩咐谈不上，现在还没有想做的，等日后有了再说吧。”
　　王益柔带着两个孩子，自然是先去街上买些小吃，还有点心之类的。
　　尝了几样，这都没有府里做的好吃，便也只是在街上逛逛，四处看看。
　　毕竟只是县城，过了几条街，都没有看见什么有趣的，甘草就拉着王益柔要去茶馆里听人家说书。
　　王益柔选了一个靠门的位置朝外坐下，毕竟还在守丧，凑上前听人说书难免为人诟病。
　　“客官，您这边点的苦荞，两位小客官可能喝不习惯。店里有新进的果茶，我给您上一壶尝尝？”
　　这样的推销，王王益柔再熟悉不过。但横竖也没有几文钱，王益柔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一些果干沉在壶底，看上是去一些山楂与苹果。
　　甘草和刘舆专心的听着说书先生讲着些传奇故事。王益柔就叫来茶博士闲谈起来。
　　“你们这还有什么茶？”
　　“现在已经入冬了，这地方潮气又大，今年的新茶放到现在，品相自然是不行了。店里您能看得上眼的，恐怕只有新到的花茶还有果茶了。”
　　“花茶和果茶走得好么？”
　　“不瞒您说，这两样都是新物什。去年杭州城才有的，店里也是第一次卖，不了解行情。
　　原本掌柜也没想进这花茶还有果茶，但几位乡绅托着捎带点，也就多进了些，没成想除了订货的，散卖根本就卖不动，也就那个茉莉走了点。来店里的都是老茶客，都喝不惯那果茶的味儿。”
　　王益柔给自己倒了杯果茶，送入口中抿了抿。
　　“你这就是给内宅喝的嘛，这外面怎么可能卖得动？”
　　“谁说不是呢。”
　　王益柔这几日也是闲的慌，加上在盐场想技术革新反到被打了脸，就想试试自己这销售的本事，能不能在宋朝站住脚。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说给你们掌柜的听。要是管用，你这茶卖出去了，这俩孩子下次来，就帮忙照顾着点。”
　　“也不用管不管用，这二位小客官下次来，自然会小店照顾的。不瞒您说，这店的掌柜其实就是家父，店里的事，小的也是能说上话的，这茶要是真走出去了，以后您府上要喝什么小店直接送过去。”
　　“嗯？你知道我？”
　　“这县城的人家都是住了好几年的，我都是认识的。”
　　“那行，其实也简单，下次你给其他人家里送茶的时候，把这花茶还有果茶都包上点，就说是给夫人和孩子喝的。其他的果茶你麻烦点，泡好挑着去集会上，卖给那些孩子。这口味酸酸甜甜的，那些小孩肯定会想喝的。”
　　说书的先生刚好说完，王益柔看看天色，就带着甘草和刘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