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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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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冲进来的巨蟹和巨龟,根本没有丝毫挣扎,片刻间就被吸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身形巨大的原因,巨龟与巨蟹略过分枝,飞蛾扑火一般,直接被主枝吸住,整个身体看上去变得弯曲,卷向主枝。
  接着从两只水怪身体中,逸散出一种水蓝色的气息,如光如沙,透过身体与花枝的接触面,风卷残云般向着花枝传过去。
  花枝上龙影迅速变的凝实起来,金色的光芒映照在整个水洞中,闪动之间灿烂耀眼。整个花枝,无论主分,也似乎极度欢喜的抖动着。一圈圈的暗流波浪从花枝的四周开始向外蔓延。
  叶听风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尽量的让自己心境保持平和。
  片刻之后,巨蟹似乎被吸光了所有精气,眼睛里的光熄灭了,巨大的身体,一刹那化为了滚滚流沙,落向水底,落向四周。叶听风眼中那凶残至极的巨大螃蟹就这样归于尘土。
  巨龟也像是被吸走了生气,头部四肢变的干枯,摇头晃脑的在挣扎坚持着,眼见下一刻就要如同巨蟹一般化为灰尘。
  忽然,高亢的龙吟,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一股猛烈的暗流如同爆炸一般,从主枝开始,向着水潭四周轰击而去。气息奄奄的巨龟首当其冲,瞬间被推开,飞速翻滚,重重摔向石壁。
  同一时刻,周围禁锢荡然无存,一股巨力传来,叶听风也跟着那些散碎的鱼骨龟甲,狠狠的撞在石壁上,马上鲜血顺着口眼两鳃涌了出来。
  而那主枝残存的四片花瓣,同时脱落,争先恐后的朝着唯一的洞口冲了过去。
  叶听风刚反应过来,见此,便不顾一切的跟着冲了过去。
  但巨大的水流冲击着,让他根本没办法掌握方向,那被巨龟撕碎的尾巴,轻轻的一摆动,就止不住的痛,让他更是难以灵活自如,只能眼睁睁看着四片花瓣,闪着愉快的金光,一片接一片的从那孔洞穿过,令人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头顶极速略过。却是那只生机枯竭的巨龟,顺着水流的冲击,游了过来。
  它的龟壳依然威风凛凛,可头部四肢却显得极度虚弱,萎缩了数倍,眼睛无神愣愣的看着洞口,四肢不停的摆动着,似乎是要拼尽全力的冲出去,但却也是摇摇晃晃的,根本无法正常游动。
  片刻之后,暗流终于慢慢平缓了下来。就是此刻,叶听风猛一甩尾,正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冲出去。
  忽然,咔!!清脆的碎裂声传来,那弥漫在整个圆洞里的七枝分叉,忽然同时的收缩起来。耀眼白光一闪,瞬间就回到了主枝四周,颜色也是变得翠绿欲滴。主枝也缩小起来,整个花枝忽然变得平凡无奇,五六寸大小,和普通的花植一般无二,不过主枝顶头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红色果实。
  紧跟着,整个水洞忽然以花枝为中心,开始旋转起来,无数的残碎鱼骨,随着这旋转的世界飞舞起来,慢慢的向着中心汇聚而来。
  叶听风被这旋转之力一拉扯,逃离的身形一停顿,立即也要陷入那漫天飞舞的鱼骨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来不及多想,他一口咬向前方正拼了最后一丝生气向前飘去的巨龟尾巴。
  不知是否经常啄食其他水族太久,叶听风忽然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长出了上下四颗尖利的獠牙,此刻,那四颗牙齿狠狠的咬进巨龟的尾部,一股干涩的气息穿进了嘴巴,如同咬到的是一段软木,根本没有丝毫血腥味,仿佛一身精血都被吸走一般。
  那巨龟已是生机将近,被叶听风一咬,忽然回光返照般的睁大了眼睛,猛烈的摆动着四肢,向前冲去,却也没有试着摆脱也听风。于是巨龟带个叶听风艰难的向前冲着。
  但那剧烈的旋转引力依然是不可抵挡的,巨龟即使使出了最后的一丝力气,也无法让逃离。
  已经快到洞口了,叶听风心里暗暗的为巨龟捏汗,恨不能推它一把,可那巨龟此刻却渐渐的慢了下来,任凭四肢如何的摆动,依然为能挣脱旋转之力,仅仅靠着最后的力气相持着,不被吸进,也无法走脱。
  而那巨龟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暗,随时都会熄灭。
  片刻之后,巨龟终于停了下来,眼睛依然盯着洞口,却再也没有一丝的光芒。叶听风明白,其身已死。但它的心却始终向着最后的生路。
  叶听风心里有些莫名的悲伤,为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敌,也为自己。
  下一刻,就在叶听风以为自己也要被吸走的时候,忽然一声稚嫩清脆的龙吟从那纷飞旋转的世界中心响起,不同之前那高亢的声调,这龙吟异常明亮,似乎一道穿透灵魂阳光,照耀在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接着,那聚在一处的白骨中忽然飞出一道道淡淡的七彩影子,化成了一团团光芒,向着花枝的顶端的红色果实飞速聚来。
  灵魂!叶听风再熟悉不过,那成千上万的七色光芒,都是这些死去的水族的灵魂。
  这些灵魂被一种超越自然的力量拘禁融合着,化成了那神秘果实的养分,一点点的,让果实壮大起来,渐渐有了拳头那么大,色泽血红至极,甚至有些发黑,上面龙影明灭闪动。
  转瞬之间,周围忽然彻底静了下来。漫天的白骨轻轻的飘落而下,尘归尘土归土。
  叶听风心里惊疑的看了一眼这一切,忽然迅速向洞口窜去。再也不好奇这一切。
  那飘然而出的四片花瓣,已经不知去向。网状的水洞里,也再不见了那神秘的吸引力和暖流。却隐隐有了一种冷冷的威压,似乎有一只惊天巨兽盘踞在此,正盯着水洞的一切。让人心惊胆寒。
  叶听风慎重的往外游动着,他不知道蛇蛟的去向。随时准备着逃离。
  到水潭还有三丈…两丈……一丈,终于到了水潭的出口,叶听风猛烈的冲出,又迅速的冲回来。然后在出口附近小心的看着外面。
  过了很久,却依然不见蛇蛟那巨大的身影出现。偶然的,叶听风发现了在水潭里游动的一只半尺长的草鱼,浑身上下完好无损,自由自在的上上下下游动着。根本不像平日里那些跌下瀑布的其他水族,很快就被咬伤或者赶到了水洞。
  叶听风心里隐隐有些激动,生路也许已现。但他仍旧没有轻举妄动,依然静静地注视着外面。
  
  此刻正是黑夜,天空中一道明月光,默默的映照着整个水潭。让这静谧的深夜,有了一丝丝的温柔。远处的青蛙鸣叫着,萤火飞舞着,夜出的游狼长啸着。水底世界听的不清,但却依然令人神往。
  久违了,温柔的世界,我很快就能与你拥抱。
  终于,确定了那蛇蛟此刻不再如往日一般阻拦,叶听风老泪纵横的从洞口冲出来。
  那水潭里的草鱼被吓了一跳,它注意到了那个危险的洞口,却不曾想有族类会从里面出来,一下吓的转身逃走。
  叶听风癫狂一般的在水中奔跑着,既是探索也是宣泄。在那个网状的水洞通道里,它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年还是三年?只是自己的身体应该长大了很多吧,要不然又怎么会看着那水洞越来越狭窄呢。
  水潭里的水比那网状水洞的温度要暖和一些,而且没有那么多骨甲,水中到处都是水草泥土的清香。叶听风忽然无限的思念那令人怀念的水草味道,他开始向着水潭之外游去,那里有暖暖的阳光,有甜甜的水草,也有曾无限向往的生路。
  雀跃欢喜着,他正要奔向生命中的新未来,忽然,在蛇蛟盘踞的那个方向,一道微弱的金光闪烁了一下,又消失不见。
  花瓣!叶听风马上就认出了,一定是之前飘飞而出的四片花瓣之一。
  忽然之间,他不由己的开始犹豫了起来,那种让灵魂暖洋洋的感觉,实在是无法抵挡的诱惑,而且似乎是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对它的灵魂有极强的滋养能力,难怪那三只水怪会为此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而且,他记得,蛇蛟之前受了很重的伤,此刻,一博之下,未必会必死无疑。
  于是,叶听风慢慢的接近了蛇蛟的地盘,迟疑着观察周围的一切。但他发现,那之前被自己惊吓的草鱼,正十分惬意的在蛇蛟的地盘里上下翻腾着,根本没有丝毫的危险发生。
  不行,还是再等等,叶听风知道,生命是那么脆弱,特别是在那些强大的对手眼中。不管是莫鹤龙,还是蛇蛟,他们面前,自己没有丝毫选择的权利,所以,这一世,他彻底的明白,想活着,就得谨慎,把所有的结局,都当成最坏的,再去做打算。
  天渐渐的亮了,光明也慢慢的降临了,这让还在观察的叶听风,心里无限的激荡,甚至他就想放下一切,猛然跃出水面,去投入那破晓的晨光里。
  行动!已经差不多了,再观察下去,也许那花瓣已经被蛇蛟吞完了。留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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