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传功

　　第二天五更，柳恒便被叫起，二人洗漱一番，随即来到庭院中央。两人面对面站立，柳安沉声说道：“按理来说十二岁开始练武已经错过打童子功的时间了，对于一些名门大派来说，六岁就开始用各种名贵中药打熬筋骨，又有各种江湖上梦寐以求的武功，进度一日千里。”顿了顿又苦涩地说道：“我们与江湖大派的差距不止如此，更在于打通筋脉。筋脉是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共有八条，即督、任、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合称“奇经八脉”，筋脉打通得越多，血气流动得越顺畅，运功所需的内力更少，施展出来的威力也就越大。不过经脉的打通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有所损伤，难以恢复。大派弟子在打通经脉的时候又有长辈在身旁悉心指导，免去不少风险。这就是千年大派和我等江湖散修的差别。”
　　听到这柳恒面色凝重，不过前世他就是和中医大家，开脉这方面难不到他，倒是顶级的功法不好找。
　　“爹，如今你打通了几条经脉？”柳恒好奇地问。
　　“我已打通五条，距离第六条带脉只有一步之遥。”柳安颇为得意答道。
　　“好了话不多说，开始跟我练习。你可知我这身武功从何而来？”没等刘恒说话，他又自顾说道：“我十五岁游历东州，半路被盗贼劫杀，被人救起，救我这人功夫极高，即便我现在已经是一流高手，但是回想起那天晚上他施展出来的身法招式，还是看不出他的深浅。我厚着脸皮求他收我为徒，他不愿，只是传了我两门武功。”
　　“这两门武功一门叫《蚍蜉撼树》，另一门叫《碧海潮生》。前者是掌法后者是刀法，今天先练掌法。”说完递给柳恒一本封面破旧的册子。
　　“江湖武功分为四等，大成、上成、中成和下成，这两门都是中成武学，且看我演示一遍。”说完抬起双手挥起来，初看招式飘逸轻灵，有四两拨千斤之意。不多时，招式一变，变得晦涩阻滞，反而有千斤拨四两的气势。柳安一套打下来，柳恒已经记得三四成。第二遍时，已经记住了八九成。
　　“你来演示一遍，看你记得多少。”柳安说道。柳恒当然不会完全表现出来，这过于骇人听闻，于是他只打出四成的招式。
　　但这还是把柳红震惊到了：“唔，不错，当初我也只是记得了两成而已。”说完狠狠的拍了刘航的肩膀。柳恒又自顾自的练习了几次，掌法不似最初的呆板迟缓，招式衔接越发圆润连贯。
　　“进度不错，我来跟你喂招。”说完双掌带着风劈了过来，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不可阻挡。柳恒紧紧盯着袭来的手掌，在即将劈到身上之机，侧身避开。没想到柳安中途换招，紧追不舍。退无可退之下，只能硬接一掌。柳恒显然承受不住掌力，退了几步才停下来。
　　“再来，”柳安攻势越发猛烈，柳恒还处在落在下风。几轮下来，柳恒实战的能力大大加强，一边倒的局面逐渐被扭转。之后的几轮，双方变得势均力敌，甚至到最后偶有胜负。
　　身处其中的柳安由一开始的好整以暇，到最后越发觉得心惊，若是对方用内力使出这套掌法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情形。莫非真有生而知之者？柳安这样想道。
　　当初自己是练了半年才勉强达到可以用于实战的程度，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愚钝不堪，柳安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倒也没有嫉妒的意思，反倒有些感叹青出于蓝胜于蓝。
　　柳安摆了摆手，示意柳恒停下。语气复杂的说：“进度很快，今天就到这里了。”说完转身向屋内走去，走了几步停下，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本刀法你自己先练着，有什么不会再来问我。”
　　柳恒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论难度《上清紫文》可比这两本武功难上百倍。何况一法通万法明，能在这么短时间掌握这门掌法也是合情合理。
　　下一步是的找到一门内功心法，练出内力后打通经脉。柳恒依照记忆想到了一篇《六合心意内功》，又名守洞尘技。心意是指脑与意念，六合即指内三合与外气合二内三合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口有意即有气，有气即有力。外三合即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概括地说，就是上与下合，左与右合，前与后合。六合心意，互为联系，结为一起，以心意支配六合，以六合贯串心意。
　　选定心法后，柳恒依照要求开始修炼。体内的内力在四肢百骸出现、肆虐，这是《上清紫文》六年来打下的基础，这份基业打得太丰厚，就像一块海绵不停的吸水，只进不出，积蓄在体内。柳恒体内的情况就像往一个火药桶丢进一颗火星，内力转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发狂暴。
　　柳恒试图引导内力在体内的经脉中运行，起初筋脉细小闭塞，柳恒不得不一边引导内力运行一边拓宽。筋脉拓宽讲究循序渐进，由细到粗，由弱变强。柳恒此时不得不一步到位，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只见他面色狰狞，紧咬着牙关，汗水浸湿了全身全然不吃。
　　五个周天后，筋脉比原来拓宽了两倍，内力运行的越来越顺畅。柳恒舒了口气，开始打通新的筋脉。于是他把内力引导到了阳维脉，咬牙把内力挤破壁垒，就像捅破了纸窗，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打通阳维脉后内力的调动更加得心应手，运行周天更加快速。柳恒发现犹有余力，依次把内力引导到阴维脉和阳跷脉，不多时，两脉都被打通。至此，源源不断的内力才被消耗一空。。
　　现在，柳恒已经是三脉高手，在一些门派里中层弟子才有这样的实力。经脉的打通越往后越难，整体上是按照金字塔形态分布。按照一些共识，打通一二脉条筋脉在江湖中是三流高手的层次，三四条是二流高手，五六条是一流高手，六条以上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一般是门派的掌门。
　　柳恒试着动用内力催动掌法，这又是不同的一番体验。招式更有力，对于身体的掌控达到一种极度精确的地步。柳恒对于四两拨千斤有了更深的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