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破

　　月出之时，柳恒放下书，在床上开始打坐起来。在前世，打坐是他每天的必修课，穿越过来这六年里，也一直保留下来个习惯。
　　打坐的心法是上辈子烂大街的《上清紫文》。不是说这部功法品阶底下，相反这是道家最上层的几部功法之一，很多的功法都是从中衍生出来。说它烂大街是因为，前世身处末法时代，很多顶级功法都唾手可得。
　　这部功法有七境，心斋、坐忘、缘督、存想、守一、辟谷、内丹。柳恒已经修炼了六年，到了这部功法的第三境的缘督。前世修行三十年，才刚刚摸到缘督的门槛。倒不是这部功法有多难，修炼讲究应具备有四大条件:法、财、侣、地，才能有力地完成此项金丹大道诸功果。这个世界满足“地”的条件，才会一天顶前世的五天。
　　道籍记载：“缘督以为径，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尽年。”意思是用运行督脉方法作为修道之途径，可以做到保养身体，可以做到完善生命，可以做到尽享天年。
　　突破的那一刻，刘恒觉得神清气爽。听力目力得到了数倍的加强，十丈之外泥土下蚯蚓爬行引起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此时，柳恒听到隔壁汪慧和柳安的一段对话。
　　“怎么回来这么晚。”
　　“城中新出现了起命案，人手紧张。”
　　“这是第几起了？”
　　“第六起了，阿恒睡了么？”显然柳安不愿多谈案情。
　　“阿恒不愿像他大哥那样考取功名，我是看得出来的。他真正在意的是武道上的成就，也许他命该如此，你就成全他吧。”
　　“不说这个睡吧，”柳安沉默半晌说道。
　　隔壁的柳恒听到这里，鼻子不由一酸。虽然有身体上的血缘关系，灵魂隔阂的。但是这种父母对儿女的感情还是一样让他感动。
　　第二天，三人吃完早饭之后，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家门。柳恒知道老爹要在功名和武道之间作出选择，心中难免会坠坠不安。
　　果然，在走过了一段路程之后，柳安说：“人不想做一件事，就像身体在前面走，灵魂在后面追。你在私塾读书已经六年了，我看得出你从没用过心。”顿了顿又说：“但你并非无所适从，我感觉得到你那份武道进取的决心。你真的想好了么？”
　　听到这话柳红激动的要哭了，终于要带我飞了，也不枉费我每天早早起来和你练功。
　　“爹我想通了，读书我比不上大哥，只能另找出路。”柳恒激动又假装淡定答道。
　　“既然你已经有了决断，明天就不用去私塾了。还有明早五更起床，跟我练武。”
　　“爹，我听你的。”柳恒想到昨晚谈到的命案，好奇地问：“听说城中发生了好几次命案，抓到凶手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柳安觉得头又大了起来。“凶手杀人的手法极为残忍，几件命案的每具尸体都缺了一部分，有头、手、大腿、小腿等，而且凶手没有一个单一的杀人对象，男女老少皆有。我当铺头二十多年，没见过这么复杂的案件。”
　　这件事怕没有那么简单，柳恒猜测道。
　　临川城是一个有着十万多人的小城，这样的案件也是几十年来头一遭。虽然消息封锁的及时，可还是在一定程度内引发恐慌。平时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只剩下商家的吆喝声。
　　父子两人最后在一个路口分别。
　　与此同时，临川城外的官道上，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打扮的人坐着驴车在往城中赶。
　　“师父你说的那位师叔是不是就清居在城里青云观中？”少年道士问道。
　　“当然了，老道我不会记错。”年老的道人抚须说道。
　　“可那是四十年前的事，师叔他上进无望，寿命无多，说不定早已老死了。”少年道人不抱什么希望。
　　“按理来说筑基修士寿元有二百，你师叔现在不过一百五十岁。”老年道士笃定道。
　　柳恒把私塾的事安排妥当后，想到今晚就能学到武功，就算如今二世为人，作为武痴的他，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不知不觉走到城南的一座道观门前，只见门前的牌匾上写着“青云观”，隐约可见的鎏金彩饰，可见当年的兴盛和如今的败落。城中百姓都说青云观里有个老道士，算命很灵。
　　跨过大门，柳恒径直走进主观。观内供奉的是三清：太清、玉清和上清。三清槊像下的大鼎中斜斜拉拉插着几柱香，看来这道观香火不是很鼎盛，柳恒打量四周，同时这样想道。
　　“小友是算命还是求符，”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恒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一张笑眯眯的脸，细看他头发花白，体态稳健，身穿一套褪色的道袍。以《上清紫文》第三境带来身体机能的加强，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观内的人。
　　“算命，”柳恒也想看看自己的命格，同时也想看看道士是不是像人说的那么神。
　　老道士正要运转心神，屈指推测，霎时心头微微一震。一股极其晦涩的力量阻拦着他推演天机变化，五指麻木，若是强行推演恐怕会有不测凶险。
　　这今老道士心头震动，以前也不是没有帮别人算过命，出现这种状况也是头一遭。
　　正要仔细探究，见柳恒目光看过来，等他开口。
　　“咳咳，小友你福缘绵长，身具贵人命格，仕途上定会有所成就……”老道士胡诌道。
　　心头一哂，柳恒可以确认这老道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打算不再理会他。
　　老道士忽然停下不说话，抬头看向门口，柳恒觉得奇怪正要发问时，一老一少两个道士走了进来。
　　两个老大紧盯着对方，几乎同时上前，“师兄”“师弟”两人同时喊道。
　　站在一旁的柳红看得云里雾里，感情这老道还有一个师兄，看样子已经很久没见了。造成两人不相往来的原因会不会像戏文里师弟师和妹两情相悦，师兄横刀夺爱，师弟奋然离去，柳恒八卦地猜测。
　　两人相互问候过后，那位被称作“师兄”的道士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柳恒。
　　“师弟，这位是？”虽然在问师弟，但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柳恒。
　　“这位是来算命的香客，”师弟解释道，同时他面带歉意和柳恒说道：“今日我与师兄重逢，无暇顾及与你，你可以四处看看也可先行离去。对了，小友，我是这道观的观主，你可以称我余观主。”
　　柳恒当然不会不识抬举，“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再叨扰，改日在来拜访。”柳恒笑着向观外走去。
　　“师兄你觉得此人有无古怪之处？我方才替此人演算命数，发觉有天机遮掩，强行推算必会折损道行。”余观主疑惑问道。
　　“我动用慧目也看不出此人是什么路数，只是感到根骨不错，至于有多好，还要细细检测一番。”
　　“就连师兄你也看不出么，真是奇了怪哉。师兄要把他列入门墙？”。
　　“我宗收罗门徒根骨和心性缺一不可，就是不知道此人心性如何。童儿，去调查一番。”
　　少年道士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