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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上是个孤儿。福利院的高院长捡到这个婴儿的时候,只在被褥里发现了一张撕去了个人信息的先天性癫痫诊断书。当时高院长正在看《左传》,这位颇具古风的老院长显然没有料到后来的某家数字地图内容提供商会和自己英雄所见略同,满怀着爱意给这个男婴取了个叫高德的小名,出自“大上有立德”一句,而记录在集体户口中,必将伴随着男婴一生的名字,自然非常高大上地变成了高大上。
长大以后,除了偶然会在心里头嘀咕几句,高大上对自己的名字其实没有什么不满。高院长几个月后捡到了另一个男婴,其时老头正痴迷于水浒,看到“男儿未遂平生志,且乐高歌入醉乡”时击节而叹,希望这个孩子将来可以成为一个潇洒旷达之人,遂名其曰:高乐高。这么惨的案例都存在着,自己这名字实在算不了什么。
而生活也是如此。虽然因为先天疾病而被父母抛弃这件事情实属不幸,然而没有哪个人是一直生活在绝对的幸福之中的,对高大上而言,他非常确认自己的幸福要远大于不幸,生活并非童话,在生活中,幸福大于不幸已经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幸福了。福利院的生活自然谈不上小康,但总归能做到仓廪实和衣食足。基于高老院长爱看书喜折腾的性格,院里几乎所有的孩子们都看过不少书,而且兴趣广泛。高大上没少看书,古今中外,囫囵吞枣,他还记得自己5岁的时候踩着梯子从阅览室最上面的架子上拿出那本一千零一夜足译本时的心情,普通熊孩子在文艺老司机的道路上迈下了谨慎却坚定的第一步。到了他能和高老院长躲在阅览室角落交流薄伽丘和纳博科夫作品的得失与异同时,他跟着一个来做义工的女大学生学了一点qbasic程序。
说实话,当时的高大上小朋友还没有觉醒成为一个真正的姐控,或者说没察觉到自己对于大姐姐发自灵魂的热爱。但在那时后,他已经本能地试图通过相同的爱好来博取漂亮大姐姐的欢心了。福利院有一个微机房,电脑都是来自社会和学校的捐赠,当然谈不上有多好,但是在那个硬件尚未迅速发展的时代,也算勉强够用了。刚读计算机专业大一的漂亮大姐姐看着漂亮的小男生眨着眼睛的样子,很愉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一知半解地教小男生用qbasic写了一个猜数字的游戏。那一年,高大上12岁,在读初一;那位漂亮大姐姐刚满18,她叫周沅芷。
十年之后,他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法国著名女司机埃丽卡·容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天赋,缺少的是随其直入黄泉的勇气。”从这一点来说,高大上无疑是幸运的。对大姐姐的热爱让他发现了自己在编程方面的兴趣与天赋,而当时的程序员尚属新奇专业,各大媒体还未出现码农,猝死,以及码农猝死的各种报道,所以高大上也不缺乏一条道走到黑的勇气。当周沅芷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备和带来的课本已经无法满足这个总是粘着自己的小男生时,在惊讶与嫉妒的同时不得不又买了大量的有关书籍和高大上一起学习。二人共同进步的热血经历无需赘述,我们仅需要知道在四年后,周沅芷以优异地成绩毕业,进入和当地的一家知名外企做技术开发,而初中毕业的高大上则用一套OA系统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福利院的孩子中,普通初中毕业的人其实很少。身体或精神残障的孩子无法接受普通的教育,正常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只要不是太过难看,其实很受领养家庭的欢迎。高大上也是如此,他的癫痫不算严重,样子也蛮漂亮,算是很受欢迎的类型。不过高大上自己不感兴趣,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不愿为了更好的物质条件去和毫无共同语言的陌生人培养感情,所以反而成了福利院中少数初中毕业的“大孩子”。这些“大孩子”往往都很懂事和努力,成绩好的就自己联系各所高中免费学习,当然直接被特招的也有,成绩一般的就开始出去打工挣钱,同时抓紧时间自学。他们不愿意给福利院增加什么负担,也不会放弃自己,朴实而坚韧地努力着。
高大上则与他们不同。高院长偶然和其他人聊起来的时候,皆感叹这个小男生一点儿也不像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自信而聪明,懂事但随性。这样的性格如果出现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身上还很好理解,出现在高大上身上就有些奇怪,试图分析其原因,但也没有什么结论,最后只能归咎于知识都学杂了。
穷酸秀才李毓秀认为“非圣书”要“屏勿视”。高大上读了那么多非圣书,聪明尚在,心志就不好说。过分自信和追求自由的他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在和高老院长谈了一下午后,高大上把挣来的大部分钱捐给了福利院,身上只留下三千块,在周沅芷隔壁租了间一居室,开始了自己外包程序员的生活。
当时国内还没有什么接外包的渠道,个人开发者想要接活很大程度上需要有关系的人介绍。那套OA系统还是通过周沅芷的老师卖出去的,那家公司的老板是这位老师的好朋友,算中国最早一批搞技术出身的创业者,技术员追求先进的特质还没被企业家的身份所消磨干净,看过高大上的项目,又和他见了一面,生意就成了,事后反馈说效果不错,有机会还会合作。总之无论算不算撞大运,高大上这第一步走的还算漂亮,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会有很多,就自己买服务器域名写了个静态展示页,然后在淘宝上开起了自己的外包小店,在各大平台打打广告,秉着开张吃三年的心态给偶然撞过来的企业写一些管理系统,帮急眼了的学生写大作业和毕业论文,没活的时候就查看各路大牛的论文,在SourceForge上参与一些喜欢的程序项目,或者和周沅芷一块儿打游戏。
提起游戏,当时绝对算是暴雪的时代了。传奇赚的钵满盆盈但已经难掩垂暮,大话西游魔力宝贝不温不火,各大对战平台火热起来,WAR3红极一时,只有CS能稍稍分庭抗礼,就在这个时候,WOW进入了中国。WOW最初的版本和后来相比几乎算是两个游戏,游戏充斥着大量BUG与不平衡,操作体验也并不良好,不过这款游戏还是凭借绝佳的根骨和素质火了起来,这一玩就是几年,其间高大上和周沅芷在游戏里认识了杜若衡和袁依斐。高大上小周沅芷六岁,杜若衡和袁依斐则小高大上一岁,1加1的平方是2,2加2的平方是6,冰冷而无聊的数学关系,但四个人的关系却并不无聊和冰冷,这对高大上这样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幸运。命运在高大上面前仿佛变成了一个蹩脚的商人,高大上失去了许多东西,但得到的,似乎也很多。甚至更多。
当然也有觉得不幸的事情。某位大神曾经给癫痫这种疾病做出过评价:“不美型”。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尽管在历史上身患此症的名人众多,包括科学家,音乐家,政治家,画家,作家,国王,甚至还有圣女,但这确实是一种并不美型,并不文艺的病症。古龙描述过傅红雪发病时候的样子,但那只是源自于一个浪漫文人的观察和揣测,在其中赋予了太多的诗学意象。真正的癫痫发病并不残酷,也并不冷厉,只是恐怖而丑恶。人体在一瞬间因为强直而跌倒,喉咙的声带与肌肉因为紧张而发出可怕的声响,随后全身,身体的器官和外在肌肉都开始猛烈地抽搐,缺氧的青色面部因为抽搐而显得无比狰狞,紧闭的嘴唇渗出咬破舌尖的血液与过多分泌的唾液结合形成的红白色泡沫——这是一种丑陋的、容易致死的疾病,它纠缠侵蚀着每一个患者的身体与心灵,让他们在恐惧与痛苦中失去对身体与心灵掌控。
高大上没有失去对自己的掌控。然而这确实对他造成了某些影响。高大上不在乎发病带来的痛苦与风险,他否认这种疾病的突发性,认为只要在先兆期就采取应对措施——睡眠,就不会有任何负面的影响。当初他决定尽快成为一个自由职业者,不得不说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而在另一方面,他的固执令他对于可能会影响思维的抗癫痫药物非常抵触,他的骄傲令他无法忍受自己在亲近的人面前展露自己失控的、丑陋的一面,无法接受他们在担忧中为他收拾残局时的付出。所有的这些都导致他在面对自己的病情时显得格外地冷漠与尖锐。从某个角度讲他的想法并没有错误——前提是他能够保持一颗平和的心严格地执行他的计划。但是高大上做不到,他为生活付出了巨大的热情和冲动,人在面对自己的困境时,正确的做法是克服而非对抗,高大上选择了对抗,势必会付出一些代价。幸运的是,他亲近的人都接受了他的固执与任性,在这种保护体谅到近乎溺爱的环境中,他产生了自己对于自己的病情有着绝对控制力的错觉。
然而现在,错觉破灭了。那不是“对抗失败所产生的意外”,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溃败。毫无征兆,没有预警,癫痫就那样突然地发作了。尽管当时周沅芷已经尽可能地用嘲讽与玩笑的方式减轻了他的压力,但他藏于心头的阴霾并没有消散,然后,当他发现自己可以用诡异地方式控制自己的身体时,阴霾进一步地扩散与发酵,便成了复杂难掩的奇怪情绪。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
***
那是直接回想在脑海中的声音,就像安静时出现在回忆中的歌曲。高大上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想道:“我该如何同你交流?”
“只要这样想就可以了。”那个声音说。
“你能够知道我所有的想法?”高大上想。
“并不能,只有你‘想要’说出来的内容才会被我知晓。”
“你也是这样同我沟通的?”
“没错。”
“那么,关于我你还知道什么?”高大上想:“尽管我无法采取任何行动,但我依然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那个声音沉默了下去。就在高大上认为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痛苦所产生的幻觉时,才又接着说道“我看到了你的所有记忆,但没有记全。”
“记全?请解释一下。”
“很难解释,因为我对于现在的状况也知之甚少。”
“好吧,看来事情同我想的并不一样。那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从头开始。”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也是我的想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大上尽量让自己的思维维持在理智而清醒地状态。
“如何证明你不是我的幻觉?”
“现在你应该很难准确控制你的身体吧?你之前的行为是我帮你完成的。”
“你可以控制我的身体。好吧,这个问题之后再讨论,那么第一个正式的问题,你是什么?”
“我是人类,同你一样的普通的人类。”
“那么你相信灵异事件吗?”
“曾经不相信。”
“但你似乎非常冷静?”
“你也一样。”
“或许是因为我的阅读量还算合格。”
“我也一样,无论哪个世界都有足够多的小说和电影描绘类似的问题,只要接受了现实,这其实很好做到。”
“没错……我注意到你提到了‘世界’?”
“是的,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误,我们应该是两个平行世界的人。”
“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细节。两个世界的‘细节’有明显的不同,比如一些文学作品在我的世界并不存在,反之也是。”
“或许只是我们两人孤陋寡闻?”
“在我的世界我也是中国人,但我并没听过鲁迅这个名字。”
“很好的证明,那么下个问题,你是否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我不知道。实际上,在事情没发生之前,我还在和朋友打排位。”
“这么说你的世界也有LOL了?”
“有,但是我玩的是DOTA2。”
“……”
“……”
“好吧,下一个问题,你是否能理解‘夺舍’和‘穿越’之类的概念?”
“可以。我也看了很多的网络小说。”
“那么为什么你能够看到我的记忆,而我看不到你的,根据你的知识来分析,现在的情况属于附体穿越还是夺舍?”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要我说的话,我们现在或许更像是《棋魂》中二位主角所处的状态。我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这部漫画,以及你是否看过。”
“有的,我看过,但是——佐为并不能阅读小光的记忆猜对吧。”
那个声音再次沉默了下来,过了十几秒之后,才继续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对这种状况的感受和理解。从我的角度看,突然间就进入了你的身体,然后你的记忆片段就像图片一样,不,就像视频一样高速向我涌来。”
“请等一下,是什么样的记忆?”
“你所有的记忆,我无法描述这种感觉,我只是感觉大量的信息爆发一样地展现在我的眼前,这个过程很剧烈,但我能够准确地‘看清’你每一份记忆的每一个细节,不过我无法记住全部的这些内容。”
“倒是和很多小说中魂穿的描述很相似。那么你会受到我的情感的影响吗?比如对某个人的喜欢或者厌恶。”
“不会,我只是在浏览你的记忆,而不是接纳与融合。”
“所以你无法感受到我的情感?”
“也不能这么说,我可以从中观察到你在经历这些记忆时的情绪。”
“就像是照片或电影的视角和色调?”
“没错。”
“我明白了。那么然后呢?”
“接下来这些东西就全部消失了。”
“消失了?那么对此你有什么理解或者猜测?”
“我想到了一个解释,但不确定是否正确。从我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一个人更像是一个层层嵌套和填充的俄罗斯套娃。最外层是身体,也就是躯壳,身体内部存在着灵魂,而在灵魂中则是他拥有的记忆,在记忆的内部,则是他的意识——你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我能理解……那情感呢?”
“情感只是一种‘效果’,是身体和带有色彩的记忆被意识处理时产生的东西……抱歉,我是理科生,语言能力并不理想。”
”让我想想看。“
”等等,我明白该如何说明了。“那个声音忽然间说道:”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共同之处。这其实很好说明的,真是的。“
高大上能明显体会到对方说出这句话时的感情色彩。这是一个新的发现,之前双方的交流与其说是交谈,不如说是通过纸笔进行的交流,而此刻,他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了“语气”一样的东西。
“你刚才是不是觉得很囧——如果你能理解这个词的话。”
“没错。你想要表达什么?”
“不知道你是否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我们之前的交流更像是一种通过纸笔进行的对话,无论当时的情绪是怎样的,最后反应出来的都是没有声调的文字。”
那个声音思考了几秒钟:“确实如此。”
“而刚才你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你说话的语气——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我当时……恍然大悟,而且很非常沮丧。”
“是沮丧情绪的原因吗?不,不对,应该是‘非常’的原因。情绪激动,没错,我猜只有情绪非常激动的时候我们才能表达出情感色彩,你认为呢?”
“我……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这似乎很难测试。”
“确实,控制意识来表达情绪比控制身体表达情绪更加困难。不过虽然这个话题也很重要,但我们还是有点偏题了,你之前说你能够通过我们的‘共同点’来描述我们此时的状态?”
“对,一个恰当的状态模型,MVC三层架构。你想到了什么?”
“我去,原来你也是个程序员?”在意识到对方的同行身份后,高大上控制不住地爆了一句粗口,表达方式也逐渐变得随意和放松了下来:“MVC……让我想想……身体是视图层,接受外界的信息并进行反馈,而记忆则是核心的模型层,存储了代表着我们个体的核心数据,而意识则是控制层,控制着我们运作,进行运算和处理,而情绪,情绪是我们处理数据过程中产生的噪声……”
“不是噪声,我认为。这更像是只有少部分内容才会被持久化的临时数据。持久化的数据存储进数据库,那就是记忆所包含的情感色彩。”
“……没错,你说的没错,临时数据,确实是这样的,然后呢?我们现在的状况是怎样的?”
“我们……像是两个网站,在两个独立的局域网上各自运行,然后,出于未知的原因,我的数据库和控制层被转移,也可能是复制到了你的程序集那里。在那个瞬间我迅速遍历了你数据库的所有数据……我想当时你也能够读取我的数据库,但当时……”
“当时我昏迷了,我的控制层出了异常,死锁,溢出,或者别的什么,没错,我明白了。那么现在你还能读取我的记忆吗?”
“不能,我想那只是异常的一部分,或者你的昏迷让我得到了短暂的读取你记忆的权限。你现在应该也无法读取我的记忆。”
“虽然我依然很介意这个问题,而且基于各种原因你也有说谎的可能性,但我似乎下意识地认为你并没有说谎。”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
“是的,我们无法用灵魂说谎,也可能是我们还没学会让灵魂说谎。”
“这是你的发现,还是猜测,又或是对我的安抚?”
“是体悟。我认为我们的意识对其本身还有着绝对的控制力,我对生物的心理和哲学没有研究,无法准确表达这种感受,从我的角度看来,似乎有某种权限一样的东西在保护着自己,只有在我们想要‘诉说’的时候,才能把语言传达给对方。”
“是的,我无法了解你的思维过程。”高大上说:“我只能接触到你主动传递给我的信息。这么说来你的情况也是一样的。等等,这说不通,最开始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无法主动同你交流,那为什么你能够在一开始的时候附和我的自言自语?”
“你的身体在说话了。”那个声音说道:“从某个角度讲,我同样拥有你的身体的控制权限,之前你身体的行动,是我辅助你完成的。我感受到了你对身体下达的命令,辅助你完成了你想完成的动作。”
听到这句话,高大上病后的脸色顺便变得愈发苍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惊疑不安中平复下来。
——这种情况的自己,简直就像一个有着自己意识的提线木偶。
“这不是个好消息。”高大上说,情绪的压抑失败了,无法控制地推向了更加激烈的高峰:”这或许可以证明你的那句话?‘我们无法用灵魂说谎’,没错,你可以欺骗我,给我一个更加温和的解释,但你没有,是不愿意,还是做不到?无法撒谎并不意味着无法省略和误导(冷静一下!),我们都很清楚这一点。我本能地相信你,我希望我可以相信你。你应该是善意的,你帮助我骗过了周沅芷,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同我进行交流(请你冷静一下!),不介意告诉我事情的真像,至少是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真像。但是这非常不公平,对吗?自始至终你都处于优势和主导地位,我们之间对于对方咨询的掌握程度并不一致——你甚至可以控制我的身体——”
“高大上!你给我闭嘴!”
打断高大上歇斯底里的脑内咆哮的,是一个女声的断喝。
“你以为这是我搞出来的事情!?要不是你自己熬夜作死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了!”
“……”
“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同你交流和分析了,你怎么还这么激动?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出了这种情况我也很担忧很害怕,那你觉得我能怎么做?变出一把刀来抹脖子?”
“……”
“我很高兴穿越到你身上吗?我很高兴用男人的身体吗?!永远无法并拢的双腿,应该有配重的地方空荡荡的,而且还是一个连弱受都不如的病秧子!”
“抱、抱歉。”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热血漫画中盛行一个理论,就是任何人之间最简单的交流方式是拳头,或者说战斗。激烈的冲突与互殴(包括嘴炮)如果没有进一步激化矛盾,那么就会起到非常积极的作用。这种交流方式在现实中也被证明是有效的,亦敌亦友的冤家,互相伤害的损友都是例证,甚至在高大上此时正在体验的第四类接触中,也显而易见的生效了。至少现在,高大上觉得,这种毫无安全感的提线木偶的感觉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