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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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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在睡狮山,依旧是白小轩和灭度走过的那条崎岖山路。
  往日,人迹罕见,而今昔,山道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人影,或上山,或下山。
  上山之人手中捏着钱纸香烛,一脸虔诚,心神专注的走出每一步。
  下山之人满面春风,说不出的轻松,互相之间有说有笑。
  “陈老伯,你这次上无望观是为何啊?”一个粗布麻衣的汉子,搀扶着一同下山的老者,问道。
  “嗨!这不是我有个腰疼的老毛病吗?上次来无望观请了愿,还别说,没过几天就好了,我这不上来把愿还了,总不能怠慢了这么灵验的灭度仙尊啊!”老者笑了笑,说道。
  “陈老伯,你还真别说,这灭度仙尊还真是灵验,我之前丢了一只牛犊子,也是在仙尊的指引下找回来的。”汉子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自从白观主把无望观重开了,我们这十里八乡的村民生活都好过多了。”老者诚恳道。
  “快看,大财主朱厚才来了。”这时旁边有人指着山下,惊呼道。
  “是他,他是真命好,三年前他病入膏肓,我们这地方的药师全都束手无策,眼看着要一命呜呼,却恰巧被白观主碰上了,硬生生的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汉子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话不能这样讲,当年白观主说过,是朱厚才乐善好施的品性被灭度仙尊注意到了,这才让他领了法旨前来救人,顺当在睡狮山开观,福泽一方,所以说啊!这个好人有好报。”老者摇了摇头,说道。
  “对对对,您老说的对。”汉子也不反驳,挠了挠后脑勺,憨厚笑道。
  一路上,认同的声音随处可以听到。
  三年时间,无望观的变化也是很大,到处被修缮一新,还多了两座偏殿,每日香客络绎不绝。
  在无望观的白石阶梯前,多了一尊两人才能环抱下的青铜大鼎,呈墨黑色,三足顶起一身,鼎口衍生双耳。
  大鼎一侧竖着一块两尺左右的功德碑,刻画着一行小字,用朱砂添抹,上书:“信徒朱厚才供奉。”
  鼎内盛满了厚厚的香灰,上面插满了竹立香,香烟缭绕,香火极为旺盛。
  大殿中,有着不少人正在神台前行跪拜之礼,而神台上那尊大塑像用黄布遮掩,独留小黑的小神龛,受众人敬仰。
  “白观主出来了。”
  “见过白观主,见过黑长老。”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满是敬意的轻声,一个个朝着一个方向见礼。
  原来是白小轩和小黑自后院走了出来。
  “大家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白小轩一脸亲和的笑容。
  短暂的寒暄了几句后,白小轩便和小黑离开了大殿,顺着山路离去。
  无望观虽无人打理,白小轩却一点都操心,这些村民本性纯朴,而且如今无望观在他们心中有如神袛,自然不会有人捣乱。
  下了睡狮山,来到一僻静处,白小轩大袖一挥,面前的空气有如水纹一般波动,一卷由光形成的竹卷缓缓打开。
  “看看这两天村民们都有什么心事要达成的,我们两个分一分。”白小轩说道。
  “边塘村赵四奎家丢了六只鸡崽子,嗯!这个小黑你去。”
  小黑趴在一旁,没有反对,它现在气海溃散,法力尽失,清楚自己的能力在哪。
  第一年小黑还会反抗去做诸如此类的事,但是如今,棱角都被白小轩的“苦口婆心”磨平的差不多了。
  “侯潭村有吊睛大虫出没,这个我去一趟。”
  “又是候潭村,韩淑珍希望怀孕的儿媳妇能诞下一个男婴。”白小轩双眼一瞪,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我得去做做思想工作了,怎么能这般迂腐。”
  “平台庄赵赖子愿赌神附体,逢赌必赢。呸!真是想得美了,想不劳而获,这个不用管了。”、
  没多大功夫,十来个任务就分的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而参与祷告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名为苓嵘湾,大概内容是有妖兽为祸一方,全体村民一齐向灭度仙尊祈祷,愿能铲除妖兽。
  “咦?奇怪了。”
  看到这一愿词,白小轩眉头微皱,脸上有疑惑之色,嘀咕道:“就这片地方的山势气泽不可能会生妖,难道是别的地方跑过来的,或是……”
  也不知白小轩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笑容,贼兮兮说道:“这事有意思,我得去瞧瞧。”
  没有多做啰嗦,两者便在这里分道扬镳,去完成各自的任务。
  在施展了一点小神通的前提下,白小轩没花多大功夫就来到了远在六十里之外的苓嵘湾。
  沿着黄土道路,走进一座刻有“苓嵘湾”的牌坊,不远处有着一株直径达三尺的大榕树,树下有一群小孩子正在嬉戏打闹,好不欢喜。
  而一旁看护的几名女子则是眉头深皱,愁容满面。
  白小轩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她们的注意,皆是一脸猜疑地打量着走向她们的白小轩。
  “小伙子,你找谁啊?”其中一个扎着围裙,年长的妇女问道,话语中有着几分警惕。
  “我打睡狮山上无望观而来。”白小轩微微一笑,额首说道。
  “无望观?”
  中年妇女先是一愣,随即一脸惊愕,说道:“你……你,您是来为我们除妖的吗?”
  “正是。”白小轩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您随我去见村长吧!”中年妇女激动地拍了拍大腿,脚步未动,又觉得这样欠妥,难掩欣喜的说道:“您在这等会,我叫村长来迎您。”
  说着,大步往村子里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呼喊着:“我们的祈祷灵验了,无望观的道长来擒妖了。”
  看着中年妇女远处的背影,白小轩伸出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原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自己随着去见村长就行了,谁知对方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至于道长这个称呼,白小轩早就接受了,在这些村民的眼中,修行之人不是道长就是高僧。
  “咳咳咳!”
  白小轩不着痕迹的放下手来,对留下的几名女子投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而这几名女子年龄偏小,看面相在碧玉年华,也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羞涩,面对白小轩的微笑,一脸浅笑的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衣角,动作整齐划一。
  面对如此情况,白小轩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来善于和女子打交道,只有取下葫芦喝着酒,把目光转向一旁嬉戏的孩子。
  初时是为了化解尴尬,但是看久了,感受到孩子们身上的天真灿漫,白小轩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酒也不再是豪饮,而是轻酌,似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这倒是让偷瞄他的几个女子糊涂了,面面相觑,不知这道长为何傻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噪杂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白小轩抬头一看,乌泱泱一大片人影出现在了不远处,正快步往这边走来,而且不少人手中还拿着扁担、锄头等农具。
  看到这么庞大的阵仗,白小轩吓了一跳,心头犯怵:“不是说让村长来接我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若不是这些人脸上都挂着急切的神情,没有愤怒的面庞,不然白小轩还真不敢再做停留。
  虽说他的手段对付常人绰绰有余,可是他不愿这么做。
  “道长,道长,我们全村人都来接你的来了。”站在前方的中年妇女,像极了一头骄傲的领头羊。
  “好好好……”
  看着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的人头,白小轩露出了僵硬的笑容,问道:“你们村长是哪一位?”
  “村长?”
  说到村长,到场的所有人互相看了看身侧,脸上神色变得不太自然起来,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白小轩不敢相信的瞪圆了双眼,嘴角微微一抽,这接二连三的尴尬局面,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化解。
  就在空气逐渐凝固的时候,人群后方有数人大喊道:“都让让,都让让,村长和几位长辈过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无不暗暗吐了一口气,庄重的面色掩饰着适才的尴尬,纷纷侧身让出了一条道来。
  千呼万唤始出来,就见五组以两个大汉为基座,手挽着手腕,搭成的人肉轿子,抬着五个银发苍苍的老人,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
  这样的出场方式再次震惊到了白小轩,不由得吞咽了一口还有着酒香的唾液。
  “快,落轿,落轿。”为首一老人那自然的腔调,道出了一个信息,这样的人肉轿子,他们不是第一次坐,而是过去经常用得着。
  每两个大汉小心翼翼地蹲下了身子,生怕弄碎了怀中那耄耋之年的老人,待到老人站定后,有人上前搀扶住,才放开了手,退到了一旁休息。
  “奇迹啊!真没想到我们就在村里进行祷告,灭度仙尊也能知晓,还让道长来走上一趟,真是有劳了。”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上前,露出了那见不着几颗牙齿的牙床,向白小轩诉说道。
  “无妨,无妨,俗话说心诚则灵,只要是用心的祷告,灭度仙尊自然会有感应。”白小轩摆了摆手,客气道。。
  “对了,您就是村长吧!”
  “老头子不是。”老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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