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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姮将筹划交给了礼部,之后便又用了几日筹备一些琐碎的事宜,一切自然都以最上乘为选。
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是到了迎凤还巢的时候了。
萧缱与陶姮结伴,随着杜楹斛来到了烽都门的城楼之前,依律,只有正二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登楼迎接,其余只能站在城下。
三人迎面见到璇姬和萧绩走来,不知璇姬是摊上了何等喜事,只见她满面欣喜,大声说道:“还好还好,刚才我还担心着,这长公主回家,若是只有一应大臣在城楼之下迎接,岂不是太寒心了?幸亏有三殿下能在城楼之下迎接长公主,要不然我就让绩儿下城楼迎接了!”
璇姬这种洋洋自得的话来回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萧缱听了之后,心里依旧不是滋味。今日百官及朝中命妇皆赴此礼,说是丢人也一点不为过。
陶姮心里自然明白,她见萧缱一语不发,又有些看不惯璇姬那种小人得志的模样,于是对着璇姬行了一个礼。
“璇姬娘娘万福!”
这声问安就像是一记巴掌扇在璇姬脸上,让璇姬突然脸红,毕竟她也是楚王的生母,这些年除了皇帝和杜楹斛,还没有人敢让她这么难堪。一旁的令风在璇姬身后,头也不敢抬。
萧绩在人前亦是老实惯了的,总给人一直文质彬彬的感觉。但有人在自己面前这样三翻四次让母亲丢人,他总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母妃,我们走。”
萧绩再生气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杜楹斛叫板,其实换个角度看,萧绩比璇姬聪明许多。
他意图带着璇姬走上城楼,却突然被杜楹斛拦了下来。
“璇姬,你往哪儿去?”
璇姬听着杜楹斛的话,突然楞了一下,不解其意。只见见杜楹斛慢慢走上前,笑着说道:“你可还真是记喜不记忧啊,你可别忘了,本宫是从一品夫人,你只不过是一个六品皇嫔,城下接见……”
璇姬此时哪里是脸红,根本就是如火烧炙,她压抑不住性子,亏的萧绩暗示了她。她回头看着那些在一旁嚼舌根的命妇们,气得拂袖而去。
萧绩碍着面子,只好向杜楹斛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走上城楼。
杜楹斛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给萧缱理了理领子,嘱咐道:“待会儿好好跟你姐姐说说话……”
萧缱听了,朝着璇姬走的方向看去,说道:“待会人多眼杂,以后我有的是机会和长姐聊聊。”
杜楹斛独自一人走上烽都楼,萧缱与陶姮往城门走去。
璇姬见二人走来,收了收刚才的怒火,笑言:“陶姑娘还不会初原呢,可别在这宫里待个十年八年的,耽误了大好年华,最后还只是做一个皇子妃,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摆明了是在挑衅,璇姬永远只喜欢图个嘴上快活。
说自己当不上皇帝,萧缱自然生气,陶姮亦有些赌气,不过还是强颜欢笑道:“我没有师妹妹那般福气,遇不到像楚王这样的好人,在宫外都能照顾到拾香殿里去。”
璇姬到了嘴边的话又被陶姮给生生堵了回去。陶姮看看她,又看了一眼璇姬身后的令风。主仆二人打扮的都花枝招展,不知是不是在向那些命妇展示自己的荣宠,好拉拢前朝官员。
陶姮不想与这种人多费口舌,便不再理会,只是同萧缱把目光投向了伽罗门,待会儿萧嫣便是从那里进来。
大家在那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虽然天气凉爽,但站久了也是会觉得疲劳。正当所有人有些焦灼之时,伽罗门外突然响起来一阵鼓声。
大家的目光都被鼓声吸引,只见护送公主车队的督卫沈灏率先先骑马从伽罗门进入,随着一队车马穿行,两列女官簇着一架凤凰还巢车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萧缱看着这盛况,心中说不清楚的开心,毕竟姐弟二人十年未见,重逢之时,喜悦自然由心溢于表。
“话说这一次还真是要谢谢你,把这一切都安排的这么妥当。”
萧缱高兴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陶姮,陶姮得到他的表扬,心里居然有些欣喜。
“这哪里是我安排的呀,夫人只是让我做了一些扫尾的活儿罢了,不过公主尚未出阁,待会会用扇子把脸遮挡起来,那扇子是我从国库里亲自挑选的,待会你记得看一看。”
萧缱瞥了陶姮一眼,道:“你也未出阁,怎么出来也不拿把扇子?”
“你看哪个姑娘家正常出门还遮着脸的,这只是一种仪式,等我成亲了,也会这样。我已经从国库里挑好了,等我成亲的时候,让舅舅把那把‘和鸣扇’赐给我。”
陶姮说得很开心,萧缱在一旁看着她,心里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车队停了下来,半天却没有动静。正当大家拭目以待,沈督卫派人走到萧缱跟前,小声嘀咕了几句。
萧缱听后又小声告诉陶姮,陶姮环顾四周,看了看璇姬身边的令风。
“璇姬娘娘,公主下车没有准备车凳,所以借令风做车凳,接公主下车。”
令风一惊,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璇姬。璇姬又能怎么办,如果这时候因为一个奴婢多费口舌,大家自然会对她指指点点,毕竟奴才当车凳的事并不稀奇。
“别耽误了吉时,这就你一个奴婢,你不去,难道让本宫去?”
璇姬小声呵斥道。令风无奈着,可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千呼万唤始出来,萧嫣慢慢从车中走下,一副扇子遮面,倒是多添了几分神秘感。
只见萧嫣身穿凤穿牡丹裙,一件九州天云褂,头戴一顶流金朝凤冠,耳垂西海血珍珠,手持一把红蕊青羽扇,手指上还戴着一枚白玉戒,踏着青云毯朝着众人走来。
青云毯,意在平步青云,在上灵朝只有大封或登基之时才会用。萧缱看着这眼前的青云毯,心中暗起波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温宪公主萧嫣,惠貌澄心,孝善悫恭,昔日自请为天元皇后于寥山祈福,今十年圆满,孝感动天,封正一品御国公主,接回宫中,赐居熏风殿,钦此!”
沈灏替萧嫣接过圣旨,萧嫣跪下谢恩。
“儿臣归来,父皇……别来无恙。”
萧嫣的声音很大,足以让城楼之上的萧貊听见。然而萧貊却站在那里并没有说话,众臣及命妇皆因此窃窃私语。
杜楹斛看看萧貊,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檀丞罡,心下也揣摩出了他的意图,然后大声道:“皇上触景生情,追忆先皇后,嫣儿快起来吧。”
“朕累了,先回宫了。”
萧貊转身就走,身边的太监们也是慌了神,曹公公带人赶紧追了上去。
“父皇!!”
萧嫣刚起身一半,听到这话又突然跪了下去,她先是狰狞地喊了一声,但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喊,都无法扭转现在的局面。她本以为是高高兴兴地回来,却不曾想是眼前这等光景。
她语气哽咽,眼睛绝望地看着地面,随之又极其小声地说了句:“恭送父皇。”
萧貊的突然离开让大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一些惊慌失措,一时间大家议论开来。萧嫣跪在那里,眼中泛着泪光。
萧缱和陶姮与城楼之上的杜楹斛对视一眼,赶紧上前扶起了萧嫣,并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父皇近日操劳国事身体不好,长姐千万别往心里去。你这一身金银华贵,别跪在这儿累坏了身子。”
萧嫣慢慢站了起来,她依旧用扇子遮住脸,只是此时的她是为了遮丑,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目光。
萧嫣略略放低了扇子,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只觉得有些认不出。毕竟十年未见,大家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你是……四弟?”
萧嫣看见璇姬站在一旁,以为眼前这人是萧绩。
“我是老三,四弟封了楚王,在城楼之上迎接长姐。”
萧嫣转头看看城楼之上,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萧缱,道:“你是缱儿?”
萧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高兴地“嗯”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
好像
好在有亲人在跟前,一
以前萧缱小时候,和萧嫣还是很亲近的。萧嫣看着大臣们议论纷纷,再看看城楼之上萧貊的冷酷离开,心中纵使百般不是滋味,但自己身为长公主,也不可以就这样丢了皇室的尊严。
她毅然决然地扔掉了手中的扇子,惹来众臣一片惊呼。
“今日有劳各位大臣了,宫中已摆下筵席款待,父皇身体日渐不佳,国事还请各位多多费心,本宫在这里替父皇谢过大家。”
众人一听,齐呼公主千岁,唯有檀丞罡与方喃喃站在城楼,一语不发。
这本是一场盛典,但如今已是一番残局。等毫无心思地将杂乱的礼仪弄完,还有两个时辰晚宴才开始,萧嫣回宫换了便衣,来到拾香殿见杜楹斛。
“依律回宫应拜嫡母,我母亲走得早,亏得夫人操持后宫,照顾父皇。”
萧嫣给杜楹斛敬了一盏茶,杜楹斛接过来,道:“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杜楹斛见萧嫣有些不对劲,便问到缘由。只听萧嫣答到:“父皇不知怎么想,竟然封了萧绩为楚王,论长幼贤德,都该是三弟先封王爵才对。”
杜楹斛想了一下,随之浅浅一笑,十分大度宽容,善解人意,道:“你父皇有他自己的想法,就像今日,他是做给檀丞罡夫妇看的,才会对你如此冷漠,其实他是最想让你回来的人。”
萧嫣心中本是感慨,只是一听檀丞罡夫妇,表情立刻凌厉了起来。殊不知当年就是他们夫妻二人从中作梗,害得萧嫣险些远嫁鬼族。
“还有璇姬那个贱人,当年的事情玖玥国也没少掺和,还不多亏了她和母国通风报信?”
“他们都是为了你的白玉戒,这可是个好东西。”
杜楹斛有意无意地说起了这枚法器,萧嫣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紧紧攥起拳头。
“多亏当年有夫人雨中求情,又有今日规劝父皇接我回宫,我如今空有头衔,只有这个白玉戒是重要的,我会好好用它,给缱儿铺一条青云之路!”
杜楹斛嘴角不禁一笑,随即说道:“你要好好的就够了,缱儿有他自己的造化,我也会尽全力帮助他的。”
萧嫣慨叹了一声,似是追忆起了过去。
“缱儿命途多舛,刚出生没多久……”
“公主谨言慎行!”
杜楹斛一下子遮住了萧嫣的嘴,萧嫣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歉意。
竟二人不知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