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斓洵望着窗外,笑着对杜楹斛说到:“夫人,外面还在喊着璇姬万福。”
杜楹斛在一旁调着香料,亦是笑了一下,道:“这个陶姮,还真是让我惊喜。看来用她虽是一步险棋,不过结果想必会更令人期待。璇姬自作聪明,以为这么容易就能从我这里打探到消息,到头来作茧自缚,丢尽了脸面。”
“夫人果然厉害,让奴婢故意把信弄湿,让陶姮知道她与我们息息相关,一荣俱荣。”
斓洵正说着,杜楹斛突然瞥了一眼窗外,意在告诫斓洵谨言慎行。
果不其然,斓洵刚还在糊涂着,陶姮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杜楹斛理了理衣裳,微笑着看着陶姮走进来。
“如此一来,今后下人们再给璇姬问安,便成了她的笑柄,你倒是聪明。”杜楹斛夸赞道,继续摆弄着香料。
“若说聪明,臣女恐怕不及夫人一半。”陶姮行了一个礼,对杜楹斛说道:“臣女只是多了一点镇定而已。本来我心里也是发慌,不过想想当时就在拾香殿外,夫人都在殿内稳如泰山,一点不心虚,我又担心什么呢。”
陶姮虽然嘴上奉承着,心里却一直有一个疑惑,于是问道:“只是有一点臣女依然不知,那书信之中到底是何玄机?”
杜楹斛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转过头看了看陶姮,道:“那还多亏了你父亲进贡的水月墨,不过半个时辰字迹便会悄然无踪……”
陶姮听后,心中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整件事情似乎也迎刃而解了,就连之前斓洵不小心弄湿书信一事,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可言喻了。
“夫人若不嫌弃,臣女今后自会竭力为夫人效劳,臣女一家以后也要仰仗夫人照顾了。”
陶姮低下头,谦卑地说道。她清楚如今陶家和杜楹斛的关系已经站到了一起,自己想要回到初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杜楹斛打量着陶姮纤弱如柳的身段,然后起身走了过去,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见她一双眼睛秀若桃花,目光清纯之中夹杂着心计,好一副魅容惑骨。
杜楹斛嘴角一笑,道:“书信已经送到了初原,你就安安心心留在这里,帮你表姐萧嫣做好回宫大典,她可是嫡公主……”
陶姮眼神突然一亮,心中恍然大悟。陶姮的母亲天宁公主是皇上的庶妹,虽然位分尊贵,但依照上灵祖制,庶公主是不能继承驭灵法器的,而嫡公主在出嫁时,如若嫁往外族,手中的法器要交给族中长一辈的公主,不论嫡庶。
而拥有的法器越多,家族就会越强大,法器和兵权,缺一不可。
看来如今关系是紧紧联系在一起了,陶姮心知肚明,于是道:“臣女自当竭尽全力!”
杜楹斛笑着点了点头。她向来遇事镇定自若,从来不会因为计划的突然变动而乱了手脚,这次也是一样。虽然师君素嫁给萧绩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如今有了陶家和萧嫣的支持,自己的胜算又大了许多。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明月高悬,陶姮坐下窗前,点着一盏烛灯,清点着为萧嫣回宫准备的钗环数量和熏风殿改造的结算。
“灯都这么暗了,你也不怕看瞎了眼睛。”
只听门外有人说话,陶姮回过头来,看见萧缱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哇,这么多东西,你得看到什么时候?”
萧缱把双手放在陶姮的肩膀上,低下头,看着桌上乌压压一堆簿子。
陶姮反手拍了萧缱的手,让他拿开,然后说道:“你姐姐回宫,我倒是费心费力,你却逍遥自在,还有心思在这里瞎晃悠。不懂就快回去睡觉去,别在这里打扰我。”
陶姮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大嘟噜话,萧缱气得拍一下了她的脑袋。
“你很了不起啊?不就比我早出来了一天吗,还在我面前装大人。”
陶姮继续拨着算盘,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停手,然后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道:“也不知道是谁白日里在皇上面前一口一个郡主姐姐的叫我,现在又在这里目无尊卑,得寸进尺。”
萧缱挠了挠头,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随即又争辩道:“那是我为了提醒父皇你的身份,让他念在骨肉亲情的分子上对你网开一面,不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你这个女人,怎么连好话歹话都分不清楚?”
听了这话,陶姮的嘴角竟微微扬了起来,目光中亦透露着喜悦。
“对了!”陶姮突然问道:“你知不知道,长公主手中的法器,是何用途?”
萧缱皱了一下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道:“我记得长姐手里的法器是一枚白玉戒指,因为我很小的时候长姐就去了寥山,具体怎么用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主要是一种三阶之器。”
陶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谓三阶之器,就是说这枚白玉戒指是集引灵、寄灵、注灵于一体的宝物。
“现在能掌握寄灵术的法师都已经不多了吧,若会注灵之术,岂不是能够和那些蛮横的法师较量一番?”
陶姮突然有些激动,萧缱回答道:“当然,如今檀丞罡和方喃喃之所以在朝堂之上如此猖獗,就是因为檀姓法师早年改造了驭灵术,最先掌握了注灵之术,如今朝堂之上能够掌握注灵之术的人寥寥无几,然而他们的寄灵术又远远比不过方喃喃手里的青玉两生花,所以无人能够与他们一家抗衡。长姐手里的白玉戒,虽然不能完全对抗,但是让檀丞罡知道皇室并非无人掌握注灵术,也可以让他收敛一些。”
陶姮听了这些,咬了咬嘴唇,笑着对萧缱说道:“看来长公主这些年在寥山并不寂寞,这一次定能满载而归。”
萧缱萧缱先是眉头一皱,随后恍然大悟。萧嫣在寥山这十年必定会让对注灵之术的研究更上一层楼,否则萧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同意接她回来。如此再看,当年禁足寥山,可能有另一个目的。
如此种种,被陶姮在二人的只言片语之间便解读了,看来一别多年,大家都不再是昔日那个打打闹闹的孩童了。而陶姮的留下,亦让萧缱预感到一场家族与皇位的斗争,即将爆发。
“你怎么了?”
陶姮见萧缱在出神,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萧缱回过神来,只是笑了一下,然后突然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有这闲工夫聊天,你的东西弄完了吗?”
一听这话,陶姮刚刚还是一脸正经,一听见先去这般僭越的语气,立刻恼了起来,道:“你要是会,你来呀!”
说着,陶姮把手往桌子上一摊,然后起身让萧缱坐下。
“好好好,你看着啊!这些东西我还是会的。”
萧缱笑嘻嘻地坐在了陶姮的位置上,陶姮便坐在他的身后看着。
看着萧缱一脸认真的样子,陶姮竟然觉得有些可笑。萧缱侧颜轮廓分明,陶姮一时看得出神。
“小时候长那么丑,现在居然变俊了。”
陶姮凑了过去,用手指点了点萧缱的鼻尖。
“我一直都很帅好不好。”
萧缱有些忍俊不禁,他回过头看着陶姮。两人对视着,突然安静了下来。
陶姮先打破了平静,她看了看簿子,道:“笨啊,这我都清点过了!”
“哦……”萧缱红着脸,赶紧回过头继续手中的活儿,陶姮伏在他肩上,静静看着。
安逸的夜色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慢慢度过。过了丑时,萧缱竟然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想要伸一个懒腰,却发现陶姮伏在自己肩上已经睡着了。他不敢乱动,只是扭过头来看着她。萧缱从未这么仔细观察过一个女孩。
她的睫毛宛如弯月,如墨晕染。
“睫毛,好好看啊……”
萧缱小声嘀咕了一句,伸出手指划了一下她的鼻梁,笑了一下。
他不敢乱动,也不想乱动,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伴随着晚风安眠。
第二日一早,一抹阳光撒进窗户。萧缱醒来之时,发现自己仍然趴在桌子上,陶姮却不见了踪影。他一起身,只觉得肩和背都酸痛不已。
“这个陶姮,上次枕我的腿,这次枕我的肩,疼死了……”
之前环望四周,并不见陶姮的身影桌子上的簿子也不见了踪影。因为陶姮就住在拾香殿的暖阁,于是萧缱便来到正殿给杜楹斛请安,刚到门口,竟发现陶姮也在里面。
“真好,这些东西你竟然一晚上就做完了,还这么认真,果然……”
“那有一半是我做的好不好!”
萧缱走进去,气呼呼地说道。
陶姮赶紧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萧缱起初并不解其意,还狠狠地回了一眼。杜楹斛似乎明白了,于是问道:“缱儿,你昨晚睡在哪里的?”
萧缱突然愣了一下,正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见杜楹斛笑了一下,道:“算了,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儿。我宫里的这些下人们是不会乱说的。”
陶姮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不是……”,只见她支支吾吾,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有狠狠地瞪了萧缱一眼,萧缱挠了挠头,也不知该说什么。
“再过几日嫣儿便会回宫,你们一定要好好准备。”
之后萧缱与陶姮便离开了,目送二人打打闹闹地离开,杜楹斛心中有些欣慰。
斓洵看了,笑着说道:“看来三殿下和郡主很是投缘,之前夫人还担心在百花园的事情会影响计划,如今看来都是天意了。”
杜楹斛的眼神中突然闪烁了一下,说道:“上一次百花园,你回来告诉我的时候,我是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有说……”
斓洵一惊,道:“莫不是……那一次不是夫人所为?”
“废话,我会用怎么蠢的办法吗?知道师君素的婚事之后,如今看来,还真是我小看了璇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