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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摘星的人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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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父他们一行人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客人们酒足饭饱,脸色醺红,有个别已经醉倒不省人事。见大仙与刘富豪一齐同高父回来,手里还牵着一头大肥羊,众人皆意外不已,这两人可是“家喻户晓”的脸面人物。管家立刻躬身上前拜酒,拉过旁边空凳请坐,言行极度谦卑,诚恳欢迎,账人在一旁附和:
  “热烈欢迎两位贵客到来,你们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前面小巫,后面大巫,接下来有请两位让我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大手笔!”
  账人说完,大家都张大着眼睛看着两位,这时,大师没有说话,径直走向记账桌,把白公鸡往桌边一扔,随手掏出一叠零钱放在桌上!账人急忙着手清点,嘴巴随着清点的张数增多而张大!
  “张大仙,礼金三十,大白公鸡一只!”他清点完后大叫。
  人们听到喊声后纷纷把目光聚焦在大仙身上,向他投去羡慕的表情。大仙本人则不言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用自己高挑的身子,享受着鹤立鸡群的快感,人们也甘愿做只鸡积极的响应这只鹤,只有不远处的刘土豪不屑一顾,蔑视的说了声“切!”。
  这声“切”效果甚好,如同法官的宣判,更像一把锋利的菜刀,切断了人们投向张大仙的目光。刘德金看到客人们的目光转而望向自己,立刻抬头挺胸,大摇大摆的穿过人群,走向桌子,身上的肥肉随着步伐的迈动而颤斗,圆滚的肚子不亚于怀胎六月的女人。他还未走到桌旁,就大声吆喝起来:
  “刘姓,名德金,肥羊一只,礼金…一百。”
  他喊到“礼金”二字时故意停顿了一下,好让“一百”二字更加响亮。有句俏皮话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剩下的百分之一则需要用更多的钱,看来天还真爱遂有钱人的愿,这“一百”二字正如刘富豪所料,威力十足,把客人们轰成一锅乱粥,惨叫连连!那可是多数家庭三个月的开支,就这样在礼桌上送出,不光让人们大开了眼界,嘴界也大开了——他们张大着嘴巴久久不能闭合,直到麻木,麻木以后,心想看来实践终究要比理论辛苦得多,不合算,于是就从形体动作转为内心的嫉妒,嫉妒高家狗屎运爆棚得到上天青睐的同时嫉妒刘土豪命好投胎到了有钱人家!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幻想着,等自己有了钱,一定要找只鬼把自家炕上的那堆玉米全推了才好。
  时间转瞬即逝,客人们还是兴致盎然,对着刘德金那一百大洋议论纷纷,全然没有稍减之势。然而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刘土豪聚集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使得角落里龙小敏这朵村花倍受冷漠,就连平常好色如同烟瘾的几个老男人都置她于不顾,她顿时恶气难吞,就像喉咙里卡了一坨大便,可恨自己是只母虎,实力不能与刘土豪这只雄虎争宠,心里甚是憋屈。为了尽快打破“雄虎统治”,“村花”绞尽脑汁,突然灵机一动,既然自己不能与之争宠,何不凭借自己雌性魅力,搬出一只更大的老虎呢?
  “高大哥,乡长呢?”龙小敏故意大声的问道,她搬出了乡长这只更大的老虎。众人听到乡长二字,如梦方醒,这高父一早不是大张旗鼓的去接乡长了吗?人接到哪里去了?龙小敏看到自己成功转移了众人的目光,得意洋洋,想来姜虽是老的辣,但女人却是年轻漂亮的吃香。高父面对四面八方人们疑惑的目光,心里叫苦不迭,仿佛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最后还得自找理由解释一下做这件蠢事的原因,真是可笑极了。他支支吾吾,不知作何回答,这时有人暗自嘲讽,说肯定是他高父为人恶劣,终被乡长察见了端倪才改变了主意。人性总是这样,总把别人的成功归结于环境,失败归结于自身,却总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于环境,成功归结于自身。后来还是老村长看出了高父的窘迫,出口解围,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村民们大都表示理解,想这人民领导为了人民鞠躬尽瘁,群众的美好明天还得从搓盘麻将开始,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搓出了个小康生活,所以人人感激涕零。
  村民们表示理解后,渐渐消减了起哄的热情。管家勤恳的安排刘德金和张大仙上桌吃饭,所谓八仙桌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同时坐八个客人,但他们两人就单独安排了一桌,这是村里脸面人物常有的待遇。席间,刘富豪吃惯了大鱼大肉,对着那满桌的“绿色”无从下口,只是象征性的巴拉着包谷饭粒,包谷饭又比大米饭调皮,喜欢粘牙,在他的口里玩起了捉迷藏,急得刘德金连忙菜汤招呼,才把那不安分的饭粒送进了食道。反观一旁的张大仙,或许因为嘴巴比较凶狠,饭粒不敢捣蛋,所以倒是吃得不少。
  傍晚七点,天空很快就要闯入深邃黑夜,人们却没有打道回府的迹象,高家父母心里纳闷,难不成想在这里过夜,我家又不是开酒店的,去哪里找这么多的床铺供睡。堂屋里的高大洪就像市场上的绝版货,被人轮流着抱来抱去,客人们第一眼见到他,就好像麦哲伦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又惊喜有好奇,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件难得的稀世珍宝,迎上去就是一阵亲昵的肢体接触,小心翼翼爱不释手,只恨当时没有照相设备,不然人人非要跟他合照留念不可。高大洪也不俱生,脸上一脸的从容,眼睛睁的圆鼓,静静的直视着人们投来的目光,还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笑得围观的人群毛骨悚然,心怕这是来自转世神的蔑视。人们对他难舍难分,村花等了好久,高大洪才轮流到了自己的怀里,她兴高采烈,有意无意将自己圆润的双峰在他的肚子上蹭来蹭去,直让周遭的雄性动物血脉喷张,只差脱口而出:“妖精,放开那小孩,让我来!”
  龙小敏面色绯红,双脚颤颤巍巍,一看就是喝醉了酒,她抱着俏小的高大洪,自己意乱神迷,仿佛怀抱的是一位俊美爱人,所以久久不愿忍痛割爱,把自己的心爱之人放手给下一个想要拥抱高大洪的“情敌”,无奈情敌太多,她双拳难敌四手!
  夜色开始吞噬一切,客人们依然没有回去之意,高家暗自着急。高父想了想后轻声说道: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赏脸光临,使得我家蓬荜生辉,但你们辛苦了一天,已该休息了。”
  高父的意思很明了,意在提醒客人可以回家了,可是客人们好像都很愚钝,只有寥寥几人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开,高爸见状,欲要再下一次逐客令,话还未出口,就被一句尖锐的声音噎了回去。
  “大家慢点回家,今天高家必须得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一件事,否则就别想赶大家走了。”
  高父一看是泼妇杨红霞,脸色顿时青一块紫一块,心想这妇人又要闹哪出,不就是曾经要她赔了点包谷吗?他越想越乱,于是不耐烦的向杨红霞问道:
  “什么事?”
  杨红霞撅了撅嘴,看人们停下了脚步,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于是趾高气扬的说:
  “高哥不要多想,我不是故意找事,说回来我还是为了大洪好。既然高哥高嫂喜得奇子,又办了满月酒席,那么就很有必要为他寻一门亲事了。”
  高父听后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杨红霞并非撒泼挑事,而是想攀亲家。但问题在于高家从未想过把杨红霞列入亲家之选,谁会敢与不分是非的人深交,于是敷衍的回答:
  “杨妹能为我家如此着想,我实在高兴,但犬子不才,年龄又小,婚姻大事还得等孩子长大了再作讨论才好。”
  杨红霞根本听不进去,她不依不饶。
  “自古以来,孩子婚姻父母做主,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等孩子长大自己做主的道理,你看我家小女,天生丽质,跟大洪相配再合适不过。再说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我家的经济状况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说句难听点还是你高家高攀了我们杨家,若不是看中大洪日后的发展,我岂能做这亏本的买卖。所以,这门亲事一定是我杨家的,谁都不要跟我抢,当然我愿意贴出500快作为嫁妆,如果你们哪家有意竞争,就先拿出五百块再说。”
  人称泼妇杨红霞还真不是吹的,虽然泼妇难听了点,但这口才还真是无人能敌,语言有条不紊,逻辑堪比数学界的天才,一口气把上面的话全部说完,脸不红气不喘,让旁边几个跃跃欲试想要竞争的攀亲对手默不作声了,他们不光是害怕惹怒了杨红霞骂不过,主要是家里实在拿不出500元这么多的钱,没钱的人显得在任何场合都像弱者,所以只好忍气吞声,静观其变了。
  对于送上门来还贴钱的婚事,换作当时村里的任何一家人来说都是求之不得,有的人家砸锅卖跌才勉强给儿子娶上了媳妇,若是遇到这等好事,岂不笑得合不拢嘴,但高家则不然,因为人性都是贪的,高大洪出生后,很多人来示好,是想着尽可能与高家攀上亲戚,以图日后利益,但如果现在就定了亲,那么很多没机会定亲的人就死了心,死了心就不在献媚,自家能捞到的好处就会大大缩水,高父盘算了一番,觉得答应杨红霞婚事得到的五百块远远比不过“众人拾柴火焰高”,于是斩钉截铁的拒绝杨红霞道:
  “你家千金的确好看,我们也很喜欢,但婚姻大事讲究缘分,你家小女出生日期我大体了解,算下来要比大洪大了五岁之多,从古至今都是男大女少的多,岂能女比男大,以此看来,只怪你我两家无缘,我们做大人的就不要勉强了。”
  杨红霞气急败坏,好像对这门亲事她势在必得。
  “年龄不是大问题,门当户对最重要,放眼望去,现在在村里除了我家,谁与大洪结婚能给到你们这么优渥的条件。”
  这倒是句实话,高父无言以对,五百元的大钞如今除了同是外村的刘德金与张大仙外的确没有能与之匹敌。正当杨红霞感觉胜券在握时,一个妖媚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我愿意出六百提这门亲。”
  声音来自村花龙小敏之口,众人惊讶,杨红霞也惊讶,竟然有人不惧她的泼辣敢来与她作对,火气便不请自来,但碍于村花背后的李乡长威名,不敢发作,只好压抑着怒火问道:
  “村花美女,我们向来井水不河水,你这是要闹哪出呀,是诚心和我作对吗?”
  “岂敢跟你作对,你不是说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吗,我觉得我家与高哥家还是不相上下的,所以想来碰碰运气。”村花醉眼朦胧,断断续续的说道。
  杨红霞怒不可遏,急问说:
  “碰运气倒是可以,但是你跟前夫离婚后无儿无女,你准备给谁提亲呢,你不会是喝醉了闲的没事干,拿大家来消遣吧?”
  村花龙小敏面色绯红,面对咄咄逼人的杨红霞,她不紧不慢的吐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我,我给自己提亲。你看我肤白貌美,丰乳肥臀的,难道配不上高大洪?”
  杨红霞捧腹大笑,众人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你…哈哈…你不看自己多大,都可以当大洪妈了,还想嫁给他,你不怕万人唾骂啊!你还是去祸害那些老男人吧,我们帅气的大洪怎么可能会娶一个老女人一个非处女为妻呢?真是笑掉大牙了。”
  村花听到杨红霞这一连串的抨击,恶气难难吞,出口就大骂:
  “你说谁老女人,你说谁非处女,再怎么老也比你这个泼妇强,也比你这个泼妇好看。”
  杨红霞虽然泼辣,但从来不承认,生平最讨厌听到别人说她泼妇,她冲上去指着村花鼻子骂:
  “你个专门勾搭男人的贱人,你说谁是泼妇?”
  眼看两人的战火一触即发,将要大打出手,高父高母急忙把两人拉来,把醉酒的村花扶去睡觉了,高家的亲戚在一旁给解杨红霞,但杨红霞就是听不进去,这时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张大仙见时机成熟,缓缓的说道:
  “儿女嫁娶,讲究缘分,讲究门当户对,但最重要的是讲究生辰八字,杨家之女我稍作验算得出八字与大洪相冲,成婚便有灾难,不可强求。而大洪五行缺水,在你们村里却无法找不到年龄相仿水命的女孩!”
  “大仙你什么意思?”杨红怒目圆睁的问。
  “没什么意思,好的婚事谁都可以参与,但不能强求,而小女才三岁,又恰巧是水命,大洪与小女命格相辅相成,这是天意,所以小女是大洪婚配的不二之选,若执意违背天意,终必遭天谴。”
  高父这时才明白,大仙路上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是这个意思。那时那地的封建迷信主导着人们的信仰,大仙的话在村民的眼里更是举足轻重,高父听后不知所措,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跟大仙定亲了,自己的揽财梦就破灭了。杨红霞听后也无法反驳,只好把自己气得哭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会在自己身上上演。张大仙说完,转眼望向高父,意在等待高父应允,大仙心里焦急,因为他撒了谎,自己女儿根本不是水命,撒谎只为了敲定这门婚事,现在只期盼没人知道这个秘密。高父不置可否,大仙心急如焚。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一个人越害怕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刘德金突然哈哈大笑:
  “争来争去,大家都辛苦了,不过事情总该要结束的,你们都不要争了。你高家的儿媳妇只能是我刘家的刘海英,别无选择。”
  高父听后又惊又喜,刘土豪是他心里的如意亲家。张大仙又气又心虚,跟高父异口同声的问道:
  “为什么?”
  刘德金言简意赅,一针见血的回道:
  “一、与我女儿成婚,我愿意出一千元钱的嫁妆,加上我家财力,日后对大洪的发展当然更好,孰好孰坏,一目了然。二、只有我家刘海英是水命,你张大仙家的不是,不信拿生辰八字来对。”
  张大仙哑口无言,众人都在看着他,等他解释。他不知道刘德金怎么知道自家女儿不是水命,但刘土豪没有全部数说穿,显然是给自己台阶下,大仙有能力狡辩,可他不是杨红霞,他还想在人们心里维持一言九鼎的威信,只好咬牙切齿的说:。
  “我……我可能一时疏忽……看错了,我回去再好好看看。”
  刘土豪哈哈笑着没有理睬张大仙,而是转眼看着高父,等待答案。高父得到这样一个土豪亲家,心里甚是满足,原来路上刘德金说要给高家的惊喜就是这个,高父急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杨红霞看见高父点头,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机会,扑通一趴在地上哭泼打滚,直劝到半夜才肯起身来。张大仙心想,螳螂捕蝉,自己做了黄雀,却不想半路杀出了个猎人,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酸楚,却只能假装泰然自若。而鹬蚌相争,高家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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